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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玫來到至聖堂,見她母親一臉的喜慶,像是得了什麼好消息。
「娘,有何喜事,你如此高興?」府里好久沒有聽過什麼好消息了,曾玫很想聽一回。
高夫人眉眼笑得跟花兒似的,樂呵呵地說道:「今兒個上午,娘去皇宮裏探望太后,恰巧皇后也在。太后是娘的皇祖母,向來對娘還是比較寵愛的,這不,當下就把你給許配了十五皇子。皇后是十五皇子的生母,她當場可是歡喜地應下來了呢,還說早聞你知書達理、品格端方,就盼着你這樣的兒媳婦去治一治十五皇子呢!」
曾玫腦袋一嗡,怔了半晌,道:「娘,我才十一歲!許什麼親?」
高夫人仍笑臉哄道:「都十一歲半了,也就是十二,十二歲訂親,哪裏算小了!何況十五皇子已經十四了,訂下兩年,十六歲成親,年歲剛剛好。你的年歲尚可再等一兩年的,他可不能再等了呀!」
曾玫臉呈惶恐,生氣地回道:「我不要與什麼十五皇子訂親!」
高夫人還以為曾玫只是害羞才這般說,又道:「你要知道,現下還不知有多少大臣巴結着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十五皇子呢,要不是皇太后看在我的份上,指不定還沒這麼容易輪到你。聽說望寧侯家就有一位十二歲的女兒,都私下找人去問過皇后好幾回了,皇后都沒答應。姑娘家的,遲早要許配人家的,哪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事。」
曾玫擰着眉,揚着頭,犀利地道:「任他是怎樣的香餑餑我都不稀罕!」
這下高夫人的臉色有些慍惱了,可這是她的親閨女,她忍着怒氣,耐心地解釋着:「玫兒,你要知道,如今整個安國,除了太子,就剩下十五皇子最得皇上寵了。娘早為你考慮好了,因太子已近三十,年歲太大,且妻妾早已成群,將來後宮還要面臨爭奪儲位與後位,你一向沒心計,娘是不捨得你去趟這渾水的。而十五皇子是太子的親弟弟,即便太子將來繼位,也不會威脅到十五皇子。若把你許給其他皇子,太子一旦繼位,其他皇子的日子可是很艱難的!」
高夫人以為對曾玫曉之以理了,她應該就不會反駁了。
沒想到曾玫仍然駁道:「天下的好男子多着去了,為何我非要許什麼皇子?」
高夫人頓時聲調上升,語氣嚴厲,「你是靖寧侯府的大小姐,不許給皇子,難道還要許給什麼普通人家?」
曾玫的眼睛有些紅了,犟嘴道:「我就是不答應!」
高夫人手用力拍桌,語氣更加凌厲了,「這由不得你!」
曾玫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委屈地咬着嘴唇。
高夫人看了有些心軟,便起身走到曾玫面前,用繡帕給她拭去眼淚,溫和地說道:「姑娘家的遲早要許配人家的。如今安國只有十五皇子是你最好的選擇了,娘為此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怎麼還不樂意?娘也見過十五皇子,一表人才、彬彬有禮,與你相配着呢!」
曾玫淚眼閃閃,臉色卻堅毅異常,「娘,哪怕十五皇子貌賽潘安、智超孔明、禮勝孔孟,我也是不會樂意的!」
她說完轉身就跑出去了,香兒跟在後面追着。
「玫兒!你……」高夫人被噎在那裏,待曾玫已跑出老遠,她仍朝曾玫大聲說了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自己!」
何況這個媒人還是皇太后。
這時高夫人招呼嬋兒過來,「嬋兒,你去跟香兒與青兒囑咐着,叫她們仔細看着大小姐,哄着大小姐,別讓她鬧出什麼名堂來。」
曾玫哭着跑回玉泠閣。她不想訂什麼親,不想讓自己的命運與十五皇子有才能牽連。香兒與青兒、周海家的、張松家的得了嬋兒的囑咐一步不離地跟着她,生怕她鬧。
曾玫向來性子沉靜,即便自己心裏一千個不樂意一萬字不樂意,她也不會像一般小女子那般哭哭鬧鬧再弄個什麼上吊的事。
她除了發呆,就是看書,然後就是寫詩,抒發自己心中的不快。
她發呆時也會想到蔣儀,但她並不認為自己喜歡他。只是他的身影會經常在自己的腦海里晃動。在她看來,他很真誠,很務實,頭頂上沒有皇家絢麗的光環。
在他的眼裏,女子並不是靠三從四德而活着,女子的使命也不只是相夫教子。他尊重女子,視女子與男子是世上同等重要的人。
她覺得,他是懂她心意的人。只是……他竟然是望寧侯的兒子。
想來想去,以她自己來看,如今還沒有哪個男子是與自己相配的。
*
寶菱一回明澈軒,發現曾珏正坐在她的偏房裏等她。
他坐在她的書桌前,翻着她平時看的書。
而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正在拿着裝滿滾燙開水的平底鐵壺熨着曾珏的衣裳。
寶菱走了進來,什麼也沒說,把宣紙放在一邊,然後拿起她的針線筐子,挪把椅子坐下,便埋着頭納鞋底。
徐昌家的與溫福家還真以為寶菱出去只為了買宣紙,並沒有問什麼。
曾珏聞聲回了頭,見寶菱一回來便這麼一聲不吭的,覺很不對勁,便走了過來。可寶菱埋着頭,他又看不見她此時是什麼神態表情,便蹲下來想看看她的臉。
他蹲了下來,抬起頭,看着寶菱的小臉,見她眼眶紅紅的,小嘴緊抿着,臉色憂戚。他能猜出個大概,她肯定是見到她哥哥寶青在勞役隊十分吃苦受罪,因此正在為此事傷心呢。
見寶菱這般,曾珏很是心疼,一雙烏黑澄亮的眼睛在她的小臉上轉來轉去,想哄她幾句,卻說不出什麼。
寶菱見他這麼緊瞧着自己,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眼帘一垂,臉上起了紅暈。雖然她還不懂曾珏的心,可是畢竟男女有防,她對這個道理還是懂的。見他這麼盯着自己,滿眼都是心疼與關愛,她很害羞的。
這時曾珏突然拿下她手裏的鞋底與針線,伸出一隻手,拉着她來到書桌前,按下寶菱的肩頭,讓她坐下。
他則坐在旁邊,然後拿出紙筆寫着:兩個小人手牽手,木棍上面齊步走。猜一字。
寶菱想着兩個小人手牽碰上手走在木棍上的情景倒是有趣,忍不住笑了。
可是謎底,她想了想,搖頭。
曾珏見她笑了,也跟着開心地笑了,在下面寫:叢。
寶菱一看,仔細一想,發現其實這個謎底並不難猜。
曾珏又接着出謎:世上有一字,半月才寫完。
寶菱見了忍不住噗哧一笑,她頓時就提起筆在下面寫:胖。
曾珏一怔,嘿,這個寶菱這麼快就找着竅門了。
而寶菱在想,大少爺不再那麼沉悶了,越來越愛笑了。
曾珏又寫:半字剃頭髮。
寶菱立馬猜了出來,寫下:干。
兩人對着字謎又笑了起來。
曾珏覺得寶菱笑起來真好看,不禁多看了幾眼。而寶菱也覺得大少爺笑起來比沉着臉要好看多了,她也愛看他的笑容。
這時,寶菱拿起筆給他出字謎了:兩人肩並肩,站在土上邊。
曾珏樂了,連寶菱也會出字謎了,他當然很快就能猜出來,寫下一字:坐。
「大少爺真聰明。」寶菱夸道。
曾珏在宣紙上寫:你也很聰明。
兩人就肩並肩地坐在那兒樂呵地互誇起來。
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看到這一幕,兩人相視着會心一笑,心裏忖道,大少爺與寶菱以後肯定有戲。
這兩個月內,皇家陸續派人來靖寧府,按照歷朝皇子訂親的規矩納采、問名、納吉。
待這些完畢之後,皇家就派人來府里下訂親之禮了。皇家果然比侯府更氣派,所下的訂親之禮是黃金五千兩,乘馬八匹,束帛兩車,各項首飾與器玩一百抬。
抬禮進府之人來來往往,甚是熱鬧。
本來府中有此喜事,曾義恩與高夫人是極高興的。可是,當他們見皇上派來辦此差事的卻是望寧侯的長子蔣豐,他們當即怔住了。
蔣豐得他爹的蔭權,如今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
曾義恩的臉色冷凜僵硬,他讓高夫人招待着蔣豐,再讓大管家在前後張羅着。他自己則背着手回怡養軒了。蔣豐見此心中十分不快,已經想好回去要在他爹面前及皇上跟前好好說道說道。
高夫人心裏正為此事擔憂,可曾義恩就是不想與蔣家人打交道,徑直走了,根本不顧蔣豐的感受。
玉泠閣的曾玫這時呆坐在書桌前,臉色凝滯,對着黃色宣紙寫下一首詩:
金性剛強能克木,心猿降得木龍歸。
性情並喜望秋聚,同證真意話不違。
寫完此詩,她擱下紙筆,呆望窗外,她知道,自己的親事再也改變不了了。
*
曾玫兩月有餘沒來過望秋院了,蔣儀可謂是天天都要站在門口倚望一回,可謂是望眼欲穿。早前,他也曾想問一問曾玫家居何處,可又覺得冒昧而未問。想來即便問了,一個姑娘家惟恐他找上門去,應該也不會告知他的吧。
而他現在只知道她叫「李玫」,身邊有一個叫香兒的丫鬟。
自曾玫上次匆匆離去,蔣儀一直食之無味、寢不能安。
這日,他實在熬不住了,打算回家去找幾個小廝出去偷偷地幫他打聽一下,「李玫」是何許人家的姑娘,家居何處。他知道自己是不方便出面打聽的。
剛至自家府門,就聽得他大哥蔣豐說靖寧侯太過分了,自己是皇上派來給靖寧府下訂親之禮的,靖寧侯本應該把自己當上客貴賓來招待的,沒想到他卻甩袖走了。
這不僅是對他對蔣家不敬,更是對皇上大大的不敬啊。
蔣儀一直立在邊上,卻懶得聽這些,只隨手翻起擱在案台上的問名冊,「曾玫」兩字一下落入他的眼帘。
他腦袋瞬間一熱,「曾玫」?她與「李玫」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他便立馬出門,喚幾位小廝去打聽了。
第二日他們便回道:「靖寧府家大小姐曾玫房裏確實有一位丫鬟叫香兒。」
蔣儀聽了頓時頭痛欲裂。
他知道,如果「曾玫」與「李玫」只不過一個名字的巧合,難道丫鬟的名字也會如此巧合?何況她當時聽得他是望寧侯的兒子就驚成那樣,若不是兩家有糾葛,她也至於會不顧禮儀,當場不辭而別。
她如今竟然訂了親!過兩年就是十五皇子的人了!
或許將來有碰面的那一日,他難道要叫她一聲十五王妃?
他悲痛了幾日,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寫了一封信,找自己府里的一位丫鬟把信送到靖寧府守門的小廝手裏,並給她一包銀兩,吩咐她偷偷地塞給守門的小廝們。
守門的小廝們本來就得了曾玫的好處,這下又有現成的銀子得,當然是趕緊把信送到了玉泠閣。
而且蔣儀在信中只署名儀兒,並將信中的望秋院改名為映月院。即便被人拆閱了,也看不出寫信的人是男子,更不知道會是他。
曾玫納悶地拆開信一閱,當場嚇了一跳。
蔣儀知道了她的身份?竟然還寫了信過來,要她得空去映月院一聚?她知道映月院只是望秋院的假稱。
訂親的女子若再與其他男子有私可是大忌,儘管她與他之間的「私」只是詩友之誼,可是這跟誰也是解釋不清的。
曾玫雖性子剛強,膽量也大,但公違閨忌之事,她並不敢輕易犯。何況,她與蔣儀的情誼,也並未到非得再見一面不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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