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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致得的是一顆金元寶,足足十兩重,估計有剛才那個小金佛十倍重,金燦燦的,十分耀眼。
這一下,本就沒氣色的李姨娘,這時眼神更黯淡了,雖然她房裏最緊頭一些,但每月例錢照領,不至於會沒有錢花,這不明顯在揶揄她沒地位麼。
這還真是一點心思都不用花的壓歲禮啊。
曾致雖年幼,其實心裏也是明白得很,他要這麼個大金元寶做甚,好像他沒見過應該多稀罕似的。只因是夫人給的,他恭恭謹謹地謝恩,作個場面罷了。
眾人也都瞧得出來,知道夫人不願在曾致頭上花心思,反正夠份量就行了。何況侯爺都不願在二房花心思,夫人又何必去勞神。
曾敏得的是一對琉璃耳環,也是夠大夠重。曾敏很不滿意,這樣的耳環掛在耳朵上豈不沉死?哪是她這小孩能掛得住的。再不樂意,她也只能咬着唇,接受了。
李姨娘見了,又在心裏嘆息了一聲。
現在輪到三房了。
曾絨與曾緗得的是腰絛玉佩,精緻細巧,質地也是上乘的。兩塊拼起來正好是一對兒,她們姐妹倆一人得一個。
姜姨娘見了倒也算是滿意。雖然這對玉佩不算十分貴重,至少是花了心思的。
曾絨只是略略福身,一個謝字也無。她近來言語寡淡,高夫人也不願和她計較,倒是曾緗喜慶,歡蹦亂跳地,還甜甜地說:「謝謝夫人,夫人新年安康,永遠年輕貌美!」
這下倒是把高夫人及眾人逗樂了。
侯爺一招手,每年一次最豐盛的美食、各色高貴菜系一一端上桌,熱氣騰騰,好不喜慶。
要說曾義恩待下人還是很寬厚的。大年除夕,下人們都可以到西堂那十幾桌上吃年夜飯,如同平時在膳堂吃飯一般,按等級就座。
每個主子身後只留有一人伺候。主子也就十一位,因此只有十一位貼身伺候的人不能就席。而且等他們伺候好了主子,待主子們一一離席後,他們與膳堂忙碌的人會再擺上幾桌,也能好好吃一頓年夜飯的,重要的是,還有豐厚賞賜可以得的。
為了喜慶熱鬧,襯着團圓氣氛,每個主子不單坐,而是每房圍坐一桌。
曾義恩當然是與高夫人及曾珏、曾玫、曾琨一桌。各人身後站着一人伺候。
由於玳安、玳林是小廝,都已十五六了,因曾珏向來對他們寬厚,性子都不算太沉穩,徐昌家的怕他們毛躁,伺候不好大少爺且另說,只是擔心他們在侯爺與夫人面前出了錯,就安排寶菱在曾珏身旁伺候。
一來寶菱近來與大少爺熟絡了,大少爺也不煩她在跟前伺候,二來寶菱一向行事謹慎、舉止安份。徐昌家的安排好後,就與其他人皆去西堂就席了。
寶菱細心地給曾珏布菜,她知道曾珏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布的菜都很合曾珏的心意。高夫人提議一家子一同碰個杯,喝幾口酒,熱鬧熱鬧。
寶菱就趕緊給曾珏倒上一種最清淡不辣嗓子的酒。她曾聽曾珏說過的,也就記在心上了。
三少爺曾琨向來是坐不住的,來回吃了幾口菜,又小抿了幾口酒,他就開始鬧騰了。一會兒下來跑一陣,一會兒又爬上桌吃幾口。弄得留下來伺候他的李鴻家的跟在他後面小跑着,來來回回,出了一頭大汗。
這時寶菱正在給曾珏舀着雞湯,曾琨不知怎麼突然跑了過來,不小心往她身上一竄。熱乎乎的雞湯瞬間灑在他的臉上,曾琨頓時嚎哭了起來。
寶菱嚇得立在那兒根本不敢動彈。
這一下子全混亂了,李鴻家的急忙找出一塊方巾子給他擦。高夫人起了身,慌忙跑過來看傷情。侯爺神色也很緊張。
這時周大夫從西堂也被驚過來了,他命人快快去打涼水用濕巾子來給曾琨敷着,自己去醫藥堂取藥膏去了。
「噯喲,起大水泡了!」李鴻家的驚叫起來。
她這一驚叫,曾琨更誇張了,一下賴坐在地上,更是加大了聲量,哭天喊地,好不慘烈。眾人只好抓住他的手腳,不讓他動彈,這樣才好將濕巾子給他先敷上。
高夫人又緊張又心疼,對着寶菱一陣責罵:「我怎麼招了你這麼個笨手笨腳的丫頭進來了,這不是作死麼?要是琨兒的臉有個什麼閃失,你這條賤命也休想要!」
曾琨見他母親責罵寶菱了,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寶菱好一頓拳打腳踢,嘴裏還罵着:「鄉下來的臭丫頭,給我滾!滾遠點!滾出我們靖寧府!」
寶菱招架不住,只用雙手護着。曾琨就對着她的手狠狠地咬着不放。
等寶菱好不容易抽出手來,已是一圈深深的血牙印。
大少爺曾珏覺得寶菱根本沒做錯什麼,明明是弟弟琨兒自己撞上來的。他想上前替寶菱擋着,可是礙於這混亂場面,他不好為她出頭。
眾人又將曾琨拉了過來,先敷臉要緊啊!
周大夫取來燙傷藥膏給曾琨輕輕地敷着。他知道高夫人此時着急,一邊敷一邊說:「好在雞湯已放了一段時間,不是滾燙的,這起泡的地方也不是太大。三少爺還小,皮膚還會新生,將來應該不會留疤痕。但是這三五年之內,應該還是能看出燙傷印子的。」
曾琨嘴裏一直哭得不停。
寶菱也早已嚇得定在那裏小聲地哭。
高夫人本已是心疼得不行,又聽說三五年之內臉上都會有印,她再也控制不了那股火氣了,走到寶菱面前,猛地抬手朝她的臉「啪」的一下,寶菱被她打得根本站立不住,身子往側面一倒,撞在旁邊的椅角上。
但她沒敢疼得大聲哭出來,而是立即撐起身子站好了,捂着臉。
高夫人似乎仍然不解氣,又抬起另一隻手來還想打她,被突然竄過來的曾珏攔住了。
「珏兒,你別擋着!」高夫人厲聲說道。
誰都知道這個錯根本不在寶菱,怪就怪曾琨自己太淘太頑皮。
但誰也不敢說出來,除了侯爺。
「夫人,好了!這又不是寶菱故意的!」曾義恩大聲說道。
高夫人氣得直咬唇,既然侯爺都開口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拉開曾珏來打寶菱,就狠狠地說:「林管事,立馬把寶菱給趕出去!」
林管事上前來,準備帶寶菱出祥慶樓,然後再派個人送她回家。
可他見曾珏站在前面護着寶菱,不知該怎麼辦。
高夫人氣憤地道:「珏兒,你護着她做甚?她這樣像是會伺候人的?」
寶菱羞愧不已,自己從曾珏身後跑了出來,掩着面向外跑去。既然夫人都趕她走了,她就打算自己走,不需要林管事來趕她。
寶菱還沒跑出堂,曾珏恍過神來,立馬跟了上去。
眾人都知道曾珏肯定是去拉寶菱了,看來,他小小年紀還是知道心疼自己的童養媳的。
高夫人見曾珏有心護着寶菱,心裏也矛盾了,既然兒子難得有這等心思去護一個人,她這個做娘的也不好拗着兒子的心意,想了想,只好作罷。
侯爺不想隆重的除夕就這麼被攪和了,不吉利,便道:「好了,夫人,隨他們去吧。大家都坐下來,繼續吃飯。」
眾人這才各自歸位坐下。
林管事也知道趕寶菱出府這件事已作罷,便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這時三少爺曾琨見寶菱跑了,他也作罷不哭了,好像臉上也沒那麼疼似的,上桌吃菜喝湯,都好好的,沒再聽他喊一聲疼。
高夫人瞧了瞧他的臉,仍然是心疼不已,也只能在心裏嘆着氣。
寶菱才跑出祥慶樓,就被曾珏拉住了。
寶菱抽抽嗒嗒地哭着,說:「大少爺,你別拉我。我想爹娘了,這樣我豈不是正好可以回家了。」
曾珏說不了話,只是拉着她,不讓她走。
「夫人已經趕我走了,我哪有臉還留在這裏。」寶菱急道。
曾珏卻不管她說什麼,一個勁地把她拉到明澈軒。
他只是覺得寶菱沒做錯什麼,不該平白無故地被罵被打,更不該趕她出府。眼見着這時林管事也沒跟出來,肯定是得了侯爺或夫人之命已作罷。何況靖寧府還從未有過在除夕之夜趕人出府的。
到了明澈軒,寶菱還是要走,她不敢呆在這裏,她怕夫人再派人來趕她。
曾珏一直拉着也累了,他坐在寶菱平時晚上溫習功課的桌子上,取出筆紙,寫道:「夫人只是一時氣急,不會真趕你出去的。既便夫人要趕,侯爺也是不會同意的。你放心好了。」
寶菱抹着淚,糾結地說:「可是夫人已經說要趕我走了,我若再不走,還賴在這裏,等着人來趕,那不是白白招罵,說我沒皮沒臉了麼?」
曾珏又寫道:「要是真要趕你,怎麼現在還沒來人?」
寶菱見了雖沒再吵着要走,可是她真的想回家了,便哭道:「大少爺,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家了!」
曾珏看她哭得傷心,不知該怎麼哄她,只坐一旁跟着難受。雖然他能體會寶菱想家的心情,可他就是不希望她回家。
過了大約一刻多鐘,祥慶樓那邊主子們已離了席。
這時歷年來除夕夜必玩的玩龍隊已經進府了。一大群穿着大黃服舉着綢布製作的長龍一路小跑着、揮舞着。按照每年的慣例,玩龍隊要從主堂、主室再到各房各室按順序走一遍的。這樣才能給各房各室的人在新的一年帶來好運。
大管家及各位管事帶着玩龍隊一路來到了明澈軒。
曾珏見到了林管事,上前招了他過來,指了指裏面坐着的寶菱。
林管事作輯道:「大少爺,沒事的,夫人沒再發話了,應該是不會再趕寶菱的。」
曾珏再把林管事的話寫給寶菱看。只是寶菱心裏仍然不好受,她也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這麼被打被罵又被趕的,怎能不委屈。
其實她想着若真被趕回家,能與家人團聚還是一件好事呢。
只是曾珏攔着她,她不敢擅自出府,何況沒有人送她回家,她根本不識得路。
這時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也離席了,她們並沒急着回家,而是過來看寶菱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寶菱前些天給她們送過禮物的原因,她們此時還真有些掛念寶菱。
見寶菱的臉還紅腫着,眼睛也哭紅了,徐昌家的嘆了嘆氣,道:「我們這些伺候人的,哪個沒被訓幾句或罵幾句,小廝們挨板子的也不少,你若事事都放在心上,那就有得哭了。」
溫福家的也附和道:「等你長大了,熬出頭了,當了正經的主子就好了。」
當正經的主子?寶菱並不明白。但有了她們的安慰,她心裏已經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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