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聞異錄，我當道士那些年 第55章 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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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濤和紅玉冒着傾盆大雨趕回馬府，陳濤讓紅玉先進去，自己則站在大門口，若有所覺的看着北山那邊。

    在黑漆漆的雨幕中，偶爾一道閃電划過，慘白的亮光照亮大地，也讓陳濤看清了北山現在的模樣。

    不知何時北山已經被一股黑氣環繞，山上的樹隨着狂風搖曳着，宛如鬼魅魍魎。

    「陳道長，關於你讓我調查的事，我已經托人查清了。」

    陳濤收起沉重的神情，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李管家，點了點頭，笑道：「辛苦了，那就跟我說說吧。」

    「村里除了老爺一共還有六個人都服了神藥……」李管家說到這欲言又止，「他們……都還活着。」

    「哦？這倒是有意思……」陳濤摸着下巴，眉頭輕佻。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輕笑道：「不過也是，想必一開始就沒想到給你們家老爺藥吧，只能說你們大夫人厲害。」

    「呵呵……確實如此……那時候大夫人死死抱住月神教的人，不肯撒手，鬧得他們實在是沒辦法才給了藥……」李管家搖搖頭，也無奈道。

    自家夫人的脾氣，自己肯定是了解的，大夫人想要的東西，無論什麼手段都要得到，而撒潑卻是中年婦女最熟練的伎倆……

    「用人的身體養蠱……不知道紅玉知不知道些什麼，還是說去問下前輩比較好呢……」

    陳濤看着漫天大雨，沉思道。

    卻殊不知，村里已經開始發生異變。

    一間屋子內，躺在床上的男子，突然睜開雙眼，雙眼無神的轉動着。

    被婦女抱在懷裏的嬰兒，指着床上，言語不清道：「爹爹……爹爹……」

    婦女好奇的看着嬰兒，柔聲道：「龍兒，爹爹生病了，咱們不要打擾爹爹休息好不好？」

    可嬰兒還在指着床上的人，重複的說着：「爹爹……」

    婦女若有所覺，猛然望去，發現在床上沉睡已久的丈夫居然動了！

    她抱着孩子，疾步走到床邊，抓起丈夫的手，着急道：「當家的！你終於醒了！」

    男子還是躺在床上掙扎着，沒有理會自己媳婦的話語，口中發出非人的低吼。

    婦女看着自己丈夫的模樣，不由得眼眶泛紅，她緊緊抓住自家丈夫的手掌，乞求這上天開眼，可憐她們母女倆，讓自己的丈夫快點恢復正常。

    另一邊，坐在屋內休息的馬勇，也察覺到了妹妹的異常，他着急的朝着床邊走去。

    看到自己妹妹睜開雙眼，身體不自然的扭動着，嘴裏還發出嗚嗚的低吼。

    「倩！是哥哥啊！小倩看看我。」馬勇着急的抓住自己妹妹的雙手，試圖阻止她那莫名的扭動。

    可無論他怎麼呼喊，自己的妹妹始終翻着眼白抽搐着，開始口吐白沫。

    馬勇的嘴唇，開始顫抖，彷佛最深的恐懼，從深心一點一點的泛起，他望着窗外，雨幕淅瀝，風雨的遠處是一片連綿的山峰。

    「難不成自己做所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還記得那天，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自己最好的幾個夥伴。

    「你們為什麼非要殺那條怪魚呢？」馬勇蹲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幾位夥伴正在做着竹矛。

    「妖怪就是妖怪，都得死。」其中一個抬起頭來，微笑着對他說道，那笑容讓自己不寒而慄。

    「馬勇，你要不要也跟我們一起去？說不定我們會就此成名！」另一人也招呼着馬勇，試圖拉他入伙。

    馬勇尬笑着擺了擺手，「不了，我還得照顧我妹妹呢。」

    「說不定你妹妹的病，也是那妖怪作祟！就跟馬員外一樣！」

    「噓！小聲點！」另一人着急的捂住那人的嘴巴，着急的四處張望。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等會被馬夫人聽到，有你好受的！」

    「沒事！馬員外快不行了！馬夫人怎麼可能會出來村子呢，安啦。」

    「嘿嘿，活該！我聽村里人說，馬員外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那條怪魚！才會得了報應！」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等會被別人聽到可不好，馬員外怎麼說也是村裏的大恩人……」

    馬勇看着幸災樂禍的夥伴，心裏莫名有些難過，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那天的傍晚，紅得跟血光一樣，馬勇一臉訝異的看着夥伴的父母，他們在村里哭鬧着。

    從他們的哭聲中，得知了一個殘酷的現實，他那幾個去獵殺怪魚的夥伴，永遠也回不來了……

    他們的父母鬧到了馬府去，馬家大夫人叉着腰，一臉怒氣的跟他們對持。

    僅一人之舌罵的眾人無法招架，這場鬧劇也驚動了在內院修養的馬員外。

    儘管李管家怎麼阻止，馬員外還是出現在了大門，聽着那些人哭訴的事情，馬員外氣得大咳出血。

    儘管這樣，他還是在李管家的攙扶下，處理好了這件事情，給那三戶人家每一戶補償一百兩銀子。

    原本還在哭鬧的人，聽到一百兩銀子後，都嘿嘿笑出了聲，其中一人還對着圍觀的眾人大喊道，「鄉親們，都散了吧，沒事了。」

    馬勇站在人群中，看着夥伴的父母一臉高興的模樣，他有些訝異，比起自己兒子的性命，錢財才是最重要的嗎……

    可這被怪魚所殺，跟馬員外又有什麼關係呢……

    馬員外則一臉虛弱的輕咳着，毫無血色的臉上掛着恭維的笑容，畢恭畢敬的對着圍觀的眾人道歉。

    在那之後，村里又傳出了一則傳聞，馬家之所以那麼有錢，原因都是因為養着妖魔鬼怪替他們斂財。

    而馬員外因為妖怪的反噬，命不久矣……

    「我記得你叫馬勇吧？怎麼下雨了還在這裏發呆呢？」

    馬勇轉過身去，看到馬老爺撐着傘，一臉慈眉善目的模樣。

    「馬員外。」馬勇微微一笑，敷衍道：「我在看想，這場雨會下多久。」

    「傻孩子。」馬員外笑着摸了摸馬勇的腦袋，想把傘遞給他。

    馬勇笑着搖頭拒絕，冒着雨跑回家，跑到半路，他回頭一看，只見一病弱的身影輕咳着走向北山，那把油紙傘白得讓他有些不安。

    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馬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