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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的相思樹種生長得擠,官員向陳公稟告申請移植,陳公爽口答應。
如凌鈺所料,他是答應了。
因為凌鈺很重視秦山相思樹的種植,甚至帶了陳郢去,若今後她再去親自巡查,肯定還會帶上陳郢。陳公所打的主意不過是想多見陳郢幾面,凌鈺自然料到他會答應。
還有一點,陸玦在朝堂升了王勛元與廖瀚的官職,陳公當然是滿意的。這兩個人都是他推薦來的,確切地說是他的部下,是他在卞耶的眼線。陸玦不動聲色升了這兩人的官職,正如凌鈺所說,他不能容忍陳公的勢力,因為協助他攻下江山,所以陳公不滿陸玦的賞賜,他想得到的更多。這一點是陸玦絕對不可能忍受的。
陸玦將舉朝稅收都交給王勛元核對,也給他國庫的通行令與鑰匙。而廖瀚那裏,陸玦竟親自帶他去訓兵。
太陽落山時陸玦從外面回來,凌鈺多少還是驚訝地,她問:「你真的放心自己設下的局?」
「若不放心,我怎敢將這些重要的事交代出去。」陸玦胸有成竹,一點都不見擔憂。
凌鈺一笑:「陳公將秦山都交由我了。」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凌鈺笑問:「什麼主意?」
「你想讓陳公痛苦,想要……城池。」最後的話出口,陸玦凝眸望住凌鈺。
臉色微變,凌鈺微笑:「我是想要他痛苦,不過我要城池有什麼用。」
陸玦依舊深望她,搖着頭:「我也不知你要城池有什麼用,但是我知道你想要。」
沉吟不語,凌鈺淡聲一笑:「不過我要來似乎也無什麼用處。」
陸玦踱步到窗前,遠望着庭中的景致。凌鈺也走去琴前落座,她信手隨意彈奏起一首曲子,寧和的曲調飄蕩着。陸玦突然出聲:「我將天子璽令給你保管,可好?」
凌鈺愕然一震,手指戛然停了,琴音也從高中瞬間跌下,「給我做什麼,又無用……」
「至少可以讓你安心。」
讓她安心,她想要一步一步奪取城池。下一步還想要籠絡官員,但是卻在她邁出第一步時輕易被他識破。她只是缺少一份安全感。缺少他給的信任。舉目無親,她只有一個自己可以依靠,當然想要留一條後路。
陸玦看得懂她的心思,所以才想給她璽令。凌鈺久久才開口:「那是死物。」
「那你要什麼,什麼又是活物?」
凌鈺想起了小綠樹,想起那一雙明亮的黑眼睛,那柔軟的一隻小手用極輕的力量抓住她的一根手指,捨不得放開。她的心忽然再一次泛起疼痛,「我想孩子……」她這樣說起,輕輕的聲音恍若未聞。
一瞬間。她已落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阿鈺,既然想起會痛苦,那就放下。我們不光只有那一個孩子,今後還會再有子嗣,為何你一直都不敢面對我們的將來。」
凌鈺昂首望着陸玦。眼中有些許迷惑,她的不敢面對只是因為害怕再次受傷,害怕今後孩子再會受傷。
然而陸玦沒有解開她的迷惑,他只是俯身將她吻住。驀然閉眼,凌鈺沒有料到。
他抱她一路吻去床榻,層層衣衫盡褪,寸寸霸道容不得她再躲閃退讓……
當他喘着粗重的呼吸倒在她身側時,凝眸看她,卻是她羞紅的臉。
微微一笑,陸玦伸手理她散亂的髮絲,「我們好像還沒有用晚膳。」
凌鈺瞪眼:「不是好像,是當然沒有。」
「那起來用晚膳吧,還是我端來床頭餵你?」話音才落,殿外響起秦全的聲音,「天子,有要事稟報。」
陸玦揚聲淡然道:「寡人還未用膳,之後再報吧。」
殿外秦全的聲音微有遲疑:「……是。」
凌鈺道:「還是先去忙吧。」
「先陪你用膳。」不過他像是響起什麼,面容沉靜,「什麼事?」他揚聲叫住秦全。
「有人發現在順遠看見了梁肇啟,鄞州官員派人跟蹤,但最後跟丟了。」
陸玦沉思着,凝眸望着凌鈺,「我先去一趟,你用膳不用等我。」他有些愧疚。
凌鈺道:「你去吧,記得早些忙完用膳。」
陸玦匆匆穿了衣衫,凌鈺也準備起身,但他突然迴轉身來,在她沒注意的情況下突然吻住了她。溫軟的舌滑入她口腔,唇齒痴纏間,凌鈺環住他的脖子。
他的手不自覺停留在她裸露的雙肩上,在這吻中順着往下。
凌鈺握住他的手,凝眸,她雙頰還帶着紅暈,目光迷醉,輕輕啟唇:「你還有事要忙,快走吧。」
意亂情迷,又不得已。陸玦無奈笑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出了殿。
殿中一時安靜了,凌鈺不解梁肇啟為何還要來順遠。他明明已經投靠了魏國,他也沒有多少兵力,怎麼能夠安全潛入得了順遠,也怎麼能夠安全在順遠暢行無憂。
於梁肇啟,她心底還是有些不忍。哪怕知曉她背叛了梁肆啟,他也沒有狠心對待她。但是凌鈺深知他足夠威脅到陸玦,所以她不能再對梁肇啟心慈了。
陸玦嚴加吩咐各國各州謹慎防備,尋找到梁肇啟的蹤跡,若遇緊急情況,可就地正法。一面嚴厲,一面又對王勛元與廖瀚『器重有加』,這更讓陳公暗自竊喜。
盛夏荷塘開出亭亭荷花,粉色白色的一片花海里,凌鈺穿過池中小橋走去盛乾殿,陸玦正在那裏忙碌政事。下了橋,忽見前處綠樹林旁有一抹紫色影子。
凌鈺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應該是這樣子吧,天子是這樣說過。」
「那可信麼?」這一道女聲發緊。
隱約可辨是付嬪的聲音:「是他親口所說,應該是可信的。」
「哎呀哎呀!」女子發急,「你老說『應該』,若不是那豈不是白讓主子忙活!」
付嬪道:「反正主子知曉了就好,他自會安排的,這又不會損失什麼。」
她們二人漸漸走遠了,四周再無聲音,凌鈺這才疾步邁去盛乾殿。付嬪與魏國送來的女子都打探到了什麼消息?暗暗告訴給魏天子,那肯定於順遠不利!
大步進殿,陸玦正埋首案牘之中,頭也不抬:「阿鈺,你怎麼走這麼匆忙。」只聽腳步他就知道是她。
凌鈺急聲道:「我方才聽到付嬪與魏國送來的一名女子在交談,她們好像無意間知曉了什麼消息,正要稟告給魏庭。」
陸玦絲毫不急,抬起頭來笑望凌鈺,「先喝口茶,坐一會兒。」
「你怎麼不着急!」
「你是我故意而為之。」
凌鈺愣住:「你故意的?你都說了什麼?」
「我假裝醉了酒,說起自己送給了魏國鎮國將軍肖擎天一份大禮,要他來我順遠為王。」
凌鈺愣了好久,「可是你這是抹黑那名將軍啊,若付嬪將這消息告訴給了魏庭,你沒有安排下『證據』,他肯定會發現你是在捉弄他的。」
「我是沒有安排下證據。」薄唇抿起一笑,陸玦深邃的雙眸有着勢在必得,「但是我知道魏庭不知道的事情,肖擎天在今年的春節里收到屬下送的一顆隨珠,隨珠雖為稀有珍寶,但達官顯貴家有也不稀奇。難得的是這顆隨珠渾圓碩大,夜可照亮整片庭院。肖擎天悄悄收起,只將別的玉石寶劍送給了魏庭。」
「你就故意吐露給付嬪,讓她以為隨珠是你送的,目的是要拉攏肖擎天?」
陸玦含笑點頭。
凌鈺沉思着:「我也曾向林淙問過魏國的情況,肖擎天是振國將軍,曾經還設計另你慘敗,淪為在虎丘村。他深得魏庭信任,魏庭怎麼會相信你?」
「他是深得魏庭的信任。但是他一人掌管了魏國大半兵馬,正是因為他太能幹,魏庭信任的同時也會有憂慮。」
凌鈺終於明白,就算陸玦不能讓魏庭相信,但是魏庭也會有疑心,更何況還有那一顆隨珠可以替陸玦作證。凌鈺此刻才放心下來,笑道:「只不過一顆無緣無故的珠子,你竟然就可以編出這樣迂迴的故事。」她調侃,「天子讓妾服矣。」
陸玦搖頭:「魏庭此人太有疑心,他即便不信肖擎天,他也同樣不信我,會懷疑是我布的計謀。」
「但即便他不信你,因為他的疑心過重,他也不會再讓肖擎天上陣殺敵,你便少了一個對手。」
陸玦笑問:「是不是有些卑鄙?」
凌鈺頷首:「是。」
陸玦噎住,佯怒:「不懂如何哄自己的丈夫麼。」
丈夫,初次從陸玦口中聽他說起,凌鈺的心竟微微一動,心口暖意也涌動着。她凝視他輕笑不語,良久後說起:「我來是想和你說,天氣越來越熱了,從前我去過一次宮外的別院,那裏很涼快,我想去哪裏住。」
陸玦的笑收起,沉思一瞬:「你是受不得熱……要住上一個月吧,索性我也將政務搬去那裏。」
「你也去?」凌鈺有些驚訝,「你在宮中方便,可不要因我耽誤政事。」
「不會。」陸玦的雙眸深沉,沒有看她,他在想着別的事情。
遲疑着,凌鈺問:「你是否是怕梁肇啟找來……」
她的話音落下,陸玦已凝眸朝她望來,他安靜着看她,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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