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龍寨前戰鬥結束後,武柏就派出了幾路探哨去打探金陂關、飛狐關的戰況。
去金陂關的探哨很快就回來了,與他一同返回的還有「地雷隊」的全體人員。據探哨回報,此次攻打金陂關的兩路遼軍連關牆的影子都沒看到便羽紗而歸。
原來「地雷隊」這幫子人在出行之前,曾被太史昆叫去聽了一個叫做「地雷戰」的革命故事。一伙人聽後深受啟發,布雷手法大大提高。
自南城司到金陂關這段路上,無論是樹梢上、草叢中,山坡上、峭壁邊,皆被佈滿了地雷。可憐兩千號子契丹兵,走路挨炸,歇個腳也挨炸,撿柴挨炸,去噓噓還是挨炸。三十幾里的路程,走沒一半就被炸死了一千多人,契丹兵們嚇得魂飛魄散,居然又灰溜溜的原路逃走了。
待到午夜,飛狐關方向探哨也回來了。探哨回報:應州、蔚州方向來的兩個千人隊已被全殲!
原來應州、蔚州方向來的兩個千人隊,並不知道飛狐關已成了革命軍的地盤。他們到達飛狐關時恰逢傍晚,甲冑兵刃都還在馬匹背上馱着,並未裝備。甚至兩個千人隊的隊首還大刺刺的立在城下叫喚開門,好進關去歇息一晚。
孫德旺外貌忠厚,可心眼卻一點也不少。他把契丹兵放進關來,還假惺惺的騰出房屋,燒好熱水讓契丹兵休息。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趁着契丹兵熟睡,四千革命軍加上六百忠勇營士兵操起刀來,輕輕鬆鬆割下了他們的腦袋。
至此,飛狐兵馬司所轄八千契丹兵飛灰湮滅,太行山周圍幾個州的精兵也都死了大半。太行山中,已經完全是革命軍的天下。
第二日一早,孫德旺與張覺也趕到了回龍寨。群豪相見,又恰逢大勝,一番喜悅在所難免。回龍寨內擺上了豐厚的宴席,眾人酒過三巡,太史昆把昨日耶律大石逃跑的事情講述一遍,對眾人說道:
「宋遼之戰,是無論如何不能開啟的!且不說大宋軍政糜爛,殘缺不堪的禁軍是不是遼軍對手,單說兩國開戰,百姓所受的磨難就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再說耶律大石此人,他一心想要開國當皇帝,自是希望天下越亂越好。所以對挑起宋遼兩國戰爭這種事他是一定會去做的。想必他所使用的伎倆,不過是在遼國皇帝面前說:我太史昆是大宋皇帝派來的。
我的應對方式很簡單,就是在遼國坐下幾件大案子,闖出一身惡名,務必要讓遼國皇帝也知曉:我太史昆是個無惡不作的強盜,不但是遼國恨我,宋國同樣也容不下我。這樣一來,任他耶律大石怎樣在遼國皇帝面前讒言,遼主至多是派兵剿滅我,卻無法藉此事與大宋開戰。
眾位兄弟說說,我這個法子怎麼樣?」
眾人聞言,皆面露慎重之色。
武柏出言問道:「咱們在遼境做案子,至多只是遼主憤恨,但怎麼着才能讓咱們大宋的趙官家也恨咱們呢?」
太史昆道:「這也簡單,我作惡時留個讓大宋皇帝生氣的名號便是!我想過了,要麼,我起一個比皇帝還要大的名號,要麼,我就直接打着李巧盼那南唐的旗號得了!這兩樣,咱大宋的趙官家都會生氣,兄弟們幫忙合計合計吧!」
武柏稍一猶豫,道:「要打南唐的旗號,反正我是有些不服氣,因為那樣一來,就好像咱們兄弟都成了李師太屬下一般!還不如起個僭越的名號呢!」
眾人聽了,皆微微頷首。太史昆道:「如此,諸位就幫我想個僭越的名號吧!大不了此事一了,我再把這名號丟了便是!」
武柏眼珠一轉,道:「有了有了!叫『天皇』如何?」
「啊呸!你才天皇呢!」太史昆歪嘴道:「換個字,叫天王得了!今後我幹完壞事,便把『天王太史昆』留在牆上,這下子趙官家該生氣了吧!」
眾人聞言,皆哈哈大笑。笑了一陣,盧俊義沉吟道:「賢弟這法子行得通,只是做了這些事後,賢弟的名聲豈不壞了?」
古人素來愛惜名聲,但太史昆這個現代人卻不怎麼在乎。他無所謂地說道:「有諸位兄弟理解我便足夠了!天下人怎麼看我,我不在乎!」
眾人聞言一振,眼神中紛紛露出決然之色。盧俊義蒼涼道:「好!好!實不相瞞,方才我初聽賢弟說此計劃,滿腦中想的皆是自身羽毛。與賢弟胸懷相比,愚兄慚愧!如此,我盧某也不做那假惺惺的偽君子,願與賢弟一同去闖個萬惡之名!」
有盧俊義做榜樣,眾人群情激昂,紛紛請求出戰。
太史昆道:「此一行,只挑選數十好手便可!其餘人等,我自有安排!未來之事,我已有打算,請諸位聽我分說。
此行,請盧兄、徐寧、武松、武柏、秦暮城五位襄助;邱小乙率健行營二十人,崔道成率涅?營二十人、張宵率白馬營二十人、孫平率麒麟衛二十人隨行;另外請葉春充當嚮導。
再一個,請高大壯高先生不妨也同去,既然咱們要去作惡,不如將高先生的仇一併報了!」
被點到名的諸人起身拱手,皆言遵命。
太史昆向王進拱手道:「王兄身份並未暴露,還是去信安軍上任的好,只是兄弟我還有一事相求。」
王進回禮道:「但說無妨,王某無有不從。」
太史昆道:「請王兄攜帶我麒麟軍餘部,並上女眷老幼同行,暫為照看。」
聽到太史昆竟將家眷相托,王進連忙應承道:「太史兄弟放心,但有王進一條命在,決計將護得眾人平安!」
太史昆又向孫德旺道:「兄乃大宋清白之人,卻不必亡命遼境。稍後太史某人自有重禮奉上,孫兄回去後可藉此為本錢打造李家堡,不必再受真定府奸官惡氣。」
孫德旺哈哈一笑,拱手謝過。
太史昆一番安排,卻把張覺急了個面紅耳赤。聽太史昆的意思,不但自己要走,甚至連回龍寨的基業都不要了!情急之下,張覺叫道:「昆哥!難不成我張覺犯下什麼過錯了麼!若是有錯,但求昆哥責罰!可您……您也不能不要我了啊!」
「張覺兄弟,莫要急躁,難道你不知道,最重要的事情總得放到最後說麼?」太史昆哈哈一笑,道:「你身上的擔子使我們之中最重的一個,你需要承擔的,是整個遼境漢人的希望!」
張覺急道:「可是……昆哥你一走,我都不知道今後要怎樣做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太史昆道:「我太史昆,不過也是一個普通人,解救天下的事情,你當我就會做嗎?我能給你的,是一個信念,是一個起步,未來的路,還須你自己去走!我相信,只要你心中的理想是正義的,你就一定能走出自己的路!」
太史昆這一番大空話,倒是把張覺說的眼圈通紅。
太史昆又道:「我走後,回龍寨此地就交給你了!我給你留下十名工匠、十名箭手教授你製作火器與箭術,盧兄、徐寧、王進也會為你留下一些操練士兵的軍典。
而且,我還會留下西門慶為你制定一些律法。同時我把寶仁號、雪月齋易州分號的兩位掌柜介紹與你,你可從他們那裏購買些軍資,亦可將太行山中出產貨物賣與他們。
另外孫德旺的李家堡乃是太行山出口之一,你若是想與大宋交往,可從他那裏進出。
張覺,此後遼境漢人的希望就落在你肩上了,軍政民政,你都不可放鬆。另外出山去宣傳宣傳革命理念,多召些漢人進山也是件重要的事!只要你勤想多做,恢復燕雲十六州漢家河山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張覺含淚一躬到底,口中卻是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太史昆復而對眾人道:「此事事關大宋百姓安危,自是拖延不得。明日一早,我便要動身出門作惡!
既然王進護着女眷老幼往東走,我就往西走,從飛狐關、蔚州方向出太行山,這一次,我要穿過遼國腹地,最後直達上京臨潢府鬧他一鬧!這一趟,咱們多帶些火器,讓契丹人知道咱們的厲害!」
此言一出,滿堂喝彩!
一場酒宴終是散場。太史昆叫過馮則,偷偷囑咐他,此去信安軍安身,不可再大規模製造火器,每日只是潛心研發新式火器便可。另外,要安排人手去黃河盡頭勘測,務必要尋找到一個可以當做港口的地方。
馮則知道太史昆此去乃是一路血戰,自是不會要求跟着添亂。他默默應承了太史昆的囑咐,只是叫來了神工營三個年輕力壯些的工匠,要太史昆帶他們一起上路。
這三名年輕工匠,乃是馮則着重培養的火器工匠,從火藥的配比到子母雷的製作他們都可勝任。這樣的人手太史昆自是不會拒絕,於是便安排三名工匠跟在高大壯左右行事。
遠行在即,與柳葉兒花前月下談談情,與金蓮一夜溫存做做那啥自是少不了的。翌日天明,太史昆、盧俊義等人打點好行裝,與眾人依依作別,踏上了前去……作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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