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海對於太史昆來說,是一個挑戰,是一個開始,是一次演練,是一次征服。
他想讓這些陸地上的好漢們將他們的眼光放遠,將他們的勇武延續到海洋中去。多少年了,地大物博的中原似乎什麼都有,而苦寒的北方草原與濕熱的南方雨林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這使得中原上的鐵血男兒們很難找出一個遠征的理由,很難找到一個出外掠奪的理由。
也許正是這樣,中原上的英雄們很少將眼光放開,他們所有剩餘的精力與難以滿足的欲望都發泄在了生養自己的土地上。
他們選擇內戰,在物慾橫流的年代他們為了追尋更多的財寶而內戰,在天災人禍前他們為了飽腹而內戰。中原上的漢子們,似乎從來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外出掠奪這麼一條路。因而,母親般的中原沃土一次次被自己兒女的鮮血浸透。
也許,太史昆的思想很狹隘,很極端。但是作為一個沒有得到多少應試教育,腹中所有學識都來自於網絡、道上大哥、小說電影的青年,他有這個想法也是難免的。在他的心中,期盼着來自海外的黃金、鑽石、甚至是奴隸能夠永久的保留住這個民族的血性,而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時,再重新找回血性。
對於大多數的傭兵來說,這次出海是一個初體驗。很難預判,這些在陸地上生龍活虎的漢子在經歷過波濤顛簸之後還能不能夠保持住充沛的體力。再者,天京城的船舶抗風浪能力並不算強,近海作戰才是這些船舶本身的作用。
正因為此,雖然天京城到高麗國最近的航線是斜穿過渤海,但太史昆與龐如龍、費保二人商議後,還是決定在海上兜個圈子,沿着海岸線繞到高麗國去。
現在,傭兵們在碼頭上列好了隊伍,片刻之後,他們將登上海船,遠征高麗國。
縱觀此次參加任務的傭兵團,論人數眾寡,當以雪月傭兵團為魁首。雪月傭兵團本身就擁有六百傭兵,再加上新加入的龐如龍艦隊,總人數已經達到了一千二百人。
而緊跟其後的,乃是太行傭兵團,其五百人的兵力,亦不可小視。
兩個傭兵團風格迥異。暫且不說新加入的六百水手,在雪月傭兵團原先的六百傭兵中,穿着打扮可謂是江湖的很。他們中有人是僧道打扮,有人一身考究的武士服,更多的人,則是身着裝飾成分比實用成分大得多的精美鎧甲。他們作為一個組織的共同標記,雪月傭兵團的成員只是在左臂上綁紮了一方帶有雪月字樣的銀紗。不過,作為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好處,最起碼這六百人中擅長什麼的都有,這也就是說,雪月傭兵團幾乎可以承接所有類型的任務。
太行傭兵團則是一支標準的軍隊。革命軍最鋒利的刃、最堅固的甲、最硬的弓、最快的馬皆裝備在他們的身上。單單列出一位士兵,也許不是江湖人的對手,但若是五百精兵列成戰陣,那麼其威力便絕對不是五百名江湖人能媲美的了。
不過,若說傭兵團的實力,太史昆很有信心的認為,絕對是快活林傭兵團無疑。
現在的快活林傭兵團,有正式成員二百人之多,除去團長武松之外,還有魯達、史進、扈青青、李千憐也即是嵬名千憐等一眾好手。
快活林傭兵團的另外成員之中,有二十幾位漢子是來自原先的花蟒營。他們本是來投奔徐寧的,不過到達天京城之後,喜愛賭博、關撲的京城惡少們卻深深的愛上了快活林這個大賭場,因而,他們順理成章的加入了武松的麾下。另有幾十人,是武松招攬來的零散傭兵,而作為主力的百十人,乃是需要詳加說明的重點。
他們,乃是折服於武松的武功,心甘情願地追隨武松的腳步。
武松的武功,如今已經步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之所以他能夠有這番進步,還多虧了昔日傳奇艾虎留下的那本「發力法則十八條」。至於武松的新境界有多麼高深,可以借用盧俊義的一句話來形容:「刀法一道,吾已被二郎超越矣!」
七元裂陣斬刀法,武松已經悟出了第四、第三斬,這兩招的名稱,乃是文曲天權斬、祿存天機斬。而且,他也已經明白了昔日艾虎所說的話,所謂觀想,不過是皆用某種觀想物,來琢磨出出刀力量的疾緩與施招時自身的吐納與節奏。
第四斬「文曲天權斬」,乃是成就驍將的招數,其刀勢圓潤,借力打力,可將斬出一刀的力量揮砍出上百次。這招若是用熟了,刀勢可做到綿綿不絕,以武松目前的氣力來說,可連續揮刀三個時辰以上而不至於疲憊。
所謂驍將,乃是奔襲千里、斬敵萬首之將,而此刀法,正是延長施刀者氣力,成就久戰之法。此法,被一眾嘍?蟻附圍攻時不為所困,與強敵時,亦可用悠長氣力耗光對手精力從而獲勝。
此招的精髓,就在於一個「借」字,刀法使開,無論是刀的慣性、敵人的氣力、坐下的馬力、甚至是腳下的地力,可謂是無力不借。這個「借」字訣,本是極難領悟的法訣,可偏偏艾虎的「發力法則十八條」中,正好就有個對應的好辦法。
這個辦法,乃是一個「崩」字。原來借力的竅門,全是依靠着腰肢處的發力,而這個崩字,恰恰教授的就是腰肢如何將氣力轉移。無論是腳上臂上吃了力氣,只需將腰肢輕輕一顫,便可將這些氣力如數奉還回去,若是能夠將崩字訣用的隨心所欲後,甚至可以將五分的力氣反彈回十分去!也正是有了這個崩字訣,武松只用了旬月時間便將「文曲天權斬」參悟成功。
第三斬「祿存天機斬」,卻是個成就「莽將」的法則。莽將一詞,說的乃是行事莽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將領,其意本不應該是個褒義詞。沒聽說過,有誰會立志做一個魯莽之人的。
但若是細細品味古代戰史,卻又有許多不可能的勝利正是來自於「莽將」的魯莽。無數軍師百般算計皆無勝算的戰役,正是由於莽漢的亂打亂撞,竟是能夠殺出個別開生面。而歷史上的這些個莽漢,往往還有另一個稱呼:福將。他們所展開攻擊時的方位與時間,都是雙方軍師撓破腦袋也想下個不到的地處。
運氣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來了運氣能夠把握住的人則是更少。而把握住機會,還有能力將運氣轉變為成果的人,則是少了又少;而一而再、再而三有能力把握住運氣轉變為成果的人,則是鳳毛麟角。
如此說來,誰有能說「莽將」不是個褒義詞呢?如此說來,立志做一個經常有能力把握住運氣轉變為成果的人,是一件可笑的事呢?
祿存天機斬的莽將之道,精要乃是一個「搶」字,敵想要動手,我便先動手,敵想要出招,我便先出招。這個搶字,卻是與後世李小龍開創的「截拳道」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更妙的是,刀法一改前幾招一刀兩斷的氣勢與決絕,將出刀的目的變為了擾敵、傷敵。一刀下去,犧牲所有的力量,來換取角度與靈巧。敵人若是刺槍,這刀鋒便搶先一步划過他的虎口,縱使出刀的力量無法斬斷整個手掌,但僅憑着刀鋒的鋒利仍可割斷敵人的筋脈;敵人若是舉錘來砸,便可以搶先一刀划過他的面門,雖不能將敵人斬個屍首兩分,但是劃個目瞎唇裂還是沒問題的。
武松能在旬月間悟出這個搶字訣,亦是憑藉着「出力法則十八條」的幫助。法則中有個「錯」字訣,其道理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如何利用時間差,如何預判敵人下一步的行動。
比方說對手左臂後擺、由胯微曲,便可以判斷敵手要提左腿;再比方說對手刺槍時最薄弱的時候,並不是長槍勢末,而是收槍即將要蓄力的那一霎。
而想要把握住這樣短暫的時刻,就要知道什麼叫做節奏。通常人在搏鬥的時候,每次發力之間的間隔都差不多,這就是對手的節奏。如何能判斷並抓住對手兩次發力之間的間隔,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節奏。這,正是錯字訣的精要,而搶字訣的施展,也正是以錯字訣為基礎的。
這兩斬,武松只用了兩個月就參悟成功了,可謂是神速。就當武松要參悟第二斬「巨門天璇斬」的時候,卻真箇是被難為住了。
原來,巨門天璇斬成就的,乃是「百戰之將」,其精要不是一個法訣,而是一句《道德經》中的經文: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至於其它的解釋,對不起,沒有了。
一個刀法,居然用上了經文!而對敵戰鬥、如何修煉則是隻字未提!這下子,將二郎足足難為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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