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同學們,還是學習吧!長得白不能混一輩子飯吃呀!――――摘自《昆哥日記》】
西門慶細細講來:
清河郡主姓趙名飛鶯,乃是吳榮王趙顥的小女兒。她小時常跟了母親去宮裏玩耍,因而深受神宗皇帝的喜愛,便封了她為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三十幾歲,一向是居住在汴梁的。元符三年的時候,只因她耍了小性子將丈夫給休了,在家中被母親哥哥等人數落,因而帶了幾個家僕出來散心。她一路東來,逛了大名府,而後又想起自己的封地便是不遠處的清河縣,於是就奔清河縣來了。
宋時的爵位大多都是些虛銜,所謂的封地只不過是個形式。所以說趙飛鶯雖然有個清河郡主的名號,但她是無權對地方事務插手的。不過由於她身份尊貴,而且還非常有錢,所以說她在清河縣還是受到了最頂級的接待,住在了清河縣最高檔的政府招待所――清河官驛中。
按照郡主的打算,她在清河縣住上個一晚就打道回府了。可沒曾想,就是這一晚上,恰巧就碰上了一場地震。
平心而論,這場地震並不算強,就連貧窮人家的茅草屋都沒震塌幾間。可邪門的是,偏偏是政府出資建設的豪華官驛,讓這場地震震塌了一半。
地震到來的時候,郡主趙飛鶯正在房中洗盆浴,而驛館工作人員朱大貴,正在隔壁的房間中,趁着領導來了熱水燒得多,用公家的熱水洗自己的身子。
地震一來,這溜房間的屋頂大梁什麼的都沒事,偏偏是郡主與朱大貴房間中隔着的那道牆給震塌了。
朱大貴看見郡主那一身肥肉,沒產生任何邪念。反倒是郡主瞧見了朱大貴,生出了一股子邪火。於是乎,趁着地震的亂勁,郡主就把朱大貴要了。
這不,事兒後郡主也給了朱大貴一個名分,讓他做了駙馬,而且郡主還大張旗鼓的在清河縣買了地,建了宅院,活脫脫一副要與朱大貴過恩愛日子的架勢。
時隔數月,哲宗駕崩,端王趙佶出人意料的做了大宋皇帝!殊不知,趙飛鶯當年在宮中的時候,玩得最好的便是這個調皮搗蛋的趙佶。飛鶯年紀長了趙佶十幾歲,所以說小時候的趙佶,一向是把飛鶯當做大姐頭來看待的。
這一來可不得了啦!趙佶登基沒幾天,立刻就邀請清河郡主趙飛鶯去宮裏寒暄,朱大貴跟着老婆沾光,不但逛了汴梁城,連帶着御酒都吃了好幾頓!而清河縣坊間更是盛傳:皇帝陛下親口許諾了,要封朱大貴為龍圖閣大學士!
事到如今,你說朱大貴他能不火嗎?如今的朱大貴,跺一跺腳,清河縣就要震三震!
太史昆聽完西門慶的講解,由衷的讚嘆道:「這個朱大貴,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白臉兒啊!」
西門慶沉痛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早知道小白臉這麼吃香,你說我當年玩命學什麼律法呀!當年我要是不退出聲色場,說不定如今當駙馬的就是我了!唉!」
太史昆大笑三聲,拍着西門慶的肩膀說道:「得了,別想這麼多了!爺給你個任務,你去趟郡主府和朱大貴拉拉交情,約他晚上出來吃頓飯!」
…………
衛河畔,滄瀾亭。百年歷史的古亭如今打掃一新,上好的雪紗沿着四個亭腳圍了一圈,將蚊蟲遠遠隔開。兩盞八寶琉璃燈懸在亭內,將四下照得雪亮。
亭外,一夥來自清河縣榮寶齋的大廚忙碌不休,把那一盤盤精美的菜餚魚貫送入亭中,而亭中端坐在蜀繡花木墩上的,乃是兩位錦衣郎君。
上首一位,身材高大,相貌雄偉,正是太史昆;下首一位,麵皮粉嫩,細眉長目,正是西門慶。兩人閒聊幾句,忽見絹簾一掀,卻是武柏挑着燈籠,引進了一位魁梧青年。
這青年,劍眉星目國字臉,垂耳翹唇高鼻樑,再配上他一米八幾的壯碩身板,果真是一副少婦殺手的好皮囊。他姓朱名大貴,正是今晚太史昆邀來的賓客。
太史昆見了朱大貴的相貌,心裏也禁不住暗嘆:「如此人物,怎能在招待所里燒上一輩子鍋爐!現下他做了富婆的面首,正是理所當然!」
三人見面寒暄了幾句,自有下人奉上毛巾熱茶,備上杯盞碗筷。隨着一翁三十年陳釀花雕拍開,三人也不多讓,馬上推杯換盞,吃起酒來。
朱大貴剛剛入席時還擺了幾分駙馬爺的譜,隨着酒喝開了,這廝燒鍋爐的嘴臉也就慢慢露出來了。而後西門慶又扯着他加深了幾杯,朱大貴這廝漸漸的被酒精控制,情不自禁的開始掏心窩子了。
朱大貴拉着西門慶的手,黯然垂淚道:「西門兄啊!方才你道『苦讀律法無用,傍富婆才是硬道理』,當兄弟的告訴你,你這句話實在是謬誤啊!」
「西門兄,實不相瞞,做面首吃的便是青春飯啊!假若有一日,兄弟我人老珠黃,精盡陽軟,你當那郡主還能與我廝守不成?她上一任丈夫便是榜樣啊!恐怕到了那一天,兄弟我一樣也會被她掃地出門!」
「坊間說我要做龍圖閣大學士?這種話你能信麼?實話告訴你吧!兄弟我到了汴梁,只是像坐牢一般在驛館裏蹲了三天!莫要說當今趙官家了,就算是郡主的家人,我都一個沒見着!莫說是金鑾殿了,就算是郡主家的王府,兄弟我都沒進過門!」
「莫要說什麼大學士了,哪怕是郡主能安排我在汴梁做個最一般的公務員,我朱家都要感激她一輩子,可惜啊,就連這一點她都不想給我!我啊,充其量不過是她口中的一點野味兒而已!」
「沒錯,我在縣裏抖威風,的確是拉虎皮做大旗,我其實是一點本事也沒有的。我這樣做的原因,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縣裏州里的官老爺,好為自己謀個後路而已啊!」
太史昆、西門慶聽了朱大貴的這番話,皆唏噓不已。這社會啊,做個面首都如此坎坷,想來想去,還是上山做強盜來的痛快呀!
朱大貴紅着眼珠,向太史昆問道:「太史兄,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您今晚上約我出來,肯定是有事情找我。兄弟我的這點能耐,剛剛您也都聽明白了,太史兄你要覺得兄弟我能給你幫得上忙,您就儘管把事情說出來!」
太史昆微笑道:「如此我便實話實說了。我今晚找你的原因,就是為了擺平武松的案子。黃知縣、劉知州兩個人我已拿下了,如今就差你一個人了。」
「武松?胡家滅門案?」朱大貴眼眉一挑,說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我插手這件案子,為的是想把胡家的財產搞到手。如今我借着辦案的機會,已經把胡家的浮財收攏了個差不多,所以說這件案子判成個什麼樣,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更何況,他胡家滿門老小都被填坑了,連個喊冤的苦主都沒有。這個案子,聽起來大,實際上難度卻是小的很。」
浮財收攏個差不多?啊呸!大頭都在我這兒呢!太史昆搖頭暗笑。
朱大貴繼續道:「太史兄,這個忙,你兄弟我給你幫了,只是我也有一個小小的疑問:那武松是你什麼人?值得你為他如此奔波?恐怕擺平黃知縣、劉知州都不是輕鬆的事情吧!」
太史昆含笑道:「武松這人,我素未謀面。只是前些日子我見他哥哥武柏垂淚不已,所以就隨口應承下營救武松這樁事來而已。」
「隨口?」朱大貴驚叫道:「太史兄!你左右奔波,就是為了隨口而出的一句應承?」
「沒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太史昆就是這個樣子的,答應了別人的事情,便一定要做到。這個,就是一諾千金。」
朱大貴聞言,不禁動容。西門慶見狀,幫腔道:「朱朗啊!你是不知道呀,做昆哥的兄弟,實際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喲!」
太史昆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淡淡然道:「大貴啊!既然今日你許諾要幫我的忙,那麼我也不能沒點表示。這樣好了,金銀財寶我也不拿出來丟臉了,今日我只是贈給你一句話:兄弟,哪天落魄了,到哥哥這裏來!」
「哥……哥」朱大貴憋着一汪淚花,眼見着就要被感動濕了。
太史昆目視朱大貴,手裏打着拍子,緩緩吟唱起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哥!大哥!我懂了!」朱大貴再也按耐不住,終於濕了。他撲倒在太史昆腳下,抱着太史昆的大腿哭叫道:「昆哥!仗義啊!今後俺就跟你混了!」
「嚯嚯嚯!乖~!」太史昆摸着大貴的後腦勺,仰天長笑!
「大貴呀,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就開庭吧!到時候,哥哥我會來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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