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非常人行非常事,不當辦公室主任的永遠不知道辦公室主任整天忙和個什麼勁,同樣,不當太監的也着實搞不懂太監的心思。一伙人嘰嘰咕咕猜測一陣,誰也沒猜出個所以然,因而一伙人頓時覺得這段八卦索然無味,乾脆繼續辦正事。
太史昆道:「既然皇帝的三個跟班都能擺平,那麼也到了我去面聖的階段了。哎,對了,如今皇帝都在哪兒活動呀?」
負責安排皇帝視察線路的乃是朱大貴,太史昆的問題自然得由他來回答。朱大貴回應道:「先前那兩天,皇帝陛下還在天京城轉了幾次來着,不過他總是嫌棄咱們天京城文化品位比較低,因而後來這幾天,他乾脆就不出門,只在民族風情園裏玩了。」
「這麼毛病?」太史昆嘟囔道:「我可是聽說,這個皇帝就喜歡逛窯子來着!你沒令他去看看特殊服務場所玩玩麼?」
朱大貴哭喪着臉,道:「能不去麼!只是人家做皇帝的,玩窯姐兒的講究那叫一個多!他也不動手動腳,就是一個勁的讓妞兒們吟詩唱曲兒,還必須得是原創的!咱天京城這些高麗妞連開封話都說不好,哪有那本事!結果,皇帝老人家嗤了一句低俗,就不再來了!」
太史昆聽罷,搖頭道:「那他整天在園子裏幹嘛?」
「有咱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皇帝他就是玩兒唄!」朱大貴道:「反正風情園裏就那麼些人,皇帝他除了和蔡丞相寫寫字,就是和漱玉宮裏的人玩兒唄!燕青小白那幾個小伙子和他蹴鞠,師師、瓶兒跟他學幾手丹青,在也就沒別的事兒了。」
「什麼!?師師和他在一起!這可不行!」太史昆一拍桌子,吆喝道:「馬上都給我行動起來,我這就要去見見趙佶!好好的一個師師妹子,可不能讓他給糟踐咯!」
話罷,太史昆起身就走。朱大貴見狀連忙扯住太史昆衣袖,道:「昆哥,最後提醒你一句,和皇帝說話老費勁了!甭管你說麼,他就只是按着他的思路走,根本不理別人的岔!簡單點說吧,咱和他根本沒法子交流!」
「這麼神仙?」太史昆淡淡一笑,道:「哥哥我最擅長和怪人打交道了,尤其是這種精神世界比較怪異的!哼哼,哼哼!」
天京城行事的速度向來很快,蔡京、王黼、童貫這三個人,馬上就被群豪依計拐走了。尤其是為了對付童貫這個高手,還特意將盧俊義從前線上請回來暗中跟隨控制。
終於,在可以躲開五天之後,太史昆又見到了這個天真的一塌糊塗的皇帝陛下。此刻正是申正時分,也就是下午四點來鐘的光景,正午的暑氣消散了許多,海風帶來一絲清涼縈繞在風情園草地慢坡,正是運動的好時分。
曾經的真龍觀,如今的皇帝行宮前,果然有幾個身影在玩蹴鞠,而兩道倩麗的身影,正在一旁觀看喝彩。蹴鞠所用的皮球,乃是十二塊熟皮縫製,皮子裏面襯上幾層牲畜的尿泡,充足氣體製成的,與如今的足球已是非常接近。
這蹴鞠的玩法兒分兩種,一種是分組對抗的比賽式玩法,這種對抗非常激烈,甚至於橄欖球不相上下,多流行於軍中,亦是貴族們組建球社,相互比賽押注賭鬥的玩法,就相當於如今的正規足球比賽;而另一種玩法叫做「白打」,乃是摻雜了許多踢毽子的技巧,注重的是能否將皮球踢得好看,就如同如今的花式足球。
行宮前面,這幾人玩得正是「白打」,身材壯碩,動作生猛的白衫少年乃是張雲張小白;那稚氣未脫,生的俊美無比,球技卻無比嫻熟的乃是剛剛成長為少年的燕青;而那個將皮球踢得最為優雅的,自然就是道君皇帝趙佶了。旁邊兩個拍手叫好的女孩子,不是師師、瓶兒還能是誰呢?
皇帝身上那件無縫編制的綢衫早已經換下去了,如今穿着的,乃是金蓮製衣坊進獻的貢品。在如今這個年代,無數商家還要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商品貼上「貢品」的標籤,而在大宋這個真的有皇帝存在的時代,有貢品稱號的商品就更了不得了。要說各地特產的水果蔬菜被冠以貢品還好說,畢竟都是地上長的,誰也不能將原產地搬到京城裏去。可是皇帝穿的衣服都是承衣局造的,哪裏出現了好繡工,一紙聖旨調入京中去就是了,因而世上的製衣坊想要掛上「貢品」的稱號,幾乎就是不可能了。如今皇帝落難,身邊連個換洗的衣裳也沒有,卻是只好穿金蓮進獻的衣衫了,如此一來,倒是讓金蓮歡天喜地的搶到了「貢品」的名聲。
畢竟是伺候皇帝,是生活在封建體制下的布衣平民伺候皇帝。看得出來,金蓮的製衣坊真是費心了。量產的衣衫肯定是不能當做貢品的,金蓮集中了所有最好的裁縫、最好的面料,連夜給皇帝趕製了許多衣衫。
今兒這件衫子,面料是頂尖的象牙白雪紡綢,鑲邊的是冰蠶絲,衣襟上,用了四百四十九粒高麗深海七紋芒星珠點綴出個活靈活現的蟠龍來。要說拿到別人身上,這件衫子絕對高檔的不能再高檔了,可是放在皇帝身上,卻是完完全全被皇帝那種雍容的氣質遮蓋住了。比起當日皇帝穿的那件大羅金仙衫來,這件珍珠衫子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俗!
想到此處,太史昆心中微微一動。大宋真正頂尖的人才,天京城至今毛也沒有摸到一個。既然改變不了人們的傳統觀念,那麼迎合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見到太史昆到來,燕青、小白兩個連忙停下了腳步,退在一旁。皇帝趙佶意猶未盡的又獨自盤了一會皮球,這才停下腳步,臉上依然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轉身指着太史昆,喜滋滋道:「哈哈,正想着太史義士呢,你果然就來了!義士啊,此情此景,你我各自吟幾首詩詞吧!」
太史昆溫雅一笑,道:「回聖上,今兒我來是想和您聊聊開封府的局勢,吟詩這等事,咱們有空再玩吧!」
趙佶從瓶兒手中接過一塊白巾,用手指捏了,在雙頰沾了沾汗水,雙目微閉,輕聲頌道:「韶光婉媚屬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近密被宣爭蹴鞠,兩朋庭際再輸贏。」
太史昆聽罷詩詞,拍手稱讚幾句,道:「聖上,敢問一聲,您出巡的時候,可曾留下聖旨指定負責京城安危之人?」
趙佶呵呵一笑,搖了兩下頭,道:「慚愧啊,這幾句的味道還是嚴謹了些。太史義士乃是走的邊塞路子,寡人已經做好準備,聽聽如何粗獷的吟誦蹴鞠了。」
太史昆臉上堆的笑意滿滿減淡了不少,他臉色一正,道:「聖上怕是還不知道,開封府內新舊兩黨,文武兩殿的大臣們快要內訌了吧!」
趙佶昂着頭遠眺片刻,忽然對太史昆說道:「北側那些個冒黑煙的鐵塔是做什麼的?好生煞風景!都給寡人拆了吧!」
太史昆搖了搖頭,勉力說道:「拆不得,拆了那些,咱們欺負人的武器就做不出來了。聖上啊,要不是有我的武力威懾着,您的東京城可就真要生靈塗炭了。」
趙佶猛地一拍巴掌,道:「哎,對了!這個小童燕青是你的義侄,師師姑娘是你的義妹對不對?這兩個孩子寡人喜歡的很,今兒寡人封他們為紫藥金童、青蓮玉女,從此後就跟着寡人吧!」
太史昆的一張臉,已是變得鐵青鐵青,燕青、師師等見狀,吐了吐舌頭,連忙悄悄離開了。可憐那趙佶根本沒發覺,而是帶了幾分揶揄地說道:「太史義士啊,你可真是狡猾!推搪了這麼久,吟誦蹴鞠的詩詞可是想好了?」
「嘿!」太史昆火冒三丈,捏緊鐵拳,掄圓了胳膊,「嘭」的一拳,結結實實的揍在了趙佶的小腹之上。
「哦!哦……哦也!」趙佶帶着滿臉震驚之色,痛苦的捂着肚子,哆嗦着緩緩伏在地上,半晌,才聽得他喃喃吐出兩個字:「好……痛!」
太史昆泄了憤,吐出一口濁氣,忽然想起了臨行前朱大貴說的那番話:「跟皇帝沒法兒交流!」原來所謂的「甭管你說麼,他就只是按着他的思路走,根本不理別人的岔!」就是這麼個意思!可惜啊,當時把兄弟的話當作了耳旁風,此時此刻一個不留神,居然是動了火氣,將皇帝給揍了。
您想想,這做皇帝的,哪個敢打?若說其他的皇帝吧,小時候有老皇帝教養,興許也會挨過兩巴掌,可趙佶三歲的時候他父親神宗就過世了,而無論是後來的皇兄哲宗還是曾經攝政的高太后、向太后,都沒理由體罰他不是?因而,這個道君皇帝趙佶,竟是從出生到現在一巴掌都沒挨過!今兒長到二十來歲了挨了太史昆這一記鐵拳,心中對於挨打的吃驚甚至超出了身體上的疼痛。
兩道清淚從趙佶臉上緩緩滑落,他滿臉難以抑制的驚訝,探出根手指指着太史昆,顫聲道:「你……你竟敢打寡人!」
「唉!」太史昆嘆了口氣,道:「小趙啊小趙,聽你的口氣還不服怎麼着?難不成你不知道江湖上的規矩,既然要動手,就一定要打的對手服氣嗎?」
話罷,太史昆上前一步,一個大腳丫子踹過去,將趙佶蹬翻在地,而後,昆哥對準趙佶的翹臀,亮開大巴掌,實落落的掄圓了扇了上去!
「哎喲!哎喲!好疼啊!」
「服不服!」
「哎喲!哎喲!寡人不服!」
「嘿!哥哥我專治各種不服!嘿!嘿!嘿!」
「啊!哦!愛卿別打了!寡人服了!」
「嘿!嘿!誰是你愛卿!該怎麼稱呼我,沒聽別人說起過嗎?嘿!嘿!」
「啊!昆哥!昆哥別打了!寡人服了!」
「嘿!嘿!寡人?敢在哥哥我面前稱寡人。我看你也不是真服!我打!我打!」
「嗷!嗷!昆哥在上,小弟服了!服了!」
「那好,我來問你,把皇位傳給趙似的詔書可是你寫的?」
「是,是!是我寫的!」
「什麼!」太史昆倆眼瞪得燈泡似的,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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