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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後半段,黃茂康霸佔了孟宴禮太多時間。
開學前的最後一晚,黃櫨是在孟宴禮家住的。
白天,她跟着仲皓凱和陳聆他們跑了幾乎一整天,去看工作室的房子。
幾個還沒完全走出校園的年輕人,稍微有些異想天開。租房子做工作室,又想要租金便宜水電費不高的,又想要地點不那麼偏僻的,還隱約期望着裝修上能好一點......
可想而知,跟着房屋中介整天跑下來,一無所獲。
用陳聆的話說:「媽的這些房子都是金子做的吧?怎麼租金這麼高!」
賣過畫的仲皓凱也直皺眉,他那點錢在年付租金面前,顯得太不夠看。
孟宴禮去接黃櫨時,她坐在飲品店裏,叼着吸管喝椰汁。
同伴們都已經乘坐地鐵先走了,剩下她自己,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把中介帶着去看的那些房子講給他聽。
末了,她好奇地問一句:「孟宴禮,你那間藝術展館,每年租金是不是超級貴啊?」
「你們想租那樣的?」
「怎麼可能,普通的都租不起!」黃櫨沮喪地說。
她卡里倒是有很多錢,可是租房子做工作室是要和朋友們AA平攤的,要考慮大家的消費能力,太貴的租金肯定是不行的。
「我那邊沒租金,是買的。
孟宴禮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略略思忖後才說,「我爸名下有一棟不錯的房子,雙層複式,好像還有個小地下室。直到目前,那房子都沒什麼用,平時會把那邊當倉庫,堆一堆沒用的物料。」
他從網上找了張圖,給黃櫨看:「大概是這種戶型。」
「我們今天看的比這個差遠了,租金已經很貴了,這種的我們肯定負擔不起!」
「這棟是商住,水電費上確實稍微貴一些。但租金和物業費都可以不收你們的,有空帶你們去看看?」
「不收租金?真的可以麼?」
「可以,
黃櫨眼睛亮了,卻又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反覆確認了好幾次,確定那棟房子平時的的確確是沒什麼用處的,生怕孟宴禮為了幫他們耽誤自己那邊的事情。
孟宴禮笑着:「我不是個逞強的人,放心。」
他還說,能幫到自己女朋友,深感榮幸。
小姑娘可殷勤了,椅子往他這邊一挪,還是給他捏肩敲背,把椰子汁的吸管遞到他嘴邊:「你喝你喝。」
她下手還是那麼沒輕沒重,一把捏在孟宴禮的筋骨上,疼得他這種有耐力的人,都不動聲色地咬着吸管,眯了眯眼睛。
「舒服吧?」
"嗯,舒服.」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黃櫨興奮地摸出手機,在群里給大家發消息。
沒想到他們比她更興奮,讓她先別走,尤其是仲皓凱和陳聆,坐着地鐵又趕回來了。
孟宴禮開車帶他們去看了房子,地點好、面積寬敞,比他們跟着中介看的那些要好太多了,簡直無可挑剔。
而且孟宴禮這個房東,真的是太好說話了,居然允許他們在牆上隨便塗畫,還打算送他們幾樣家具。
陳聆撞了撞仲皓凱的胳膊:「凱哥,你怎麼想的?」
他能怎麼想?
仲皓凱瞥了一眼黃櫨,她正趴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扶手上,垂着頭,衝着孟宴禮笑。黃櫨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了一塊灰白,被孟宴禮抬手,用拇指幫她抹去。
如果孟宴禮有那種肉眼可見的壞毛病,讓黃櫨受委屈,他還能有點什麼想法。
可人家偏偏成熟穩重,瀟灑多金,個子高長得帥,舉止紳士,還很大度。
仲皓凱收回視線,搖頭。
這他能有什麼想法?黃櫨快樂就行唄。
但仲皓凱還是欠,不皮幾句,他渾身痒痒。
煙往耳朵上一別,他穿着破洞牛仔褲晃悠到孟宴禮身邊:「欸,孟老師,你說——」
他用手比了比,在空白的牆體前,比了個一平米大小的面積,「——我在這兒,畫幾棵黃櫨樹怎麼樣?」
孟宴禮不答話他,直接對着二樓問:「黃櫨,你同學想在這兒畫幾棵黃櫨樹。」
仲皓凱感覺要糟。
果然,黃櫨從樓上衝下來,像個小老虎似的,一幅護短的樣子:「仲皓凱,你能不能看在櫻花橡皮的份兒上,別總欺負我男朋友!!!」
仲皓凱超級想要問問她: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你這個身高比我高半頭、氣勢還沉穩得嚇人的男朋友,像是容易挨欺負的樣兒?
一旁看熱鬧的陳聆衝過來,嘻嘻哈哈佯做攬住黃櫨,其實趁亂罵人:「黃櫨黃櫨,別衝動,衝動是魔鬼,你看我面子上,饒凱哥一條狗命!」
仲皓凱給了陳聆一腳:「你特麼才是狗。」
陳聆哈哈大笑着挑釁:「你再說你不是狗?單身狗!」
然後兩個人就在堆着貨物的房子裏,跑着鬧起來。
長久無人打理的空間裏騰起無數灰塵,嗆得黃櫨咳嗽一聲。
黃櫨一直不知道孟宴禮和仲皓凱之前的交集,也不知道仲皓凱對她有過好感。
她還以為當時仲皓凱畫那兩棵黃櫨,是作為朋友怕她被校外的男人給騙了,非要幫她出頭,才鬧出來的烏龍。
所以她挺不好意思地撓着耳垂,小聲和孟宴禮說:「別理他,他有病,就是嘴欠說着玩的,不會真的畫黃櫨樹的。」
「真要是畫了,你們這個沒成立的小工作室賺了。」
孟宴禮用下頜指了指仲皓凱的方向,「他的畫現在小有名氣。」
看看人家孟宴禮多成熟!
感慨完,黃櫨再扭頭看一眼打鬧在一起互相問候對方祖宗、又互稱是對方爸爸的仲皓凱和陳聆......
她無語地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房子就這樣定下來,但不收租金這件事,大家還是拒絕了。
錢這種事兒,太多了他們沒有,拿不出來,但也不能白用。商量過後,決定就按照能出得起的便宜價格支付,以後賺錢了,再給孟宴禮提升租金。
把所有事情敲定好,已經是晚飯時間。
這倆人非要請孟宴禮吃飯,熱熱鬧鬧吃了頓火鍋後,黃櫨才跟着孟宴禮回家。
在車上,黃櫨問孟宴禮:「我們付的租金那麼便宜,你爸爸知道了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他可能還會覺得很欣慰。」
「欣慰?」
給未來兒媳用,可不得欣慰麼。
但這話孟宴禮沒說,他沒求婚,不想占這個口頭便宜。
提到家長,孟宴禮也就順着這個話題多說了幾句,說過兩個月他爸媽來帝都時,反而是要黃櫨多擔待。
車子駛入小區,孟宴禮空出一隻手揉了揉黃櫨的頭髮:「我媽情緒不太穩定,有時候會忽然哽咽或者不開心,到時候別讓她的狀態影響到你。」
黃櫨點頭,揉着眼瞼說:「我會幫你照顧阿姨的。」
「怎麼總揉眼睛,不舒服?」
「不是,是困了,今早起得有點早。」
昨晚他們在群里說要今天去看房子,黃櫨想着,那今天的時間肯定是都要花在這件事上了,又不怎麼甘心,所以特地起了個大早,整理畢業設計的資料。
「幾點起來的?」
「好像不到五點。」
黃櫨的手機振動,看了一下,是群消息。
仲皓凱和陳聆帶頭在群里刷「謝黃櫨男友鼎力相助」「好人一生平安」......
「黃櫨男友」四個字,讓她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黃櫨撓了撓耳垂,才和孟宴禮說:「他們在群里感謝你呢。」
「不用客氣。」
孟宴禮說,他其實只是怕黃櫨帶着心事回來,回頭又睡不好做噩夢,還玩笑着逗她,「不然租不到合適房子,還不知道今晚變成蝴蝶酥的是誰呢。」
這一天黃櫨確實折騰得太累,才晚上10點鐘,她已經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頭一磕一磕的。
被從浴室出來的孟宴禮看見,把她抱回臥室。
「困了就早點睡,明天上午還要去學校。」孟宴禮吻着她的額頭說。
睡前,黃櫨收到程桑子的信息。
前幾天,黃櫨給程桑子選了一款手鍊,作為回禮寄給她。今天她收到禮物,把手鍊戴上發了照片給黃櫨看,還發了幾個愛心:
【謝謝妹妹,手鍊很喜歡,愛你!】
黃櫨太困,只和程桑子聊了幾句,扛不住睡意,握着手機睡着了。
等孟宴禮關掉電腦,從客廳進來時,一眼看見熟睡的黃櫨蜷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一臉乖相。
她的手機掉落在長絨地毯里,屏幕還亮着。
孟宴禮幫忙收起手機,無意間看見兩個姑娘的對話。
程桑子:
【送你那條旗袍有沒有效果?】
【一夜三次了沒?】
黃櫨:
【捂臉害羞表情包】
【沒......】
程桑子:
【不是吧?】
【那麼性感的旗袍!開叉都快開到腰上去了!他看了沒反應?!】
【小黃櫨,你的男人不太行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句話黃櫨沒回復,但沒發送出去的輸入部分有幾個逗號和一個字,「,,嗯,」。
不知道是她真的想回復「嗯」,還是瞌睡時無意間按到的。
孟宴禮眉梢微揚,平時顧忌着女朋友是個沒畢業的姑娘,他都是節制着來的。
結果這姑娘和人聊一夜三次?
凌晨時,黃櫨迷迷糊糊醒過一次,口渴,想要喝水。
怕吵醒孟宴禮,她悄悄掀開被子爬起來,躡手躡腳走出臥室,接了一杯溫水喝。
春天拂曉的空氣微涼,黃櫨搓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小跑着回房,剛鑽回被子裏,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孟宴禮,你醒啦?」
孟宴禮不答,湊過來吻她。
在他這邊留宿的時候多了,黃櫨的生活用品也越來越齊全。
她現在幾乎不用穿男式家居服,有自己的睡裙和浴袍。昨晚入睡前,她穿的就是一條十分寬鬆的睡裙。
天色未明,室內陳設籠罩在昏暗光線下,只露出朦朧輪廓。孟宴禮也是輪廓,可是這個輪廓,深深吮着她的唇。
他指尖撥開布料:「我得為自己正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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