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還想說話,但懷中的小女人卻失了力,直接暈倒在他懷裏。
「快去找御醫!快去!」蕭馳野眸色猩紅,沖屋外喊道。
小荷嚇得臉色蒼白,但還是強行讓自己穩住心神,衝出門去院外請御醫。
自顏禾晚受傷以來,陳御醫便被蕭馳野強行留在了攝政王府,對此,朝中大臣不乏聲討,卻拗不過蕭馳野。
陳御醫大跨步來時,恰巧碰到在院外跪着的側妃魏韞玉。
他腳步微頓,站定行禮:「側夫人好。」
魏韞玉正跪着,臉色蒼白,眼眸猩紅,滿臉的不甘,可偏偏如今安晚閣的慌亂無措被她盡收眼底。
夫君他竟如此疼愛顏禾晚!
她心中鬱結,當場吐出一口血來,直接暈倒在地。
魏韞玉的貼身女使慌亂跪行上前,將魏韞玉扶起,哭着叫喊:「主子!主子!還請御醫為我家主子診治,她自幼身體虛弱,實在受不得這等苦楚啊!」
陳御醫臉色驟變,說話間便要上前給魏韞玉診治。
她本就是兵部侍郎的庶長女,身份尊貴,在家中便很受寵,嫁入攝政王府成了側夫人後,雖身份地位不如王妃,但依舊非常人所能比擬。
小荷瞧着陳御醫的動作,忙道:「大人,我家主子剛剛暈倒,傷口崩開,鮮血流了一地,還請御醫先為我家主子止血,王爺也在裏頭。」
小荷的最後半句,綴的很有水平。
陳御醫當下冷汗直冒,身處攝政王府,他怎麼就差點犯了這麼大的錯!
如今這位晚主子,可是他心尖尖上的,就連陛下都說讓她全力救治,還說,顏禾晚可以死,但決不能因為救攝政王而死。
若是晚主子死了,他便是有一百顆腦袋,那也不夠砍的。
他連忙鞠躬行禮,沖魏韞玉的貼身女使道:「側妃暈倒想是中暑所致,找人帶回去服用些解暑的綠豆湯,再尋郎中來細細診斷吐血緣由便可。」
說完,他便直接進了院子,直奔正屋。
安晚閣外,只剩小荷跟暈倒的魏韞玉,還有她的貼身女使。
小荷居高臨下地看着二人,喚來安晚閣的小廝道:「你在這看着側妃,若是側妃出了什麼事,你這二兩重的骨頭可擔待不起。」
小廝連忙頷首:「是,小荷姐姐。」
小廝剛要上前,魏韞玉的貼身女使便惡狠狠地看着小荷道:「我家主子是王爺側妃,雖是庶女,但也是金枝玉葉,如今在安晚閣跪暈,竟是連看病都不得,你一個丫鬟,真是好大的官威,待我家主子醒來,有你好果子吃!」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擾了院內的王爺。
小荷自是知道她的顧慮,上前一步道:「王爺的命令,我一個丫鬟,實在不好忤逆,若是姐姐膽子大,不妨去院中親自將御醫請出來,對了,王爺剛才可是說,側妃要跪足一個時辰,這還差半個時辰呢,若是王爺知道側妃私自回了院子,只怕是免不了一頓斥責,姐姐還是小心些吧。」
她給小廝使了個眼色,直接進院子關上了門。
外頭小廝頷首:「我去幫側妃請郎中。」
說完,小廝腳底抹油地跑開了。
魏韞玉的貼身女使想開口叫住小廝,讓他幫忙把魏韞玉弄回院子,可剛才小荷的話孩子啊耳邊迴蕩。
王爺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側妃私自走了。
就算後來知曉冤枉了側妃,嫌隙也已經種下了。
可若是在安晚閣外頭待着,就算王爺出來,也只會心疼側妃,說不準,還會直接將側妃的處罰給免了。
安晚閣!
這梁子是結下了!
安晚閣內。
蕭馳野守在床邊,面色凝重地看着陳御醫為顏禾晚施針。
半個時辰過去了,陳御醫滿頭大汗,就連施針的雙手都止不住顫抖,可在下針的瞬間,依舊穩如泰山。
此時,顏禾晚躺在床上,手臂和頭上已經全是銀針。
蕭馳野面若冰霜,眉宇間沉重不已,眸色凌厲,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雖生氣,可他卻不敢貿然打斷陳御醫施針。
直到陳御醫收針,他才開口:「她還醒的過來嗎?」
許是沉默太久,蕭馳野的聲音沙啞,出聲瞬間,嗓子竟有些干疼。
陳御醫剛想開口,塌上的顏禾晚緩緩睜開眼,他連忙上前:「晚主子小心,別亂動,否則」
後頭的話,他不敢說。
他以銀針封住顏禾晚穴位止血,又以銀針為她舒清鬱結,此時若是亂動,不小心動了銀針,只怕是要氣血倒涌而死。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王爺面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顏禾晚果真就不動了,她平躺着,但餘光看到蕭馳野也在,聲音清淺:「王爺,晚晚絕無橫刀奪愛之意,王妃和側妃多方試探,晚晚身受重傷,疲於應對,還望王爺先行離開,晚晚如今不想見到王爺。」
她的話,如一塊大石頭投入湖底,在這一方屋子內,引發了陣陣漣漪。
霎時間,屋子內什麼聲響都不曾有,只剩下蕭馳野被氣得大喘氣的聲音。
他剛要開口,陳御醫便轉頭,蹙着眉沖他搖頭。
桀驁如蕭馳野,竟生生將口中的話吞了下去,沉聲:「那本王改日再過來看你。」
他大跨步離開,臨走之時,竟一眼都沒有看塌上的顏禾晚一眼。
陳御醫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低頭看了眼躺在那裏的顏禾晚。
對方兩眼含淚,決然閉眼,媚態百生的臉蛋此刻滿是虛弱,淡然開口:「改日也不必來。」
她的聲音很小,只有陳御醫聽到了一二。
他臉色大變,恨不得當場施針把自己變成聾子。
顏禾晚嘆了口氣,看向陳御醫,柳眉微揚,緩緩:「有勞陳御醫。」
陳御醫受寵若驚,他進王府多日,還從來沒有聽到這位晚主子說話,這還是她同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忙頷首:「王爺重託,下官不敢居功。」
顏禾晚沒再說話,只安靜待着,直到再次沉沉睡去。
就連陳御醫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再醒來時,已經入夜。
小荷侯在她塌邊,瞧她醒了,忙道:「主子,王爺說,等您醒了,告訴他,他要親自來看看您。」
顏禾晚語氣淡然,難掩虛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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