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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籽掰着手指頭簡單的算了算,根據白烏鴉所描述的時間可判斷,這位盛朝的小公主比呆籽早出生三千多年,這座深埋地底的古墓也比呆籽年長了幾千歲。
在公主陵眼裏,呆籽僅是一個年幼懵懂的後輩,冒冒失失誤闖了別人長眠的墳墓。然而,這座古老的陵墓卻沒有放他出去的打算,呆籽淚流。
息景和白烏鴉的擔憂如出一轍,既然微雨山是在林鷥下葬之後出現了變化,那麼,這之後發生的事情是誰刻在了墓銘志之中?是誰回來過?
林鷥如今是否仍在古墓,她是封在玉棺內,亦或跑出來了?
比起這些,息景還有另外的憂慮,刻有蛇紋圖案的小屋仍在,可山神去了哪兒?
石室內,妖火飄蕩,光線明亮,各有各的煩惱。
室內瀰漫着淡淡的藥味,息景與秦霄宇促膝閒談,秦霄宇的左臂剛敷了藥,纏着布條,白色布帶滲出些許血跡。征戰沙場數載,秦霄宇對這些皮肉之傷顯得分外淡然,但息景嚴重適應不良。
小屋倒塌之際,息景抱緊情郎一起掉落,作為肉墊的息景毫髮無損,懷裏的情郎竟光榮負傷。
給秦霄宇敷藥時,息景氣得牙痒痒。不待這麼戳他的軟肋,多來幾次,他肯定要抓狂。
白烏鴉的翅膀被石塊砸了一下,不太舒服,它頭枕酒罈無聊打盹,閉着眼睛也不忘碎碎念:「小氣山神,房子早不塌,晚不塌,鳥爺板凳都沒坐熱,連房帶地板全塌了。屋下偷偷摸摸挖這麼深的大坑,也不怕把微雨山挖空了。」
呆籽倚坐在石牆邊,他取出小瓷瓶喝了一口露水平靜心情。他身邊是涼夜,呆籽萬分羨慕此刻的涼夜,逃命不用自己跑路。天知道涼夜的重量壓得他肩膀有多疼。
呆籽抬起頭往上望,息景和白烏鴉對他說了,他們現在最大的麻煩在頭頂,那是山神石陣的真諦。
石陣分佈在山神小屋外圍,可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守護地面之上的山神小屋,石陣的作用是針對地面之下的陵墓。石陣內的巨石大部分位於地面以下,石面刻滿了符文,陣法對這座陵墓施加了無以倫比的巨大壓力。
身在陵墓,白烏鴉和息景的力量受到嚴重影響,大部分的靈力無法使用,肉身也漸漸變得虛弱,一時半會無力走出這座神秘的公主冢。
簡明的說法即是,這座古墓,許進不許出。
為了避免體力不足,眾人不得不稍加休息再出發,但休憩時間不長,在這裏停留越久,靈力越低,離開的可能越小。
不一會兒,白烏鴉起身準備離開石室了。
呆籽取下涼夜的斗篷,他背起涼夜之後用斗篷把對方綁在自己身上,以防萬一。俗話說的好,幫人幫到底,呆籽既然一開始選擇了帶涼夜一起走,那麼,做事有始有終,涼夜醒來之前,他理應不拋棄,不放棄。
白烏鴉身兼守護大家的重職,呆籽不忍心還讓白烏鴉替自己考慮涼夜的問題。
自己的屍體,自己背。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立馬出發,前進的方向是石室牆面的大窟窿。
幾個人排成豎隊,白烏鴉晃悠悠的開路,呆籽背着涼夜緊跟其後,息景與秦霄宇則負責斷後。
自牆面的窟窿進入,是一條繪有彩色壁畫的通道。
呆籽揚起妖火,一邊走一邊研究通道內的壁畫,壁畫的色彩十分艷麗,人物保存完好,故事連貫,呆籽看了幾幅畫,越看心裏越忐忑。
大量鮮紅的顏色正在描繪一名年輕女子遭受酷刑。
呆籽看得膽戰心驚,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年輕女子應該是林鷥,這兒的墓主人,對她施加酷刑的極有可能是術士。
呆籽瞅了眼壁畫,連連皺眉,速度收回視線,折磨林鷥的畫面太過殘酷。
無論有沒有豐富的陪葬品,呆籽對別人的墳墓向來不感興趣,對這種有驚悚傳聞的墳墓更是沒有絲毫好感。金銀財寶堆積如山的陵墓有什麼好,還不如自己土坑裏的小床舒服。
林家子嗣的怪病也好,林鷥的詛咒也罷,呆籽深深感到這座公主陵與其它的陵墓相比非常不吉利。他感慨林鷥命運的慘烈,無論林鷥是人是鬼,終逃不過這一段悲痛的苦命。
林鷥的故事讓呆籽飛快醒悟,如此苦逼的陵墓,公主冢遺留的多半是一世怨氣和一群守墓毒蟲。
面對八煞這個詞,呆籽表情扭曲了無數次,除卻微煞,這裏另有七種鎮守公主陵的不明生靈。呆籽苦於自己不及師父修行的一小半,也比不上白烏鴉皮厚。
最初修建的山神廟在山體塌陷時,與陵墓一道被掩埋,之後,山神回到陵墓上方修了一間茅草屋,守護陵墓。
呆籽猜測,山神並非看上了這兒珍貴的陪葬品,而是在守着林鷥的屍體,山神極可能在鎮守惡鬼。
想的越多,呆籽發覺自己心裏越沒底。
沿着通道走了很長一段路,前面的石壁還有一些壁畫,之後的路僅剩粗燥未經細磨的石壁。
無人說話,呆籽負重累得氣喘吁吁,和自己疲憊的心跳聲做伴。
驟然,安靜的通道內冷不丁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有人身穿千斤重的鎧甲,鐵靴大力踩踏地面,鐵鏈拖動的聲響,由遠而近。
腳步聲震得呆籽心驚肉跳,對方力量極大,似乎每一步都能把地面砸出一個大洞,
意外的聲響突如其來,迴蕩在通道內。白烏鴉立即減緩了速度,它揚了揚翅膀示意大家小心,警惕地打量四周。自從進入陵墓,所有人的力量均在急速減弱,照此下去,他們面臨的情況會非常糟糕。
呆籽神經緊繃,要是突然冒出某些奇怪的東西,他只能瞪眼,他此刻跑又跑不快,打又打不贏,純屬干着急。
頭頂一陣響動,腳步聲停了,呆籽胸悶氣短,他仰頭往上看。
石壁頂部,巨大的腳印正對他的腦袋。
猛然間,如同巨錘一樣的重物砸在通道頂部,牆面霎時裂開無數道縫隙,崩塌僅在瞬息間。
呆籽心裏一顫。
這不公平。
難不成怪物看誰好欺負就針對誰。這麼多人,偏偏對着他腦袋頂上砸窟窿。
下一刻,呆籽所在位置的通道頂塌陷,掉落的石塊擋住了最末位置的息景和秦霄宇。
「往前跑。」白烏鴉一邊喊一邊催促呆籽往前狂奔。
白烏鴉側過身,翅膀扇出的烈風鑽入裂縫,擊中了素未謀面的對手,帶着濃烈腥味的紅色液體應聲滴落,濺落地面仿若一朵朵盛開的紅花。
息景推開掉下的石塊鑽了過來,利用白烏鴉攻擊的珍貴時間,他與秦霄宇快步趕至白烏鴉身側。
他們無心和對手繼續耗時間,快步朝前趕。
轉眼又是一擊重錘落下,前方的通道轟然倒塌。
呆籽不停往前跑,累得兩行血淚,他跑不動了,再快只能腿先跑了,上身留在原地緩氣。
單憑腳印的大小,呆籽難以想像對方的完整形態,他琢磨着這位沒看清的對手或許有幾十丈高,對方一拳揮下,他鐵定只有碰即倒的份兒。
跑到通道盡頭,視野頓時開闊起來,前方有一座石橋,但是,橋斷了。
呆籽探頭往石橋下看,下面非常黑,不清楚有多深,也不知道存在怎樣的危險動物或者致命機關。
呆籽不會飛,他累得不行,要背着涼夜跳過去有點難度。
正在犯愁,白烏鴉他們自通道沖了出來,呆籽揮手示意:「前方橋斷了。」
幾乎在他說話的同時,呆籽忽感身旁幾道疾風,三抹影子嗖的一聲凌空而起,待呆籽回過神,其他人已經站在石橋的另一邊。
秦霄宇自幼習武,素來身手好,跳一截斷橋完全不成問題。
全數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呆籽身上,眼神仿佛在無聲詢問,呆籽為何還在橋那邊。
呆籽一頭黑線,種子的自尊受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朝對面跳,剛躍到半空,意外聽見白烏鴉驚慌喊道:「別跳。」
呆籽腳已邁出,不可能說回來就回來,此刻只能往前不能往後。
時間仿佛在半空靜止了一般,呆籽感到眼前的畫面變慢了。
一個沉甸甸的巨型鐵盾飛過呆籽身邊,沖向了斷橋的另一邊。盾牌砸在白烏鴉他們所在的位置,周圍的地面頃刻砸碎。
呆籽眼睜睜地看着斷掉的橋面大塊小塊的往下掉,息景他們被堵在巨盾後方,不知是否受傷。
兩人份的重量下降得非常快。呆籽隨手一抓,興許是命不該絕,他竟抓住了一塊突出的石頭雕刻。
他側過頭,單手探了探肩膀,幸好,涼夜還沒弄丟。
呆籽雙手牢牢抓穩石雕,他往回一看,通道口,對手的模樣已漸漸清晰。
呆籽堅信,這是一隻年代久遠的遠古熊。
大熊站立起來差不多十餘丈高,身穿一套青銅的鎧甲,胸口有一塊亮堂堂的護心鏡。它沒有戴頭盔,露出黑色的腦袋,臉上貫穿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裂縫划過右眼,右眼應該在許多年之前就廢掉了,看起來面目猙獰。
肩頭聳立鋒利的骨刺,鎧甲異常沉重,大熊手裏握着鐵錘,一巴掌下來,足夠拍的呆籽瞬間成種餅。
大熊行至斷橋邊,低頭打量呆籽。
呆籽心如擂鼓,據說熊是瞎子,他倒地裝死是不是可以騙過對方?
熄滅妖火,呆籽正準備往地面躺,頓覺不對,他如今掉在半空,沒地可躺,好在涼夜沒有呼吸,不會引起黑熊的注意。
呆籽屏住呼吸,裝死騙熊。
事實證明,這個方法管用,大熊的視線移開了。
黑暗中,隱隱約約的,呆籽聽到腳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看不見的危機正在聚集。
呆籽痛苦的意識到,莫不是他腳下也有一個煞坑,裏面養着類似微煞之類的詭異生靈。
擔憂自己小命之際,呆籽抓住的石像突然斷了。
呆籽心底咯噔一聲,這年頭,運氣衰了,救命稻草都要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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