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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錢包里裝着所有的家當,還有我和殷焓的身份證,這下竟然丟了,如何是好?
殷焓比我鎮定,因為他還有四塊錢。
這廝捏着四塊錢,撇嘴道:「幸好老子沒把所有的身價全都壓在你身上。」
我忍不住抱怨道:「都怪你,拉着我看什麼『摩托車內胎』,這下好了,錢沒了,證件也沒了。」
殷焓撇着嘴反駁道:「草,這事兒能怪我?你要是不看的話,根本不可能被人偷。再說了,你小子經驗不足啊,幹嘛把錢包放在屁股兜里?」
「我他娘的不放屁股兜放哪裏?掛幾把上呀?再說了,當時我提議放在包包里,你說不安全,非要我帶在身上,現在好了,被人給偷了。你也有責任吶。」
我沒好氣的回他一句。
殷焓頓時無語。
半晌之後,湊巧有輛警車經過,我們這才想起來,可以報警的!
警察叔叔態度很好,認真的登記。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他讓我們等消息。
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些小偷是這裏的慣犯,警察們多半知道一些底細,只是看我們年紀輕輕,穿的又很隨意,懶得替我們出力氣罷了。
關鍵是,他根本不相信我的錢包里揣着八九百塊錢。以為我故意誇大其詞,矇騙他呢。
畢竟,單從我相貌上看,我還沒有完全張開。臉上稚氣未脫,身上穿的也很差,不像是揣着八九百塊錢的人。
我和殷焓即便再着急,也不敢衝着警察發飆,只能吃個悶虧。
警察走後,殷焓問我:「燕京這麼大,到哪裏找琳琳姐去?」
我說:「先去北四環。」
我聽說,琳琳姐曾經在北四環附近上班,推斷她住的不能太遠。只要我們沿着她單位附近找過來,總能找到一點線索。
在此之前,我和殷焓必須給家裏回個電話,省的家裏人擔心。
我們做了9個小時汽車。出發的時候天蒙蒙亮,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說實話餓得不行。
可是我們只有四塊錢,一個人都吃不飽。燕京消費太貴,一籠包子都要5塊錢。
殷焓跑出去買了2個饅頭,笑嘻嘻跟我說:「還是這玩意兒實惠,五毛錢一個,管飽。」
我看他手裏捏着2塊錢,詫異道:「剩下的一塊呢?」
殷焓一邊啃饅頭一邊說:「打電話用掉了。對了,你媽在我家呢,我幫你帶了個好,所以你就不用打了,省點是點。」
這樣也好。
吃完饅頭,精神抖擻。
打算坐車的時候,售票員告訴我們:「票價每人5快。」
我靠。
我們哪裏有這麼多錢?
趕緊灰溜溜下車。
殷焓蹲在公交站前,看着南三環說:「南三環,北四環,中間就差了一環,咱們他媽走過去!」
旁邊有個老大爺,笑着跟我們說:「小伙子,你還拉下個南北有別,這一差,可就是30公里,你們確定要走過去。」
我倆傻眼了。
殷焓感慨道:「燕京真大,一環就叉出去30公里,頂的上好幾個丘安縣了。」
老大爺京腔京韻,帶着兒化音說:「這才哪兒跟哪兒?真正的燕京有六環呢,不說遠的,紫禁城你們知道吧?紫禁城距離難六環50公里,距離北邊兒的雲台接近一百多公里,燕京大着呢。」
我倆再一次聽傻了。
殷焓不想過分示弱,小聲嘟囔道:「紫禁城我去過。」
我滿是驚訝的看他一眼,這廝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應該連丘安縣都沒有出過,何曾見過紫禁城?電視上看來的吧?
殷焓受不了我的質疑眼光,搓着下巴硬裝B:「紫禁城嘛,我知道,距離皇宮不遠,大概七八里路。」
不等我說話,老大爺立刻把他的牛皮戳破,笑道:「紫禁城是皇宮的一部分。」
啊?
殷焓羞愧不已,拉着我狼狽而逃。
路上。
我跟他說:「不懂就別吹,丟人現眼了吧。」
殷焓罵道:「燕京人民太不厚道,故意看我笑話呢。我要是那個老大爺,堅決保持沉默。他就不怕我揍他啊,靠!」
說着話,他揮舞了一下瘦胳膊瘦腿。
這廝比我大半歲,可是沒我發育的好,剛剛一米六出頭,瘦的猴子一般,怎麼揮舞都沒氣勢。
我大概一米七,身型勉強合格,看上去比較勻稱。
可是,即便我再勻稱,總不能搬磚掙錢,這裏沒有搬磚的地兒。
殷焓看到過街天橋上有人擺攤,小小的玩意擺着,動輒開價5快。
這廝動了心思,跟我說:「天行,你是有本事的人,畫畫賣錢唄?咱們不多要,一張5快就好,只要賣上三兩張,車票錢就出來了。然後去找琳琳姐,讓她管我們吃住。」
這是個好主意,可惜我帶畫筆和畫板。出門的時候,我的包包里只有幾件換洗衣服。
殷焓身上更乾淨,這廝連換洗衣服都沒帶。
現如今,我們只有2塊錢,連最基本的畫畫素材都買不起,怎麼開張做買賣?
殷焓說:「你等我會兒。」
這廝比我鬼心眼多,可能真有辦法賺錢。
我站在天橋上傻等,殷焓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手裏提着一張畫板,腋下夾着一疊A4紙,褲兜里斜插着一根鉛筆,腰帶上別着個馬扎。
我問他:「這些東西哪裏弄得?」
殷焓笑道:「買的呀。」
我很好奇,他哪裏來的錢?
殷焓說:「你別管。」
這時候,天橋上跑上來一個年輕人。看到殷焓以後,偷偷摸摸塞給他一張名片,小聲道:「大家以後常來常往,保證高價。」
這人做事非常小心,發完名片轉身就跑。我感覺他門路不對,有點兒鬼鬼祟祟。一把奪過殷焓手裏的名片,低頭一看,上面寫着:高價收血,保證安全。
再看那地址,正好就在天橋不遠處,是個小診所。我說殷焓哪裏來的錢,這廝一準賣血去了。
我心裏非常感動,又恨他太笨。既然賣了血,幹嘛買畫板呢,直接用這個錢坐車不就行了。再者說,我比殷焓壯實多了,要賣也輪不着他啊。
這傢伙,聰明起來比誰都靈活,笨起來簡直一根筋,搞得我又心疼又難受。
殷焓大大咧咧道:「賣血不是長久之計,畫畫掙錢才是真的。你是我的主力軍,輕易不能隨便賣血。老子還指望你發財呢,這點血算得了什麼,就當我前期投資好了。
只可惜我太瘦,診所里醫生太黑,一百毫升才給50塊錢。我一共賣了200毫升,買完畫板之後屁都不剩半根,燕京物價太高了。」
這話說得,就算你不賣血,衝着你輟學跟我一趟,我還能撇下你不管?以後只要有我吃的,少不了你殷焓半點兒。
可是,類似於這些話,不太適合大男人之間說。我只能在心裏想想,以後看我行動好了。
馬扎支起,畫板擺好。殷焓站在我身邊大聲吆喝:「畫神在此,歡迎光顧,畫得不像不要錢。」
隔壁擺攤賣手機套的哥們「噗嗤」一聲笑出來,「畫神?吹牛逼吧?」
我沖他輕輕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哥們有點吹,我的確稱不上畫神二字。」
殷焓不服氣道:「你爸都沒你畫得好,怎麼稱不上畫神了?在我眼裏,整個丘安縣的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
說完以後,他突然想起來,我爸只是個二半吊子藝術家,而且他剛剛乾了不光彩的事情,在這裏提起他來,純屬讓我難堪。
這廝撓了撓頭,抱歉道:「對不住啊,天行,我不是有意的。」
我怎麼可能怪他?趕緊說沒事。
隔壁賣手機套的哥們聽他提到丘安縣,笑得更開心,略帶鄙夷道:「小縣城出來的土包子,說話沒個輕重,還畫神呢,我真是笑死了。」
殷焓不服氣,想要跟他理論一番。
我拽住他,提醒道:「別惹事。」
殷焓這才作罷。
天橋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我倆半個生意都沒有,只能幹坐着。
我跟殷焓說:「你站了半天,應該累了,換你坐會兒。」
殷焓擺擺手,「老子坐了9個小時汽車,早就厭倦了,還是站着好。」
他剛剛賣過血,雖然數量不多,可惜他太瘦,身體終究吃不住。剛才我注意到他微微打顫,這才提醒他坐一會。
可是這廝倔強的很,愣是不坐,聲稱:「萬一來了買賣怎麼辦?」
正說着呢,這廝捂着腦袋說:「哎呀,我怎麼有點頭暈?」
噗通。
話還沒說完,一頭栽倒在地。
我被他嚇壞了,趕緊跳起來扶起他。
殷焓臉色蒼白,腦門上有虛汗冒出。
隔壁賣手機套的哥們嬉笑道:「瘦成這樣還去賣血,瞎逞什麼能?」
當時我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這貨!
可是我們沒錢打架,因為賠不起錢。而且我惦記着殷焓,沒心思跟那貨計較太多。
殷焓虛弱道:「我沒事兒,就是他媽有點暈。」
我哪裏放心的下,扶着他走向小診所,想要諮詢一下專業醫生。
殷焓提醒道:「畫板,畫板!」
我看也不看,跟他說:「放在這兒就好,沒人拿的。」
殷焓說,那是他賣血換來的,丟不得,堅持讓我拿上。我只好夾起畫板和馬扎攙扶着殷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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