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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想徹底了解另外的一個人,是件很難的事,韓非以為自己了解謝文東,其實,他所了解的只是謝文東的一個面而已,反過來講,謝文東也同樣如此。
謝文東淡然說道:「我已經在路上了。」
韓非笑了笑,頓了片刻,問道:「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帶了多少人?當然,這個問題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不等韓非說完,謝文東說道:「本來是我一個人,」看了看身邊的唐寅,他繼續道:「現在變成了兩個人。」他並不隱瞞,而且想瞞也瞞不住,以青幫的眼線,己方若是有大的動靜,肯定會被他們察覺的。
韓非在心裏嘆了哭氣,不知道該笑他愚蠢還是該佩服他的勇氣,他爽朗的一陣大笑,點頭說道:「好!歡迎!歡迎你來送死!」說完話,他將電話掛斷。
將手機收起,謝文東笑眯眯地看向窗外,語氣平淡地對出租車司機說道:「先在市區里轉一轉。」距離晚上八點還有一段時間,謝文東不想去得那麼早。
這個時候,謝文東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恐懼感慢慢的變淡,臉上淡淡的笑容顯得更加從容。
唐寅沒有忽視他的變化,問道:「不怕了?」
「嗯!」謝文東輕輕應了一聲,隨後笑道:「你死了,你認為是對自己的解脫,如果我死了,那將是對整個世界的解脫。」
「哈哈!」唐寅大笑,身子向後一靠,雙手枕於腦後,悠然說道:「你比我狂多了。」
君悅酒店,在同山就算不是最好的酒店,也屬一流。韓非定下的地方就是這裏。
謝文東到的很準時,沒有提前一分,也沒有遲到一分,是踩點進來的。
他和唐寅剛進入酒店的大廳,便有兩名黑色西方的彪形大漢走了過來,犀利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上下打量,最後,一齊落在謝文東的臉上,其中一名大漢開口說道:「是謝先生吧?」說話間,目光自然而燃燒向謝文東的身後飄去,結果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大漢暗暗吸氣,謝文東還真是只帶了一個人。
「沒錯!我是。」謝文東問道:「韓非在哪?」
「請謝先生隨我來!」一名大漢轉身,在前引路,另一名大漢剛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機警地打量着酒店裏進進出出的顧客。
隨着大漢,謝文東和唐寅二人進入電梯,上到五樓,剛一出來,映入眼中的都是人。
無數名服裝同一的大漢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走廊里,等謝文東從電梯裏走出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交談,目光齊刷刷地向他看去,有人驚訝,有人憤怒,有人嘲笑,也有人佩服,可不管眾人心裏怎麼想,臉色皆是陰沉的嚇人。
走廊里變得異常安全,鴉雀無聲,靜得近乎可怕,掉根針似乎都能聽得見空氣好象隨之凝結,沉重地讓人窒息,濃濃的肅殺之氣瀰漫在走廊上空。
「呵」唐寅眼睛轉動,掃過眾人,笑道:「浩大的場面。」
謝文東表情不變,象是當走廊里這些青幫幫眾是透明,只淡然說道:「這是韓非對我們的尊重。」
「謝先生裏面請!」引路的大漢側身站在一旁,躬着身,伸手指向走廊最里端,大門敞開的一間會廳。
暗中吸了口氣,謝文東毫無畏懼,至少臉上沒有任何的懼怕之色,昂挺胸的走了過去。
見他走來,走廊里的無數青幫幫眾自動自覺地站向兩側,空出一條人肉通道。當謝文東和唐寅從他們身邊走過時,能清楚聽到他們沉重的喘息聲。
由於韓非事先交代過,沒有人對謝文東出手,可是對唐寅,他們可沒打算客氣。
當謝文東和唐寅走過一半時,站在走廊左側的一名大漢莫不做聲地把腳伸了出來,擋在唐寅的腳下,想暗中使個腿絆,讓唐寅出洋相。
唐寅象是沒有看到,臉上帶着濃烈的笑意,繼續向前走着,當他的腿與那大漢的腳接觸到一起時,只聽喀嚓一聲,唐寅身子連晃都沒晃,直接走了過去,再看那大漢,一頭栽到地上,腳腕子已經折斷,不自然的扭曲到一側,他躺在地上,痛得滿地直打滾,豆大的汗珠子如雨點一般流下來,不過他卻一聲也沒敢叫。
他覺得自己不象是絆在一個人身上,倒象是踢在一輛奔馳中的火車上。
見狀,青幫眾人無不倒吸口冷氣,接着,面露怒色,嘩啦一聲,至少有十數人圍了上來,手也隨之摸向後腰,兇狠的目光在謝文東和唐寅臉上轉來轉去。
身邊生的一切,謝文東看得清清楚楚,他笑眯眯地注視着擋在面前的青幫眾人,問道:有事?
不等那十幾名青幫漢子說話,一位站在人群中象是個小頭目的青年突然冷聲喝道:回來!
十幾名青幫漢子狠狠瞪了謝文東和唐寅一眼,隨後重重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緩緩回到牆邊。
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謝文東和唐寅繼續向會廳走去。
由於前面已有兄弟吃了虧,後面的青幫幫眾再沒有人敢暗中使壞,在無數道火辣辣的目光下,謝文東和唐寅總算有驚無險的走出了
這條青幫的人肉通道,進入到會場內。
會場裏面積不小,人卻並不多,當然,那是相對於外面的走廊而言。
在會場的最里端,坐有一人,正是韓非,在其身後,站有十數名高矮胖瘦不一的漢子,向左右看,還有二十多名青幫人員分別站於兩側。一個個腰板挺地溜直,目不斜視,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青幫精銳。
環視會場一周,謝文東並未看到他最關心的人的身影,臉上不動聲色,邁着四方步,向韓非走去。
當他距離韓非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時,旁邊的一名青幫大漢伸手攔住他,示意他不要再往前走。
謝文東一笑,也不在意,舉目看向端莊坐在那裏的韓非,笑道:「韓兄,久違了。」
韓非歪着腦袋,目光先在唐寅身上打量片刻,最後看向謝文東,擺手道:「謝先生請坐。」
謝文東從桌下拉出一張椅子,從容而坐,唐寅則雙手隨意地插進口袋中,身子一歪,斜靠着桌子,側身而站,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韓非笑呵呵地又瞄了唐寅一眼,問道:「這位是……
他沒見過唐寅,不過直接告訴他,此認不是平常人。
謝文東說道:「是我的朋友,他叫唐寅。」
「哦!韓非點點頭,心中暗道原來他就是唐寅。
對唐寅,韓非了解不多,只記得他曾經在上海傷過傲天,後來又聽說在洪門峰會上他和望月閣的長老決鬥,結果受了重傷。至於五天塹,唐為在無錫突然現身的事,他並不知情,傲天也沒有告訴他。現在傲天對韓非不滿的情緒很大,甚少打電話向韓非匯報他那邊的情況,大多時候都是韓非主動找他,問一句,他答一句。韓非當然不可能知道唐寅的事,傲天應就隻字未提。
不過既然能傷到傲天,又能與望月閣長老抗衡,相比唐寅的身手也不會差!韓非臉色不變,暗中卻加了小心。
謝文東急於見到金蓉,但他不會自己提出來,反而故意笑問道:「韓兄這次找我來,所謂何事?」
韓非愣了愣,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沒有回答,呵呵輕笑,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讓x市的全體兄弟們做好了準備,只等你調動大隊人馬過來找我的時候,好趁機動進攻。」
謝文東眨了眨眼,道:「結果你失望了。」
「恩!確實!」韓非嘆口氣,說道:「我確定沒有想到,你會一個人來,不,還帶來一個朋友。」
敲敲額頭,謝文東平淡地說道:「世事總是難以預料。」
韓非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凝聲說道:「你的膽子太大了,你認為我不敢殺你嗎?」
謝文東聳聳肩,笑道:「我想不出還有森林是你韓非不敢做的。」
韓非問道:那你還敢一個人來見我?
謝文東道:金蓉是我的,而不是北洪門的。自己的事情,就應該自己去解決。
呼!韓非吁樂口氣,搖頭說道:我不得不承認,以前,我看錯你了。謝文東笑了笑,沒有答話。
韓非撓撓頭,話鋒一轉,突然說道:說來也巧,今天小潔給我打過電話,還向我問起過你。
謝文東笑了,問道:問我什麼?
問你現在怎麼樣。
你怎麼說?
我說你快死了……謝文東默然。
韓非深吸口氣,身子又向前探了探,說道: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謝文東挑起眉毛,問道:什麼交換?
韓非道:我把金蓉還給你,而你的勢力,退出x市,如何?
若是北洪門的人這時候在場,聽完韓非這個要求一定會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以x市換回金蓉,無論怎麼算都值了。
不過謝文東想也沒想,當即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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