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痂的傷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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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陸默跑得太急，一出門就撞上了正要進門的秦樹森。秦樹森一把抱住陸默向前沖的身體，「幹嘛跑那麼急！」

    陸默還沒從剛才貝董事的猥瑣眼神中走出來，一悚，「好噁心，」就急匆匆地跑向廁所所在的方向。

    「好噁心？」秦樹森望着跑得像去投胎的陸默，一臉不解。一旁的秦游看到自己兒子剛才的表情一時好像發現了什麼似地，勾了勾嘴角，自己這個兒子何時對一個女子這麼上心了，剛才看那女孩子明顯就是一臉的寵溺……

    秦樹森走進會議廳，言書先看了一眼貝董事，然後向秦樹森丟了一個眼神，然後兩人心照不宣又各自收回了眼神。

    也許秦樹森和秦游本來就該屬於這公司的發光體，是這公司理所當然的掌權人，他倆一走進，整個會議廳就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做好。沒有人宣佈，這個會議廳一時就進入了會議開始的氛圍，人人靜坐。

    陸默重新回到會議廳就看到秦樹森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董事會的主席，那男人和秦樹森有七分的相似。一看就知道兩人是父子，一看就知道這就是高材現任最大股東……秦大總裁！

    陸默看到言書正在向自己招手，再加上一時整個會議廳都安靜了下來，於是就快步走過去挨着言書旁邊的位子做好。

    「好現在董事會就開始吧……」

    秦樹森站起來大手一揮，然後背後就跳出一個巨大的熒幕，原來這會議廳主位背後是一面巨大的電子牆壁，看來是專門用來放映的。

    「首先我要給各董事成員看的是第四季度的公司財政數據……」秦樹森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屏幕前，開始匯報起來。

    陸默從沒看過如此霸氣的秦樹森，她最初認為秦樹森是個很好相處的上司，可是前一段時間秦樹森的雷陣雨確實震到了陸默，讓他一度開始害怕起秦樹森，這是他第一次發現秦樹森霸氣外露的一面。那麼張揚，那麼豪氣地站在這全廳人的中心，成為所有人的中心，似乎這高高在上，揮斥方遒的樣子才是他最應該的樣子。

    陸默就一直那麼看着秦樹森，好像就那麼看上了癮。

    「陸默，陸默！」陸默回過神，言書遞給她一份紙，陸默認得，這是第四季度的財務報表，言書用眼神示意陸默。

    陸默回過神，發現整個會議廳的人都在看着自己，陸默一下子臉就紅了。拿過言書遞過的資料，就一個個發了起來。

    「好了，那麼請整個會議廳的人都仔細看了！」秦樹森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來，眉毛一挑，「言書，你再把公司這一年每個月，每個季度的財務報表給懂事們看看。」

    言書點點頭，站起來，一排排仔細地發給大家。董事們看接過，仔細地看了起來，似乎一切都很平常。

    「啊！」突然而出的聲音一下子惹得陸默成了整個會議廳的焦點，大家一臉探究的看着陸默，在董事會這麼莊重、正式的會議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陸默一下子惹來了全廳的注意，可是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一時陸默想死的心都有了，陸默低下頭，眼裏忍不住眼淚就那麼掉了出來。

    也許整個董事會的人都沒發現剛才的那一幕：陸默一個一個地把資料發下去，可是等發到貝董事身邊的時候，一雙大手附上了自己的屁股上，陸默一時很氣憤，想重重地拍下那雙放到還貼在自己屁股上的鹹豬手。

    可是看看大家都在低頭專心地看手裏的資料，再說董事會這麼大的事情，在座將近七八十位的董事和領導，自己怎麼敢做什麼影響的事情。

    陸默把手裏的資料快速地放到貝董事的位子上，他還一臉猥瑣地笑着感謝陸默，露出那口因長年吸煙喝酒而泛黃對的牙齒，陸默嚇得轉身就走。

    很快一圈就發完了，陸默正打算回到自己的位子，路過貝董事的位子時陸默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可是看他正專心致志地看手裏的資料，也就放寬了心。抬起腳步打算路過他背後好快點走回去，可是沒想到色膽包天的他居然伸出他那肥胖的手，在陸默的屁股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陸默一時沒注意，這實在是太突然，就那麼一下子叫了出來。

    一滴一滴眼淚掉了下來，可是陸默還是忍住，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位子。

    「怎麼，陸秘書在董事會上這麼莊重的地方還要勾引人嗎？」舒佳悅這話不輕不重，可是整個整個董事會的人都全都聽到了。剛剛還是一臉探究與冷漠的表情，現在卻都馬上換成了一副鄙夷的表情。

    陸默看看在座的每一位，最後不自覺地把目光落在秦樹森的面前，可是秦樹森只是低着頭，他臉上的表情，陸默是一點也看不清。

    陸默似乎又回到了十九歲，那個被所有人鄙視，被所有的人丟棄……自己走過每一步，都會惹來一陣毫不修飾的鄙夷……每個人都選擇遠離自己，每個人都不相信自己。

    陸默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呆在這個富麗堂煌的地方了……她低着頭，「對不起……」然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踏出了會議廳……

    生活不是一個爛漫唯美的劇場，不會有能當個王子會把你救出與水生火熱中……

    安靜的會議廳只剩下了刷刷的翻動紙業的聲、聲音，剛才的一切好像就是曇花一現。秦樹森把手從桌上撐起，在秦游的耳邊說了什麼，秦大總裁點點頭，於是整個會議廳的人就看着秦大總經理就那麼大大方方的走出了會議廳，沒有人吱一聲，也沒人敢吱一聲。

    陸默看看鏡面的自己，那紅腫的雙眼，想起那噁心的男人，那猥瑣的笑容，那雙肥大的雙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摸過，陸默就覺得噁心。

    「髒，髒，髒……」她伸出手，使勁地在自己窄裙上擦，一遍又一遍，似乎覺得自己的手也髒了，嘩地打開水龍頭，用力的搓洗自己的雙手。直到看到自己白嫩的雙手已經泛紅，她還是一直不停地洗，筋疲力竭了，陸默終於疲憊的撐着浴台，捂着自己的嘴巴，「嗚嗚……」地哭了出來。

    陸默覺得自己好累，好害怕，在這個繁華的大上海，自己就好像是這人海中的滄海一栗，可以任意漂浮，也可以隨意被鄙視……每個人最冷漠的表情，卻是最真實的表情，那良好素養下裝藏的是什麼……是人與人之間不同等級的俯視。

    「總經理？」陸默轉過身，壓抑着自己的哭意，似乎自己所有最狼狽的事都被總經理碰到了。

    秦樹森輕輕地把陸默轉過來，溫柔地用指腹擦掉陸默臉頰上的淚水。

    陸默抬起頭，朦朦朧朧地看着秦樹森，似乎很模糊，卻又是那麼清晰。

    「我是不是很丟人！」眼淚順着眼角又靜靜落下，今天至此，怕是自己以後在公司就會成為一個笑柄吧！

    在董事會勾搭董事，不要臉，騷婦……她們會怎麼不加言辭地說自己？三人成虎，何況是這董事會好幾十個人物，自己怕是百口莫辯吧。

    秦樹森把陸默摟向自己的懷裏，陸默對於一米八幾的秦樹森來說實在是太嬌小了，在他懷裏，卻只能勾到她的肩膀，可是就是這么小小的女孩，就是讓自己那麼心疼，那麼珍惜！

    陸默靜靜地靠在秦樹森的懷裏，耳里是秦樹森那強有力的心跳神，一時，陸默就是那麼心安，那淡淡的屬於秦樹森的味道鑽入自己的鼻子，然後就那麼慢慢地滑進心田，安靜而美好。陸默伸出雙手，輕輕地環住秦樹森的懷裏，這一刻，秦總經理不再是高高在上，讓自己俯視的老闆，陸默告訴自己，靜靜地枕在秦樹森的懷裏，枕在這只是一刻的靜謐中。陸默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陸默的動作似是嚇到了秦樹森他僵直了身體，最後終是慢慢放鬆自己，把陸默更加抱進自己的懷裏，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陸默，此生，我秦樹森，絕不放手！

    「陸默，相信我！」就是這一句話，從進來到現在的唯一一句話，可是陸默就是相信了。

    「恩！」

    在愛的旅途上，我們來不及措防突如其來的石子，而有個人卻總是借你一個懷抱與哭泣的枕肩……那便是愛情！

    「怎麼，似乎貝董事不怎麼贊同我父親的決定？」秦樹森挑眉，看着滿是一臉不相信與不願意的願意的表情，眼裏卻是十足的鄙夷與煞氣。

    貝職嚴鐵青着臉，一拍桌滿，「秦總裁，怎麼說我才是高材的第二大股東吧！論資排輩，在座的那位也比秦樹森來的高，你憑什麼讓他坐上總裁這位子？」說完洋洋自得地坐下來，看着一時整個變得騷動不安的會議廳，露出了陰邪的笑容，似乎很滿意自己帶來的效果。

    「貝董，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以樹森在公司的手腕，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吧！我老了，所以我也就打算退下來，好好享享清福了！」秦大總裁從旁邊秘書手裏接過一疊紙。

    「這是我在高材董事會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現在那？我就轉讓給樹森。」秦總裁把身體往後面的椅背上依靠，臉上露出一臉疲憊的樣子，雙手交扣。

    「今天難得個董事都在，大家也就順便選出下一任的公司總裁，你們也知道，這幾年公司已經開始着手與海外市場，的確是希望有一個更加有魄力有精力的領頭羊了……」

    秦大總裁此話一出，馬上就惹來了整個董事會議廳的軒然大波，誰都知道高材是當年秦總裁一手打下來了，公司上市後就托盤出市。留在他手裏最後的股票也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現在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退位讓賢，把自己半輩子的辛苦送給自己的兒子。這下秦樹森就光明正大的成了高材的第一大股東，坐上總裁這位子，也更加的路所當然了！一時大家心思各異，低頭都竊竊私語，卻又都是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言書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剛才這一稱得上是笑話的劇場……呵呵……一個個老狐狸，現在被打的措手不及了，一個個怕是手足無措了。

    一時剛剛還在斥責秦樹森靜音公司居然在支出問題中出現如此大紕漏的各董事會們都在下面炸開了鍋，大家交頭接耳，有的甚至是懊惱地搖起了頭。

    陸默坐在言書旁邊，看着剛才還是一臉春風得意，自以為瀟灑無比的貝董事現在就算浸了一年的鹹菜，耷拉着腦袋，活生生剛被撈上來擰過後一副脫水的樣子。

    對於陸默來說，看着一個爛人在兩個小時內從天堂到地獄的情景可真是太美好了！陸默露出淡淡的笑容，向上座的秦樹森望過去，而秦樹森也正好望過來，一時，兩人正眼相對，相視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明白……

    「那麼關於公司這年在財政上出現如此大的紕漏，秦總經理又該如何說？」一個董事首先沉不住氣了，這財政上數據的不對盤，現在也成了其他董事們唯一抓住的把柄了。

    「賢侄，你來經營這公司，商伯父是一萬個贊同啊，可是財政數據有出入的確是個大問題啊！」哪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董事一臉和順的，濃厚的眉毛笑開，很是和藹可親。

    「言書，這個董事真不錯。」陸默低聲在言書的耳邊說道。簡單的陸默看那董事一臉和氣，再說他的確說的是個事實，這財政上的問題的確是個大問題！所以一時就看他比其他董事會們看的順眼多了。

    言書挑挑言，是嗎？那眉眼下閃着的精銳，雖是一閃而過，自己可是明明白白地看出來了！

    「至於公司財政出入的問題，我想有人會比我跟清楚吧！不過話說回來……」

    秦樹森鬆開交叉放在胸口的雙手，身體向椅背靠去，身體微微傾斜，那三百六十度可旋轉地椅子就聽話的轉了個四十五度角。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這財政到底是出現什麼問題了，我也就耐心為大家解釋一下。」秦樹森站起來，那背後龐大的熒幕上馬上就跳出一個巨大的數據表格。

    「剛才給各董事看的是四個季度總的支出與盈利收入，現在這張表格那？是言秘書重新做的一份高材今年十二個月的詳細財政出入情況。」此話一出，所育路董事的注意力就放到了龐大的熒幕上，大家越看越難看，有的人甚至是臉色慘白了。

    「怎麼回事，居然每個月都是有出入？」

    「是啊！雖然每個月的數字相差不遠，可是這一個季度一個季度下來，怕是……」

    這財政對不上帳的怕不只是一百萬了……

    「大家也看清了？」秦樹森很滿意自己帶來的會議反應，「陸秘書，把我剛剛叫你去打印的詳細資料發放給各董事們！」陸默點點頭，也終於明白秦樹森為什麼會叫自己去他辦公室拿一份資料打印好後再回會議廳了。，陸默當時一拿到拿到資料一看上面的數據就嚇了一跳，這上面詳詳細細地記載着公司這一年損失的一分一毛跑到那去了……

    陸默一份一份地把資料放到每一個董事的身邊，當走到前面貝董事的身邊時，陸默還是心有餘悸地止步不前，但看看這姓貝的正一臉絳紫色的看着屏幕上的數據，於是大着膽子小小地把紙張放在了他的桌面上，然後迅速地跑開去了。

    「啊？……怎麼會這麼多？」一時整個會議廳的人都沸騰了起來。那紙張的數據實在是太恐怖了，那上面詳詳細細地寫着：八百萬。是的，公司一年無緣無故流出的錢財不是一百萬，而是整整的八百萬，這八倍的數值，的確是震驚了整個董事會得人。

    「財務部部長，你現在可以對我說實話了吧！」秦樹森俯首，雙手撐着桌面，陰騖地看着坐在外圈的財務部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