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痂的傷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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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吻結束，夏江看看一直還沒回魂的陸默。眼睛瞪的大大的，彎彎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下淡淡的影子。「呵呵……」又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好了，回去早點睡吧！」

    「哦！」陸默很安靜地走下車，直到夏江的車開去，陸默一留神，終於回來了。

    陸默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臉，陸默啊陸默，你真沒用，這夏江一吻你就什麼都服軟了，你的堅持那？你的矜持那？你的毫不動搖那？

    哏，真沒用！陸默跺跺腳，把手包玩肩上一甩，踩着高跟鞋，「TATATA」地開始爬樓梯。

    要說這陸默在夏江面前沒志氣，那是很早以前就養成了，早到何時那？還要從陸默成為夏江名正言順女朋友的第一個禮拜六說起。

    已經是高二下班學期了，按照學校里美名越為提高學生學習時間，平行班周六下午留到三點下課，而一七八班三個尖子班，不是尖子生嘛？要對的起這名聲。年級組長大手一揮，多留一個小時。

    所以當高二年級組走廊上靜悄悄，只有走廊兩頭教室里一個個埋頭苦戰題海的影子還能證明這層樓有人時，很不幸，陸默就在這一列里。陸默坐在教室里，奮筆疾書，翻字典、查字，翻試卷、找累死習題，多麼認真。可是陸默想的可不是要考上某某大學，而是，恩，快點做完這堆積如山的作業，晚上好和夏江約會。

    可是當教室里走得一人不剩，陸默這個禮拜的周末作業都快做好了，還是沒等到夏江來找自己。陸默第N次探出教室，看看八班幾乎一個個背着書包或是捧着書的同學走出教室，可是就是沒有夏江的影子。

    難道他已經回家了？陸默伸回腦袋，圍着空無一人的教室轉了兩圈，跺了跺腳，「好啊你，夏江，你要是忘了今天約我吃飯的事，我就……」

    「你就什麼啊？」陸默轉過頭看夏江不知何時已經斜靠在教室後門口，那臉上的笑意是忍不住的調侃。

    其實夏江在教室就知道陸默在等着自己了。下午物理老師借這「空餘時間」時間進行了周考，這高三要到了，考試也漸漸成了習慣。考完後，夏江覺得作業太多，打算趁還早，再說離下課還早，就先做一點是一點。可是一個同學又拿來一道化學題目與自己來探討，這探討的正起勁，班裏的張宸就走進來，「夏江，你女朋友不知都把她那小小的腦袋彈出來幾次了，你是不是今晚要約會啊？」那雖是詢問卻完全是調笑的語氣。這平時溫和卻總是拒女生千里之外的夏江談戀愛的消息一傳開，班裏調侃夏江的人是日益增加，夏江這和尚都開桃花了，看來春天真要來了。

    夏江嘴角上揚，心裏滿滿的幸福，就好像，恩，好像有個人在等自己回家一樣。

    「好了，夏江，女友要緊，這題目我們回去再想想，明晚拿來再商討。」同學A拍拍夏江的肩膀，就怕不小心把夏江的桃花逼走了。

    「恩，明晚再說。」夏江臉書包也沒整，放下筆就向一班走去，走到廁所門口時，想到陸默那探出頭焦急而又嗔痴的樣子，一晃身就進了男廁所。

    這廁所就在走廊的中間凹進去的地方，而一班窗戶探出頭的陸默側目正對八班的教室門口，也就看不到或是想到夏江會在廁所。可是夏江可是看到陸默探出的腦袋。

    所以夏江站在一班的教室門口，先看着陸默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教室轉了兩圈，再是跺跺腳，和陸默在一起後，夏江發現陸默的代表動作就是跺腳，那跺腳的痴樣，自己甚是喜歡。然後兩手叉腰，「夏江，你……」夏江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江……」陸默一下躥進夏江的懷裏，蹭蹭夏江的校服，恩，夏江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我以為你回家了。」

    「你要把我怎樣啊？en？」夏江看看賴在自己懷裏的陸默，眼裏滿是寵溺。

    「恩……我就……我就不讓你再吻我！」說完，連陸默都忍不住紅了臉。

    夏江一轉身，把陸默抵在牆壁上，啄了一下，「不讓我親是吧？」說完，靈活的鑽進陸默的嘴裏，一點點滲入，知道陸默兩腿發軟，就這麼軟軟地攤在他懷裏，夏江才反放過陸默。

    「還讓我吻嗎？」

    「恩……」陸默蒙着頭點了點頭，更加鑽進了夏江的懷裏。

    「呵呵呵呵呵呵呵……」沒出息的丫頭！夏江溫柔的撫摸着陸默那頭自己愛不釋手的長髮，眼裏心裏，滿滿地都是陸默這連個字。

    看過艾米小說的陸默深深記得艾米《三人行的一段話：二十五歲是女孩愛情的分水嶺。二十五歲之前沒談那朋友那是乖乖女、天真未鑿，有男朋友就是炙手可熱。可是過了二十五還沒有男朋友那就是產品滯銷，有男朋友就是殘花敗柳。陸默談過男朋友，那就是夏江，但是她倒也沒覺得自己就這麼變成昨日黃花了。

    可是今日陸默一早起床，就收到了自己那鮮少管自己的媽媽的來電。這陸默家標準的農村來的，父母先前都是農村人，後來由於是打工闖南走北，於是就來到了這浙江的一個小島上謀生路。雖然陸默的父親父母出門在外，那造人的活還是沒落下，因為在農村人的眼裏，沒生男孩，那家人就是不行，於是當七歲的陸默被媽媽帶從鄉下的奶奶帶到父母身邊時，陸默已經有了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了。

    也許是陸默是家裏最大的孩子，從小在家裏就最受委屈，弟弟妹妹犯錯了，挨打的永遠會是陸默。又或是陸默太過執拗脾氣，其實陸默是有點討厭她的父母的，倒是說不上恨，只是以前住在外婆家時，由於自己是女孩子，陸默的父母很少打電話或是關心一下陸默，更別說是回家看望一下陸默。直到外婆因為年紀大了，沒法再照顧陸默了，而父母又忙於掙錢，弟弟妹妹急需人照料，陸默才會被接到父母身邊。

    陸默是個比較深沉的孩子，別看平時開開心心的，可是一旦自己受了委屈，覺得特別難過時，從不會像弟弟妹妹那樣向父母撒嬌。這也導致陸默和父母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所以在陸默的眼裏，自己什麼都必須靠自己，這也養成了陸默很早的獨立習慣。

    陸默想不到很少關心自己的媽媽打電話來問自己有沒有談戀愛，還說要是沒有，她就拜託乾媽給自己物色一個。乾媽是陸默家舊居的鄰居，兩家關係一直不錯，又特別喜歡陸默，於是乾脆就收了陸默做了義女。陸默倒是不覺得乾媽給自己找男朋友又什麼大問題，自從乾爹得病去世後，乾媽就跟着工作的哥哥去杭州了，她介紹給自己的男生照理也不會差到哪去。可是陸默還真沒發覺自己怎麼就快成滯銷產品了。

    接下來就是儘量地回應搪塞，直到後來陸母囑託她抽空去杭州看看乾媽，陸默維諾的答應了，陸母這才掛了電話。

    陸默掛了電話，這才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忙於工作，倒是好久沒聯繫乾媽了，聽說哥哥找女朋友了，不知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配上哥哥那麼優秀的女孩子……陸默淡淡的笑了……自己二十五歲就催着快找男朋友了，哥哥比自己整整大七歲，照這算現在也應該三十三歲了，可是哥哥現在那是叫做年輕有為。

    這男女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大啊！

    陸默翻被子起床，把昨晚煮的粥熱在鍋里，自己跑進浴室洗臉，然後兩三口喝了一碗粥。看看已經七點半了，於是從床邊拿起文件，就這樣急匆匆地上班去了。

    也許是那早媽媽突然的電話提醒了，又更或說媽媽的話讓陸默有點危機感了。陸默最近上班總是有意無意的觀察自己公司的女同事，倒不是這一受點刺激，然後性取向就出現了問題，陸默那是在觀察自己公司還有多少單身女士。

    陸默這天一上班就跑到言書的辦公桌旁，笑着問言書：「言秘書……問你個事唄？」

    正在做數據的言書抬起頭，看看陸默難得的諂媚樣，心裏暗暗發笑，嘴一撇，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恩，花茶就是藍山咖啡的味道好！」自從那天被總經理說過後，陸默尷尬地跑出來以後就再也不敢私自把自己的那杯咖啡敬獻給言書了。這言書也是個懶鬼，以前的那個秘書想要向言書討取總經理的消息，總是會很自覺地每日獻上一杯咖啡。可是遇上陸默這麼平民級再加上總經理還當做寶的陸默，言書當然不敢叫陸默煮咖啡了，那便宜的現成咖啡怎麼能喝那現磨的咖啡好喝那，所以言書退而求其次，於是就喝上了花茶。

    陸默怎麼會不明白言書打什麼注意，每天自己喝咖啡時言書那嫉妒樣，恨不得一把搶過去然後自己喝了，但是迫於裏面只隔一面牆的總經理，言書只能打破牙往嘴裏咽了。可是自己還是真想知道，於是，「我把今天的咖啡讓給你喝，怎麼樣？」

    俗話說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軟，這難得的美味咖啡讓給你，你還不乖乖告訴我！陸默在心裏暗暗打着自己的算盤。

    「哎！算了，我可不想被總經理的眼神殺死，所以那？……」你這麼不怕被我的嚴肅殺死那，陸默在言書背後張牙舞爪。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一個禮拜的？怎麼樣。」看你還不同意。

    「不了，總經理的秒殺我還是受不起啊！」言書一本正經地放下茶杯，緩緩落下頁面，然後從筆筒拿出一支筆，開始繼續剛才的事。

    陸默現在更加有掐死言書的舉動了，深呼了口氣，露出自己以為恰到好處的笑容。

    「一個月，怎麼樣？總經理最近忙，不會發現的。言書……」陸默抱着言書的手，開始撒起了嬌。

    話說總經理這幾天怎麼了，以前上班從不遲到，最近總是十點多了才看見他姍姍來遲，而且臉上還是一臉倦容，好像，恩，好像整晚都沒睡。而且最近吃了炸藥似的，對誰都上火，最近不知有多少部門的總監中招了。陸默往總經理的辦公室望望，看看已經快九點了，拍怕言書的肩膀。

    「總經理上班來了嗎？」

    「沒。」言書抬頭看着陸默。

    「哦。」陸默不知覺得自己心裏有點蒙蒙的，突然想起那天在公司樓下秦樹森那張陰騖的臉，晃了晃心神，自己想什麼那？

    「因為他昨晚根本就沒回去過。」言書翻了個白眼，也不知咱們的秦總經理看上這丫頭什麼了，標準一傻妞，不知總經理這幾天的陰雨密佈，還不是為了你這丫頭，居然現在才想起他。哎，可憐的秦樹森啊！言書在心裏暗暗同情了秦樹森一把。

    陸默覺得心裏更加憋得慌了，不知怎麼，就是覺得心疼。

    言書看到陸默那糾結的表情，看來這丫頭還不是太傻啊！

    「說吧！什麼事要問啊？」

    「哦，就是我們公司還有多少單身女子啊？」陸默一拍腦袋，馬上從剛才自己心裏那真異樣的感覺中走出來。

    「你問這幹嘛啊？」

    「peng……」陸默和言書同時裝過頭去看秦樹森，只見秦樹森烏雲密佈，那英俊的臉上卻是遮不住的疲憊。

    陸默那奇怪地感覺又出來了，她馬上按住自己的心神。看秦樹森把咖啡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陸默真的覺得秦樹森很好，就算這幾天他的心情明顯看上去很差，可是他仍是會每天堅持給自己泡咖啡。

    看着桌上熱騰騰的咖啡，陸默一時忍不住的辛酸，不知怎麼，就是自己好像丟失了什麼，或是在躲避什麼，可同時又在害怕失去什麼。

    「恩，咖啡不錯！」言書一晃就晃到陸默的辦公桌旁，端起剛才秦樹森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就輕輕啜了一口，那一臉的滿足，就這麼淺淺的映入陸默的眼裏。

    突然，陸默真覺得自己每天能喝上這麼好喝的咖啡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如果哪天自己喝不到了，那會怎麼樣那？陸默低垂着眼眉，可是……

    「你不是問我高材還有多少單身男女嗎？這咖啡也喝了。我就告訴你吧！」言書身子斜靠在陸默的辦公桌上，兩腿交疊在一起，好不經意的摸摸自己的鼻子。這丫頭難道性取向有問題？想到這種可能，言書不由的打了個顫，把陸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透透徹徹的看了一遍，搖了搖頭，這麼傻得丫頭，怎麼會搞蕾絲這麼累的活。

    所以說，有時傻絕不見得是件壞事，這不，要不是言書真覺得陸默笨，說不定陸默就被冠上了同性戀這一定高帽子了，畢竟在現在這個社會，同性戀還是屬於特殊群體的，倒是陸默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了，而陸默皮膚還那麼白！

    難道這丫頭給那位仁兄做起了紅娘，言書腦子裏晃過那天在樓下看到的夏江的臉，哏哏，要是介紹給他也不錯啊！

    「哏哏！這公司要說現在還單身的女子，還真不多。就我知道的，除了策劃部舒總監以外，就沒了，就是去年公司剛進秘書部的柴總監的秘書，好像前一段時間也被人曝光柴總監和她兩人已經暗度陳倉好幾個月了。」言書得意洋洋啊，秦樹森，這次我是一次幫你解決倆了哦！

    「哦！」陸默聽完言書的話，心裏更難過了。不知是上次媽媽的話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起了化學作用，陸默現在還真覺得自己快成昨日黃花了。

    陸默興怏怏的坐回自己的辦公椅，整理起自己的文件。陸默七歲時由於調皮從車子上摔下來，摔斷了骨頭，養傷於是就比其他一般的孩子晚上了一年的學。所以雖然陸默長的小巧，再加上一張稚嫩的臉，不知道的人絕不會覺得陸默現在已經二十五了。人家都說臉是女人的年齡，可是陸默這張臉卻常是給人假象，陸默讀初中時，別人都說陸默是小學生，當高中的陸默因為抽筋去藥店買鈣片吃時，那醫務人員很熱心的告訴陸默：初中生剛剛發育，正是補鈣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