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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桃--」
怒聲如風雷穿透水霧,吹震得霧氣「唰」的散開,現出水池中那張怒火中燒的冷魅酷顏,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那個逃竄的身影。
那身影似一尾歡躍的魚,魚躍龍門般躥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後雙手在池面上輕盈的一撐利索的翻越而上,瞬間便停落在了池子上。
整番動作快得難以追尋,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聽到「嘩啦」一聲水響,接着纖細的身影破水而出,甩起的晶亮水幕里一抹粉色弧線一飄,又如驚燕在驟雨下疾馳穿行,飛縱出驚艷的一掠。
然後,就看到池子邊輕盈落定的人,只有水珠滴滴答答升起又落下,見證着剛剛那美妙的一幕。
當然,看不清的是別人,顧易弘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雖然不可否認剛剛所看到的驚艷,但他心裏蘊藏的怒不可壓抑的翻湧着。
顧易弘的臉色難看之極,甚至是鐵青,漂亮的丹鳳眼在水氣漂染下更加的漣漪粼光,眸中釀生着一簇跳躍不停的火苗,使得鳳眸更加妖冶絕倫。
對顧易弘的怒吼鍾離桃笑得愉悅,得瑟的揚了揚眉,捧場的輕「嘶」了聲表示被嚇到了,動作更是氣人的伸小指摳了摳耳朵,生生氣人。
她還嫌不夠來火,蹲在池子上方,食指勾着手裏碎掉的泳褲,邪惡的朝池子裏怒火衝天的某人晃了晃,笑意盈盈的說道:「親,看來這褲子質量不怎麼好啊,我只輕輕一划,就爛liao--」
說着手一松,手裏一邊一個物體從手心掉落地面,然後兩分為四,刀片和硬紙皮雙雙分開,刀片還是刀片,但硬紙被水泡濕,已經變成了軟紙。
燈光下,薄銳泛光的兩半刀片,閃發出幽暗而刺眼的光芒,刺得顧易弘眯起了眼。
當褲子松露之時他才反應過來,可是那該死的女人卻如魚一般溜了出去,然後他看見她的動作,利落且漂亮,翻起的披紗飄逸飛揚,如一隻翩然飛舞的粉蝶!
一舞,美得令人窒息!
驚艷得他一時忘了,他應該去抓人,更忘了此時的狼狽。
他居然着了她的道,他居然沉迷得忘了一切,該死的誘惑!
「很好!」
深呼吸,顧易弘強行壓下胸中翻滾的怒氣,盯着鍾離桃,暗暗磨牙:「費了這麼大的勁還不惜色誘,就是為了明天讓我批假?」話雖然這麼問,可他語氣卻是肯定的。
鍾離桃不置可否,依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她覺得某人此刻的表情非常的好看,生動無比,她有種想要拍下來的衝動,以後好拿出來調侃調侃,但可惜此刻身上什麼都沒有。
鍾離桃遺憾的嘆了口氣,然後誠然回答:「你說對了。」色誘什麼的,對於某人吃癟所帶來的怒火中燒而口不擇言的鄙夷,鍾離桃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不和他計較:「所以,我再問你一次,你是批還是不批呢?」
看着鍾離桃勾着那剛剛貼過他身體的私密之物、那屬於泳褲的墨紫色碎片,一臉坦言的朝着他揮動,顧易弘忽然怒極反笑,他慵懶的往身後的池壁上靠去,魅惑的問:「你認為這樣就能威脅得了我?」
鍾離桃不說話,把他看了一陣,很想看出他是在逞強還是真那麼無所謂,他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她還真不相信他會不顧眾人的目光光着身子爬上來去換衣服。
他要敢,她就跟他姓!
「那麼,你是不同意咯?」鍾離桃不和他兜着玩,直話直說。
顧易弘表情一凝,冷沉的盯着鍾離桃,眸中火焰又開跳躍:「你就那麼想和他一起過情人節?」
這是什麼話?!鍾離桃蹙着眉,她覺得顧易弘完全是在無理取鬧,什麼叫「那麼想和他一起過情人節」?都說了是商場裏舉辦的派對,不知道言下之意的「他」指的又是誰?
「你還欠着我兩件事沒做,你不會忘了吧?」與其說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直奔主題。
顧易弘不置可否,可是,眸子在霧氣氤氳里,折射出了一束危險的光,就那麼冷沉的盯着鍾離桃,不說話。
鍾離桃無視他的酷,說道:「我拿事來換,明晚我休假。」
顧易弘覺得十分的可笑,看來某人真弄不明白助教和總教的實質分別,他覺得他有必要好好的為她上一課才行:「你以前上班也是這樣威脅你的上司?」
「威脅上司?」鍾離桃很不贊同的睨着他:「我可是個循規蹈矩的職員,別把我說得那麼蠻橫無理。」
「那麼你現在呢,不是威脅我是什麼?」
「這不一樣!」鍾離桃立即反駁:「我現在是拿事和你做交換,是交換!」
「你和我約定的事算私事,上班是公事,你是要拿私事和公事混為一談麼?」
鍾離桃愣了愣,顧易弘不待她回答,鄙夷輕笑:「難怪老被炒魷魚,這麼公私不分的人,有哪家公司想留你,也只有我才這麼寵你,但你也不能『恃寵而驕』對不對?」
她有「恃寵而驕」麼?還有他哪裏寵她了?一天到晚就會冷着臉教訓她罵她笨。
鍾離桃不悅的瞪着水池裏的人,她有點想進池子按着他的頭把他嗆一嗆,但想想眼下有求於他不宜起衝突,權衡再三,最後只得退一步:「大不了,我拿兩件事換還不行麼?」
然而鍾離桃這一請求,引來的是顧易弘越加冷沉的臉,他眯起了眼,冷中帶怒:「我許諾給你的事情,那是多麼的難能可貴,你居然不好好珍惜,就為了去赴一個亂七八糟的約會而隨隨便便的用掉,還一下用兩件,你--」
顧易弘說得極快,似乎被氣得不行,一口氣沒緩過來猛的頓住,然後深吸了口氣,緩了緩要湧上心口的氣焰,盯着鍾離桃磨牙下結論:「你夠可以!」
「要不然怎麼辦?你又不答應,我當然只好拿兩件來換了。」鍾離桃不以為然,根本沒注意水池裏的人已經不是單純的生氣了,她還不死心的再問一遍:「兩件事,怎麼樣啊?」
「不可能!」顧易弘耐心用盡,冷怒回絕。
這一果斷的拒絕,鍾離桃臉色也霎時不好看了,許久沒說話,蹙着眉瞪着他,顧易弘也沒再開口,倆人僵持着對視了半響。
最後,鍾離桃先開口,眉稍一揚,點點頭笑了笑:「很好,沒得商量了。」說着勾着那碎了的泳褲往顧易弘的方向一揚,動作極盡的輕挑,「你不在意麼?」
顧易弘臉色沉了沉,那碎片在她纖細的手指里飄動,感覺像是勝利的旗幟在朝他炫耀,說不出的嘲諷,讓人鬱抑起窩火,他隱忍怒氣笑了笑:「你認為區區一條泳褲能把我難住?」
「唔~~」鍾離桃點點頭,把手裏的碎布痞痞的一揚,站直身居高臨下的睨着水池裏的人:「看來,談判進行不下去了。那好吧--」
鍾離桃手一松,墨紫色的碎片優雅的掉入水池裏,氣人的飄到顧易弘的面前,她看也沒看顧易弘又難看了幾分的臉色,一手插腰挑釁的指着水池裏的人,惡狠狠的說道:
「顧易弘,有種你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光着身子爬上來吧,不然,就乖乖的呆在泳池裏等人幫你拿小內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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