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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米桃最見不得喜歡的人為她哭。勉強睜開眼睛:「好好好。我這就接去。」
院子裏凌碧兒面容失落也巴巴的跪等在那。其餘種花的,護院的,端茶燒水的已經一排人跪在陸公公腳下。
陸公公擰着眉毛瞅着慕米桃的房門運氣:野丫頭,竟敢怠慢咱家。要不是此番你身的身份,看咱家不在皇上面前奏你一本。
慕米桃簡單梳洗下走出來按規矩塞了一塊銀子:「公公辛苦了。」
「誒,這還差不多。」
陸公公顯然沒認出來這位王府表小姐就是開卦館的那個。清清嗓子:「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珏王府表小姐天資俊美,秀外慧中。特欽封為無憂公主,擇日送往天澤國太子府和親。欽此。」
一院子的人除了剛剛氣喘吁吁趕過來的珏王府老太太,其他人都蒙了。
嫁給太子。做太子妃。天澤國太子年少英俊做皇上的不二人選。上次說給老皇上和親,各個府中小姐都不肯去。這次信兒都不知道就做太子正妃了。跟在老太太身後的幾位姨娘,姑娘陡然間對慕米桃的轉運是這個羨慕嫉妒恨啊。
「老身謝主隆恩,無憂公主出自我們珏王府是我們王府莫大的榮幸。」
老太太拖着肥胖的身軀跪地謝恩,順便鎚了幾下慕米桃眼神示意她趕緊謝恩。
「民女謝主隆恩。」慕米桃瞥見眾位女眷的眼神:你們誰愛去誰去,趕緊爭啊,我好不容易和娘親團聚要過幸福生活去了,無端冒出這事兒,走什麼狗屎運,倒霉勁兒的。
接完旨意,慕米桃就奉皇命隨着陸公公進了宮。
「表妹,你去了,就剩下我孤孤單單在這府里。保重。」凌碧兒貼身過來紅了眼圈兒。
「表小姐,蜻蜓能跟着你去嗎?」小蜻蜓在聽見慕米桃被封為公主嫁到天澤做太子妃的一刻歡喜脹滿了心扉,後來才發現陸公公壓根就沒讓慕米桃帶她。
「公公,我能帶貼身丫鬟去嗎?天澤遙遠這一去不知道幾時回。」
陸公公斷然道:「宮中禮儀其實這種粗使丫頭能懂的。」
「碧兒,你是富貴金命,只管好好做你的側妃,他日說不準恩恩愛愛就轉正了。」慕米桃捏來捏她的手:「幫我好好待蜻蜓。」
慕米桃臨別囑咐般一一告別,怎麼有點昭君出塞的趕腳。
馬車的帷幔被呼嘯而至的風吹得飄了起來。忽然被指婚嫁給天澤太子,她還處在旁觀的感覺之中,人生的角色改變太快。小心臟真受不了。問題是我不想當什么正妃啊。命運又被硬生生轉型,怎麼破?
伴着初升的太陽,慕米桃又一次聞到了只屬於紫禁城的氣味。乾燥而蒼涼——如同正在咚咚敲起的涼水,將沉睡的後宮喚醒。
駛過了護城河的吊橋,馬車長驅直入穿過東闕,穿過東建安門,臨着前殿的基壁向南經過昭陽殿,韜光殿。過了東閣,永巷就閃了出來。
「咱家就送你到這兒了,該有的禮數,該懂的規矩,待會兒有姑姑來教你。也不知道你中了什麼大頭彩兒,當正妃哎,將來太子即位就可能是後位。宮裏多是非,天澤的麗妃聽說也是個厲害角色。別怪咱家沒提醒你,以後的日子你好自為之吧。」
「米桃謝謝公公提醒,他日一定不忘公公恩德。」
從永巷之內正出來了一列宮女,她們遙遙的看見公主的座駕便屈膝行禮。
從中走出來一位中年的女官,她看上去有三十出頭眼中缺少幾分慈藹。相反,她的眼睛裏閃着凌厲,看上去是個幹練的女官。慕米桃想,她待在宮中的日子應該不短了。
「你就是從珏王府來的,慕姑娘?」她問道,帶着菲薄的眼光。
慕米桃點了點頭。女官又問道:「珏王府的表親,是官家小姐嗎,學過宮廷的禮儀?」
慕米桃搖搖頭。
永巷中已有不少宮女在匆忙的奔走。她們身穿統一顏色的宮裝。慕米桃第一次進後宮,感覺很新鮮。
那女官帶着她走進一座精緻的宮殿,輕輕的關上了殿門,對慕米桃吩咐道,你隨我來。
女官走到正座抿了一口茶說。先教她怎麼穿宮裝。
朱紅色的內領,乳白色的第二重領,最外面是第三疊淺紅色繡着精美牡丹花紋的衣裙。
「請公主走路要用矜持輕穩的步子,正好彰顯出纖細的束腰和寬大的裙擺,娉娉婷婷,裊娜生姿。」
好專業!慕米桃聯想起第一天穿警裝時的情景。
「薇姑姑,明貴妃派奴婢歡兒來接無憂公主去貴妃那。」
忽然一個伶俐的小丫頭閃身進來,輕盈的福了福身。
慕米桃心騰的就跳起來,明心,肯定是不安好心。不過此時慕米桃還這沒有不去的藉口。
薇姑姑收起其他衣裙,對慕米桃點點頭:「既然明貴妃相見無憂公主,公主先去,回來喚奴婢便可。」
慕米桃又隨着那歡兒走過曲曲折折的巷子迴廊,來到交成殿。
這裏並不是明心的寢殿。而是後宮一處廢棄的冷宮。
李代桃僵怎麼能在自己的房子裏呢。明心靠在貴妃榻上輕笑。手裏扶着凸起的肚子,再有兩個月皇兒就出生了。本來她只想安心養養胎,可是明礬不省心,她也只好挺着肚子折騰折騰。
慕米桃被帶到明心腳邊。
「見了本宮為何不跪?」明心並未動怒反而笑呵呵的逗弄一隻小狗一樣的問。
「貴妃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懂禮數嗎,何況現在我是皇上欽封的無憂公主,按級別,我是皇家人,你是皇家婦,還得你向我見禮吧。」
慕米桃隨意拉過一張圓墩坐下。
「呵呵呵,伶牙俐齒。來給本宮看看,你到底是哪美,能讓天澤國的少年太子欽點你做正妃?」天澤國太子欽點?不認識啊?
明心走下貴妃榻,臨近慕米桃眼前,凝視慕米桃這張她暗中嫉妒了無數回的臉。
「呵呵,米桃也就長的有點沉魚落雁的中人之姿,比不得貴妃一箭雙鵰的高顏值。不勞貴妃細看。」慕米桃一語雙關說着便起身和明貴妃保持幾米的距離。
明貴妃臉色綠了片刻,綻出一抹妖異的笑由歡兒攙着又慢慢坐到貴妃榻上。
「和明白人說話,果然不累。歡兒,慕姑娘這臉色白嫩,不妨切幾片下來給本宮養胎藥做做藥引。」
聲音剛落殿裏四角懸空忽然垂下一張大網待慕米桃發現運氣縱身躲閃時那網已經將慕米桃緊緊罩在其中。那網不知道用什麼線織就,慕米桃越掙扎細線就勒得越緊。被吊起來盪離地面。完了被算計了。慕米桃只道她惡毒但沒想到還這樣明目張胆。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詭計多端,不去統領妖門真是可惜。不知道你肚中的孩兒學得了多少你的陰狠。」慕米桃急急催動臂上鬼璽怒氣,奇怪。竟然沒有反應。
鬼璽啊鬼璽,你還挑日子出來嗎?趕緊的!!!慕米桃再一次怒沉丹田。心裏大喊着鬼璽護體!
「珏王爺的表妹,嘴硬能改變什麼?本宮這招果然精彩,哈哈哈。本宮就在看你的笑話,你奈我何?」明貴妃拍掌哈哈哈笑着。厲聲喊道:「歡兒。」
「是,娘娘。」歡兒回答的有點哆嗦但主子命令不可違抗。
『噌』從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走近慕米桃:「姑娘,歡兒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說着刀尖鑽進網眼在慕米桃驚懼憤怒的眼神中從臉上咔嚓咔嚓血淋淋剜下兩坨肉。
血水岩漿一樣噴出來,慕米桃一瞬間感到雙頰發木,連疼都體會不出來了。只感到黏糊糊的液體順着臉流滿來整個前胸。那血滴在地上轉眼間就紅濕濕的一片
慕米桃隨即劇痛的咬破嘴唇。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就是為你發明的。明心,有本事殺了姐姐,否則你等着!」
「呦,充什麼堅貞不屈啊,歡兒,本宮見她鼻子挺翹想必也是塊下酒的好肉。割下來給本宮嘗嘗。」
歡兒割完慕米桃臉上的肉看見那血哧哧噴,手抖個不停已經嚇到*濕潤不敢再動彈。
「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手抖,奴婢手不聽使喚。」
「沒用的廢物。」
明心奪下她手裏的尖匕一腳將歡兒踢走:「慕姑娘,你可受住了。」話落手腕一動,慕米桃的鼻子便被割掉地上。
「哈哈哈哈,現在誰還認識你是人是鬼,珏王表妹?太子妃?哈哈哈哈想的太美了。本宮覺得這樣毀了你比弄死你要好玩多了。」明心食指抹着尖匕上的血跡陰測測的眼神瞟着腦袋如血葫蘆一樣的慕米桃。
「毒婦!」慕米桃終於支撐不住一聲悽厲的慘叫昏死過去。
「呵呵,跟我斗,保管叫你怎麼死的的都不知道。」
明心懶洋洋的起身捧着肚子:「歡兒,扶本宮回儲秀宮。就說這趟御花園,本宮溜達的很盡興。」
「是。娘娘。」歡兒儘管已經洗了手,還沉浸在拿刀剜肉的恐怖當中。但是當着娘娘的面不能表露自己的恐怖,主子向來瞧不起沒用的奴才。
歡兒陪着明心在後宮園子裏又逛了半日:「娘娘,已經逛了半日您別疲乏了。」
「你懂什麼,太醫說了,多走走多逛逛對本宮未來的生產有幫助。」
「是。那奴婢去給娘娘摘束花來。」歡兒將明心扶到假山後坐下。
「嗯,蘭花和芍藥搭配着好看。」明心此刻心情特別舒暢,終於首飾掉了那個踐人。
歡兒跑到離假山看不見的地方蹲下嘔起來。回想那血淋淋的場面,她又老毛病犯了心慌氣短起來。
明心終於折騰夠了,晃晃悠悠的回到儲秀宮。
「娘娘,珏王爺在儲秀宮侯見。」門口一個小太監跪下稟告。
「來多久了?」明心的眼睫毛都樂。都說好事不成雙,今兒還真成雙了。
「微臣參見貴妃娘娘。」
「嗯,隨本宮進來吧。」明心語氣溫柔。在喜歡的男人這裏,她就是個溫柔的小鳥。
明心走進內殿坐進簾幕後,少師安然方才走進外殿垂首而立。
「王爺做吧,本宮也知道規矩不可廢,委屈王爺了。」
「不委屈。君臣之禮應該的。」少師安然淡淡的答道,依舊低着頭。
「王爺想必公示繁忙,本宮好久不曾見到,王爺似乎都與本宮疏遠了。」明心話里話外還是帶出了幽怨的情緒。自從她被御醫診脈為有身孕之後,珏王曾經天天陪着她。可是最近月余,幾乎都碰不到面。就算她派人去請,珏王也是有很多藉口。這是她最委屈的地方。
「微臣此番來是想和親的無憂公主,可在娘娘宮裏?畢竟是珏王府出來的,微臣尚有幾句話叮囑。微臣聽永巷的人說早上,無憂公主便被娘娘請走了。」
明心的臉色唰的慘白。原來你是為了那踐人。身為一國王爺,天下第一美男,竟然關心一個撿來的表妹。誰才是你真正的表妹?誰才是你的青梅竹馬?男人心真是善變。呵呵,早知道剛才就不止剜她的肉,割她的鼻子。眼珠子掏出來也不為過。
明心氣的手指使勁撕扯這帕子。停了半晌,語氣故意放緩。
「哎——呀,原來這樣,王爺不早說呢。請無憂公主來也不是本宮的意思,是皇上說一個爛泥硬糊上來的公主,未免禮數不足丟了兩國的臉面,就不搞隆重的踐行了。由本宮叮囑幾句發了皇家的陪嫁已經出城很久了。」
「出城了?」少師安然有點蒙。自己再密室昏睡了多久?剛剛醒來得知此事就跑了來,還是晚了。
慕姑娘,他少師安然並不想她嫁。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米桃被腹中一陣咕咕叫弄醒了。四周黑漆漆的。本能的摸了一把奇癢難忍的臉:「臉?我的臉——嗚嗚嗚——」她記起來是被明心個毀了容。手指下是鄒成一團的一團的疙瘩已經結痂,嘴上面是平的。她也愛這張漂亮的臉。被明心毀容個徹底。
以後她就將是一個妖怪的樣子,以一張妖怪的面孔示人?
無面不會再認識她。離傾絕也不會在認識她。包括與她熱熱鬧鬧了許久的碧玄館的人。
不禁悲從中來。算命的自古都不能給自己看命盤。她不知道自己竟有此一大劫。
「嘔——」胃中一片翻滾,慕米桃上氣不接下氣的吐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就是乾嘔。
想必是昏迷了幾日餓過勁兒了。
清醒過來的慕米桃恨自己一時大意落進明心的魔掌。
眼下被囚禁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房間並不小,有個帶月洞門的硬榻就是目前自己躺着的。榻上沒有被褥,木板浸的血跡已經發黑髮干。
一面牆應該是有窗戶的,但明顯的被層層木板定死。沒留一點空隙。門緊緊關着。門口地上有個小油燈,閃着綠豆大的光亮完全不夠這個空間照明的。
燈旁邊擺着一小碗爬滿小蟲子的米飯。就是這樣連狗都不吃的米飯竟勾起了慕米桃的食慾,她蹣跚的下榻端起那碗,扒拉扒拉吃了一口。
「嘔——」再次翻江倒海般嘔吐起來。吐到胃液都出來,略微平靜點。她又爬回榻上。
氣沉丹田,調集怒氣。
鬼璽啊鬼璽,我一直以為你是護體的,怎麼調集不來了呢?
一人和一人的猿糞,不知道冥冥中是怎麼安排的,這明心就是她命中的死敵。自從遇見就是掐架,撕逼。她躲過讓過。只會讓她更猖狂。
她恨自己輕敵冒進,在沒想到她會惡毒到如此地步。
從此,她不會再對任何人都處處大度,與人為善。有的人天生就是想害人的。
對惡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犯罪。
慕米桃趕腳自從進了仙境見過仙師後自己抗飢餓抗疲勞能力得到提高。如今雖是飢餓卻還有幾分體力。
她爬到被定死的窗戶那,生生的掰開一個木頭釘子。將那塊木板掀開一道縫隙,眼睛貼上去看清了外面,似乎中午時分。荒涼的一處院子幾株雜樹夾雜着芍藥。看那雖破敗但鋪砌的精美的石基台階,應該還在紫禁城裏。
料想那明心也不敢公然的將她運出去。
只是娘親,碧玄館一干人還在苦苦等我,唉。
整個一下午,慕米桃就趴在木板縫裏向外張望。
傍黑,門口傳來響動,慕米桃趕緊躺下裝昏迷。
片刻,來人打開門上一個小洞,伸進一隻手,拿走舊碗,又放來個新碗。待門口的腳步聲消失,慕米桃起來端起飯碗扒拉了幾口,然後將米飯弄蓬鬆抓進幾個小蟲子放飯里。弄成她沒吃那碗飯的樣子。
有點體力,掏出三枚銅錢,幸好這身衣服還沒被換走。雖然髒污的已經不像那女官剛給她換上時的美妙樣子。
天山遁(遁卦)遁世救世。隱藏、遁世、暫時隱忍、防備。這卦讓慕米桃有了點動力,希望。
牢中無日月,慕米桃開始在木榻底下刻豎線來記日。
熬了幾天慕米桃發現一個規律,每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的寅時和晚上入夜前的酉時都有御林軍在此巡邏。一小隊十幾人佩劍走過。
她幻想着哪天裴天逸來這邊巡邏,他必定會救她的。忽然鼻子一酸。都沒鼻子了怎麼還有酸的感覺?忽然擔心他不會認識她也不會相信她是她。
有朝一日出去後,看來她就是江湖上第二個無面了。為了不嚇人必須得弄個精緻的面罩。
奇怪的鬼璽怎麼發動不出了。
毀容受辱被囚禁這樣大的怒氣還不算怒嗎?如果連這都催動不出鬼璽,慕米桃拍着臂上的『守宮砂』:「兄弟,朋友,親愛的,到底是因為啥?」
這幾天慕米桃尋死覓活的想吃肉。從來沒這樣想肉想到哭過。
每天兩餐飯還是一小碗飯。
大戶人家的貓狗都應該吃的比這強。
忽然有一天,門口送飯的人小聲說話,慕米桃躺在榻上裝暈耳朵卻仔細聽着:「慕姑娘,今天開始歡兒為你送飯會給姑娘放點油葷,小點心啥的。姑娘也不用多心,放心吃吧。就當歡兒對姑娘的償還,姑娘那麼好的容貌被歡兒毀了,歡兒這輩子良心不安。之前娘娘過問的緊,歡兒不敢給姑娘送好吃的。今兒開始娘娘胎位不穩去泰安殿保胎了,你這門口沒有守衛,姑娘可以適當活動活動手腳。
歡兒會儘量守護姑娘的。」
隨之一盤糕餅被推進來,緊接着是紅燒肉,米飯和一個梨子。
慕米桃未知可否的聽見腳步聲再次走遠。紅燒肉的味道刺激的她五臟六腑翻滾鼻子雖然沒了但是嗅覺還在。百爪撓心的想吃。
她忍着。按說明心做此惡毒之事又李代桃僵換了天澤太子妃,不會讓更多人知道。所以說歡兒說送飯的一直是她也未嘗不可信。
紅燒肉啊紅燒肉。我是吃呢還是吃呢還是吃呢?
經過激烈的鬥爭,慕米桃決定吃。就算是試探也好過挨餓。
須臾間一餐美食都被慕米桃報銷,感覺從來沒吃過這樣美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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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安瓷娶來慕米桃做正妃的願望並沒有得到麗妃的支持。當日她不能不答應寶貝皇兒的要求,但是答應了,不等於一定要兌現。
至於不能實現的理由,她麗妃有很多。
太子大婚,天下驚動。廳堂里鑼鼓喧天,洞房裏無憂公主蒙着龍鳳呈祥的大紅蓋頭又是歡喜又是憂的坐在金絲楠軟榻邊上。從蓋頭下端垂看自己金線紅花的繡鞋尖兒。
她清醒的知道她不是慕米桃,是明貴妃的貼身侍女知畫。
自從明貴妃告知她李代桃僵的計策,知畫心裏就又是歡喜又是憂。喜的是名動天下的天澤國少年太子竟然就要成為她的夫婿,這是天上掉下多大的餡餅被她遇見,憂的是天上掉的餡餅畢竟是別人的千萬別把冒名頂替的她砸暈了。
為了確保詭計成功,娘娘還讓她修習了宮中秘術玉女玄經,讓她將少年太子一舉拿下,到時候就算太子知道,貪戀她的美色秘術料想也不會將她怎樣。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知畫激動心慌,揉碎了帕子糾結的等着。
終於離安瓷在太監的攙扶下滿面春風的地帶着酒意來到洞房。這個婚禮他很下功夫:整個袍服都用上等絲綢織就,繡着大紅織金纏身的雲龍,中間鑲有金玉寶石,珠翠縈繞,更顯雍容華貴。
甄娘伺候着他脫下禮服,發走太監婆子。
新房裏只剩下香糜新鮮的氣息。離安瓷溫柔的瞅着他的館主姐姐正矜持的搭着榻邊而坐。嬌俏的身形像極了他夢裏的形象。
離安瓷心如撞兔。碧玄館的救命之恩,他只是感激,但是當嵩郜飛鴿傳書告知他開卦館的館主就是女扮男裝的珏王府表小姐時,離安瓷感覺自己的感情瞬間變質。
那張清秀的面孔一整夜縈繞在自己眼前。他料想換會女裝的館主一定是傾國傾城,足夠的美配着她足夠神的卦。
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正妃人選。
「館主姐姐,沒想到和本宮這樣見面吧。」離安瓷一撩大紅的喜袍坐到知畫的對面,不急着掀蓋頭,只痴痴的看着她回味。
那次,母妃勸說父皇將離傾絕送到大瑞國做質子。他一時大意中了離情絕的軟骨散,也被暗中掠到了大瑞,幸虧他運功通脈解了一部分毒素中途跳車逃跑。流落到街頭小混混手裏被販賣到人市。
當時就是碧玄館的算卦的不救他,他的功力也恢復了七成,只是他需要一個地方療傷再探聽下離傾絕的消息。
在皇宮裏,他故意歃後落單扮作宮女藏起來,沒想到收穫頗豐,不但遇見了離傾絕還知道了他驚天的秘密。秘密就是不能見光的,現在這位皇兄就永遠的消失離。哈哈。
都是眼前的算卦姐姐帶給他的好運道。
知畫一聽離安瓷的話琢磨,原來是這二人之前有淵源。便輕柔的嗯了一聲。
凡事不明朗,說嗯最保險了。
他拉過知畫的玉手放在自己胸前。那裏是離安瓷砰砰跳的心臟。知畫臉騰地羞紅到脖頸。離安瓷順勢扯下她的蓋頭一張美艷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真真是面如滿月,鼻如懸膽,眼似秋波瀲灩,唇如丹朱赤紅。
「原來館主姐姐是長這樣子的。」離安瓷挑起她的下頜,星眸凝視。食指撫弄着她紛嫩出水的臉蛋兒。
「嗯。」知畫害羞的垂下眼帘又不時抬眸和離安瓷對視,小眼神就像受驚羞怯的小鹿。「半羞半怯,欲拒還迎。好,我喜歡。」離安瓷褪去喜袍傾身壓在知畫的身上,輕喘一聲,吻上她的唇。「今晚,本宮要了你,從此,心裏只有你,可好?」
「嗯。」知畫順勢躺倒軟榻上,玉手摟住離安瓷的脖頸。心裏又慌亂又竊喜。
都是嗯。館主姐姐似乎不善言辭呢。離安瓷眸色似水胸腔劇烈的起伏着。雙腿分開身下那紛嫩嫩軟綿綿的身子。腰腹一挺。
「呀——」知畫嬌滴滴忍不住哼了一聲摟緊了離安瓷的脖頸將臉埋在他胸前的紅豆上伸出小舌頭舔舐。這下子蝕骨一般快慰更刺激了離安瓷繼續壓下去,大手按住了她不安分掙扎的腿。
霎時間滿室旖旎,芸雨相弄。門外聽房的婆子們臉都羞的通紅。
甄娘的臉也倏地紅了,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嬌吟,他們也曾有過。那時太子還是安王,還是不知如何擺弄魚水技巧的處子。
他說,做了他的女人以後便一輩子是他的女人。他說:你真白,潔白的腿兒像蓮藕一樣嫩。
那一刻,她便愛上了他。
只是同人不同命,只是同樣的心同樣的身體被同一個男人的愛撫,一個便永遠是主,一個便永遠是奴。
想到此甄娘咬了咬嘴唇。很多事是她們做奴婢不敢想的。只求,何日太子再生情愫再行芸雨時能懷上個龍種此生便是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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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歡兒送的飯食都還不錯。慕米桃覺得自己竟然不爭氣的胖了。在這樣艱苦被囚禁的環境,也真是對自己無語。肚子明顯凸出來,真應了老話,胖人先胖肚子。
胖肚子?忽然想到自己葵水有些時日沒來。不是——懷孕了吧。這個想法驚得她一身冷汗。
自己不會診脈,此時更不可能有郎中。慕米桃每日更加望眼欲穿的趴着窗戶縫。
又過了數日,肚子明顯的大了,裏面竟然有跳動。隔着肚皮一會兒從這裏伸出一個鼓包一會兒從那裏跳彈一下肚皮。
是胎動。有娃了。從此自己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了。她把臉埋在膝上嗚嗚嗚嗚哭起來。心裏柔軟的神經被牽引出來,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助。做娘的喜悅被對娃的擔心蓋過了。
娃啊娃,你怎麼來得這樣不是時候?況且,娘親還不知道你是誰的種。
穿來古代悲催一件接着一件,她還能不能好了。
現在逃出去是迫在眉睫。但是窗外巡邏侍衛遲遲不見裴天逸的身影。若是示意其他兵士恐怕必定為明貴妃所知。明心既然敢將她囚禁冷宮,想必在後宮也是有眼線有一定勢力。所以她不能冒險。
胃口越來越好,慕米桃時常手心輕輕拍着肚皮,又喜又悲:「娃啊,娘親現在連安全都不能給你保證,你怎麼就膽兒大的敢來投奔娘親呢。」那種將為人母的欣慰擔憂糾結着。
乾等不是辦法,慕米桃終於琢磨出一條計策。晚上,歡兒來送飯時,慕米桃第一次開口和她說話:「歡兒,你違背那惡女人的意思給我送這麼多好吃的,若是被那惡女人得知,你必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生意囔囔的,好像破皮革袋子發出的噗呲噗呲聲。
慕米桃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經過了太多心思的沉痛,這點打擊已經在慕米桃的承受範圍。
歡兒也嚇了一跳:「慕姑娘,是你?」
「嗯。我的聲音把你嚇到了吧,我自己也嚇着了。」
「哪裏哪裏,姑娘被毀了容貌已經很可憐,歡兒也不是天生就心狠的。但求送點吃食將罪孽抵消。」
「歡兒姑娘還是個善良的,我這飯食送不送也罷。已經是個殘廢人,在哪裏都如同行屍走肉。嗚嗚——」慕米桃那沒鼻子的囔囔哭泣聲更是有點慘。
「姑娘想開點吧。萬般皆是命啊。歡兒不能多呆,以後姑娘想吃點啥就和歡兒說。」
日子這樣搭話過了幾日,慕米桃聽見歡兒腳步聲忽然深深嘆息:「唉——可惜了可惜了。」
「姑娘可是哪裏不舒服?」歡兒正如自己說的不是個心狠的,雖然溜須拍馬巴結主子那也是為了生存。真正動刀毀了一個就要做太子妃的人的容貌,心裏還是有道坎。
「沒啥,囚禁之人,自然長吁短嘆的。對了我聽歡兒姑娘每次說話都氣短,血瘀。是不是身體不好?」
「慕姑娘聽出來了。我是經常胸悶氣短的,求了太醫給看就是說氣血虛滯。也沒啥。」
「歡兒能不能讓我把把脈。」
「哦,你還會看?」
歡兒將手伸進門洞。一雙鮮嫩白希的小手。慕米桃將食指在她手腕處按了一會兒:「姑娘肺氣受損嚴重,夜裏久咳不愈,怎可說是沒啥呢。姑娘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就算身份低微更要愛護自己。況且這病一日不根除就不能成親行fang事。歡兒怎麼可以自輕自賤不去醫治。」
其實慕米桃哪會診脈,她只是上次見歡兒時看出她口唇氣色淤青,聲音嘶啞,想必就是肺子不好。
歡兒沒等慕米桃說完已經泣不成聲:「沒想到姑娘看的這樣准。歡兒自從進宮不久,便得了這毛病。確實是半條命殘喘而已,所以歡兒才極力彌補姑娘,免得將來到了地府也要多受煎熬。」
「莫慌,也許我倒是有點辦法。一個藥方足矣。你雖然說是為了贖罪,但是我也是半條命之人,若不是你照應恐怕早就歸西了。」
「姑娘可是有藥方。」不能嫁人這是歡兒心裏對這病最大的恐懼。以前郎中也說過。
「我本是珏王府遠親,家父是有名的郎中遺留了一本秘書給我留待成人後悟透餬口。只是我學藝不精,那藥書也沒記住。但是你這個方子,我卻是抄給了珏王府的凌側妃。因為她的三姨的貼身丫鬟就是刑部尚書長房夫人的丫鬟。也有和你一樣的肺病。我曾將藥方托凌側妃轉交。後來聽說那丫鬟吃了三個月便基本痊癒嫁給了一個胡人過的還挺幸福。」
「哦——」歡兒沒說什麼收起碗筷便踏踏的腳步聲遠去了。
慕米桃一時間心裏沒底。難道歡兒對自己的話不信任?溝通了這麼久就是為的這個結果。
第二日晚飯時,歡兒便將一大碗小雞燉蘑菇遞進來:「歡兒想過了,想求姑娘的藥方。這點菜是歡兒自己掏銀錢給姑娘做的,雖然不多也是歡兒的心意。」
慕米桃肚子裏的娃似乎聞到了小雞肉的鮮味,蹦蹦地帶着肚皮跳了幾下差點將慕米桃晃個跟頭。慕米桃揉着肚皮心說:娃兒,忍着點,看娘親這點肉騙來的多不容易。待娘親計劃得成,帶你出去天天給你吃山珍海味。
「你只需給我找張像樣點的紙箋,和筆。待我寫張介紹信給碧兒,就說你是我的朋友,你自管去珏王府交給凌側妃,她便會給你藥方。」。
歡兒忐忑狐疑的拿着紙箋走了。慕米桃也去忐忑狐疑的熬到天明。那封信上慕米桃用盲文做了說明。凌碧兒一看見就會明白。
天色微亮五更天,巡邏侍衛照樣從院子牆外走過,透過花叢依稀還是那幾個人。
歡兒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送來早飯晚飯梨子收走碗筷。
慕米桃有心問問她去沒去珏王府又怕打草驚蛇。
第二天送的飯有點奇怪,又是先前的一小碗嗖飯。更別提水果點心。
慕米桃猜測是換人了。又沒敢冒然的問。
如果換人送飯只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歡兒去見過凌碧兒,碧兒按照慕米桃的意思將歡兒扣下。只有將她扣下才能保證她性命無憂。否則一旦自己真跑了,歡兒也是死路一條。
另一個原因就是事情敗露,歡兒被管事的或者明心囚禁。
這樣忐忑的過了一天。晚上的巡邏隊伍中有沒有裴天逸便是關鍵。
「娃兒,你說娘親此次有沒有機會帶你去看大海吃海鮮。娃兒,你給娘親好運吧。」
慕米桃早早便將窗戶上的木板縫擴大,將寫好的紙條搓成球攥在手心。
遠遠地身着深藍色御林軍制服的巡邏隊伍不緊不慢的走過來。一,二,三,四,五——還是十一個。從院門前的零落的芍藥花叢走過去。竟然沒有一個轉頭往這邊看的。
慕米桃心陡然間冰涼。一直支撐着她的希望泡沫一般散了。抓住木板的手鬆離開來。想我一代神算難道被這殘酷的世界遺忘了拋棄了。
娃兒,娘親不能讓你當古代版的小蘿蔔頭,絕不!眼淚湧出眼眶淌在疙瘩瘤球的面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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