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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等等奴才啊。」來福喘着粗氣大步跑着跟上來:「皇上,二爺——二爺來了,在後面問宮人話呢。」
他來的正好。離傾絕轉身出殿去迎百里逍遙正好和急步進來的他打個正面。
「皇上,皇嫂不在?」
「老二,你皇嫂不在。」
二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皇嫂出事了。皇上快和臣去西賀大梁太子府。」百里逍遙不做停留匆匆向外面走。
一絲不好都預感襲擊離傾絕的心頭。
「西賀大梁?」
「皇上,皇嫂可曾託夢與你過?」
「何解?」離傾絕語氣都是顫抖。
「靈識一直困在你的夢境裏,恐怕凶多吉少。」
離傾絕剛與他走到永福宮外,頓足腳步臉色慘白,手捂胸口『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腥味在夜色里隨風散去。
腦海里很多疑問和畫面洶湧撲來,瞬間像短路了一樣不能思維。百里逍遙慌忙扶住離傾絕。
「皇上,保重龍體。」
「那宮裏的無憂娘娘——是誰?」
「——妖!」百里逍遙遲疑了一下答道。
「妖?」
桃桃,竟然是為夫害了你。竟然是為夫人要不分!離傾絕表情凝重,胸口一涌,似要在吐出一口血。
百里逍遙迅速點了他的檀中穴。
「皇上保重,急速趕往西賀皇嫂才能獲救。
「來福。」離傾絕喚過來福耳語離一陣。便穩定心神和百里逍遙縱身離去。
西賀大梁離天澤相距遙遠,緊趕慢趕也要三天。
驛路上離傾絕一言不發。緊閉嘴唇,薄薄的唇線抿成了一條線。像把薄削的刀。百里逍遙從來沒看見過他這副模樣。
「逍遙,朕是不是很無能?」
忽然,他問道。
「皇上,世事難料。有的事就是命理註定。皇上不要為此太過自責。」
百里逍遙也是心急如焚,但是他只有儘量安慰,否則這位皇上大哥還不得自責而死!
「桃桃靈識已經被困了許久,最壞的去情況是什麼?」
「最壞——」百里逍遙也沒敢說。
「皇嫂是有靈性和異術的人。自古以來,相士的忌諱就是泄露天機。皇嫂靈識託夢告訴你未知的事情,已經是泄露天機。微臣也不知——後果。」
「駕!」離傾絕使勁一抽馬鞭。白雪帶着他的憤怒,自責風馳電掣般向前衝去。
他恨自己的無腦,輕信,恨自己辜負了桃桃,恨自己竟然人妖不分,將真桃桃置於死地而摟着假桃桃夜夜纏倦。
現在一切自己感到的不對勁兒都有了答案,他更恨自己為什麼不在最開始理智的面對懷疑。
終究是中了妖異的魅惑。
離傾絕你自以為的精明抵不過美人的溫柔鄉,你也不過如此!
若是可以,他真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沒臉見桃桃。
山間的黃昏來的迅速,了無聲息。白霜霜假扮的慕米桃一出宮就變成了自己的模樣。她在宮裏只是借用了障眼法讓看見的人以為是無憂娘娘而已。
她的原身白狐已經和玻璃若而互換,並且被百里逍遙放走了。
此時她深一腳淺一腳恍惚行走着,山裏的雨霧籠罩上來。黛黑色的濃雲縈繞山間,山石暗淡樹影婆娑。大雨可能馬上就要下來。
白霜霜加快腳步翻過埡口拐進叢樹林。
「霜霜,你看我,你看我又變了一個樣。最近我修習心法快幻成人型了呢。」黃狐狸看見白霜霜瞬間冒了出來。
「怎麼又是你。」白霜霜沒好氣的無視他繼續尋着白梨花藏身的樹洞。
「當然就是我啊,每天我都在這等你,霜霜,就當遛彎兒了,反正我在哪都是玩。」
黃狐狸抬起前抓撓撓頭,歡快的跟上白霜霜的腳步:「霜霜等我化成人了,和你一起出山啊。」
「切。煩不煩啊。」白霜霜怎麼也沒找到那棵大樹:「哎,黃臉,上次我們閉雷去過的樹洞呢?」
「那個呀,後來叫雷劈到了。」黃狐狸說這話臉上還帶着驚恐。
「那?白梨花?」
「白梨花藏在地穴里倒是躲過了一劫,只是最近很少看她出來提水。」
「你帶我去地穴的入口。」白霜霜心提到喉嚨眼,她倒不是為白梨花擔心,她是擔心自己一腔疑問找不到老狐狸問了。況且,白梨花上次讓她找的沒心的人,她還沒有找到。
黃狐狸倒是認路的。領着她來到草地和林子交界的地方。
邊走邊嗅:「哎呦,這老狐狸倒是把洞口偽裝的挺好。就這裏吧。」黃狐狸尖嘴衝着地面的一叢蒿草挖掘。破去覆土隱約露出黝黑的洞口。
「黃臉,你在這別走,看着點洞口別別被發現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額——霜霜——」黃狐狸一臉沮喪。他就為了能和白霜霜多呆一會兒才情緒高漲。如今又被涼快了。
「呼——霜霜,你是狐妖,難道你眼裏只有人類的男子嗎?人妖殊途。你還不知道。」
「白霜霜,你找到了那個沒心的人嗎?」
白霜霜下到一半,樹洞裏一個蒼老刻薄的聲音傳來。隨着一陣塵土的氣味。白梨花刻滿皺紋的臉閃現出來。暗黑的地穴里唯有那雙眼睛還是亮晶晶的。若是沒有被廢黜靈根,這花婆婆該是多麼美啊。
「花婆婆,霜霜還沒找到。」
白梨花陰鬱的眼眸盯着她,忽然嘴角咧出一個狂笑:「哈哈哈哈。人類的男子,你狐媚到了嗎?」
「花婆婆,霜霜也沒——得到。」
「我不是說過,媚術使用了三次還是不可以,那就放手吧。」
「花婆婆,霜霜就差了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不想放手。他的英俊體貼溫存,那獨獨看的的眼神。花婆婆,霜霜自知此事不對,但是已經沒辦法放手了。」
白霜霜用手捂住臉,隱忍了很久的失落淚水從指縫間流出來。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間的情愛是這樣美好。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已經深深牽動她的心。放手?當初都很難,何況現在。她已經放不下了。
「呵呵。」
白梨花幾聲冷笑。
「情不過是手中沙,愛不過是酒炙的毒藥。世上情愛有幾個是好下場。你如此迷戀於它,又談什麼修煉。」
只怕也像我愧悔終身。這是白梨花沒說出的話。
「花婆婆,就是毒藥,烈酒,我也要飲下它。若是沒有情愛,就是作妖千年成仙萬載看盡花開花落又有什麼意義?與其平平淡淡的生,不如轟轟烈烈的愛一回。」白霜霜絕決的迎着白梨花的眸子。
「你來此想要什麼?」白梨花幾百年的道行已經看透了這小白狐的執迷不悟。
她就像當年的自己,眾狐都告訴她不要痴迷那個男子,可是動了情的人又聽得了誰的勸?
愛情在開始來的時候總會淹沒理智,狂熱的心有哪一個會因為別人的勸阻停下來。總要到傷痕累累才恍悟當初的痴傻吧。
「花婆婆,我已經用了三次媚術。之前聽姐姐說媚術中有最高的迷魂手段。霜霜請花婆婆教授我。」
「白霜霜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可知道那媚術最高手段的代價是什麼?」白梨花聽見白霜霜的要求也是暗暗吃驚。
「霜霜知道。」
當白霜霜從洞裏出來時雨已經下來了。蒼穹的雨,一絲一絲地飄着,像滿天飛舞的細沙打在她身上。
「霜霜,霜霜去我的洞裏避雨吧。」
黃狐狸渾身的毛濕透臉還蜷着身子在草顆里等着她。
「沒空。不去。」白霜霜已經背熟了白梨花教她的口訣,此刻只想着快回到永福宮。
她知道慕米太的靈識困在離傾絕的夢境裏,拖的時日太久已經沒了能顯示的靈力。
她也要趁快借用她的容貌惑住離傾絕。等他動情,他們有了哪怕一次歡好,她不用再藉助那女人的身子也可以捕獲離傾絕的心。到時候,那女人的靈識能否回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白霜霜無意害人,只是借用罷了。況且,靈識被困,又不是她的錯。
天變得越來越黑,烏雲翻滾。「噼啪噼啪」,雨越下越大,像潑的從天空傾瀉而下。風肆虐地刮着草木嘩嘩怪叫。這種情況作為狐狸,白霜霜早就習慣了,只是今天還是人形,她焦慮的跑起來。
「霜霜,去我洞裏避雨吧。」黃狐狸關心的竄在她前面替她開道。
忽然,草叢裏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夜晚格外顯眼的露出來。
看見白霜霜『嗷嗚』一聲撲上來咬住她小腿。是只白狐狸。但是白狐狸自己已經是凍得哆哆嗦嗦自身難保,被白霜霜一下子掙脫開。
「哪來的野狐狸敢嚇唬我的霜霜,看我黃臉不咬死你。」黃狐狸瞬間撲倒白狐嗷喔喔叫囂着。他正想在霜霜面前表現一番。機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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