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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說完又開始瑟瑟發抖,着實嚇得不輕。
「你沒看錯?」老族長問。
這徐家的女娃子他是看着長大的,自小就膽小,徐家男人身子有病不能勞動,在這村里過的太窮,只好把女兒賣到薛家當丫鬟,兒子在另一家大戶那裏做長工。薛家娘子也照顧着徐家是老實人家,不叫蓮兒做什麼重活,只管伺候老爺和自己的雜事。
所以這蓮兒的話,老族長基本還是相信的。
蓮兒聽見族長質疑,漲紅了臉拼命的想表示自己沒撒謊:「真,真的。族長爺爺,真的,蓮兒看到的千真萬確是黃狼子從老爺被窩鑽出來,好像還是笑從樣子。蓮兒一害怕連水盆都扔了就急忙跑出來喊人。」
「恩。」老族長沉吟片刻看向離傾絕:「貴客,你看這事——」
離傾絕冷峻的面龐掃視一圈薛家宅院,站起身:「不知那黃狼子可還在內室?紙上談兵無益之舉。我們最好還是到事發之地去看看。」
慕米桃也起身點點頭:「若是妖異,民女倒還有些降妖的本事,不妨去看看再說。」
薛家娘子本就覺得慕米桃雖然長相差了點,氣度不凡如今聽她說會捉妖,不禁心裏安穩了些,親自起身帶路:「老族長,幾位貴客請妾身這邊走。」
薛家的院子和老族長家不一樣。族長在這村里也是大戶,但是院子裏以實用為主,除了糧倉,柴房,便是兩個寬敞的場院來種些菜蔬和花草。做閒時的農活兒。幾處還散着戳包穀的簸箕。
但是薛家院落則佈置的很有幾分情調,不失城裏大戶的那些亭台樓閣,假山池塘。可見這薛家主人內心深處是對官宦排場世俗虛榮深深緬懷的。
幾個人在薛家娘子的帶領下轉過幾處廊榭來到正房。
正房比昨夜裏看起來高大,俊偉帶着粗壯的紅漆門柱。
蓮兒推開門,外廳便很是奢華。薛家娘子猶豫了一下對老族長說:「族長大叔,要不就你們主要的幾個人進去看看得了,相公雖然昏迷,也是很要面子的。妾身怕他醒來後知道妾身帶來很多人瞧着他的熱鬧,會——怪罪妾身。」
老族長回頭看了看這一群貴客,誰也不好得罪,只好望着離傾絕,他感到這男子不一般,是個說話有分量的男子。
離傾絕吩咐道:「列位誰會捉妖?好像這位狗娃娘說過擅長,且就讓狗娃娘進到內室觀察,我等留在客廳候着。」
百里逍遙:這就是變相的給自己娘子捧屁。二爺我為你這皇帝大哥捉到的妖魔鬼怪還少嗎。
不過百里逍遙聰明,自然是裝傻的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我等先看看這裏的陳設,煞是別致啊。」轉頭負手看棚頂翻翻白眼。
裴天逸深切的看了慕米桃一眼:「慕姑娘,自己當心,有什麼意外,在下馬上就進去。」
「恩,逸公子放心。」慕米桃對他嫣然一笑。
離傾絕乾咳一嗓子:「這位公子是想多了,若是有事你還在馬上連馬都沒下豈不是耽誤時間。」
慕米桃不理會這兩人的明槍暗箭徑直隨着薛家娘子進了內室。
幾個半老徐娘或坐或站在*邊,見大娘子帶着人進來,紛紛起身行禮。
慕米桃這一看,*前的女子高矮胖瘦,大眼睛的小眼睛的,高鼻子的矮鼻子的模樣各異,總體看着都不醜,七個小妾全齊了。感情這薛家男子很會算賬,一周七天一天一個,還有和大娘子給帶班兒。
紫檀雕花大*上錦被蓋了薛家男子躺着的半邊*榻。他的臉有些蒼白,不知是昏迷還是熟睡。還露出的半邊*榻上露出的白淨*單上暈着一灘血跡,像是落紅。
薛家娘子眼睛撇到那抹落紅很是厭惡,責問幾位妾室:「*單如此污穢因何還不換掉,你們幾個小蹄子就是不長腦袋,是想等着相公醒來看見嗎?」
幾個小妾低頭紛紛偷眼你看我看你,不敢吱聲。
看來這大房娘子還是個管理天才,將這幾房妹妹管制的服服帖帖。
薛家娘子轉過頭來看着慕米桃露出笑:「妾身家事,望貴客不要介意。」回頭便當着慕米桃的面喚了自家相公幾聲,薛家男人始終昏迷不語。
薛家娘子再一次眼含熱淚說道:「貴客,你看着怎麼辦?我相公是不是中了什麼邪了?貴客有什麼神通儘管幫我們驅妖辟邪,妾身可以替相公做主願意拿出半數家產酬謝貴客。」
慕米桃點點頭,手掐紫薇決繞着臥室轉了一圈後停留在榻邊:「薛家娘子。此處非常為妖異貪戀,現在須命人將你相公移出房間,民女就要在這妖精出沒之地佈道作法,期間莫要進人打擾。」慕米桃說着從袖口處掏出一條白布系在額間暫時走出內室讓他們先忙活。
「好好好,這就照貴客說的辦。」薛家娘子殷勤的點頭送慕米桃出來,然後一愣愣三角眼看着幾位侍妾斥道:「快啊,爾等沒聽見貴客大仙的話嗎,趕緊取了木板合力將老爺抬到我那裏去。平時爭*獻媚找到你們現在可不動彈了。」
幾位侍妾紛紛手忙腳亂的,有的去找門板有的給薛老爺穿衣,有的給薛老爺拿雜物,在薛家娘子凌厲的眼神下將薛老爺弄出了房間。
慕米桃暗暗嘆道:薛家娘子乃是一方人才,在這院子管事都屈才了,就算在皇宮後院,她都能管的頭頭是道兒。怪不得她如此賢淑,不懼怕相公娶了那麼多妾室,原來,薛老爺娶多少人都只是暖*的工具,全沒地位,不但不給生後代,歸根結底還是她的手下。女人不狠,地位不穩,真真是真理,御夫有道!御夫有方!
待薛老爺被移出房後,薛家娘子嚮慕米桃深深一禮:「貴客大仙家,薛家安危就全仰仗您了。」
慕米桃頜首囑咐人千萬莫要妄自進來驚擾到她捉妖。裴天逸起身,離傾絕霎時閃道慕米桃身邊隔開裴天逸,深情款款:「狗娃娘,保重,一切有為——我呢。」
慕米桃沒搭理他,眼光看向裴天逸囑咐道:「逸公子,請護好門口安全。」
裴天逸展開皓齒一笑:「慕姑娘放心,有裴某在舍了命也要護你平安。」
慕米桃沖他抱抱拳進到內室,將門從裏面反鎖上。
關嚴實窗戶,立在窗前手持紫薇訣察看了窗戶外的情況。
便盤膝冥神閉目,運出靈識。
全身周天匯于丹田再匯到腦際,靈識化成一股白氣從天靈穴湧出,在房間的牆壁四周尋覓,接連碰了幾處硬壁之後,忽然在*榻的裏邊牆上找到了一處暗室。
暗室很深,裏面擺設簡單,卻蜿蜿蜒蜒。漸漸的慕米桃的靈識遇到了煙火氣——暗室里有人好像不止一個。
這樣事情就神秘了。
慕米桃緩緩收回靈識。走向窗口,沖窗口學了聲耗子叫。
片刻,窗戶輕輕啟開飛進來一個人,正是離傾絕。
離傾絕迅速合上窗戶進來看見慕米桃臉色有些疲憊先一把擁住她:「娘子還好吧?怎麼樣?」
慕米桃推開他,正色道:「有暗室,那裏。並且暗室里有人。」
離傾絕臉上的神色隨即又恢復了冷峻:「娘子,裏面必定危險,你在這等為夫,還是為夫和逍遙進去。」
「那怎麼行?捉妖是我職責所在。慕米桃正色道。隨即在牆上尋着開關。
離傾絕按住她的手:「乖,在這等為夫,裏面情況不明,你若有事,狗娃怎麼辦?」
「咳,趕時間。」百里逍遙抱臂戲虐道。
離傾絕瞪了他一眼,將慕米桃帶到離*榻稍遠的地方,此時百里逍遙抱臂看戲般坐在榻上晃悠着雙腿,忽然*板一翻,「哎——」百里逍遙哎了一聲人就沒了。
「看來這是暗室的入口。」離傾絕迅速檢查*板,原來這確實是一個入口,*板一翻,便直接栽進暗室的通道,設計的好隱秘。
但是難題是,百里逍遙翻進去後,那通道入口竟然再也翻不開了,它的設計原理竟然是下去的人再上來才能將翻板揭開。
這下好,慕米桃和離傾絕對視一眼忽然噗呲笑了:「這算不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們爭的熱火朝天竟然被旁觀者搶了去。
離傾絕摟住慕米桃又*的開始放電:「二弟就是懂事,這是給你我夫妻相聚製造機會。」
慕米桃推開他:「這位公子你真的想多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我和你的娘子樣貌很相像嗎?公子相貌堂堂竟然娶了一位丑妻,不但娶了還疼愛得緊,民婦真是大開眼界,只是既然公子如此疼愛娘子,你那娘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因何要離開你呢?」
離傾絕被慕米桃噎的一愣一愣的。
「是啊,為啥呢?一定是娘子對為夫有什麼誤會?府衙斷案還要給罪犯一個辯白的機會,何況是夫妻,娘子總要給為夫一個機會辯白吧。」
慕米桃聳聳肩:「那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了,與民婦無關。」
嘿,還打死不想承認了。離傾絕對這不和他相認,不給他捅破窗戶紙的娘子真是無可奈何。
男女感情真是誰認真誰就輸啊。我離傾絕算是栽到這傻桃桃手裏。
不過,栽的心甘情願,世間除了這傻桃桃,還有誰能讓他動心呢。
慕米桃邊氣着離傾絕享受那小小的塊感,邊正色道:「莫打擾我。」
再次在地毯上坐下盤膝,運氣丹田再匯聚天靈穴,靈識如白氣一般騰出天靈穴飛進密室。
靈識出體是一件很費腦力的事情。所以剛才慕米桃運用了一次之後略感疲憊,但此時她也惦記着百里逍遙的安危。只能再開啟一次。
靈識在有限的距離內能看見事物,稍遠便只能感受氣息。此時裏面傳來金屬相搏擊的氣息。百里逍遙因為熟悉,他的氣息早就印在慕米桃的小周天靈識里,此刻百里逍遙的氣息竟然為弱勢。裏面有更強大的金屬氣息壓制着百里逍遙的磁場。
慕米桃急忙收回靈識,急切對離傾絕說道:「事情不妙,你的兄弟在裏面有危險。」
離傾絕卻發現慕米桃臉色更蒼白,像紙張一樣白。緊張的摟過她:「桃桃,不要嚇為夫?你沒事吧?等下為夫想辦法進去,你好好休息切莫再運用法力。」
一連用了兩次靈識出體,慕米桃只覺得頭暈眩的厲害,也不再掙扎靠在離傾絕的肩上:「你不宜自己下去,帶上狗娃,他有鬼璽法器。」
「胡說。」離傾絕疼惜的斥責道:「難道要為這一點點小事講我們全家都搭上?你且好看護兒子,為夫的命大着呢。」
離傾絕說完便來到*邊揮劍劈開翻板,離傾絕的劍可是削鐵如泥,何況一塊硬木頭。
之前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擔心對百里逍遙不利罷了。
通道里黑漆漆的。進去便聽見打鬥之聲,聽聲音不是一兩個人。
通道也很窄只容得下一個人的身子,有樓梯。
順着樓梯旋轉着拐了一個彎,刀劍相博之聲非常清晰。下面的人已經發現了上面的翻板發出的劈開之聲。
一人道:「還有一個。我去應付。」話音落地,便見一個人影穿到過道憑着練武之人的耳力劈刀就像離傾絕砍來。離傾絕早有防備身子向後彈跳數米接着銀光一閃,來人便啊了一聲跪倒地上。離傾絕隨即將劍砍斷他雙腳。來人悽慘的嚎叫一嗓子暈了過去。
離傾絕此時才定睛細看,來人竟然是西域胡僧,身高過仗,要是沒有暗器真的很難勝他。
踏過他走進出口,裏面頓時寬敞,四壁嵌着夜明珠照得密室亮如白晝。
百里逍遙的劍已經斷掉了,因此在另一胡僧的進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看見離傾絕進來,百里逍遙吹出一聲口哨:「老大注意他下盤。」果然那胡僧一雙鐵腿衝着離傾絕橫掃過來,但是在還沒掃到一半便忽然不能動彈接着不情願的跪了下去。
離傾絕當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收起銀針:「你種了劇毒,若是一個時辰內得不到爺爺我的解藥,就要小命玩完。說,你是什麼人,因何潛伏在這裏。」
那胡僧一看便是死士,絲毫不理會離傾絕的話,牙根一咬。
「喂,他要自殺。」百里逍遙喊道再過來阻止已經晚矣,畢竟跑的速度沒有咬牙的速度快。
那胡僧已經口角流血紫黑的毒血,癱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一會兒再也不動。
「這主子給他的劇毒還甚是沒浪費。」百里逍遙遺憾的踢了他一腳。
「無妨,自己解決倒是省了我們的事。」離傾絕絲毫不在意這死士的自殺,徑自往樓梯口啪啪啪幾下點穴封住了那個斷了腳的死士的大穴。踢了幾腳,那胡僧漸漸醒過來。
「逍遙,把那他同夥的屍首踢過來。」離傾絕淡然道。
瞬間剛才自盡的胡僧的屍首便躺在斷腳的胡僧面前。
「你的同夥不知生的好處和滋味,本來可以免去一死,少一雙手腳什麼的。怎奈,他一時間意氣用事忘記了那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逛窯子的滋味。爺爺相信你不會那麼愚蠢。」
離傾絕盯着胡僧的眼睛說道。
那胡僧一看同夥死了,怒血上涌,但是漸漸的眼裏沒有了已死的剛烈決心,離傾絕的那句大碗喝酒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逛窯子的話似乎喚起了他貪生的留戀。
「前因後果都給爺們書明白了。保證留你一命。否則只有你們作伴嘍。」百里逍遙踢了他流血的斷肢一腳,胡僧立即疼的有了意識。
「我說了,爺真的言而有信?」
「君子無謊。」離傾絕道:「此後隨你到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瀟灑生活沒人追究你。」
「好。」那胡僧一咬牙:「實話說,我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幾年前鬧饑荒家裏餓死了不少人,小的出來餬口碰上一位大爺,被招募做了死士。」
「誰招募你們?」
「不知道。爺,真不是我撒謊,我真不知道身份。我們都在圈起來的地點日日苦練技藝,忽然一日來了個貴氣的公子,管事的就帶着我和一撮毛跟隨這位公子來到了這裏。」
離傾絕餘光看了一眼沒氣兒的胡僧,那胡僧下巴上有顆黑痣上面還真是一撮毛。
「你說的那位公子怎麼樣交代你們的?」
「爺爺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一撮毛是和他們聯繫多的,我又是聽命與一撮毛的。但是我見過那管事的給過一撮毛一個紙條兒,爺爺你們在一撮毛身上翻翻看還有沒有。」
百里逍遙此時已經將那紙條翻出來上面一片空白。
百里逍遙從袖中掏出火鐮啪的打開在紙上一燒,紙色變黑少卿,一副模模糊糊但是也能看懂的圖就顯現出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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