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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在這緊張時刻,角落裏有人響亮的打個哈欠,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楚院長!您總算出現了。」符瑜微微一笑,緩步走下台。
楚雲沒搭理他,高聲問道:「是聚會不供應餐點嗎?我還沒吃晚飯啊……有這麼聚會的嗎?」
「楚院長您還真風趣,我本以為這種情況下,沒人吃得下飯的……」符瑜愣了一下,隨即打個指響。
餐點上來了,端盤子的女服務生很美,但盤子裏的卻都是一模一樣的菜色——泥鰍燉豆腐!
這道不怎麼入流的菜色,讓眾人都竊竊私語:什麼意思?
「將一大塊豆腐和鮮活的泥鰍放在一起放入涼水中,用文火慢慢燉,因為溫度緩緩上升,感覺到細微變化的泥鰍不是跳出來而是躲到涼豆腐里,待出鍋時,泥鰍已在豆腐中補燉熟。現實中,人們有時也和泥鰍一樣,大多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符瑜慢條斯理的說完這通話,在場很多人已經面紅耳赤。
這些大小老闆都有點年紀了,都有點飽暖思那個什麼的愛好,如果個個都勵精圖治估計不會比胡宗海差;但現實中太多的誘惑可以讓人意志消沉,太多的意外也可以讓人泥足深陷。
「你到底想放什麼屁?痛快點不行?」一靠東北口音女老闆有點不耐煩了。
「你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現狀,張老闆,你剛買了套房子正在還貸吧?那可是套花園別墅,每個月要還不少錢吧?若是歇業幾個月會怎樣?」符瑜身後的小青拿出一張清單,不緊不慢的念道:「黃老闆,您的兒子上周開車撞死人,人家要求賠償一百四十萬私了吧?你的資金都壓在被沒收的藥品上……」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楚雲臉色嚴峻起來,他突然有幾分猜到對方的用意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用我說的很直白了吧?為什麼我們要分道而治,不合力開創新局面呢?我投入這麼多資金,很顯然不是為了這小小的春熙城醫藥市場……加入我們隆實集團,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你們可以以自己的店面入股!我來不是搶走大家飯碗的,而是給大家打造一個金飯碗!」符瑜雙眼散發出狂熱光芒,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這一招先打屁股後招降,着實狠毒!這些老闆大都是滿負荷運轉資金,沒有活錢,一旦遇到這種意外情況,真是進退兩難。
「不急,大家可以回去考慮一下,這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我不會強求大家!」符瑜張開雙手:「我是真心想讓大家都有機會賺錢,不想讓任何人受到損失,請大家慎重考慮……」
走出酒店,楚雲立刻被眾人圍住。
「楚院長,您是胡家的代表,胡老爺子難道就坐視不理?」胖子重重嘆口氣:「就這樣跟人家改姓?我真心不服!」
「不服又能怎麼樣?人家都算計好了,都是咱沒防備……」那個東北女老闆有點喪氣。
手裏沒活錢,這是所有行業老闆們的通病。
大家都認為有錢就該花,有錢就該再繼續投入,似乎存款是一種很愚蠢的事情,但是一旦遇到這種特殊情況,這種看似精明的做法會讓自己死得很難看。
「大家沒必要驚慌,他的目標不是你們。」楚雲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不是我們?眾人面面相窺,一頭霧水。
剛上車,胡宗海就來了信息:藥品已經到位,豐達凱以及眾多廠家保證供應!
楚雲不知道胡宗海為這事花了多少錢,但他知道胡家的底子很厚實,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老闆,您為什麼不出手援助這些人,萬一他們扛不住都倒向符瑜怎麼辦?」董襲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
「這就叫圍魏救趙……對方的目的不是搜羅這些人做馬前卒,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就等着我們均分剩下的藥品,把我們擊潰才是最終目的!但……看來在藥品採購這個環節失算了啊,師兄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楚雲頭靠在座位上,心裏有點惱火:就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把這些無辜之人牽扯進來!這個符瑜,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這般行徑,倒是跟某些人很相似呢!
「什麼,豐達凱耍了咱們?納美製藥也違背約定繼續向他們供貨?」另一邊的符瑜,接到這個最新消息之後默默低下頭去。
「先生,看來要用第二套方案了。」他手下的小青眯起眼睛。
「沒錯,開始吧。」符瑜冷笑一聲,緩緩抬起頭來:「製藥廠那邊隨時可以開工吧?既然胡家花了大錢購買藥品,咱們就讓他們的錢打水漂!」
幾乎是一夜之間,各大藥店都開始售賣各種本地產藥品,這些藥品效果很顯著但價格卻僅有同類藥品的一半!
一時之間這種藥品開始風靡,他們都標註着「隆實製藥公司,本地產」的字樣,幾乎以摧枯拉腐之勢將其他品牌藥品擊潰!
「混蛋!」胡宗海看着報紙和楚雲拿來的樣品,這才明白自己還是棋差一招!
「我比較費解,他怎麼可能在咱們這種非工業城市開啟製藥廠?」楚雲雖然初來乍到,但也知道春熙城用工費用高昂,並且地價房租也非常令人咂舌;就算突破這兩道大關,還有藥監局批文卡在哪裏。
「我懷疑他們的藥品根本沒有批號!這麼快就有了自己的藥品?打死我都不信!」胡宗海連連喝了幾口茶,顯然是真被氣到了。
打通藥廠關節那點錢不算什麼,關鍵他簽署了跟藥廠的大宗進貨協議;並且是用比較高的價格。
對方用這種低價藥品一衝擊,無形中就等於揮刀斬了胡家一塊肉!
「這件事,我決定親自去查!」楚雲手中的打火機忽明忽暗:「我們必須要搞清楚對方的底細,不然一切都無從做起!」
「你親自去?合適嗎?那醫院那邊……」胡宗海有點猶豫。
「醫院那邊沒什麼問題,他們只是沾了點便宜,咱們形成的口碑還在,雖然藥品那邊吃點虧。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在醫院,而是在對方的藥廠!」楚雲突然看了一看書房的門:「進來吧,別在外面偷聽了。」
胡婭一臉尷尬的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胡小曇。
「你們……在幹什麼!」胡宗海有點窩火,跟兩個女兒說話也沒好氣。
「我們看着你老是繃着個臉,擔心你嘛!」胡婭立刻嘴一撇:「算了算了!算我們白靠心!姐姐咱們走!」
「小婭,別這樣……咱爸和楚雲是不想讓咱們擔心,還是讓他們專心談事情吧。」胡小曇怯生生的拉了妹妹一下,拽着胡婭出去了。
胡宗海愣了半晌,突然問了句:「什麼時候?」
「啊?什麼時候?師兄你問我什麼時候潛入藥廠嗎?我派手下去打探過了,他們的藥廠兩班倒每天工作12小時,由於勞動強度太大所以員工流失率比較高,我正在等機會……」楚雲認真回答道。
「我不是說這個!」胡宗海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跟小婭,進展的怎麼樣了?」
「這……」楚雲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一時之間面紅耳赤。
「都是自己人,就別藏着掖着了!我也是過來人,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心思,想多玩幾年再結婚是吧?沒問題!但小婭這孩子脾氣倔,你要多照顧多忍讓她啊……」胡宗海小心翼翼的看着楚雲的臉色,繼續說道:「我覺得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天天東遊西逛的玩實在不像話,決定把她派去醫院幫你忙,如何?」
「可以啊!」楚雲見話題轉化了,立刻鬆了口氣。
他真沒想到胡宗海身為父親居然會問的這樣直接,一般人真做不到這麼豁達。
「你那邊的秘書已經年紀大了,我決定把她派去給你當秘書……「「啊?」楚雲愣了下,苦笑幾聲。
這個小姐姐給我當秘書?真的是幫忙嗎?
她臉泡杯咖啡都不會啊……
或許是覺察到楚雲的情緒,胡宗海立刻說道:「當然,自己的女兒什麼樣子,我當然心裏明白,可以先培訓一陣子,起碼基本的一些東西都要合格才行,別讓她成為你的累贅。」
累贅不累贅我倒不在乎,可這個大小姐是顆炸彈啊!
楚雲心裏沮喪,卻又不得不勉強笑笑:「好吧!先跟着劉姐培訓下吧!」
春熙城的人均工資,在本省來說應該算是比較高的水準,基本上臨時工都可以拿到1600-2000的工資,但隆實製藥廠動輒開出2500高薪,吸引了很多求職者。
這些求職者有的是屢屢碰壁的大學生,有的是專科學校畢業生,還有的是剛剛失業的社會青年,這些人大約來了千把口子,把招工部擠得水泄不通。
楚雲一身地攤買的山寨運動裝,二十元級別的休閒鞋外加一扭屁股就開線的劣質休閒褲,還有他精心喬裝的一撇小鬍子,簡直換了個人。
胡宗海再三勸說他不要親自行動,但楚雲心裏明白:這種差事,一般人真是幹不了!就算是重賞之下有勇夫,潛入者未必懂得藥品裏面的道道,進來也白進。
醫院那邊他安排了董襲和黑寡婦坐鎮,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這兩個人的醫術足足可以完爆那些所謂的專家。
本以為憑藉自己對醫藥的認識和才幹,稍稍表現一下就可以入職;但到了現場,他才明白自己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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