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刺青 第382章 拷問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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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魘就這樣走了，一去三天了無音訊！

    而在這三天的時間裏，石磊雖然沒有跟任何人探討過，但卻確實認認真真地回想夜魘說過的每一句話，在心裏反覆咀嚼，卻越想越是心煩！

    從前的石磊，自從和這些非人結識以來，因為過上了完全不同以往的精彩人生，似乎也對這些比起人類來說更為直率的物種頗具好感，更別提他和小白之間欲說還休的緣分，更是讓他無法捨棄對方膽小苟活！

    可是考慮到夜魘所說的那些，石磊似乎覺得腦中什麼混沌的窗戶紙被瞬間捅破一樣，有了一種別樣的感受幽然滋生——那，也許正是身為萬物靈長的人類特有的自傲！

    對啊，不管石磊和非人走得多近，關係多好，他始終是個人類，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話，不管是不是傷人，但確實是真切存在的！

    不管是經營刺青店，還是上次代表小白去參與拍賣會，亦或是那夜小白出城追敵的時候和夜魘一起前往支援……石磊都是在生命安全有所保障，且不與人類為敵的狀況下行動的，自然也從來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可是這次不同！一來他們面對的敵人除了非人之外，還很有可能是人類修真者；二來，就連小白都要謹慎面對，夜魘都要回家族商議之後再行動的敵手，那肯定強大到無以復加……而石磊，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他難道真的可以為非人犧牲自己的生命或其他一切麼？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石磊肯大公無私地為友拼命，但作為父母的獨生子，他一旦遭受意外，那麼最痛苦的絕對是他遠在海外的父母！想到這點，石磊心中一陣悸動，不知道那種感覺是害怕退縮，還是所謂不祥的預感！

    「可是，就算是面對生命危險，如果這次我不去和他們一起找小白，萬一小白出了什麼事，我又怎麼能當做一切沒發生過，再回去過自己的日子呢！」

    石磊使勁咬着自動鉛筆的尾端，完全把課堂上老師的話充耳不聞，只一心百轉千回地想着：「再說，不止夜魘，如果這次拍賣會有異狀的話，那是胡璃也會被家族召喚回去參與的吧……他們都一起走了，我自己也經營不下去！這樣每天提心弔膽地擔心着他們，我還不如……」

    「可是……就像他們說的，我畢竟是人類！就算我自己不拿自己當外人，可是畢竟身份有異，他們對我又是怎麼想的？而且……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我究竟又能做些什麼呢？如果一直是累贅的話，那還不如不去的好吧！」

    「這拍賣會到底水有多深？幕後到底有哪些大神？小白這次去那裏蹚渾水到底是主動還是被動？她用那些東西傳訊，究竟是想要我們防備拍賣會，還是要我們也去拍賣會和她匯合？這些問題細究起來都是無解，可是若不能知己知彼的話，這次的參與盛會怕是肯定凶多吉少！」

    一時激憤，一時徘徊，一時沮喪，一時感慨……

    石磊的心思百轉千回，臉上的表情也是多變至極！要不是袁曉飛這傢伙已經間接從胡璃她們那裏得知了石磊正在憂心的事情，他肯定又要懷疑自己的同桌突然失心瘋，上着上着課就鬼上身了呢！

    看着石磊那副幾乎是誰都能察覺到心思異狀的臉，袁曉飛先是暗暗嘆息了一聲，隨後輕輕敲敲桌子，將一張小小的字條遞了過去——在那字條上，赫然寫着筆記潦草的寥寥數語！

    「漫畫書和小說里的男主人公，在面對困境的時候往往不會猶豫，只會遵循本心的直觀想法！所以我想石磊，你既然已經擁有了我們這種**絲夢寐以求的異能和艷福，所以就該承擔相應的責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哥們兒，上吧！」

    石磊看完了袁曉飛的建議，不由得驀地轉過頭去，以非常驚訝的表情看向自己膽小的同桌，好像從來沒有那麼仔細地看過他一樣！

    回想自己和他經歷過的那些「患難」，石磊腦中滿是曉飛慫包兮兮的模樣，根本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如此見識如此勇氣，比起夜魘他們的猶疑來，這源自曉飛的鼓勵還真是難能可貴！

    「喂，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石磊謹慎地瞟了瞟講台上口若懸河的老師，伏低身子小聲問道：「難道你沒聽她們說過夜魘的顧慮麼？我……就算是有點艷福有點奇遇，可是有沒有主角光環尚未可知，萬一真的有什麼事……」

    「那你頂多是遇到些危險罷了！總不會慘到回不來的地步！安啦！他們是在嚇唬你，逼你做抉擇！這在修真小說里叫拷問本心，基本上你度過了這道關卡，才算是真的和他們走到一路了！」

    袁曉飛抬了抬眉毛，表情異常興奮地道：「按照你們的分析，最大的危險來源就是人類修真世家吧！靠！這玩意還真的存在呀！太炫了！難道你認為這些所謂修道者會真的屠殺同族麼？就算他們都有危險你都肯定沒事，還怕個球！」

    「你也不用那麼肯定吧！汗！敢情兒送死的不是你呀！」

    「那要是這麼擔心的話，你就別去唄！去是本心，不去也是本心，要是這麼猶豫的話就乾脆放棄呀，你還顧慮什麼呢！」

    「可是……」

    「可是你偏偏又放不下是不是？所以我說你們這些優柔寡斷的傢伙，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老那麼瞻前顧後的真是讓我們這些期待爽文熱血文的讀者掃興死了！」

    「靠！你拿我當小說看哪！小說里的主人公死了那叫「太監」！我這死了可是真白死，估計連屍骨都找不回來！換你你不怕呀！」

    石磊沒好氣地看着自己的同桌，心裏因為那張字條而升起的感動瞬間蕩然無存——這傢伙，合着也不是在幫自己，純粹是想看好戲的好不好！

    想來，袁曉飛一定是看小說看入迷了，一心把有了異能和非人稱兄道弟的自己看做那些不死鳥般的主角了！可是現實生活不必信手寫下的小說，傻子才一天天毫無顧慮，連父母的哀痛都不去想就衝動地獻身呢！大家都是獨生子女，難道為了一時衝動，要讓自家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麼？

    想到這裏，石磊那種近段時間才培養出的熱血情懷漸漸冷卻，本來便根深蒂固的退縮和懦弱又再度回升！

    本心……本心……

    石磊幾乎是從這刻開始，放棄了自己逞英雄的想法！第一次現實地面對自己的真實一面：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在自己一死會給家人和朋友帶來無盡哀痛的情況下！為他人獻身的高尚情懷，也許在某一刻突然發生時石磊也會衝動一次，但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卻是越想越後怕，越想越膽怯！

    「算了！我還是等夜魘從他的家族回來之後再做決議吧！」

    石磊有些頹喪地嘆了口氣，在心裏這樣盤算着，又不自覺喃喃低語出聲，道：「本心，呵呵！一個普通人類能有什麼本心！小白的狀況究竟壞到了什麼程度？拍賣會到底是個陷阱還是機遇？我，一個普通人類在這些神通廣大的非人之間，究竟是個累贅還是奇蹟？一切，都要看夜魘帶回來的消息了！我，我，原來我本來就沒有那麼高尚和英勇……」

    「這就對了！石磊！這就是你的本心！大家都是人，你又何苦逼自己高尚呢！」

    就在石磊情緒低落的當下，曉飛的聲音卻聽起來異常振奮，那張猥瑣的臉都看上去充滿了認真堅定的情懷！仿佛他剛才那些激將法都是為了逼出石磊這番喪氣話一樣，叫人一時無語，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