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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晚離開望鶴門已經有一個月余的時間。
自然,她和元聘婷也有一個多月沒見到了。
元聘婷比上次看到時,更多了幾分凌冽。
看到易晚後,元聘婷沒有過多寒暄,快步上前:「怎麼短短時間,沒個知會,直接搞成了這幅德行?」
「你指的什麼?」易晚起身,對蒼朮點了點頭。
蒼朮會意,立刻帶着其他人出去守着。
屋內只剩下元聘婷和易晚二人。
元聘婷像是和易晚相熟多年的老友,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哼道:「還能是什麼?」
「望鶴門連勒令棋都發出去了,誰不知道你們門內發生了天下的事?」
易晚給她倒了消暑的茶水遞過去,神神秘秘一笑:「都知道發生了大事,可都不知道事情有多大,對嗎?」
「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元聘婷喝了幾口茶,和易晚對視,恍然大悟道:「事關逍遙宗?」
「沒錯。」易晚沒有瞞着,把和逍遙宗有關的部分全部告訴元聘婷。
元聘婷聽完後,久久都沒做聲。
易晚也不開口,悠哉的喝着茶水。
許久之後,元聘婷終於哼了一聲:「難為林嘯山了,這麼多年的謀劃,甚至不惜犧牲林中月的幸福!」
易晚瞧着她的神色,微微蹙眉:「你不應該感到快意?」
「快意什麼?」元聘婷冷嗤:「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逍遙宗的女兒?」
正當易晚沉思這話的意思時,又聽她繼續道:「我剛被找回來時,門內上下都在說林嘯山對她們姐妹的疼愛。」
「事實上我看到的也是如此,林嘯山和他夫人真正是把兩姐妹放在手心的,連林彥時兄弟都比不上。」
「可現在,你卻告訴我林嘯山的疼愛是假,他甚至逼着林中月謀害和她兩情相悅的真心人。」
元聘婷越說,臉上的嘲諷越濃:「如今,整個逍遙宗乃至所有宗門,都知道林嘯山對我的器重程度。」
「哪怕我是外室女,他依舊給了我旁人不敢輕視的身份,讓我年紀輕輕坐上了少主之位。」
「看似盛寵,焉知林中月的今日,不是我的明日?」
易晚聽罷,稍稍鬆了一口氣:「原來你是為着這個啊。」
「不然呢?」元聘婷抬眸,神色間的諷刺絲毫不減:「你我相處不多,也該知道我的性子。」
「林嘯山逼死我娘,害得她悽慘而死,也害了我,難道這樣的渣滓,我還要為他擔心?」
易晚笑了笑,承認道:「你剛開始的那句話,的確讓我誤會,以為你捨不得逍遙宗少主的身份。」
「若是沒有被尋回,我照樣和逍遙宗無關。」元聘婷哼笑道:「這些年我奮發圖強,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徹底擺脫林嘯山。」
「你剛才告訴我的種種,只會堅定我的決心,而不會讓我動搖!」
「好啦,你不用擔心。」易晚話鋒一轉,道:「望鶴門的勒令棋,就是易峰為了林嘯山而發。」
「今日過後,或許我要尊你一聲元宗主了!」
元聘婷搖頭,道:「你別高興太早,林嘯山心思深沉,我回來許久,從未看透過此人。」
「勒令棋是昨日發出的,我叫人瞧着逍遙宗的動靜,林嘯山除了昨晚想出來,一直到我來望鶴門之前都沒動靜。」
「你覺得他無法聯繫林中月,無法聯繫易雅蘭,心裏不會生疑?」
易晚當然考慮過。
不過帝諶說過,有他在沒意外,她相信林嘯山不管有什麼後手,都難逃今日!
尚未開口,就聽元聘婷把聲音壓了壓:「何況林如月回來了,還帶着秦家的人。」
「你久居望鶴門極少外出,應該不知道秦家,秦家在白雲城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了。」
「林如月運氣很好,當初誤打誤撞救了秦家的老夫人一次,加上她逍遙宗長女的身份,這才能促成這門婚事。」
「而林如月自己也爭氣,當上秦家少夫人後,將內宅打理的井井有條,任何人都挑不出錯兒來。」
「秦家的老夫人年初剛過世,此前也是她在侍疾,老太太感動壞了,臨終前把所有子孫叫到跟前。」
「當着眾人的面逼迫家主發誓,這後宅大權永遠都在林如月手中,還將自己的傳家寶交給了林如月。」
「可以說林如月的身份,在秦家來說可謂是數一數二的,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了一大干人。」
「其中便有她的親生兒子秦長青,也是默認的未來家主。」
易晚聽帝諶提過秦家。
不過這秦家在帝諶眼裏應該毫不重要,所以他並未詳細多說,只說林如月是回來給林老夫人撐腰的。
從他的語氣看,秦家應該不算什麼威脅。
易晚也沒放在心上,只道:「秦家家族大,但也只是做官和經商,和咱們修行之人沒多大關係。」
「哼,若是沒關係,我怎麼能巴巴兒跟你說?」元聘婷瞭然道:「我早就派人打聽清楚了。」
「秦家別人還好說,林如月的兒子秦長青,之所以年紀輕輕就成為家主人選,便是因為他的婚事。」
「秦長青生的好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白雲城大宗凌雲宗宗主的女兒勾搭上了。」
「說起這凌雲宗,也是神奇的存在,原本名不見經傳,在現任宗主手中逐漸壯大。」
「要真比起來,和我們逍遙宗不相上下,此番除了秦長青,凌雲宗的千金也跟着來了。」
「說是為了見識天龍城的風俗美景,我估摸着多半是提前來確定林如月娘家身份地位的。」
易晚蹙眉,旋即想到帝諶的話。
經過元聘婷這麼一說,易晚能猜到個大概。
昨晚能絆住林嘯山腳步的,只怕正是秦長青和那位凌雲宗的千金。
只是不知道,今日他們會怎麼做。
易晚私心猜想,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管他是凌雲宗的人,還是其他什麼宗的人。」
「林嘯山指使林中月謀害易峰,害我娘的事,今日必然昭告天下。」www.
「白雲城的人,可攔不住望鶴門的勒令棋!」
元聘婷看着她面上的篤定,摩挲着手中的茶碗,斟酌道:「話不能這麼說。」
「如今的宗門各有牽扯,何況外界對於望鶴門的猜想頗多,你剛才也說了,林中月死無對證。」
「所有證詞只能是易峰和易雅蘭說,可易雅蘭早就被林嘯山收買,萬一她此前是在拖延你們的注意力,臨時反水的話……」
「不會!」這一點,易晚十分篤定:「易雅蘭膽敢反水,不說易峰不會放過她,我這邊亦然。」
「你別擔心此事,等着看好戲吧!」
元聘婷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道:「該說的我都同你說過,接下來全靠你自己化解了。」
「畢竟我還頂着逍遙宗少主的名,不能叫今日來的人,以為我是背父叛宗的小人。」
易晚點頭,笑道:「我能理解你的身不由己,放心,此事不會將你牽扯進去。」
「倒是你們幾個,怎麼會代表靈仙宗先來?」
說起此事,元聘婷面上的擔憂被嘲諷取代:「這件事還得拜霍利所賜。」
「我們這些新入門又沒正式入門的弟子,本來就沒資格外出,更不可能代替靈仙宗做什麼。」
「勒令棋一事,還是我們接到消息後得知,原本雲宗主的意思是讓大長老帶人前來。」
「霍利提議讓我們新弟子先來,何況來的幾人都是各個宗門的少主,合情合理。」
易晚一頓:「就讓你們來,沒說做什麼?」
「沒有。」元聘婷好笑,道:「你和霍利之間有些齟齬,對嗎?」
易晚嗯了一聲,簡單了說了說她和霍利之間的矛盾。
這件事在她離開靈仙宗後,就沒了後續。
原本以為穆晨晨沒有相信易晚的話,霍利念在靈仙宗老祖宗的份上,不會再繼續對付易晚。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霍利那傻子還在記仇呢!
元聘婷聽完之後,神情並沒有易晚輕鬆。
相反,她面色凝重,帶着顧慮道:「你剛才說,穆晨晨那胎有問題,會吸食母體的養分,純粹是死局。」
「穆晨晨沒有相信你的說辭,還把這件事鬧到霍利的跟前,所以霍利要對付你,哪怕他知道你是靈仙宗老祖宗的弟子。」
「嘶,我怎麼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呢?」
易晚無所謂道:「不管他要做什麼,只要師父在,霍利就不可能把我如何!」
元聘婷卻是搖頭:「自打你離開靈仙宗後,老祖宗也不知去向,據說宗主多次求見不得。」
「老祖宗再厲害,那也就一個人,霍利敢對付你,必然有所倚仗!」
「你一定要小心,明面上的毒蛇很好防備,就怕躲在暗處冷不丁給你一口的!」
易晚瞭然一笑,拍拍她的手:「解決望鶴門的事情,我就能回到靈仙宗了,到時候誰咬誰還不一定呢!」
元聘婷無奈搖頭:「你別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霍利那人心思狠辣。」
「我打聽過,他對穆晨晨情深義重,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卻能忍心讓懷着孕的穆晨晨獻祭,哼!」
易晚笑道:「你別擔心,我知道情況,再者狐假虎威,我身後還有老祖宗呢!」
元聘婷嘆了一聲:「你自有主意,多加小心便是,看你的情況剛起來,等會兒還有硬仗要打。」
「我就不打擾你了,先出去等着。」
易晚嗯了一聲,旋即又問:「跟你一起來的幾個,都是什麼情況?」
「老樣子,抱怨,背地裏罵罵咧咧。」元聘婷說到這,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他們都是親眼看到你誅殺陳耀的。」
「就算不甘心也不敢明面上跟你對着幹,一路上抱怨,進瞭望鶴門就消停了。」
易晚勾了勾嘴角,跟着笑道:「我和這些人無冤無仇,說白了,都是陳耀從中挑唆,加上拜師的事情讓他們心懷不甘。」
「正是這個道理。」元聘婷停在原地,神色複雜:「我看他們的慫樣兒,不敢破壞你的計劃。」
「就算猜錯了,還有我呢,你別擔心。」
送走元聘婷,蒼朮收拾着桌面,順帶感慨道:「元少主對您真心實意,沒有算計。」
「這麼多年,好歹有真心對您,又不圖您什麼的人了!」
易晚看着元聘婷坐過的位置,笑道:「她是聰明人,一開始幫我,未必不是審時度勢後的決定。」
「只是後來相處中,或許真因我的身份聯想到自己,所以放下了其他因素。」
「不過我很感謝她,至少尋常人不會在這時過來,跟我說這麼多內情。」
蒼朮不知道二人的談話,聞言緊張道:「元少主跟您說什麼了,要不要緊?」
「要緊,也不要緊。」易晚笑了笑,道:「不過說起林嘯山的倚仗,還說了靈仙宗的事情。」
蒼朮更是緊張了:「啊,林宗主還有倚仗,咱們現在要不要做別的防備?」
「用不着。」易晚擺手,道:「用膳吧,跟元聘婷說的一樣,今日大殿上還有一番爭論呢。」
蒼朮準備好吃食,易晚和小糰子坐下用膳。
小糰子趁她和元聘婷說話的機會,出去溜達了一圈,再回來時面色明顯不太好。m.
「怎麼了?」易晚看出他不高興,給他舀了些海鮮粥遞過去:「再咬勺子,把牙齒咬壞就不好看了。」
「爹爹不見了。」小糰子沒顧着管粥,湊到易晚面前,小聲道:「他昨晚說去易峰那邊瞧瞧。」
「我要跟着他沒讓,剛才我去瞧過,人不在了,聽綠蔭說後半夜他就走啦!」
易晚鬆了一口氣:「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不要緊,他的本事走就走了。」
易晚知道,人肯定是回靈仙宗了。
昨晚上帝諶就交代過,他後面會跟着靈仙宗的人過來,名正言順,不讓人家抓到話柄。
小糰子不知道啊,他憋着嘴,小聲道:「望鶴門出了這大的事情,要是爹爹不在,我擔心你自己搞不定的!」
易晚摸了摸他的腦袋,想着沒外人,直接告訴了他真相:「他等下會來。」
「嘶。」小糰子仰頭看着她,疑惑道:「為何爹爹不跟我說,卻跟你說,你們倆,嘖嘖嘖,老實交代!」
易晚屋內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又來了,還能是什麼,我好歹是他的徒弟。」
趕在小傢伙質疑更多之前,易晚率先開口:「好了,吃飯吧,聽外邊的動靜,應該逐漸來人了。」
「我們也好快些過去,免得錯過好戲!」
永安閣在望鶴門的位置算很偏僻了,她這邊都能聽到,自然熱鬧。
易峰一早起來謀劃,確保今日的事情萬無一失。
外邊的喧囂傳來,他整理着袖口,轉向宋叔問道:「如何?」
「鄭福生盯着呢。」宋叔看着略顯陌生的主子,眼底有一絲駭然:「門主放心。」
「光他一個不夠,易雅蘭呢?」易峰覺着衣裳有些不妥,緩緩從輪椅上站起來。
這舉動,讓宋叔的瞳孔劇烈的縮了縮,他顧不得回話,驚詫的盯着易峰的雙腿:「門,門主!」
「鬼叫什麼?」易峰面上帶着不耐,哼道:「我站起來,你好像很意外,不為我高興?」
「高,高興。」宋叔擦了擦額間的汗珠,遲疑道:「只是,大小姐和靈仙宗的五長老,以及各位靈醫都說您……」
「說我站不起來了?」易峰看到他害怕的樣子,嗤笑道:「還是說我快死了?」
宋叔咽了口口水,不敢搭話。
自打易峰傷情加重癱瘓後,都是他在近身伺候。
最嚴重的時候,易峰連床都起不來,全靠丹藥續命,時隔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易峰站起來。
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林中月曾說過丹藥裏面的東西不可逆轉,門主註定要在輪椅上度過他悲慘的一生。
尤其是大小姐剛回來的那幾日,在重重打擊之下,門主的身子日漸衰敗,眼瞧着露出了頹勢……
宋叔的思緒,很快被易峰打斷:「一切皆有可能,林中月死去,我的新生。」
說到這,他猛然回頭看向走神的宋叔:「你跟了我多久?」
「十,十六年了。」宋叔回過神,磕磕巴巴道:「先夫人故去引發疫症後,我才被提拔到您身前。」
「此前一直都在外院伺候,還好有您的賞識……」
易峰抬手,打斷宋叔乾巴巴的馬屁:「這麼久,我相信你了解我的性子。」
「所以什麼該做什麼該說,尤其是什麼人能親近,你心裏應該有一桿秤。」
「是是是!」宋叔的腰都在不自覺中彎了下來:「一切都聽門主的。」
「得了。」易峰緩緩走到衣櫃前,在裏面翻找着衣裳:「去把易雅蘭叫過來。」
宋叔巴不得趕緊出去,連忙應聲,連滾帶爬的往外走。
易峰站在衣櫃門邊,眼眸忽然有黑色一閃而逝……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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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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