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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衛東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調查很簡單,問了歐陽志遠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後,說要找那個女的再了解情況,沒逗留多久,便帶人打道回府了。
離開龍山後,季衛東第一時間去找舉報人了解情況,但奇怪的是,卻死活打不通舉報人的電話,但為了做通舉報人的思想工作,季衛東還是動用權力,查到了舉報人名叫李菲,是千山當地人,家住千山城關鎮。
當季衛東帶人上門去找李菲時,家人告訴季衛東,女兒李菲從技校畢業後,就很少回家,也沒聽說女兒談過男朋友。
雖然沒有見到當事人李菲,但季衛東卻從李菲家人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線索,李菲幾年前進了千山當地的成功集團做服務員。
得到這個信息的季衛東,似乎明白了什麼。據他所知,成功集團的背後實際控制人是馬明遠的獨子馬成功,而據小道消息了解,馬成功與一個叫唐誠的南州商人合夥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一直在與山南文娛集團暗中競爭龍山的一塊地皮。這個唐誠的背後,是他的父親,南州原市委書記唐大年。
但在與山南文娛集團競爭地皮一事中,因為歐陽志遠堅定地站在山南文娛集團一邊,維護山南文娛集團在龍山的投資權益,導致唐誠和馬成功未能如願從山南文娛集團手中奪過那塊地皮。
因此,在魏省長來調研之際,發生了這件事,不足為奇。
季衛東敏銳的意識到,針對歐陽志遠的舉報,是一場有預謀的詆毀和陷害,意在把歐陽志遠踢出龍山。但唐誠和馬成功的這種做法顯然太小兒科,他們分明是低估了山南文娛集團的能量和歐陽志遠背後的力量。
季衛東意識到,這不僅僅是針對歐陽志遠的戰爭,更是雙方背後的政治力量的較量,一旦揪住這件事調查,勢必會這場角斗浮出水面,造成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而舉報人李菲兒的突然失蹤,足以說明,唐誠和馬成功對意識到了他們這次計劃的失策。
為了證明自己的推斷,以便儘快拿出調查結論,回到縣紀委的辦公室,季衛東給鄧金山打去電話,他之所以沒有直接給馬成功打電話,是不想讓馬明遠被動。官場之中,需要的是彼此互相成就,而不是拆台。誰都知道,馬明遠很快要進入常委班子,自己雖然是紀委書記,但能夠贏得一名常委的支持,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
暫時從與山南文娛集團的競爭中敗下陣來,此時,鄧金山和馬成功正在會所招待國土局長李偉,向他暗暗施壓改變龍山那塊工業用地土地性質一事,鄧金山的手機響了。
鄧金山拿出手機一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心裏微微一沉,眉宇間透出了一絲不安,季衛東是縣紀委書記,雖然有過幾面之緣,但因為集團的日常業務沒有用得着季衛東的地方,因此兩人並不熟悉。
季衛東在這個時候突然親自打電話給鄧金山,這讓鄧金山隱約意識到,季衛東十有八九是那件事而來。
礙於馬成功正和李偉談事,鄧金山不便告訴馬成功,起身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關上門後,才接通了電話,「季書記,您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鄧總,別來無恙,你應該能猜到我給你打這個電話的原因吧?」季衛東含蓄地笑道。
鄧金山揣着明白裝糊塗,「季書記,看您說的,這我怎麼能知道呢?季書記有什麼指示請講。」
季衛東拋磚引玉,「鄧總,你們集團有沒有一個叫李菲的女孩子?」
果然,一聽到季衛東提出李菲這個名字,鄧金山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故作鎮定,「李菲?沒有啊。」
季衛東呵呵笑道,「鄧總確定李菲不是你們成功集團的人?」
鄧金山斬釘截鐵道,「我確定,沒有這個人……怎麼?季書記有什麼事嗎?」
季衛東一聽鄧金山死不承認李菲是成功集團的人,這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十有八九李菲大鬧調研會場一事,就是鄧金山和馬成功搞出來的鬼。
「沒有就好。」季衛東笑了笑,?「不知道鄧總聽沒聽說過今天魏省長來我們千山,去龍山調研一事?」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鄧金山矢口否認。
季衛東含蓄一笑,委婉地提醒他,「那鄧總自然也不清楚今天在調研現場發生的事了,一個叫李菲的女孩子在歐陽志遠給魏省長現場講解時,突然大鬧會場,說歐陽志遠是騙子如何如何的,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搞得市里領導和縣領導都很被動,現在張書記和王縣長責令我一定要調查清楚這件事,要給市里領導一個交代。經過我們紀委初步調查呢,聽李菲的家人說她之前在你們成功集團幹過,但是這個李菲現在卻找不見人,所以我想找鄧總了解一下這個李菲的情況,也好給張書記和王縣長一個交代。」
「季書記,我想起來了,我們集團以前的確有一個叫李菲的女孩子,但她早都辭職了,我也不清楚她現在去了哪裏。」鄧金山意識到歐陽志遠的事引起了高層領導關注,擔心玩火自焚,連忙撇清和李菲的關係。
季衛東知道鄧金山不會承認,他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敲馬成功,只要處理好李菲兒那邊,自己就能儘快拿出調查結論。
「既然李菲已經不再你們集團工作,那我也就不登門拜訪打擾鄧總了,不過歐陽志遠這件事,現在關注的人不少,如果鄧總能聯繫上這個李菲,麻煩轉告她一聲,她和歐陽志遠之間的個人問題,最好是他們自己解決,不要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搞得張書記和王縣長都很被動。」季衛東隱晦地暗示鄧金山,儘快處理好此事。
鄧金山聽出了季衛東的言外之意,稍稍鬆了一口氣,「季書記,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只要能聯繫上這個李菲,我一定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告訴她,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管幹什麼事,一定要分場合,顧大局,否則也會讓她自己很被動,這不,我懷疑李菲也是鬧完事後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擔心我們紀委會找她調查,所以才躲了起來。」季衛東的這些話,其實是說給鄧金山和馬成功聽,有意提醒他們,不要再搞這種小兒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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