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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中午下班後單位人少,曹曉東想趕緊把這件事給翻篇了,萬一下午上班後人多眼雜,捅到賀平那兒去,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沒一會兒,戴洪江過來,曹曉東去辦公室外面環顧一周,見院子裏沒人,便帶戴洪江穿過後院,過了幾道安全門,來到一個十分隱秘的拘留室門前。
身為南水縣委書記的賈鴻儒,過去不管到了哪兒,身邊從來都是吆五喝六,吃香的喝辣的住好的,什麼時候遭過這罪。在這黑布隆冬的拘留室里被關了兩天,也沒人來打理自己,這反而讓他心裏愈發的不安,心理備受煎熬,精神幾乎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傳來,賈鴻儒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接着就聽見外面一邊傳來開門聲,一邊有人說話,「賈書記,有人來看你了。」
話音一落,拘留室的鐵門打開,亮起了燈光。
幾乎同時,戴洪江走進了拘留室。
「老戴,你總算是來了。」賈鴻儒一看到戴洪江,激動迎了上去。
戴洪江看着賈鴻儒蓬頭垢面的樣子,道,「賈書記,你受苦了。」
賈鴻儒哪裏顧得上這個,急忙問道,「老戴,我的事現在什麼情況?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戴洪江神色沉重地說道,「賈書記,情況比較複雜啊,我懷疑咱們早就被人盯上了,你這是上當了。」
「上當了?上誰的當了?」賈鴻儒一頭霧水。
戴洪江含蓄地說道,「賈書記你想一下,為什麼你不在省城拘留,要被南州公安局接回到南州來,接回來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關在千山這邊?」
戴洪江的提醒,讓賈鴻儒心裏沒了底,連忙追問,「老戴,到底什麼情況?你說明白點!」
戴洪江乾脆挑明了,「前天晚上事情剛一發生,連楚廳都親自出面了,但省城公安局的李東成壓根不買楚廳的賬,這兩天我一直在為你的事在跑動,我聽唐總說,事情發生那晚市委正在開常委會,楊書記得知這個消息後當時就暴跳如雷,責令居留期滿後就讓紀委和監察機關立案審查……」
「什麼?」賈鴻儒當場大吃一驚,「楊昌坤那個混蛋,老子和他無冤無仇,他憑什麼要這麼對老子?」
戴洪江點名其中原有,「賈書記,你還不明白嗎?楊昌坤針對的不是你,而是想利用你這個小小的錯誤來做一篇大文章,他真正的目的是針對老書記的,另外估計也是想敲打崔書記和吳市長,起到一個殺一儆百敲山震虎的作用,樹立自己的權威。」
賈鴻儒對此憤憤不平,「楊昌坤那個混蛋,老子這些年在南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不是老子,南水的幾千名幹部喝西北風去,南水每年上繳市財政一個多億,南州多少幹部這些年靠老子養着……楊昌坤那個王八蛋,他和老書記斗我不管,幹嘛要針對我們這些下面的人!」
「誰讓人家是領導呢,我們下面這些人,有時候是人家上面這些領導的政治資源,有時候就是人家的炮灰。」戴洪江感慨了一句,安撫賈鴻儒,「不過賈書記你先別激動,最近我一直在忙前忙後跑你這件事。」
賈鴻儒一想戴洪江能在自己被秘密關押時來這裏,便意識到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神色一怔,急忙問道,「老戴,現在什麼情況?是不是我的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我今天能來這裏,是張市長私底下給曹局親自打了招呼的,賈書記你想一想,既然張市長能這麼做,是不是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麼糟?」戴洪江沒有正面回答賈鴻儒。
賈鴻儒一聽是市長張鐵軍安排戴洪江來見自己的,不由一臉錯愕,「張市長?」
「沒錯,不過根據我掌握的情況來看,楊昌坤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一查到底,賈書記,這裏也沒有外人,說實在的,如果你在南水這些年的問題一旦被坐實的話,估計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戴洪江點點頭,先給賈鴻儒來了一個下馬威。
賈鴻儒一聽戴洪江的話,心裏咯噔一沉,臉色驟然一白,提心弔膽地看着戴洪江,「老戴,這些年我在南水替你辦了不少事,你得幫幫我啊,一定得幫幫我啊!」
戴洪江點點頭,「這個我知道,如果沒有你賈書記在南水對我的照顧,就沒有我戴洪江的今天,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為你的事在忙前忙後,唐總也一直在想辦法在,南水那邊的一些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但賈書記你也明白,這件事是楊昌坤親自在抓,你的縣委書記肯定是幹不了了……」
這一點賈鴻儒怎麼能不明白呢,他很清楚自己這些年在南水幹的事,別的不說,就是男女作風這塊、插手干預工程項目這塊,違規插手縣裏幹部調整這一塊就夠他喝一壺得了。
還沒等戴洪江繼續往下說,賈鴻儒的就連連點頭,「這個我明白,我明白,只要能給我少判幾年就行……」
戴洪江一聽賈鴻儒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賈鴻儒,「賈書記,我今天來,一來是看看你現在的情況,二來也是和你聊一聊,給您傳達一下唐總的意思。」
賈鴻儒迫不及待地問道,「唐總什麼意思?」
戴洪江道,「唐總的意思是,既然楊昌坤想用你的事來做文章,那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不過唐總也不想你出事,最近呢一直也在爭取,有些情況咱們通個氣,對一下,一些小的問題,可以承認,但是有的問題說什麼也不能承認,只要你不承認,紀委和檢察機關到時候沒有證據,到時候做多也就是個三五年,唐總說了,家裏的事讓你放心,到時候等你出來了,生活上什麼的,完全不用愁。」
賈鴻儒眉頭緊鎖,神色憂慮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老戴你這是來和我簽訂攻守同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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