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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志遠問他,「醫生,那我母親的情況,採取哪種方式好一些?」
醫生把選擇權交給了歐陽志遠,「這個就看你們家屬了,我個人建議,如果經濟條件允許的話,還是選擇第二種治療方案更好一些,如果手術順利,患者恢復良好,將來至少不會給家裏增添負擔,不過還是要看你們家屬的意思。」
事關重大,歐陽志遠猶豫不決,一時做不出選擇。
醫生見狀道,「這樣吧,你還是和家人商量一下,儘快選擇治療方案。」
醫生的話點醒了歐陽志遠,這麼大的事,還是要和父親商量一下才行。
他連忙點頭,起身離開辦公室時,醫生提醒他,「要儘快,不要拖延救治時間,患者的情況很不穩定。」
歐陽志遠點點頭,一刻也不敢耽擱,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直奔重症監護室外,和父親歐陽天生協商過後,歐陽天生的意向和歐陽志遠的想法一樣,都偏向於第二種治療方案。
做好選擇後,歐陽志遠再次返回主治醫生辦公室,要求採用第二種治療方案,對母親進行腦腫瘤切除手術。
醫生點了點頭,拿過一張患者家屬告知書,讓歐陽志遠簽字後說道,「那行,醫院會儘快安排對患者進行手術,你們家屬這邊儘快準備手術費和住院費就行了。」
歐陽志遠忍不住問道,「醫生,手術費大概需要多少錢?」
「整個手術費加上治療期間的其他費用,差不多二十萬吧。」醫生給了歐陽志遠一個大概數字。
聽到這個數字,歐陽志遠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二十萬,自己上哪兒湊二十萬去?但為了治好母親,他別無選擇,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再琢磨該上哪裏去湊這二十萬。
歐陽志遠從主治醫生辦公室剛一出來,恰巧碰見了剛才那個護士,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護士突然喊住他,「李桂英的家屬,你母親已經拖欠住院費了,麻煩儘快去繳費。」
這對歐陽志遠又是當頭一棒,孫玉梅拿給父親歐陽志遠那一萬塊,才過了一天就花完,歐陽志遠這才對網上那些關於醫院的評論是深有體會,真是吃人不吐血啊。
他很是驚詫地問道,「昨天不是剛繳了一萬塊錢嗎?怎麼這麼快就欠費了?」
護士一聽歐陽志遠這樣問,那張豬腰子臉一臉鄙夷,語氣極為不友好,「誰讓你母親住的是重症監護室?」說完,一撇嘴,不知道小聲嘀咕着什麼,進了主治醫師辦公室。
是啊,誰讓母親住的是重症監護室,進了醫院,就等於是待宰的羔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哪還有資格和人家討價會員價。
歐陽志遠無奈地嘆了口氣,一邊失魂落魄地走着,一邊琢磨着上哪裏去湊二十萬,這對於一個月只有三五千工資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雖然家裏窮,但不到萬不得已,歐陽志遠還是不願放下身段去求人,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親戚都是什麼人,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近鄰。因為家裏窮,親戚朋友也不怎麼往來,自己結婚買房時,父母也找過親戚湊過一些錢,那些錢還沒還完,自己再去借,人家也不會借。
一時想不到什麼辦法,歐陽志遠不得不打起房子的主意,反正現在已經和蘇倩辦了離婚手續,協議也約定房子歸自己所有,自己又工作在龍山鎮,眼下的處境看樣子短期內是不可能有機會回南州市工作。
想到這裏,歐陽志遠在南州同城網上找了幾個房產中介的電話打過去,但遺憾的是,幾個中介給出的答覆是,要買房子,原來的業主必須先還清銀行貸款,而且必須要有房本,否則無法交易過戶。
歐陽志遠的房子,兩個條件都不滿足,賣房救母這條路直接被堵死。
無奈之下,他又硬着頭皮給好哥們趙自強打去電話,一五一十說明自己現在遇到的困難,希望趙自強能再借點錢給自己。
趙自強對歐陽志遠現在的遭遇感到很同情,但也很無能為力,「志遠,你也知道我家裏條件不行,就上班這點工資也緊巴巴的,不怕你笑話,就那一萬塊錢還是我湊出來的,哥們實在沒法幫你,要不你再找別人問問吧?」
在龍山鎮這五年,歐陽志遠就交了趙自強和李星這兩朋友,其他人平日和歐陽往來本就不怎麼密切,現在劉軍一出事,所有人都在迴避自己,就怕和自己沾上關係,這個時候去向單位這些人借錢,只能是自討沒趣。
就在他給趙自強打完電話時,那護士跟個催命鬼一樣,又來找歐陽志遠,催促他務必今天之內繳納拖欠的住院費,並威脅他如果十二點之前不補齊欠費,就要對他母親停藥。
湊手術費的錢勉強可以緩一緩,可補交拖欠住院費這事兒卻等不起。
先過了這關再說,實在沒轍,歐陽志遠只好厚着臉皮給李星打了電話過去,得知歐陽志遠的母親住院做手術需要一大筆錢時,李星不禁感慨: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眼下歐陽志遠在單位的處境並不好,又遇上了這檔子糟心事,讓她很是同情。
不過自己兩口子也是工薪階層,剛有了孩子,正是用錢的時候,拿不出多餘的錢幫歐陽志遠。
但李星還是牙縫裏擠肉渣,說,「志遠,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沒什麼多餘的錢,你要不嫌少的話,我給你拿一萬吧?剩下的你再想想辦法,你看行嗎?」
能借一萬就不錯了,自己還能說不行嗎。
歐陽志遠連連感謝,「一萬不少了,謝謝你。」
打完電話後,李星第一時間就轉了一萬塊錢給歐陽志遠。
這一萬塊錢對二十萬的手術費來說,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卻解了歐陽志遠的燃眉之急,趕在十二點前,去補齊了拖欠的八千九百元住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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