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攤牌了,我是始皇嬴政 第136章 任重而道遠

    子思齊顯然對於攀扯尉繚子,進而劍走偏鋒,同樣也有所顧忌。

    但……

    你讓他直接認輸。

    他又不甘心。

    畢竟商山四皓都在下面看着呢。

    甪里先生周術費了老大的功夫,才給子思齊辦妥了底牌諸事,如果用都不用……就直接投子認負……

    子思齊恐怕以後都別想再抬起頭了。

    沒辦法。

    他現在的情況也有點被架住了。

    子思齊只能選擇跟許尚繼續死磕到底。

    忽然。

    西方席位。

    公孫龍開口嘲諷道:「話說某些個所謂的孔門賢哲後裔,才識沒多少,就只會梗着脖子,硬擱那犟……自己的兒子命不好,還非得拉着醫者陪葬,而且絲毫道理不講。」

    「關中前輩海量,不與爾等一般見識……」

    「我可不管那些,我就是個小人,接下來某些傢伙再想發瘋,趁早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我們在座的各位,可不是前來弔唁吃席的,而是前來觀摩辯經的!」

    「某些腐儒、賤儒眼閉着不講道理,盡特麼胡攪蠻纏,只會讓整個儒家都顏面盡失!」

    ……

    公孫龍表示……

    丫的剛剛得罪我了,還咒我小孫女兒,那我可不能慣着。

    他直接把話給挑明了。

    今兒個夫子親自登台辯經,又是處於稷下學宮。

    甭管任何人開口發言,都必須得拿出自身的才識底蘊,有邏輯,講道理。

    不然……

    你死了兒子又怎麼了?

    再敢發瘋!

    那你家的白席也沒必要撤了!

    先辦三月,再辦三月!

    正好接上了。

    不遠處。

    孔門四聖、十哲、七十二賢的嫡系後裔們立馬有些義憤填膺起來。

    可惜。

    剛剛的白首賢哲確實不佔理。

    連帶着他們也頗為難堪。

    半晌後。

    眾多孔門賢哲只能開口道……

    「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剛剛的子匡師弟傷心過度,有所失態,還望關中閣下和諸位能夠多多包涵。」

    「是啊,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事情,落到我們任何人的頭上,都難免會感傷莫名,不能自已。」

    「公孫先生,還望你能夠對死者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

    孔門賢哲們真的很會找由頭。

    剛剛明明他們都舉手了,結果現在卻隻字不提,反而只是一再言及……死者為大,得饒人處且饒人。

    君不見。

    剛剛端木景都被逼到什麼地步了!

    「喲喲喲!」

    陰陽家鄒奭湊熱鬧的譏諷道:「我怎麼沒看到你們對醫家上手端木景,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哦!現在輪到你們自己了,就變成了死者為大,還尊重……」

    「我尊重你個der!」

    「在座的各位誰不是有名有號的?既然子匡丙膽敢各種大放厥詞,他就得為自己的衝動負責!」

    「必須削其大儒身份,再剝奪其士族規制,從今以後只准與黔首為伍,不可再穿儒服,戴禮冠,配腰佩……」

    「包括他的府邸門楣,出行車架,家中藏書,一律收繳!」

    ……

    鄒奭顯然比公孫龍更狠。

    公孫龍頂多就是罵兩句,出出氣。

    鄒奭卻是一針見血,直接以牙還牙……

    你敢在這樣的場合發瘋不講理!

    就得有賠上全部身家和聲望的覺悟!

    不然。

    後續人人都跟子匡丙那般……死了兒子啥的,我慘我有理,這辯經還怎麼進行下去?

    須知。

    辯經又不是比慘。

    亦如後世,好好的歌唱比賽,結果卻變成了誰慘誰晉級。

    這不是鬧嗎?

    成年人的世界。

    終歸是一碼歸一碼的。

    你家中辦了白事,我去弔唁吃席,自當說一句節哀順便。

    可你不能仗着自己死者為大,就跳出來各種搞事情。

    這是絕對要不得的。

    隨即。

    「哈哈哈!」

    屠雎大笑幾聲道:「鄒奭先生所言,甚得我意……若按照廟堂規制,御史無實證卻強行彈劾,同樣也得遭受懲罰。廟堂在野本為一家,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李斯也罕見的主動開口道:「當是如此!」

    嬴政最後表態道:「子張正,就依鄒奭之言,你意如何?」

    關中一方佔得大優,肯定不能再忍着憋屈。

    該以勢壓人的時候。

    咱們就得把自己的強硬態度拿出來!

    如此。

    子張正也只能輕嘆一聲道:「子匡丙方才毫無體統,一再狡辯,有失我稷下之名,當依從懲戒之。」

    子張正明白,只要嬴政開了口,這件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剛剛也確實是白首賢哲子匡丙,跳的太不講道理了,絲毫不給自己留退路。

    導致子張正現在就算想要為其開脫,也根本做不到。

    周圍。

    眾多儒家名仕見狀立馬有些冷靜了。

    他們也徹底認清……

    胡攪蠻纏是完全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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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價實在太大。

    尤其還要收繳家中藏書。

    這可扎中眾多儒家名仕的腰子了,也讓他們接下來不敢太過放肆,即便出聲反駁……他們也得找個有理有據的由頭。

    台上。

    子思齊嘆息道:「閣下,子匡丙喪子哀痛,情緒失控,他的言行舉措並不能代表我們整個儒家……還望閣下能夠多多海涵。」

    許尚擺手道:「海涵就莫提了,區區腐儒,不值得我再繼續浪費時間。」

    許尚並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白首賢哲,就被連續帶動情緒,還有他的寶貴時間。

    光陰如白駒過隙。

    對於一些跳樑小丑,就讓小趙他們去解決好了。

    許尚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費心。

    子思齊見狀只得轉移話題道:「閣下,不知你剛剛所說的祭祀戰爭,究竟何意?又與醫理、醫學……有何關聯?」

    經過剛剛的論辯。

    子思齊再怎麼愚鈍,他也懂了醫學當如理學一般。

    窮究本質。

    從一次次失敗中,不斷積累,直到某天圓滿成功為止。

    這便是醫學。

    同樣也是他們儒家的格物致知。

    與此同時。

    在場的眾多名仕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他們都想知曉,許尚是如何把鬼神祭祀與醫藥理學進行關聯的。


    尤其是商山四皓……

    甪里先生周術:「這個許尚,用尋常方法,實難從他身上佔得了便宜。」

    綺里季:「莫急,我們還有個底牌殺招不是?再不濟,也總能擱最後關頭扳回一城的。」

    東園公:「鬼神祭祀……」

    夏黃公:「我想起來了,所謂祭祀戰爭,許尚應該是想說……殷商記載的某篇攻心論戰了。」

    ……

    夏黃公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對於殷商秘聞,他竟然都有所涉獵,並且能夠提前洞悉許尚想要表達的意思。

    東園公稍次一點兒。

    至於甪里先生周術和綺里季……

    他們二人還在期盼自己精心準備的底牌殺招,能夠取得應有的戰果。

    毫無疑問。

    這就是商山四皓的局限性了。

    在野之仕。

    終究還是不懂……

    一旦話題涉及到極其敏感的政治諸事,就意味着在槍尖上行走。

    只要稍一失足,便會釀成千古恨事。

    ……

    許尚環顧四周,在眾人好奇的目光注視下。

    他緩聲道:「我剛剛言及上古的祭祀戰爭,便是希望諸位能夠知曉,做事不可太過極端,儒家有存世中庸,止於至善。」

    「這八個字是樂正氏的內聖主張,我都十分認同。」

    「只可惜,道理誰都懂,若想言行合一,卻比登天還難。」

    ……

    後世有一句網絡名言。

    我懂得了萬般道理,卻依舊過不好這一生。

    亦如剛剛的子匡丙……

    其身為孔門賢哲,儘管大儒名頭有些虛泛,但儒家最核心的中庸至理,子匡丙總還是懂的吧?

    然而。

    我們卻從子匡丙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中庸智慧。

    其方才之表現,除了盡顯極端,便只剩下了胡攪蠻纏。

    子張正和子思齊都用痛失愛子的說詞,為其開脫……

    但還是那句話。

    名不副實,德不配位。

    遲早是要出事的。

    「言歸正傳。」

    許尚組織了一下語言:「傳說上古有兩個部落,前者為常羲氏,後者為玄蛇黑夷。」

    「這個玄蛇黑夷嗜血能打,崇尚祭祀,也就是把最壯碩的男人獻祭給鬼神以後,他們就能得到鬼神庇佑,進而一往無前,不可匹敵。」

    「再觀常羲氏已經初步進入到了農耕形態,他們祭祀日月星辰,只為風調雨順。」

    「然而,天災未降,人禍已至。」

    「玄蛇黑夷就像匈奴人一樣,總是各種襲擾常羲氏……」

    「於是,常羲氏的部落首領,於某年秋季組成了一個聯盟,對玄蛇黑夷形成了反包圍。」

    「但由於玄蛇黑夷過於善戰,若是常羲氏的聯盟強攻,風險太大,損失也很難承受。」

    「試問,如果爾等身為常羲氏的聯盟部落首領,究竟要如何針對玄蛇黑夷制定攻心戰術,進而把後續的戰損和風險降到最低?」

    ……

    許尚並沒有直接公佈答案。

    因為那樣實在太過無趣。

    他想要看看……

    在場的諸位,究竟還有沒有對於殷商秘聞,稍有了解的。

    子思齊率先露出了苦瓜臉……

    許尚總是說到他的知識盲區。

    這就讓他非常難受。

    難免出現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許尚自然懶得深究子思齊在想什麼,他抬目環顧八方……

    商山四皓的夏黃公遲疑了一下,卻並沒有選擇露頭。

    其餘人顯然都對上古鬼神祭祀戰爭什麼的,兩眼一抹黑。

    尤其是眾多孔門賢哲,他們自詡秉持王道,對於殷商古籍,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最終。

    荀子有點看不下去的道:「我來說說吧……祭祀戰爭,攻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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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們已知玄蛇黑夷的信仰,乃是把最強壯的男人獻祭給鬼神。」

    「這麼一來,常羲氏的聯盟部落首領,就專門讓人去散佈消息,用各種奇詭狐狸叫的方式,讓玄蛇黑夷之人知曉,只要再多舉辦幾場大型獻祭儀式,鬼神便會降下天罰,直接讓聯盟部落退兵。」

    「果然後續玄蛇黑夷中計,面對聯盟強軍的進攻,他們不思抵禦,居然開始頻頻舉辦鬼神獻祭,殺了一批又一批己方部落的精壯漢子。」

    「最後,常羲氏聯盟部落都不用動手,玄蛇黑夷便開始自相殘殺,用他人之命獻祭鬼神,直至導致部落徹底覆滅,信仰絕祀。」

    「而常羲氏兵不血刃的結束了戰爭,並把戰損降到了最低,也盡顯自身的善戰與智慧。」

    ……

    無論是先秦時期,亦或者上古部落。

    人的初始智商都是差不太多的。

    區別在於環境不同,認知也不同。

    生於上古祭祀時期。

    常羲氏真的已經把戰術攻心運用的非常上乘了。

    類似的戰爭案例當屬……

    十面楚歌。

    同樣也是攻心。

    兵仙把霸王逼至絕路,再斷其餘勇。

    最終霸王只能烏江自刎。

    別無他法。

    「荀子先生,果然才識底蘊深厚。」

    許尚笑笑道:「玄蛇黑夷戰力無雙,如果真的一心抵抗常羲部落盟軍,就算不敵……也不至於落個滅種絕祀的下場。」

    「他們是敗給了自己的信仰,也敗給了自己的局限和盲目。」

    「玄蛇黑夷越是想要快速退敵,就越是通過鬼神祭祀,獻祭更多的部落精壯男子,直到自取滅亡。」

    「亦如方才那個白首賢哲一再執着於……甭管任何原因,都要讓醫者償命。」

    「然而此舉勢必會造成,從今以後再也無人學醫,畢竟又難熬,前期又容易出錯,錯了就得死……」

    「如此,醫家傳承很快就會斷層。」

    「到時候,如果白首賢哲的孫兒也犯病了,他又能怪誰呢?怪不了醫者,似乎就只能怪上蒼摒棄眾生了。」

    「然而,這卻並非是上蒼之過。實乃白首賢哲自己的選擇……他親手封死了醫理的發展道路,此舉必將害人害己。」

    「爾後變成……天地不仁,視蒼生為芻狗!」

    ……

    許尚其實可以理解至親病故的心情。

    我們大多數人總是認為醫者就必須是白衣天使,仁心備至,神聖高尚的。

    問題在於。

    醫者群體從本質上而言,也都只是些普通人罷了。

    比如有人學醫就是圖個穩定的飯碗,這有錯嗎?

    肯定也是沒錯的。

    能夠被稱作偉大的,永遠是個人,而非某一類職業群體。

    當然。

    醫者確實是比較特殊的,因為他們被寄予了太多的厚望。

    一旦醫者不能滿足我們的所求。

    我們就會憤怒,不滿,遷怒……甚至對整個醫者群體都產生極端的憤慨!

    畢竟醫學二字,太過籠統。

    我們搞不懂那些彎彎繞。

    我們只知道是醫者治死了自己的親人。

    我們仇恨不了醫學,自然就會本能的把醫者當做仇恨發泄的對象。

    這也是千古醫患難題的癥結所在。

    如想解決……

    許尚表示:我輩之人,仍舊任重而道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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