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鄉維修工 第958章 深夜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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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警員沒聽明白，一臉迷茫的問道：「什麼事情啊？」

    「呵呵，你還是太小了。」張警官笑了笑，「就是拉幾個姑娘過來賣肉嘛，郊區這地方客人太少，老宋全指望憑這個賺錢。以前咱們所搞過很多次突擊檢查，幾乎每次在他這裏都能抓到人，這老貨承諾書都簽一沓了，一點兒記性都不長。」

    「啊？」年輕警員臉漲得通紅，很不好意思。

    「做警察嘛，什麼事都能遇到，這算什麼。」張警官笑着拍了拍年輕警員的肩膀，「咱們先回去，今晚帶人來一次。既然知道這老貨又開始不老實，就得適時整治一下，要不然再過一陣子，這條街都能讓他鬧騰成紅燈區了…」

    張警官自認為做了二十餘年的警察，對轄區情況非常熟悉，可他卻還是低估了宋老闆的本事。

    而宋老闆也未曾預料，他的掩飾相當不成功，早已經讓張警官有所警惕。

    這一天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在宋老闆給301號房客人送晚餐時，屋子裏的神秘客人破天荒的問了一句話：「最近有異常麼？」

    宋老闆臉色變了變：「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門裏傳來了一陣活動骨節的咯咯聲響：「我總覺得有人在盯着我…這段時間，沒有人來找我麼？」

    臉頰湧起駭然之色，宋老闆輕輕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沒有。」

    「我在窗口看到有警察來了。」

    「哦，那是管這片轄區的張警官，他每過一段時間就要來查一查。地區民警嘛，經常要搞搞排查，他們做的就是這種事情。」

    「嗯，可能是我想多了。」沉默了一會兒，男子又緩緩開口，「你幫我這一次，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否則，那種只能殺雞的小警察也救不了你。」

    「你吃飯吧，我先下去了。」宋老闆低聲說道，他將托盤放在門口，轉身離開了。這一次他沒有在樓梯口偷聽，而是直接下了樓。

    這天晚上還沒到八點，宋老闆就早早的拉下了捲簾門。

    他走回自己的屋子，將房門掛好，脫掉外衣扔在一邊的衣架上，然後嫻熟的鑽到床下，爬進了地下室。

    三台電腦，一張屏幕上是301號房的臥室，另外一張屏幕則是衛生間。宋老闆打開了第三台電腦，又將白天錄製的視頻播放出來。

    他不時挪動着鼠標，模樣異常專心，眼底閃爍着激動之色。在這個神秘男子到來之後，宋老闆再也無心偷看其他房客，他所有的生活重心已經全部轉向了301號房。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急促的開門聲。

    「老宋！開門！開門！」

    宋老闆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滅掉電腦，倉惶爬出地下室，關掉嵌在地板上的拉門。

    抬手揉了揉發青的臉頰，宋老闆扯開嗓子嚷道：「來了！來了！」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自己屋子的門向外走，在櫃枱前猶豫了一下，宋老闆將身上的汗衫脫下來，裝作正在穿衣服的模樣拉開了捲簾門：「搞什麼啊？」

    張警官一彎腰，從半拉開的捲簾門下鑽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其他六個民警，白天那名年輕警員也在其中。

    「突擊檢查。」張警官眯起眼睛打量了宋老闆一番，「這麼早你就睡了？」

    「啊，年紀大了嘛。」宋老闆當着張警官的面將衣服穿好，然後轉身走到櫃枱後面去拿登記本，「你們這一行也真夠辛苦的，這麼晚了還有檢查。」

    張警官沒有說話，將登記本接過來翻了翻，然後衝着身後的同事使了個眼色：「一個人在一樓，三個人去二樓，剩下兩個跟我去三樓。」

    「快別鬧了。」宋老闆呵呵笑道，「張警官啊，就我這小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現在也就二樓還有房客，三樓根本就沒人。」

    張警官將登記本交給身後的年輕警員，輕輕睨了宋老闆一眼：「沒人？你當我眼瞎啊，大晚上三樓的燈還亮着呢。」

    宋老闆微微一怔，旋即整張臉都青了。還真是百密一疏，他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卻在最不應該出錯的地方疏忽了。301房的客人只要一開燈，除非張警官真是個瞎子，不然他一定會知道三樓有人住。

    「哦，你是說這個啊。」宋老闆拍了下腦袋，「那是我外甥，臨時跑到我這裏住一陣子。」

    張警官瞪了宋老闆一眼，冷喝一聲：「查！」

    話音剛一落下，數名警員便已經衝上了樓梯。宋老闆緊緊跟在張警官身後，聲音急促的道：「張警官，你聽我解釋啊。這是我老家的外甥，他在當地惹了點兒麻煩…也不是那種大麻煩，他沾了別人家的女人，這才跑到我這裏來…」

    「真的不用查，真的不用…」

    張警官充耳不聞，帶領着兩名警員直接衝上了三樓，大步來到301號房門前，抬手在門板上敲了敲：「開門！警察！」

    門內沒有回應，張警官又加重了力道，將門板敲得砰砰作響：「快開門！」

    等了十多秒鐘，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張警官同其他那兩名警員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將宋老闆推開，剩下的那名警員同張警官閃到一邊，脊背緊緊貼住走廊的牆壁，將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

    狠狠點了下頭，張警官一抬腳踹向了年久失修的木質房門。砰的一聲悶響，房門直接被踹開，張警官兩手持槍，最先沖了進去。

    張警官進臥室，另外一名持槍警員進衛生間，在屋子裏繞了個圈子，兩個人在走廊碰頭，面面相覷。

    「進來吧，沒問題。」那名持槍警員衝着外面打招呼。

    「老張，怎麼樣？」外面的警員扯着宋老闆走近301號房，對張警官問道。

    張警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老闆：「人呢？」

    「這個…」宋老闆在屋子裏環顧一周，臉色僵硬，「可能是還沒回來吧。」

    張警官問道：「還沒回來你就鎖門了？」

    「我這外甥脾氣差勁兒，出去幹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說。」宋老闆回過神來，開始絮絮叨叨的解釋，「你們是不知道，他對他父母那副樣子，真是…」

    搜查二樓的警員跑了上來，適時打斷了宋老闆的言語：「老張，查過了，沒有。」

    「沒有？」張警官一瞪眼，「老宋，你真沒再犯？」

    宋老闆愣了一下，猛地明白過來了張警官的意思，反倒是瞬間放了心，乾笑一聲：「我上次不是交過罰款，也簽了保證書了嘛。你們放心吧，我現在做得都是乾淨生意。」

    「好吧，收隊。」張警官一臉鬱悶的點了下頭，將手槍插回腰間的槍袋裏扣住，「蹬壞了你家一扇門，不好意思了，我照價賠償吧。」

    「沒事兒，這哪用得着賠錢啊。」宋老闆笑呵呵的擺擺手，「一會兒我用錘子敲兩顆釘子就好了。」

    幾名警員走出301號房，張警官站在門口，扭頭向着臥室輕輕瞥了一眼，身體忽然僵在了那裏。

    「師父，師父！」身邊的年輕警員叫了一聲，張警官瞬間回過神來，這才發覺在場的幾個人都在盯着自己。

    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張警官搖頭苦笑：「困死我了，站在這裏都差點兒睡着了，快走吧，我趕着回去睡覺。」

    幾名警察被宋老闆送出了小旅館。

    重新拉好捲簾門，宋老闆長長鬆了一口氣，而後快步跑上了三樓。當他拐進走廊時，愕然發覺那扇房門已經緊緊的關上了。

    向前走了幾步，宋老闆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老弟！」

    「我在。」屋子裏忽然傳來了男子的嗓音，「這群警察在幹什麼？」

    「啊，掃黃呢，他們經常幹這種事情，早已經不是稀罕事了，你用不着擔心。」宋老闆心下微微一松，轉而又問道，「老弟啊，你剛剛躲到哪裏去了？」

    「與你無關。」

    宋老闆身子一滯，盤算着回去看看自己錄製的視頻，可轉而又想到剛剛手忙腳亂中將電腦關掉了，不由得懊悔不已。

    「行，老弟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得去睡了。」宋老闆故意打了個哈欠，轉身下樓。

    他下樓梯走到一樓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顯然是張警官那批人已經開車離開了。

    搖下車窗，張警官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在一邊開車的年輕警員：「西區分局發過來的資料里，那條毯子是什麼花色的？」

    「哦，你是說那個口供啊。」年輕警員蹙了下眉頭，「當時天色太暗，那對小情侶的說法不太統一。不過肯定那條毯子是白色和某種深色條紋的交替圖案。至於具體顏色，男的說是黑色，女的說是紫色或者深綠色。」

    張警官沉聲道：「我剛剛在301號房的椅子上，看到了一條很相似的厚毯子。」

    年輕警員身子狠狠一顫，這輛警車也禁不住在道路上斜着劃出了一段距離。瞬間響起了緊跟在後面另外一輛警車的鳴笛提醒聲。

    張警官一皺眉頭：「年輕人得沉住氣。」

    「師父，那我還送你回家麼？」

    「還回什麼家？去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