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面前,豈容一個賤婢,說三道四!
將這賤婢拖下去,掌嘴!」
清風一聲令下,相當威武的,指揮手下的人,將玲瓏拖至一邊。
很快,人群之外,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耳光聲,還有玲瓏悽慘的求救。
場面愈發安靜。
燕茴兒的身子,不知為何發抖的。
赫連夙看向豫南王,聲音清冷,悠悠開口:「豫南王!」
「侄兒在!
皇叔有何吩咐?」
「這件事你如何看?」
「有認證,秦嫵休要抵賴!」
「哦?!」
赫連夙只說了一個字,聲音之中 ,卻透着玩味。
「秦姑娘,你可有和要辯解的?」
「首先,我沒那麼蠢,在眾目睽睽之下,去迫害燕側妃!
其次,倘若我真的如此記恨她,又何必頂着人前濕身的危險,跳下去救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臣女之前眼瞎,一顆真心錯付了!
豫南王,優柔寡斷,識人不清,是非不分!
只聽一面之詞,便對我百般羞辱!
我秦嫵,雖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更沒有通天的富貴傍身,但是潔身自好,自命清高!
放眼我大雍城,熱血男兒無數,好兒郎萬千,我沒有必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這種男人,太下頭,我秦嫵,瞧不上!」
這一番話說完,人群之中亦是鴉雀無聲。
將豫南王,在人前說的如此不堪,不僅折辱了他的顏面,更是有辱皇室威嚴!
這秦嫵,真是好大的膽子!
人群之中的大人,夫人,或多或少的也聽說了前些日子發生的種種。
明面上不好說,背地裏也偷偷議論過豫南王的中庸耳根子軟,被一個妾室,指揮的團團轉!
如今這些話,從秦嫵這個前妻的口中說出來,眾人越發覺得, 秦嫵與豫南王和離,真的是離對了!
豫南王臉色難看,沒想到秦嫵在眾人跟前,將他說的如此不堪!
明明——
明明不久前,秦嫵愛他,要死要活的!
怎麼一轉眼,在她口中,他竟然如此不堪!
起初,他們二人和離,豫南王以為,秦嫵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沒想到,如今,這女人竟然如此嫌棄他,甚至是言辭犀利,十分惡毒!
豫南王暴怒,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赫連夙嘴角上,是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笑:「秦姑娘這麼說,便就不對了!
豫南王可是從小到大,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我是師傅,自古有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你把豫南王 說的如此不堪,豈不是我這個師父的罪過!」
秦嫵梗着脖子,依舊強硬:「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太上皇不必妄自菲薄,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豫南王是非不分,使他耳根子軟!
至於今日之事,眾人都在!
太上皇可命人去查,臣女沒有推人入水!
臣女願意接受順天府的調查!」
燕茴兒泣不成聲,渾身顫抖着。
「太上皇,臣婦可以為秦姑娘作證!」
眾人尋聲望去,開口說話的是一名容顏清麗的女子,那人正是蘇清漪!
蘇清漪在京中的貴婦圈,也算得上是相當有名氣,才華出眾,樣貌過人。
與不少權貴家的夫人,更是交好。
她的品行,在京城之中人盡皆知,否則,也不會嫁入太傅府。
朝中,誰人不知,太傅兩袖清風,為人剛正不阿!
能夠嫁入太傅府,這蘇清漪乃是京城之中,名門貴女的表率!
就連太后娘娘,都對蘇氏女讚不絕口!
蘇清漪跪在地上,朝着太上皇行了大禮:「方才臣婦不舒服,在老婦人安排的廂房當中,休息了片刻!
因此晚到了一些!
臣婦過來之際,便聽見了燕側妃咄咄逼人,說是秦姑娘毀了醉香居 ,毀了她!
並揚言,要在眾人跟前,讓秦姑娘身敗名裂!
臣婦與秦姑娘,今日是第一次見面!
私底下,沒有任何的人情關係往來!
臣婦願用項上人頭保證,所言句句屬實!
不偏不倚!
還請太上皇,明察秋毫!」
眾人有可能不相信秦嫵單方面所說的那些話,可蘇清漪的話,卻也是極為重要的證詞。
就連蘇清漪身邊的小丫頭,也隨着自家主子,跪在了人群之中:「太上皇奴婢,當時隨着夫人一同過來,也親眼所見!」
「看樣子,是這燕側妃醋勁兒大,在生意上,又技不如人,惱羞成怒了,才會出此下策,想要陷害秦姑娘!」
「這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
就他們主僕二人,一口咬定,是人家秦姑娘推人下水的!
說不定,是這主僕二人,早就串通好的!
只要將那丫頭,送去審訊,總能撬開她的嘴巴!」
「虧的秦姑娘大義,竟然還跳下水去救她!
這種人,活該為妾!」
眾人的議論聲,並沒有壓低,如潮水一般的羞辱,不斷的湧入燕茴兒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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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捂着耳朵,口中喃喃着:「我沒有,我沒有……」
渾身顫抖的猶如篩糠,腹部的抽痛,隨着她的顫抖,不斷加劇!
一股熱流,瞬間湧出。
有人驚呼出聲:「血,有血啊!」
燕茴兒眼眶酸澀,脹痛的厲害,低下頭來的時候,發現她身下跪着的位置,已經被血液蔓延!
而她的手上,也染上了一抹鮮紅!
「王爺……」
燕茴兒眼前一黑,便暈厥過去。
秦嫵雖知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結局。
可燕茴兒,多行不義,行出險招,想要害人性命,這是她罪有應得!
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她提醒過她的!
「來人,快喊郎中!」
燕茴兒有孕在身,不過還沒來得及公佈,便小產了!
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
人人都在說,燕茴兒壞心腸,想要陷害秦嫵,卻將肚子裏王府的長子給害掉了!
因果報應,燕茴兒便是遭了現世報!
國公府上,好好的喜事,見了血,惹得老夫人和國公府上下,都不痛快!
便將燕側妃的所作所為,告去太后娘娘那!
豫南王傷心難過之餘,更是痛恨燕茴兒!
本來因為賑濟災民一事,他就成了朝中的笑話!
如今,燕茴兒的那些齷齪事,在眾人跟前被人拆穿,他這個豫南王,如今只怕是已經成了,京中上下,老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料吧!
他不明白,那個與他年少時期青梅竹馬,彼此愛慕傾心的善良姑娘,為何變成今日這般?
國公府上的喜事辦過去,燕茴兒小產的熱度,都沒褪去。
豫南王每次出門,好似都能聽見,有人在背後偷偷的議論他。
這種感覺,讓他變得有一些神經質。
燕茴兒養身子,豫南王竟然一步都不曾踏足汀蘭苑,燕茴兒幾乎快要哭瞎了一雙眼。
「夫人,您現在還在坐小月子,總是這般哭,會傷了眼睛的!」
「都怪秦嫵那賤人!
如果不是她,我與王爺的孩子,又怎麼會小產?
這個賤人害我的!」
燕茴兒歇斯底里 ,她陷害秦嫵的事,被太上皇遇見 ,原本以為她嬌滴滴的示弱,會讓人心生憐憫。
卻沒想到,那太上皇仿佛是清心寡欲,不懂憐香惜玉的榆木疙瘩。
即便是她小產,也依舊將她和玲瓏,帶進了順天府過堂審問。
玲瓏的嘴角,傷疤還未癒合,身上更是還帶着傷。
最讓她悲憤絕望的是,豫南王從始至終,都未曾露面!
年少時的情誼,也不過如此。
「夫人,如今您小產已經這麼多天,王爺都未曾來過一次,這樣下去,你們之間,怕是要生分了!」
燕茴兒蹙眉,神情凝重。
她從身上,拿出一枚白玉吊墜,對着玲瓏道:「玲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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