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的平淡生活一百零一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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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因是什麼？」原卓景冷眼審視眾人，似乎他們是投毒兇手那般。眾人噤聲，有點不知所措。墨色之瞳病發，一定由誘因導致。不知道誘因就根本無從治療。

清風拼命思索，她應該知道，眼角無意中瞄到桌上杯中剩下酒光瀲灩，一時之間恍然大悟。

「酒，是酒。」清風急切地說到。

「酒？」原卓景不敢相信。

「沒錯，一定沒錯，剛才冬雨也說王妃喝了點酒睡去，而後發現變成這樣。王妃平日都不愛喝酒。一定是酒。」

「酒！」原卓景怔然，心驚肉跳。他不是不相信清風推斷，只是從心底拔起一股炎涼，腦里開始不斷地回想起她他面前喝酒情形，她唱歌時候，船上時候……原來從那時候就開始不對勁，她與吳良辰面對面站成那樣，不是她突然眼睛想癢就癢，是楊千勻，他故意讓曾琴雅喝酒，那時她說酒特別濃烈，他也沒意，原來楊千勻陰厲、淡定這裏……

酒越濃烈，毒素生長越……

原卓景咬牙。

「馬上配解藥！」

「這……」幾個御醫有點惶恐，面面相覷遲遲不動。

「怎麼，知道中了什麼毒，也知道誘因，難道你們還不會解毒？」原卓景憤慨道。

「不，不是這樣，只是……」一位中年御醫遲疑說到，面有難色。

「只是王妃已經陷入昏迷，等到解藥配出來，怕……」來不及這三個字，老態糾結御醫還未說出來，原卓景已經怒氣盛燃，一掌拍下去。桌子馬上粉身碎骨，幾個御醫嗓子眼提到了喉嚨，驚了一身汗。

房間霎時靜默可怕，大家一時之間沒了分寸，看着懷安王爺，等他心情平復下來發話。原卓景還維持着落掌姿勢，心情糟糕透了，極想肆意發泄一場。筱雅痛苦夢囈，打破了可怕沉靜，原卓景從失神中回歸。回首深深地注視躺床上痛苦人兒，悲涼作出一個決定。

「你們留本王府上研製解藥，不管要三天還是五天。如果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心你們項上人頭，還有，任何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原卓景揮動衣袖，撂下氣話。從房間匆忙離去，青瓷撇了清風一眼，馬上跟了上去。

良久，眾人恢復過來有點慌亂無措。御醫緊了緊藥箱，頭皮發麻，留了一個年輕大夫。其他人急忙配藥。貴子內心沉痛跟着年輕大夫去取藥，冬雨和清風留房間裏照料王妃。

冬雨像熱湯里螞蟻，房間裏焦慮轉來轉去。嘴裏不安地念叨着，怎麼辦怎麼辦，王妃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

清風坐床邊為王妃拭汗擦身，動作非常輕柔。清風心情也很沉重。但臉上看起來比較正常，看不出過多憂心。清風感情心思總是比較隱晦。

「馬上讓人去查王妃是怎麼中毒，然後去右相府叫楊千勻到棠香樓一號館一聚。」

「是。」青瓷抱拳領命，再抬起頭來，原卓景人已經走遠了十米之外，遠遠看過去仿佛還能感受到他身上凝重氣息和淡淡憂傷。

原卓景棠香樓一號館已經喝下一壺茶了，楊千勻人還姍姍不來，原卓景看似平靜，但恭敬站他身後青瓷已然感覺到不妙。時間不安中緩慢地流逝，門終於咔嘰一聲從外推開，原卓景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抬頭面無喜色，目光如鷹，直視來人。

「哈哈，懷安王爺竟會約見老夫，真是讓老夫受寵若驚，你看我這不小心就耽誤了時辰，還請懷安王爺見諒。」楊千勻一副反客為主喜慶，笑容如菊自顧拉開椅子就坐原卓景對面，右手手指緊俏敲着，姿態高昂。

「右相請茶。」原卓景親自給他倒了茶，眼光卻一瞬也沒有離開過他臉上。

「有勞懷安王爺。」楊千勻自若笑着，完全不乎原卓景注視。原卓景武功很厲害，但除此之外，也並無什麼可怕。此時此刻原卓景根本不敢對他動手，他又有何懼。

「右相至今料事如神，想必已經猜到本王今日請您相聚用意。」

「老夫糊塗，還請懷安王爺明示。」楊千勻轉着杯沿，一口把茶喝，眼角有一絲得意。

「右相既然篤定本王會改變主意，還有什麼話，今天何不乾脆說出來。」原卓景端坐凜然，雙手擱大腿上。

楊千勻再喝了一杯青瓷滿上茶水，嘴角勾了一絲陰鬱笑，他若猜不錯，曾琴雅體內毒素已經完全發揮，不出兩日，曾琴雅雙眼可謂是廢了，但眼前原卓景依然鎮定從容，絲毫看不出心思，不露破綻。

「右相如果還不想說，本王倒是有些話想說。」

「請。」楊千勻笑了笑。

「本王想此向右相提親，不知右相意下如何？」原卓景這話一出，青瓷驚駭般抖了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哈哈。」楊千勻不禁朗笑，好不開懷。「懷安王爺居然親自向老夫提親，老夫實意外。但老夫不明白，懷安王爺憑什麼娶小女漓漓。」

「本王會娶漓漓做王妃，右相滿意嗎？」原卓景與楊千勻面對面，抵死注視對方，原卓景表情肅穆冷然，有一絲較量。楊千勻眼色狡黠，目光銳利，不着痕跡打量着原卓景。

「滿意，當然滿意，王妃之位如此尊貴，那老夫和漓漓就府上恭候懷安王爺聘禮。」楊千勻氣定神閒地站了起來，身後小廝眼疾手拉開椅子。

「聘禮一到，王爺想要東西，老夫必定親手奉上。」

原卓景悠悠地喝了後一口茶。館內又只剩下他和青瓷兩人。夕陽從窗外投射進來，一片橘紅之色，有陣陣暖意。但原卓景心裏就像剛喝下冷卻茶水那樣，徹寒。

雖然剛才原卓景至此終都是坐着，驕傲冷靜，但場面卻楊千勻控制當中，而他就像不甘叫吠狼狗，有勢無力，讓楊千勻看笑話。

北院內，清風見原卓景和青瓷去而復返。懷安王爺臉色沒什麼變化，倒是青瓷有點陰鬱，清風隱然覺得有什麼不好事情發生。

原卓景問筱雅情況，清風回答他，「王妃喝了藥神色好了很多，目前還未醒來，大夫說，遲明天就會清醒過來，但眼睛……或許暫時看不到東西。」

原卓景點了頭，推門進了房間。清風拉住打算跟上去青瓷，搖了搖頭，兩人站到一邊低聲說話。

原卓景坐床邊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

他現是怎樣表情？原卓景依床頭，摸着她髮鬢，一口濁氣從心底幽深之處緩緩吐出。他現就想坐她床頭，一直看着她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理，也不要明天到來，就讓時間停留此刻，讓他可以一直看着她。她沒有長公主美麗清純容顏，沒有長公主單純善良心思，沒有尊貴身份和出色才華。但一想到要休掉她，心中卻緊緊不舍。

他為何要如此悲戚。誰來體諒他這份心情。她不會。她愛着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他。她心裏，他存極其微弱，甚至還比不上一個丫頭一個奴才吧。她如此狡黠，一直對他魅笑，姿態卻不卑不亢，她都不用苦苦哀求他諂媚他逢迎他，卻已經獲得了他所有注目。原卓景心中自嘲。他好像不小心讓自己犯下了大錯。她對自己哪有半分真情？她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理由，離開，為了一個伙夫，奮不顧身。

他又犯下同樣錯誤，想要得到不可能得到一顆心。

原卓景臉上就像要哭出來一樣。他何時有過如此悲戚時候？兄長離開那個黎明？狂風暴雨孤寂夜晚？長公主出嫁當天刺眼日頭？還是突然發現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他孑然一人再無依傍無所寄託每一個日夜？

從她開出三個條件那一刻，就註定她不會留下，那時自己是多麼驕傲與不屑。如今一想到卻心如刀割。

「是我太自負了，可你也太狠心，竟是一點都不留戀，你就那麼想從我身邊離開？」原卓景闔上眼摸着她額發，指上帶着依戀。不想讓你離開……

清風從青瓷口中得知他和懷安王爺出去經過，暗暗心驚，想不到這是原國至高無上丞相佈局，如此陰深毒辣。同時想到王妃後還是會被休掉不知何去何從，心中剛放下此事憂慮又開始升起。

「查到王妃是幾時中毒嗎？」清風問。

「你應該跟狼煙見過面，他沒說什麼嗎？」

「沒有，他只是讓我詳細回憶王妃行蹤、見聞之類，有段時間王妃經常外出，我又不是經常跟王妃身邊，所以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

「王妃第一次身體不適，是什麼時候，你不記得嗎？」青瓷沉吟了一下問道。

「完全沒有頭緒。」清風搖頭，冬雨大大咧咧，善忘很，這個節骨眼上，一時說一個樣，根本說不清楚。

「也是，或許等王妃醒來，事情自然知曉。」青瓷說完，幽幽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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