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太在時舟看來是個挺好的人,可是在昭慶公主看來,那就是個典型的富貴人家的冷酷老太太。
趙家後院的大大小小的事兒,老太太能不知道?
那時候她跟青桃受苦受難,老太太可從來沒放在眼裏,對他們那種人來說,她跟青桃的命壓根就不是命!
反正對昭慶公主來說,趙家就是作惡太多,所以才被遭了大難,那是他們報應!
時舟點頭:「嗨,這倒是,民心所向,趙家種下了因,到最後自然會有相應的果。」
只是鬥狗場完了,那就意味着她也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回大游山了!
只是如今京城的局勢對佟老實極為不利,她現在還不走。
昭慶公主左右看看,突然拽着時舟的手臂小聲說:「時大夫,我那親事能不能不成啊?我聽人說,封坷克妻,我、我要是也被克了」
時舟看着她說:「公主的婚事是陛下賜婚,聖旨都下了,可違抗不得。至於克妻這事兒,道聽途說不可信。」
「我先前都打聽過了,封坷這人是個武將,在軍中很有威望,雖然沒有兵權,但一旦有戰事發生,就是封坷的機會。與其說他克妻,倒不如有人希望他克妻,且名聲在外。」
時舟壓低聲音說:「封坷背靠皇后,家族背景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是京城多方勢力的拉攏對象。你能和封坷結親,是因為太皇太后的關係,但也正因如此,那位才不避諱,現在最不高興的人太子一黨,因為太子非皇后親生,太子的目的是拉攏不來封坷,那就讓他無處可去,至少不會阻礙到他」
昭慶公主頭暈:「我聽不懂這些,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我不能退婚是不是?」
「是,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太皇太后,又或者是為了佟老實,你都不能退婚!」
時舟把其中利弊的事跟她分析後,又說:「這是你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你是佟老實進寧王府的靠山,一旦佟老實在寧王府站穩腳跟,你的背後除了太皇太后,還有寧王府。你二人以後在京城,必然會成為比這世上其他人親人都要親近的姐弟,可明白?」
昭慶公主稀里糊塗,「我對世子更好點兒?」
時舟道:「就現在這樣就可。」
時舟在京城待了一個月,這京城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穆玄跟她講的。
京城連續幾日下雨,時舟帶着穆玄府中就沒外出。
於是,在一個暴雨夜的時候,穆玄府上突然來了一群官兵,把府內外圍的團團裝。
時舟一下站了起來:「外頭什麼情況?」
趕過來的管家急忙對時舟說:「時大夫,您不必擔心,這些人是我家小公爺叫過來的。小公爺特地關照,今日京城宵禁,任何人不得外出,特別是時大夫您,讓我們把你看牢呢。」
時舟問:「我可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兒,還讓這麼多人看着我?」
管家陪着笑:「那必須不是啊,小公爺說,熬過今晚,一切都妥了。」
時舟一頓:「熬過今晚?莫非」
管家趕緊對時舟做了一個「噓」的表情,可千萬不能亂說呀。
所謂禍從口出,常有人因為無心一句話,兒惹下大禍的。
時舟當即住了嘴,「成,我知道了,您不必擔心,我今晚上哪兒都不去,只管待在這裏就成。這個時辰,也該睡了!」
京城戒嚴,不斷有將士進進出出,讓原本歌舞生平的京城瞬間蒙上了陰影,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就連小兒的啼哭聲都比往日小了幾分。
時舟躺在榻上,閉着眼腦子卻轉的飛快。
她在新城待了這些天,身邊人事不斷變
化,哪怕大游山都換了一番天地,京城的人似乎蟄伏已久,不肯再等了。
只是不知他們這一動,帶來的究竟是什麼的變換。
是改朝換代新君上位,還是
時舟不去想,也不想想,宮廷里的昭慶公主和寧王小世子的生死,就這這一晚了。
也不知道佟老實會不會哭上一場。
迷迷糊糊中時舟終於睡着了,甚至還做了噩夢,滿天血污,猶如站在血海中,滿腔都是血腥味。
下一秒,一聲細小卻清晰的聲音真時舟耳朵里響起,她猛地一下坐了起來。
「誰?」
電閃雷鳴間,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口,隨後一頭扎了進來。
時舟伸手摸向枕頭下的匕首,這時人影開口:「東家」
說完,那人一頭栽了下來。
「甄有福?!」
燭火被點亮,甄有福躺在地上,身上的夜行衣早已被血浸濕。
時舟伸手一抓,滿手的血。
「我看看傷口」她要脫甄有福的衣服,卻被甄有福伸手按住。
甄有福還笑了一下,「東家別、別讓我到死,反而晚節不保」
時舟臉色冷了下,「說什麼死?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甄有福咧嘴一笑,嘴裏溢出大口的污血,「東家是天底下最好的最好的大夫有、有死扶傷、懸壺濟世的宏願」
時舟咬牙:「既然知道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還有我救不活的人?」
時舟說着,伸手檢查傷口。
甄有福身上多出有傷,特別是腿上的一處傷口還在咕咕流血,包紮的布早已被血打濕。..
時舟一看到他腿上的傷口,臉色當時就變了。
傷到了動脈!
時舟拿出銀針封住幾個大動脈,轉身要去拿藥箱,卻被甄有福一把拉住:「東家!」
甄有福朝她搖搖頭:「沒、沒用了」
時舟緊抿唇角,燭火下能看到甄有福的臉色越來越白。
甄有福大口喘着氣,「韓大夫說我不是行醫的料,但、但我這麼些年到底也學了些醫療,我傷在要害,撐着回來,就是為了見、見東家一面你別讓我睡」
時舟動了動唇角,快速在他額頭幾個穴位扎了針,甄有福終於有了幾分力氣。
時舟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甄有福閉着眼:「我是從宮裏出來的寧王聯合太子試圖造反,調動了三千精兵闖入皇宮,我就混着三千精兵當中入了宮」
時舟盯着他:「然後呢?」
「寧王逼宮,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讓讓老太太交出老實,老太太和五娘子不肯他們就毆打後宮女眷後來老實自己出來了我」
甄有福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老實跟寧王說,只要放了後宮所有女眷,他願意一死」
時舟動了動喉嚨:「老實年紀雖小,卻行了血性男兒才敢做的事兒。」
甄有福長嘆了一聲,「是啊,若他是在寧王府長大,是在老寧王的膝下長大,他現在必然是位」
甄有福老淚縱橫的說:「是我毀了他的一生,奪了他天生的富貴命,讓他跟我過着顛沛流離風餐露宿的日子,讓他受人欺負,被人看不清的都是我做的孽」
時舟問:「老實他」
甄有福說:「我趕到的時候,他被寧王派去的人刺了一劍,生死未卜當時情況兇險,我只能讓太皇太后等人抬着老實進後殿,閉門鎖殿不出」
時舟接着道:「你一人擋着殿外,所以才傷成這樣?」
甄有福哽咽道:「這是我欠了世子的」甄有福對時舟咧了下嘴,「東家,我混進精兵隊伍之前,打聽到你住在這裏,只說不敢來找你今夜大雨,我、我才敢來見東家一面,血會被雨衝散,他們他們沒辦法順着血追來」
時舟問道:「如今宮廷那邊」
甄有福說:「那是是陛下和太子設得局,寧王原本跟太子內外接應,只不過,寧王多疑,自己留了自保的後招太子和陛下故意做戲,讓寧王以為太子勝券在握,引誘寧王殺世子、引百官高呼太子萬歲,結果」
時舟:「寧王聯合太子謀反,結果寧王謀反一事做實,太子卻中途反水?」
甄有福點頭:「正是所、所以東家、寧王死了,世子是不是就能重回寧王府繼、繼承寧王之位是、不是」
時舟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甚至連唇色都變了,她點頭:「是。寧王謀反,本該株連九族,但聖人必然會念着老寧王的份上,保全老寧王的最後一個血脈。所以這世上以後再也沒有佟老實此人,只有寧王趙衡,你大可安心了!」
此言一出,甄有福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笑意:「我我終於把、把寧王世子還、還給寧王府了」
甄有福的眼角不斷落淚,污血從他口中不斷湧出,他臉上掛着那抹笑,慢慢的抬手摸到自己頭上的幾個銀針,一伸手一下拔了下來。
沒一會兒,他便昏昏欲睡,「東、東家,別、別告訴老實我、我」
時舟看着他慢慢瞌上的眼睛,在他徹底失去生息前,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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