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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秦玄脫光衣服照例浸泡藥浴。
然而,躺進去了他才發現,淬體藥液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刺激了。
仿佛清水一樣。
「看來這東西也該淘汰了,」秦玄無奈一笑,「算了,就當躺着泡個熱水澡吧。」
「今日,肉身境九段是一大收穫,另一個收穫,則是大量詭氣!」
今天白天,他和分身聯手擊殺詭怪,一刻都不停歇。
再加上那些彩霧人、彩霧獸,其詭氣是同等級詭怪的兩倍。
一天下來,愣是刷了兩千詭氣!
當前詭氣已經達到四千多!
「石前村前往北坪鎮,約莫九十多里路,再加上村人之中老弱婦孺都有,速度還會下降,我估計至少需要兩個白天、一個夜晚。」
「這麼看來,恐怕到了北坪鎮那邊,分身詭氣就能達到七千!丙級一段的分身,肯定很強!」
秦玄心中欣喜。
……
第二日。
天剛蒙蒙亮,所有村民便紛紛起床,在秦玄四人的帶領下,全都聚集在了村頭。
家裏有牛有馬的,就用牛馬裝行李。
沒有的,就用扁擔挑着。
家家戶戶幾乎至少都有兩籮筐的行李。
秦玄家的行李反而少得可憐。
秦玉蘭只有一個小包袱。
秦玄更少,只帶了乾糧飲水、幾套衣裳,其餘的什麼都不帶。
秦玄、周鵬、石泉、宋讓四人都翻身上馬。
「周衛長,我們先出村看看。」秦玄招呼道。
周鵬點頭跟上。
兩人駕馭着駿馬衝出村子七里多路,果不其然在東北方向看到了翻騰的七彩霧氣。
只不過,現在霧氣還較為稀薄。
而再往東北方向延伸過去,那邊的七彩霧氣則更加濃郁,就像是化不開的斑斕油污。
「你猜得果真沒錯,也多虧你擊殺了那麼多詭怪,這才延緩了星彩霧擴張的速度。」周鵬讚嘆道。
「我去喊村民們。」秦玄勒馬回頭。
「村長、宋符師,沒有威脅,該出發了!」他很快趕回了村子,大喝一聲。
石泉、宋讓聽到肯定的聲音,連連點頭。
兩人同時運轉元力,朗聲大喝,「諸位村民,出發!」
石前村九十五戶總計兩百九十二人,聞言都紛紛起身。
許多人都眷戀地再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幾乃至幾十年的小房子,這才大步朝村頭走去。
就算是石泉、宋讓這樣的元力境武者也不例外。
秦玄微微感慨。
畢竟是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現在被逼無奈不得不離開,難免對故土有着不舍眷戀之情。
「浩子,我要在前面開路,你多照顧着我姐。」秦玄策馬來到石浩身邊,低聲道。
「明白,你姐就是我姐,放心吧!」石浩握緊鋼刀,背着包袱,嚴肅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覆,秦玄這才放心趕到前面,與周鵬一起開道。
隊伍末尾,則是石泉與宋讓。
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官道上。
沿途只遇到了十幾隻丁級詭怪,都被秦玄一刀斬殺。
周鵬一開始還想幫忙,但看到秦玄這麼積極,心中感動,乾脆把詭怪都讓給了秦玄。
「到了官道,安全了許多。」周鵬微微點頭。
石前村前往北坪鎮,一大半路途都有火陽石鋪就的官道。
「繼續前進,趁着第一天精氣神都夠,多走幾段路!」秦玄朗聲道。
很快,便到了第一天的夜晚。
秦玄和周鵬已經提前找了個背風的平坦山坡,並且以這片山坡為中心,掃視了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詭怪,這才放心。
「就在這裏露營,吩咐村民各家點燃篝火吧。」
不到半個時辰,這片尋常幾乎鮮有人至的山坡便炊煙裊裊,香味撲鼻。
「小玄,快過來吃飯!」秦玉蘭叫道。
秦玄剛坐下,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肉粥便塞了過來。
他掃視一圈,發現其他人各家都吃得高興,唯獨周鵬一人孤零零地撕扯乾糧就着水咽下去,甚至都沒生火。
秦玄便端着飯碗走了過去。
「阿玄,這是我家的醃蘿蔔,可脆了,給你來點!」還沒走幾步,就有人起身,夾着不少醃蘿蔔往他碗裏倒。
「秦老弟!這是我家曬的小魚乾,來點來點。」
秦玄哭笑不得。
等他走到周鵬身邊時,碗裏愣是多出了大半碗菜。
周鵬哈哈大笑,「大家都很喜歡你。」
「周衛長一個人,不孤單嗎?」秦玄喝了幾口肉粥,問道。
周鵬搖頭,「十年了,孤單慣了。」
「為何不娶妻生子?周衛長應該很吸引女人。」
周鵬沉默片刻,「我有傷。」
秦玄一愣,瞥了一眼下面,「這……周衛長,看來我不該問。」
周鵬一愣,旋即笑罵,「不是,你想歪了。」
他頓了頓,忽然道,「是傷損根基的暗傷,當年在白河書院留下的,老師說,我很難活過四十歲,今年,我已經三十八了。」
秦玄也沉默了。
原來如此。
周鵬知道自己會壯年早逝,乾脆不娶妻不生子,這樣到他死的時候,也就少幾個為他傷心的人。
「怎麼會留下這樣的傷?」
「村鎮人都覺得縣城很安全,認為進了縣城就高枕無憂,錯了,縣城的安全是表象,總有些詭怪能悄無聲息地躲過雷符鐘的預警,混入城裏。」周鵬緩緩道,「有的詭怪已經寄生在人身上活了十年,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卻從未發現過異常。」
秦玄悚然一驚。
藏身人體,活了十年。
想幹什麼?
體驗人類生活?
「我的運氣不好,正好遇見了那隻詭怪殺人進食,」周鵬苦笑,「那時我才剛剛踏入元力境,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只能竭力拖延時間,最終老師趕到勉強救下我一條命,但我的經脈受傷嚴重,經過名醫診斷,此生只能困於元力境,且活不過四十歲。」
秦玄心頭沉重。
怪不得李兆清之前說周鵬當年也是天縱之才。
看來,就是因為那詭怪的攻擊,才讓周鵬徹底從天才的神壇墜落下來,不得不黯然神傷地離開書院,回到村子做一個小小的衛長。
衛長、捕快,雖然都是元力境武者,但一個是基層民兵,另一個卻是朝廷官差,待遇差距很大。
「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沒親手殺了那隻詭怪,你以後當成捕快,若有機會一定要殺了它。」周鵬笑道。
「沒死?」
「沒死,老師趕到前它有所感應,逃了。」
秦玄重重點頭,「好,周衛長放心。」
「不說這些傷心事了,有件事我想你已經注意到了,有東西一路跟着我們。」周鵬低聲道。
秦玄目光微閃,「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就是那隻貓臉人!」
分身一直都游離在隊伍外圍,偵查着周圍的情況。
自然也發現了貓臉人的存在,甚至還跟它交了一次手,略勝一籌。
「原來是它?我只感覺到有鬼東西跟着我們,卻沒想到是那隻貓臉人。」周鵬驚訝。
「不過我猜測,那鬼東西很想殺你,今晚有很大可能動手,你要小心。」
秦玄點頭,「我也在等着它,時時刻刻被一個鬼東西盯着後背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趁早把它解決了,我們也好安心上路。」
周鵬豎起大拇指,「被詭怪尾隨卻夷然不懼,反而盤算着趁早擊殺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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