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鼎 64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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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陸望無可辯駁堅持下,兩個人結束了這番沒營養對話，秦琰川一幅不情不願，好像被欺負了樣子，垂頭拾起衣服跟夏陸望身後亦步亦趨地下山去了。

    走前頭夏陸望不知該先笑他這幅作態，還是先好好謝他，若非秦琰川領他到這個山頭觀日出，也許自己沒能這麼尋到那個機緣突破幻真點第九層,或許說不僅僅是一次看日出這麼簡單,從秦琰川插手自己人生，亦或他允許自己靠近秦琰川,又根本就是這人出手了結他性命開始,這本來就變幻莫測未來早已翻天覆地,自己從未看真切過道路也跟着撥雲見日。

    這之前，夏陸望未料想過自己會是一個輕易受到外界感染人，明明單一個尋常都能見着日出之景罷了，他卻那赫赫光華衝破九霄，群星殘月默默褪去時被點醒般領悟到了那許多，有天地之廣闊，萬物之升華，人心之莫測，匆匆數十載光年曆歷目，自己好似如夢初醒，一睜眼才發現漫漫長夜剛剛結束，而體內不知何時開始運行功法毫無覺察中衝破禁錮，進入境界。

    明明得到等待已久突破，這可是上一世苦練多年他也未能達成，這下他夏陸望恐怕成為了夏家衝破《幻真典》九層功法大關年輕第一人，需知父親夏天翌都是三十多歲時辦到，就被誇作夏家不出世天才，那自己呢……對於心高氣傲夏陸望而言，這依然是個無可比擬肯定和成績，然而奇怪是，他沒有欣喜若狂、洋洋得意，那一刻，他好像真如同《幻真典》第一頁口訣上句子那般記載。

    如風如霜，三千世界亦須臾。

    這樣想來，恐怕過去停滯不前源於心境跟不上修為，多少年來才固步自封無法精進。但眼下總感覺感悟得太多，至於身心都無法脫離這種境地，有點要一躍龍門超脫世俗之態，夏陸望挺不是個滋味，他可沒有坐地化佛打算……幸而就此時，一抹就算心無外物之人也決計無法忽略目光刺來，那彷如化為實質，要把他牢牢困於視線中強烈情緒，終究令夏陸望忍不住回望過去。

    就轉頭瞧見秦琰川這一剎那，夏陸望心中暗想道，好啦，自己怕是永遠都無法放開這個人了。也說不上為何會對他傾心，明明不曾喜歡過，也不認為會*上一個與自己一樣男人，且說秦琰川起先對他意義複雜又簡單，夏陸望雖然感激對方那時能給自己痛，肯保護夏家血脈，但絕不會因此就產生什麼獻身之類念頭，自己又不是女子，至多和這人相處時收斂脾氣，謙讓一番，能助上一臂之力就試試吧……可這遷來遷去後果倒是出於夏陸望料想，而今秦琰川他心目中地位雖依舊是複雜又簡單，但現歸結說來卻即為情這一字……

    沒想到以前夏陸望傻乎乎因為情栽個大跟頭，現重來一次依然沒有學聰明，但這回，夏陸望覺得至少秦琰川是跟着自己一塊栽了……

    越看越覺得對方比自己還傻帽，喜歡誰不好，喜歡上自己這麼個脾氣糟糕，個性差勁，若是兩個人吵架動起手來，說不定會把秦琰川揍得毫還無還手之力之人。

    ……那就多讓讓他吧。

    暗自覺得自己做出了巨大讓步夏陸望思附該討點利息才對，於是人隨心動，倏然間無徵兆地靠上前去把人壓到吻了個昏天黑地。

    要不是關鍵時刻有人攪局，夏陸望猜想恐怕後來真會和秦琰川這山頭野地光，天化日之下搞出些不合時宜事情……

    哪怕是自己主動也太喪心病狂，還好終是清醒過來了。

    夏陸望為自己理智慶幸，也為秦琰川不理智糟心，對方似乎很是回味，下山途中時，目光總落自己某些身體部位上，但等他回頭瞪去，這人又若無其事地看看天看看地，然後才對夏陸望笑笑，一派無辜作態。

    後夏陸望終於是哼了一聲後停下腳步，等秦琰川走到齊頭才重邁步，這樣子總比被盯着看好些。

    不想秦琰川居然從善如流地一把直接抓住夏陸望手，對方高深莫測目光下偏偏還晃悠晃悠手臂地一塊繼續下山。

    遺憾這種好氛圍剛走下山就被一人破壞了，夏陸望見到那個不知剛巧經過還是有意來此身影，對這人樣貌他頗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於是眯眼皺眉，默默脫開秦琰川手。

    「小王爺。」對方直徑朝他們過來，三步外規規矩矩地低頭問好，來人頭髮花白，眼神空洞，正是大半年前山洞探秘時那位曾給自己山中帶路過孫姓盲眼老人，夏陸望有些詫異這人居然是秦王府人，可一旦聯想到秦琰川隨後莫名其妙地出現自己眼前，這似乎就不太奇怪了。夏陸望不知道這位老人有沒有注意到自己，也不清楚對方是否一開始就猜透了自己身份，如果這樣，當初他又是可笑可悲地自導自演作了一齣好戲，而拍手看戲也只是他自己罷了。

    一旁秦琰川自是有些不滿，既不滿這個突然來打擾孫大爺，也不滿夏陸望放開自己，掂量了一下哪個不滿多一些，他就再度牽起夏陸望手來。

    孫姓老爺子起身後想要說些什麼，卻先鼻子一皺似乎聞到了令他意味道，而秦琰川對方開口之前截住了話頭，「孫老，父親等我。」

    一幅有嘴說不了話模樣，被堵住話孫老爺子臉色怪異連連，可聽到是王爺大人要找秦琰川，終是一句不說，退步讓開了道路。夏陸望本想講點什麼，但見秦琰川不想這裏多費時間，於是也閉了嘴一言不發，兩人攜手離去。

    「原來他是秦王府人。」瞄了瞄秦琰川，見這人不打算先開腔，夏陸望想問什麼就直接問道，「你派過去？」

    「……不是。」雖然夏陸望臉色沒有什麼變化，秦琰川卻有點明白對方意何事，略微一想後乾脆地主動解釋，「那座小舟山出產一種稀奇草藥，和玉仙門交好後便把那山頭送給我們……那村落中僅有兩、三人是王府派去，不過只管那草藥平日生長情況，成熟後採集之類工作罷了。某次湊巧，其中一人發現了山中另有玄機，探尋了幾次都沒結果，後再派孫老……唔，就是剛才那位老者過去監視情況，若有身份不明人出現周圍，就立刻通知王府。」秦琰川難得一口氣仔仔細細講了這麼多，看他樣子大概也挺不習慣。

    「那山裏有什麼，你原來就知道？」夏陸望還記得自己和秦琰川可算是費了大把勁，滿身狼狽地才進入山中密室，若是秦琰川一開始就知道情況……

    「不知道。」秦琰川很淡然地否認了，「至於王府知不知曉……我，也不是事事都清楚。」聽到秦琰川這麼一說，夏陸望忽然聯想到秦承林那句秦王府不會交給秦琰川繼承，心中有些後悔了，他相信秦琰川不會欺騙他，就算起先兩個人關係陌生，對方也沒理由故意誆騙，何況後他把尋得兩樣東西都給了自己不是嗎，但不等夏陸望打斷他，秦琰川自顧自說了下去，「那日我恰好到附近王府別院落腳，那處收到消息，我就自己過了來，沒想到……」

    話語停頓了一番，秦琰川直視夏陸望，目光明亮，「會是你……」

    夏陸望不欲去接這個話題，轉而提道，「那你還把東西全給了我？此山既是秦王府地盤，山中東西自然也是。」

    「既然說了是秦王府，那我做主送給你有何不妥。」秦琰川不以為然。

    是你不知曉那兩樣東西究竟為何物吧，夏陸望忍不住想這樣辯駁，卻一下反應過來沒準秦琰川老早認出到底是什麼，蝕心蟻王不就是好證據，如果這般推論，那人鼎秘籍呢？秦琰川是不是一眼就清楚其中底細？

    夏陸望有心想問，但又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人鼎秘籍是他人生一大污點，自己上一次走過路不想讓秦琰川得知。

    「……對了。」夏陸望盤算時，秦琰川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那本秘籍，你好像還沒練？」

    此話使得夏陸望面部一下繃緊，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琰川，語氣意外地淡定，「不曾。」

    「……挺聰明嘛。」秦琰川沒由來地誇了一下，「不完整都看出來了？」

    「不完整……？」夏陸望有點佩服自己居然能不動聲色、泰然自若地反問出了這三個字。

    秦琰川沒有注意夏陸望樣子，他依舊緊緊牽住人往自己院子帶去，「後面被小心撕了幾頁……不過也無所謂，你又不練。」

    夏陸望本是震驚於人鼎秘籍不完整，因為無論前世今生，落他手上秘籍一般無二，也就是說若這次得到那本不完整，上一回自己手中也肯定只是那一部分內容，但這也不及秦琰川後半句流露意思，忍不住心中微顫，心緒七上八下甚，「你怎知我不會練？」

    「你看得上眼？」秦琰川很是從容地反問，一幅萬般確認自信模樣。

    夏陸望有意勾起嘴卻實笑不出來，他假意往旁邊看風景狀稍微撇開臉龐，不讓秦琰川見到自己此刻眼神，「這麼確定？」

    「你都只看得上我了……」秦琰川放開手，改為親密地摟住夏陸望肩膀，「真是挑剔。」

    語氣中多少帶點勉勉強強就隨了夏陸望意思，聽來讓人想道這人不知是夸夏陸望還是拐彎抹角地誇他自己，要放平常夏陸望定會反嘲一句，然而現下他只是默然無語，舉起胳膊輕輕握住秦琰川搭自己肩膀手，下決心以後定要保持這種挑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