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鼎 40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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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那你之前為何不說？」夏6望貌似有些不悅,語氣低緩。

    傅運籌不怎麼擔憂，他之前已經想到過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疑問，「此卦主要講究一點，便是那四個字，順其自然，如若昨天跟夏先生您說了，恐怕,就算您不想介意，同那位小王爺相處時也不得不有所顧慮。」

    這話不假，有些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無論如何暗示也無法欺騙自己當做從未發生,不過夏6望也沒有真對傅運籌生氣,只想故意試探對方有何反應罷了,「哦？既然如此，現又為何要告知？」

    傅運籌遲疑了幾秒，沒及時回答。

    夏6望轉頭望向窗外，朗朗晴日，想來今天倒是個不錯好天氣。

    「我見夏先生您今日表情平靜，心態和穩，印堂飽滿，便大膽猜測澤山咸已成。」夏6望沒有催促他回答，傅運籌過了會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道，不過夏6望是個耳明目聰修者，這句聽得分明。

    見傅運籌低頭站那裏，夏6望心中感慨，他懷疑自己手下之人里有叛徒，還曾經生出寧可錯殺一百，不放過一個念頭，只是這個想法越來越淡，到後回想到也覺得僅僅是氣急時謬想。比起致命時倒戈，夏6望情願有叛徒也是開始就偷偷潛伏至身邊，不然心腹手下居然緊要關頭出賣自己，讓夏6望不得不正視自己是多麼失敗，但實際上這依然是一廂情願看法，半斤八兩地自欺欺人罷了。

    夏6望對傅運籌感情有點複雜，想想對方卜卦如此厲害，那他是否早已看穿自己命運？看穿自己正走向那悲慘結局？

    「信我？信我什麼？」夏6望問道，他真很少和傅運籌這麼談天。傅運籌是武道中人，他師承於一個低調隱秘門派，世世代代傳承着六爻卜卦之術，探究天理命道，都是一個人一輩子帶一個弟子，夏6望恰好和對方師傅有幾分交情，之後那位老早退隱江湖前輩將自己這位滿意親傳徒弟介紹給了夏6望，等老人天命將至，傅運籌選擇來到夏6望身邊助他，算起來也有兩年多了。

    「夏先生是我見過信命，也不信命之人。」

    夏6望恍然苦笑，遺憾是傅運籌低着頭沒看到，「今日那卦算了嗎？」

    「並沒有，需要我為夏先生卜一卦嗎？」傅運籌雖然覺得現用六爻之術太過匆忙，但夏6望少見提了要求，他能力一試。

    「不必了。」夏6望斷然拒絕，就如傅運籌所講，他對命理一說不會嗤之以鼻，然而要讓他真必須一步一腳印服從卦象安排無可能，夏6望信命可不認命。

    其實夏6望還是高估傅運籌，甚至是六爻之術了，六爻占卜雖然神奇，可如果真這麼準確可怕，古往今來又為何有這麼多人命運沼澤中苦苦掙扎，就連某些當時被稱為神算、大能世外高人也不例外，甚至傅運籌自己又何必定下只算一卦規矩。

    「我還有一事……」夏6望閉了下眼睛，睜開後眼中精芒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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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運籌離開書房後，夏6望沒有立刻出去，他坐書桌後椅子上。椅背正轉向一側，他半轉頭望向窗外，只不過有誰大概不想留夏6望一個人這，下一秒，有節奏敲門聲咚咚響起。

    「進來。」夏6望聽到了門外腳步聲，跟心中猜想一樣，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後，夏6鹿把頭鑽了進來，「大哥，吃早飯啦。」

    夏6望看看時間，還不到八點，沒想到夏6鹿起也挺早，對着小姑娘微微招了一下手，夏6鹿連忙進了書房然後把門乖乖關上。

    「大哥！」夏6鹿說着走向夏6望，見對方身形挺拔坐姿，心中不由暗想大哥無論何時都是一個自律人，等她停下步子站夏6望跟前，夏6鹿歪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這麼早。」夏6望緊緊盯着夏6鹿雙眸問道，「不多睡會？」

    「不早啦，何況我昨晚回家就躺上床呼呼大睡，已經睡飽了。」夏6鹿神色和平常沒什麼不同，昨日驚嚇並沒有讓她產生什麼變化。

    夏6望不太相信，還是注意着對方細微神情，「不要硬撐，真不怕？」

    夏6鹿馬上要辯駁般張開嘴，可見到夏6望那再認真不過表情後改為默默抿住了唇，夏6望見此也不急着追問，只是輕輕握上夏6鹿身側左手。

    感覺自己手被大哥很溫柔地捏住，夏6鹿眼眶又泛紅了，本來她確實不怎麼怕，僅是因為猛然看到兩具乾屍一樣可怕屍體，而且加上受害者還是兩個和自己相近年歲女孩才嚇到了，她又不是什麼溫室里花朵，心態調整得很，晚上一個人睡自然不勉強。可現只不過因為大哥這個溫情舉動她真特別想哭，就跟昨天人生地不熟修管局時，面對陌生人能面不改色，拿出身為夏家三小姐氣魄，不許自己丟了夏家臉，一旦見到兩個哥哥出現面前，感情有了宣洩地方才帶着撒嬌性質哭了出來一樣，「大哥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怕！」

    「不怕哭什麼，還是被我嚇哭了？」夏6望難得開了一個玩笑，

    「是哦。」沒想到夏6鹿居然承認了，夏6望怔住，發覺大哥這個可以用有點呆來形容表情後，夏6鹿忍不住笑了起來，也硬把自己眼眶裏轉悠着淚水憋回去，「就是大哥錯，突然這麼說，害我以為發生什麼了……」說完她又不確定地觀察起夏6望，想知道對方會不會生氣。

    夏6望若有所思，「……是不是大哥以前待你太冷淡了？」

    「怎麼會？大哥以前也對我很好啊，只是大哥過去很害羞不敢表現出來而已，我知道！」夏6鹿反抓住夏6望變成虛握手，語氣挺正經，內心依舊惴惴不安，覺得這麼說好像有點放肆了，她之前可不敢跟夏6望開過分玩笑，但近大哥對自己態度有些親近了，她這樣沒規矩是不是太過了呢……

    夏6望微微撇頭，不讓夏6鹿看到自己皺眉悵然神情，順便用空着左手拉開書桌下一個抽屜，從中取出一樣東西後，抓起那隻夏6鹿跟自己交握手，慢慢把東西塞了進去。

    夏6鹿攤開手一看，不由一愣。見對方態度，夏6望知她懂得那是什麼，「關鍵時刻怎麼做，你該知曉。」

    「可是……大哥……」夏6鹿期期艾艾，她手裏東西名頭不小，是蜀中唐家堡秘制機關槍械，名為追魂針，雖然只有女子手掌般大小，但其中安設精密絕倫不傳機關術，從小口中可瞬時射出竹籤粗細銀針，一共十發，針上如果被淬了毒，真能稱上是件可怕殺人利器。

    修管局對這種普通人也可上手使用危險武器是有管制，去修管局登記名錄修者能看到注意事項中就有規定不能隨意貼身攜帶這類暗器。夏6鹿之前見到它是夏家珍藏室里，幾年前某天，無聊夏6寧帶她偷偷溜進去取出來玩過，記得那回父親發了老大火，好好胖揍了夏6寧一頓，也訓了自己，當時大哥就站旁邊看二哥受罰呢。

    見對方似有猶豫，夏6望搖頭說道，「我無法時時保護你，所以，切記緊要關頭不需手軟，出了事，自然有夏家……有我。」

    夏6鹿緊張地舔了舔唇，把東西握住，「我會。」

    夏6望站了起來，抬起手頓了頓，終還是拍拍夏6鹿肩膀，「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夏6寧已經醒了正坐餐桌等着他們，站旁邊春成幫先走來夏6鹿拉開椅子，慢了夏6鹿兩步夏6望示意不用對方幫忙。沒見到某人面孔，夏6望停原地往樓上望去，臥室門還關着，秦琰川似乎仍沒下樓。

    夏6望要反身往樓上走，春成聲音他身後響起，「需要春成代大少爺做什麼嗎？」

    沒有回答對方，夏6望直接用行動說明了他回答，一個人繼續上樓。

    春成沉默地望着自家少爺身影，而餐桌上夏6鹿拍掉夏6寧那隻不安分要伸向食物爪子，「哪有直接用手，而且大哥還沒有上桌呢。」

    「嘖嘖嘖……對着自己哥哥都這麼多規矩，以後誰娶了你恐怕要成為天字第一號妻管嚴。」夏6鹿眼刀對夏6寧毫無威懾力，調笑起自己妹妹沒有一絲留情。

    夏6寧發覺夏6鹿真沒有因為那件事生出陰影，神態加輕鬆，甚至連等會要同大哥一起吃早飯都不緊張了。

    就兄妹倆默契地覺得今天是個不錯日子時，夏6望恰好推門而入，一眼看到還躺床上秦琰川，遠遠瞧不出那個呼吸平穩人是不是依然熟睡，他下意識放輕步子走了過去，秦琰川閉着雙眼沉靜面容映入眼帘，瞧這樣子似是真夢中。

    「小王爺……？」可當夏6望呼喚了一聲，就發覺秦琰川眼皮下眼珠小幅度轉了轉，明明人是醒了，問題夏6望等了等，對方依然舒舒服服地躺着不起來，手指都不動一下。

    夏6望感到幾分莫名其妙，再上前兩步來到床邊，微微傾身，夏6望想這樣子無論是不是修者都應該有反應了吧，但秦琰川倒好，居然還緊閉眼睛不睜開。這傢伙是故意，夏6望立下判斷，想不通秦琰川這是要做什麼？

    ……賴床？

    腦中剛一冒出這個想法，夏6望就不禁起身，認為自己肯定想太多了，秦琰川應該不是這麼……無聊人。

    還分析對方做法夏6望突然心底一動，面上不由也帶上了幾分尷尬和無奈，「秦兄，醒了嗎？」秦琰川即刻有了回應，他一隻眼睛撐開了一條縫，安靜地窺視夏6望，這種困難表情居然還能保持着，夏6望算是服了對方了。

    「琰川……」夏6望還沒說完後面話呢，秦琰川跟上了發條一樣坐起來，接着滿意地挑挑眉，也不知道是對夏6望還是對自己。

    夏6望忍不住肚裏腹誹道，原來秦琰川這傢伙比自己想像得還要無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