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
時子山小光端起茶杯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森鷗外,道:「兄長大人失蹤多久了?」
他斟酌一下,無奈地苦笑,言語間帶着幾分尷尬道:「這個太宰君失蹤有一周了,只是早些時間,我們並沒有太在意。」
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
太宰治不在事務所不是什麼怪事。
森鷗外一兩天見不到自己的手下愛將,也只以為他飄在外面某條河,只要任務及時完成,其他的時候,他都由着太宰治的「小愛好」。
只是這一次,他失蹤的時間有點久。
「去河邊和海邊找了嗎?」小光垂眸喝一口茶,白瓷的茶杯底碰到茶碟,發出一聲輕響。
森鷗外輕咳一聲,道:「找過了。」
要不是找過鶴見川和橫濱海都沒發現太宰治的蹤影,他肯定不會上報小光。
她伸手拿起一塊茶桌上的小餅乾,不太在意道:「兄長大人是不是玩遊戲太投入,不小心被水沖走了?」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
太宰治入水,身體順水漂流,小光只是一會沒追上,他就直接被衝到隔壁的町鎮。
「咳。」
這個問題,森鷗外不好回答。
他只是禮貌又不失尷尬地詢問:「以小光大人之見,太宰君會去什麼地方呢?」
「我的異能力不能作用到兄長大人身上,」小光咬一口尾崎紅葉專門為她準備的下午茶——酥脆黃油小餅,歪頭想一下道:「不過從我自身出發,若是兄長大人出事了,我肯定會有所感應。」
只是關於太宰治的危險感應,預報過太多次。
小光都有點免疫了。
她謹記兄長大人說過的話——「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遊戲,小光只要在一旁看着我的遊戲,不需要過多干涉什麼。」
如此,因太宰治的「遊戲」生出的危險感應多了,小光也學會忽略。
反正兄長大人一定不會出事。
「這麼說來,太宰君的失蹤應當是有計劃的。」
森鷗外沉吟一下,微笑道:「小光大人,我希望能出動游擊隊去尋找太宰君。」
港口黑手黨的游擊隊是首領的直屬部隊。
不過游擊隊目前的隊長是森鷗外,他有權直接調動組織的武鬥派成員。
「不用了。」
小光吃掉最後一口小餅乾,擦一擦手道:「我親自去找兄長大人。」
森鷗外面上意外,道:「這會不會太麻煩小光大人了?」
畢竟是組織的首領。
只是失蹤一個組織的「中級成員」就要勞動首領
不太合適。
「你不是有新的任務要交給兄長大人嗎?」站起身的和服少女垂眸望向森鷗外,昳麗的紅鳶色眼眸眨也不眨一下,道:「要不是需要兄長大人,你會去找他嗎?」
森鷗外微笑着看向她。
小光不快地輕哼一聲,轉身走向更換衣服的裏間,道:「下一次兄長大人不見了,記得早點匯報我。」
裏間的房門應聲關閉。
偌大的首領辦公室只餘下森鷗外和門邊的守衛。
「哎呀,我的心思明顯到小光大人都看穿了。」
他抬手擋在額前,止不住低笑聲。
.
一如平時出門的標配。
小光捏着帽檐抬起一點,紅鳶色的眼眸受到光線的刺激眯起一下。
「小光大人,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找太宰先生?」茂野躬身打開車門,低聲請示。
她瞥一眼低調的黑色轎車,道:「今天不開車出門。」
茂野有點意外。
小光抬步越過他,左右看一下手指點點路口,嘴裏念念道:「貓左狗右,小老鼠在中間左邊!」
隨意到極致的選擇方式。
負責保護時子山小光的黑手黨卻相當淡定地跟上前。
他們一路走走逛逛,漫無目的。
遇到路口,小光就看看附近有沒有經過的流浪貓狗,蹲下身逗一逗它們,再一本正經地問:「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兄長大人?」
膘肥體壯的橘貓躺倒在地,打着滾撒嬌。
它甩一甩尾巴,貓爪子扒拉着小光的鞋。
毛茸茸的尾巴尖擺向左邊。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左邊的路口,摸一摸肥貓的肚子,起身道:「謝謝你,我要去找兄長大人了。」
胖胖的橘貓靈活地彈跳起來,渾身的肥肉都跟着「duang」一下。
「喵~」
橘貓甜膩膩地叫一聲,歪頭蹭着小光的腿。
她低頭看向橘貓,神色嚴肅道:「今天不能陪你玩,我要去找兄長大人,下一次吧。」
胖乎乎的貓咪歪一下頭,竟似真的聽懂小光的話,乖巧蹲坐在原地,不再痴纏着她。
「走吧。」
小光率先邁步。
茂野欲言又止。
他回頭看一眼橘貓,剛剛的一幕已經不止一次重複上演。
但茂野還是想不明白小光是怎麼和「它們」溝通。
「小光大人,那隻流浪貓真的告訴我們太宰先生的位置了?」他小心翼翼地發問。
小光頗為奇怪地看他一眼,道:「對啊。」
茂野遲疑一下,道:「屬下駑鈍,敢問小光大人,那隻流浪貓是怎麼說的呢?」
「你沒看見嗎?」
小光一臉看笨蛋的眼神,理直氣壯道:「它的尾巴甩到左邊去了!」
「啊?」
茂野一臉呆滯,道:「只是因為這個?」
「什麼叫只是因為這個!」
小光不滿道:「胖胖是很認真回答我的!」
她還給貓取名了!
茂野無言。
「我有預感,這一定是兄長大人走過的路!」小光的語氣無比堅定。
她腳步輕快,低頭看向腳下的影子一步一步向前踏去。
好似每一次小光走在太宰治身後,偷偷踩着他的影子,沿着哥哥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路邊的巷口內有亮起的燈牌。
亮度不是很好。
一閃一閃地引起低頭踩影子的小光注意。
她側頭看過去,好奇道:「lupin那是什麼地方?」
「應該是一個酒吧。」
茂野遲疑道:「太宰先生不會在這種地方吧?」
不是都說太宰治失蹤了?
森幹部的手下都在找他,到處都沒找到。
他應該不會跑去喝酒吧?
小光定定地站在巷口前,看向那個本不應該在白天亮起的燈牌。
一下一下地閃爍,應當是故障了。
「去看看。」
她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向lupin酒吧。
入口的位置是一扇小門,走進去便是一段樓梯。
小皮鞋的硬鞋底落在樓梯的階級。
小光一步步走下去,再抬眸一眼看見坐在吧枱位置,百無聊賴戳着杯中冰球的黑髮少年。
「兄長大人!」
她歡快地喊一聲,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太宰治先是看一眼落後幾步的茂野幾人,再轉向小光,毫不意外道:「你來了。」
「兄長大人是不是在等我啊?」
小光扶着吧枱,蹭上太宰治一旁的高腳椅坐好。
她好奇地左看右看。
「沒有哦。」
少年勾起唇,垂眸屈指輕彈一下威士忌杯的杯壁,道:「給她一杯橙汁。」
小光探頭看一眼他的酒杯,毫不客氣道:「我想喝兄長大人這個。」
「不可以。」
他笑吟吟地拒絕。
小光不高興地扁一扁嘴。
橙汁端上來。
坐在太宰治身旁的紅棕色發青年似乎在看着她。
「你看什麼!」小光毫不客氣道:「一臉木呆呆的!這是兄長大人給我點的橙汁,不給你!」
織田作之助收回視線。
他低低地「唔」一聲,道:「我不喝橙汁。」
小光輕哼一聲,道:「算你識相。」
「小光,這是織田作哦。」
太宰治笑吟吟道:「一個很有趣的傢伙。」
「很有趣的傢伙?」小光有點疑惑。
她認真地看一看織田作之助,直白問道:「有趣在什麼地方?」
不管怎麼看,這個人都是一臉木呆呆的表情。
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有趣的地方。
「織田作的工作很有趣!」太宰治像是來了興致,語氣相當歡快道:「你能想像嗎?他曾經為了保護自己的配送品——一杯牛奶!帶着它逃出五百多人的包圍!他們都是違法的宗教組織教徒!」
那種傢伙,再瘋狂不過。
可更瘋狂的是帶着一杯牛奶逃跑,怎麼都不撒手扔掉貨物的織田作之助。
「你為什麼不扔掉它?」
小光捧住橙汁吸溜一口,奇怪道:「只是一杯牛奶,扔掉再買不就好了?」
何必帶着它逃跑。
織田作之助端着酒杯的手一頓。
他回憶一下過去的自己是如何想的,平靜道:「我沒想到。」
「啊?」
小光迷茫。
太宰治大笑出聲。
「因為是委託人的貨物,我沒想到可以扔掉它再買。」
織田作之助的神色格外平淡。
小光看一看他的表情,忍不住道:「你是笨蛋嗎?」
太宰治笑得快要喘不上氣。
他笑得聲音斷斷續續道:「小光,你看,織田作果然很有趣吧?」
小光喝一口橙汁,叼住吸管含糊道:「我就覺得他是個笨蛋。」
「可能是吧。」
織田作之助坦然道。
小光看一看他的表情,再看一看太宰治的表情,歪頭問道:「你是兄長大人的朋友嗎?」
他愣住,開始沉默。
太宰治的笑聲慢慢變小,鳶眸在昏暗的酒吧內都顯得閃閃發亮。
他說:「我覺得是哦。」
少年勾起唇,揶揄一般道:「畢竟織田作故意留下我同居好一段時間,怎麼說我們也算比較相熟了。」
小光恍然大悟,道:「所以兄長大人不見的一周是去找織田作同居了?」
織田作之助動一動唇。
他想要反駁什麼。
但想一想,還是算了。
太宰的弟弟看起來不知道他受傷的事。
他默默地應一聲道:「太宰是在我那裏住了一段時間。」
「織田作的家在哪?」
小光好奇地看向太宰治,道:「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太宰治笑嘻嘻地一口應下。
織田作之助看一眼自說自話的「兩兄弟」,道:「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問我嗎?」
「所以可以嗎?」
小光再次發問。
這一次倒是看着他在問了。
織田作之助默默想着,道:「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哦。」
太宰治托着臉頰,笑道。
織田作之助喝盡最後一口酒,道:「好吧。」
反正也無法阻止。
乾脆就帶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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