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寵婚 第96章：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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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軍區醫院後，天色已近黃昏。夕陽西斜，把A市的半個天空都映得紅彤彤的，很是妖冶。

    方宇謙沒有讓阿莫來接他，失魂落魄的順着馬路遠走。夕陽把他形隻影單的身影拉長，顯得特別孤獨。他心裏好難過，好沉重，卻又無處可傾訴。

    他很懊悔，很恨自己。為什麼會一拖再拖的不跟果果表白，以至於白白錯過了擁有了她的最好機會。他知道她其實很喜歡他，如果他不那麼畏縮，或許他們的關係會更近一步。

    現如今，她好像已經愛上了別人，沒他什麼事了。可是他的心好痛，很不甘。他越過高架，穿過紅綠燈，竟不知不覺來到了曾經和果果一起擺地攤的地方。

    小胖還在擺攤，坐在那裏手撐着雙腮發愣，一臉的落寞。方宇謙沒有去打擾她，也沒告訴她果果還活着。他現在實在是無法顧及別人的心情了，他自己都難受得想要死掉。

    走下天橋，他又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殷晟昊的VOL酒吧。酒吧里還沒有什麼客人，只有幾個服務生在做最後的衛生處理。他走進去的時候，很意外的看到了沈飛。他正坐在吧枱前，手中端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方宇謙蹙了蹙眉，也坐了過去，問服務生要了一杯同樣的酒。他淡淡瞥了眼沈飛，發現他的臉色也落寞跟上墳似得。

    「你怎麼了？偵探社開不下去了？」他挑眉，明明一句打趣的話，硬是說得令人心酸。

    「你呢？是公司要跨了嗎？臉這麼臭？」

    沈飛淡淡瞥了眼他，端起酒杯嘎了一口。他是想來找陳一聊聊天，旁聽一下果果的事情。誰知道聽到他說了果果那麼多趣事過後，心情愈發的沉重。他知道，自己在莫名其妙中淪陷了。

    所以一下午他都坐在這裏分析自己的心態，怎麼會一下子對一個小女孩着迷了呢？他和殷晟昊同齡，大他幾個月份，所以能夠對果果動心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可事實就是，他真的動心了。此時此刻，他對殷晟昊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深深的覺得一顆好白菜被豬給拱了。

    方宇謙並不知道他如此抑鬱是為何，只是時不時的端着酒杯跟他碰一下，再悶頭猛喝。他極少如此借酒澆愁，可是今天好想大醉一場。他覺得自己做人太失敗了，尤其是在果果這件事上，分明就是自作孽。

    「你看到昊跟果丫頭了嗎？」沈飛撐着眉心，睨着他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恩，看到了。」方宇謙點點頭，忍不住輕嘆了一聲。也用手撐着眉心，斜眸看着沈飛那有些酡紅的臉，「你醉了？這並不像你的作風。」

    「偶爾放鬆一下，也算是消遣嘛。」

    沈飛乾笑一下，隱去了眼底一縷窘迫。他的確極少喝酒，因為他必須時刻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

    但今天，他放眾自己了。

    看着方宇謙那比他還難受的模樣，他頓了頓又道，「你呢？聽聞說龍騰集團出現了大危機，現在解除了嗎？」

    「我們此刻不談公事，願談風月。」方宇謙淡然回應，拒絕了回答沈飛的這個問題。

    公司面臨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嚴峻，實驗室想了很多辦法也都無法把出錯的酒液彌補，現在為了降低損失，他們不得不把這一批葡萄酒定位成低端產品。這相當於降了幾個檔次，而價格，也只能縮小了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這件事還在他手裏壓着，要等到月底再一次召開董事會才能決定處理方式。現在基本上已經能夠預算到這一次的直接損失可能高達二十來億，這還不包括間接損失。

    葡萄酒釀製失敗，訂購高端產品的客戶訂單只能賠償。而且以後還能不能合作就不一定了。

    這些客戶群中，尤其數殷晟昊的訂單最難賠償。因為他打的是自己的品牌，如此而來的話，他對自己的客戶群無法交代。所以層層厲害關係分析下來，龍騰這一次損失真的無法估量。

    而這些，卻遠遠比不上果果帶給方宇謙的悲痛。誠如殷晟昊所說，他不會給果果標上價格，她是無價的。

    所以那批酒的損失，遠遠比不得果果重要。可現在，她是別人的了。思及殷晟昊和她那親密無間的模樣，他心裏就抽抽的疼。

    「你難道也喜歡果丫頭？」看到方宇謙失魂落魄的樣子，沈飛恍然頓悟。

    「什麼叫也？難道你也是？」方宇謙扭過頭驚愕的瞥了沈飛一眼，如發現新大陸似得瞪大了眼睛，「你不是鐵石心腸的嗎？你也會動心？」

    「拜託，我怎麼可能喜歡果丫頭！」

    沈飛窘迫的回過頭，端着酒杯猛灌了一口，卻因為喝得太急被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得他眼淚汪汪的，特別狼狽。

    方宇謙沒有再逼問他，他們都是聰明人，是是非非自然一眼就懂。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給予無聲的安慰。或許他們都差了點緣分，和果果莫名的擦肩而過了。

    沈飛止住咳嗽，神情很是狼狽，有種秘密被人窺視了的感覺。

    「我還有事，先走了。」言罷，他不等方宇謙回應就匆匆離開了。

    方宇謙盯着他遠走，又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聲。作為同病相憐的哥們，他特別能感受到他的心境。所以他端着酒杯，獨自一個人猛灌了起來。

    從酒吧開始營業到打烊，他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卻總覺得沒有喝夠。因為心裏還很難受，宛如被石頭壓着，沉甸甸的。

    他在陳一同情的目光下踩着虛步走出了酒吧，還能認清楚電梯徑直而下。

    廣場上燈火闌珊，已經沒有什麼人在晃蕩了。

    方宇謙順着小徑朝馬路走，準備去攔出租車回家。他站在紅綠燈口，莫名的對着來往的車輛狂揮手。他看不太清哪一輛才是出租車，只覺得眼睛裏只有兩個紅彤彤的亮光不斷掠過，很多很多的。

    「喂，停車，停車啊！」他久招不停，有些氣急的喊了起來。「這麼沒素質，你們都幹嘛呢？」

    『呲！』

    驀然，一聲急剎響起，一輛紅色的萬事得轎車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看也沒看的坐上車，放低了椅背。

    「麻煩你，到……到香榭麗別墅區。」他睨着面前一個恍惚的人影淡淡道，有些看不清她的樣子。

    「方先生，你喝醉了？」凌菲看着醉醺醺的方宇謙，不由得淡淡蹙眉。

    方才她驅車掠過的時候看到他在路口張牙舞爪的招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一個急剎調頭停在他的面前，卻沒想到他是喝醉了。

    「你認識我嗎？」方宇謙支起身子，仔細湊近凌菲想要看清楚。只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看不太真切。

    「我是凌菲，果兒的好朋友。」

    第二次看到方宇謙，凌菲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因為她聽得小胖提及了他很多事情，有些被他感動。若不然這深更半夜的，她不會那麼好心的讓他上車。

    方宇謙聽到凌菲兩個字時蹙了蹙眉，好像在認真思索着什麼。

    「你喝醉了，肯定想不起了。你確定是香榭麗別墅區嗎？我這就送你過去。」凌菲淺笑一下，沒有太在意他的記性。她啟動轎車，朝着香榭麗別墅區飛馳而去。

    她開得很快，因為還要趕回家休息。今天她去拍了一個平面廣告，所以忙得這麼晚才回來，要不然也遇不上方宇謙，也發現不了他喝醉酒竟然如此萌。

    方宇謙睨着她的模糊不清的側臉，伸手想要去觸摸，卻又好像遙不可及。

    「丫頭，丫頭，你不要宇哥哥了是嗎？」他喃喃道，聲音悲情極了。他好像一下子被拋棄了，曾經那強烈的存在感頓然全無。

    凌菲愣了愣，心頭莫名掠過一抹悵然。她斜眸瞥了方宇謙一眼，更加快了車速。

    「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很久了。都怪我沒有跟你表白，都怪我。」他還在不斷呢喃，還試圖伸手去觸摸眼前模糊的影子。

    「方先生，你喝醉了。」凌菲被他不斷晃動的手干擾得不好開車，只能緩緩把車停在了路邊，一臉無奈的看着他，「方先生，你還能看清楚我嗎？果兒已經墜崖了，你就別難過了。」

    「丫頭，你不叫我宇哥哥了？你還在生我氣對嗎？我不應該隱瞞身世，不應該騙你，對不起。」他欺上前一把拉住了凌菲的手，滿臉都是愧色。「我不是故意要隱瞞的，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告訴你。原諒我好嗎？」

    「方先生，果兒是個善良的女孩，她肯定會原諒你的，你就別擔心了。」凌菲嘆息道，眉峰擰得很緊。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竟然都快兩點了。明天還有一個舞劇要出席，她還沒有綵排呢。此刻方宇謙又醉成這樣，她有些焦慮了。

    「丫頭，別離開我。」他湊上去痴痴的看着凌菲，樣子看起來很可憐。「你說過我是你心中很重要的人，別拋棄我好嗎？」

    他說得動容，靠凌菲越來越近，越來越迷惘。濃烈的酒味順着他沉重的呼吸飄散，特別的難聞。

    凌菲擰眉，轉頭想要說他兩句，唇瓣卻因為他離得太近而輕掃過他的唇。她頓然間驚愕了，如被電了一下似得呆滯了。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豐唇，方宇謙想也不想的含住了，正要加重這個吻時他卻忽然兩眼一黑，無力的順着椅背倒在了凌菲的懷中。

    時間，似乎莫名的停住了。

    凌菲怔怔的看着倒在大腿上的方宇謙，心裏頭有股詭異的情愫在撩波。她輕撫着唇瓣，臉頰竟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如抹了腮紅似得特別妖嬈。

    她頓了頓，忽的一下轟動油門，朝着GMJ廣場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