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公子無情劍 015 驚聞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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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艷陽高照，地上人馬疾行。雖然人和馬都已經累得熱汗橫流，可是江山一行人仍然是策馬狂奔。因為心中比較焦急，所以他才這樣，不論天氣怎樣，只想早點跑到燕國去，好儘快幫師父取回那把玄鐵無情劍來，以便能早日回到師傅身邊。

    「少主！現在已經到了函谷關，我們眼看着就要出秦國了，要不我們就停下來歇會吧？」由於連日來毫不停歇的奔波，四仆全都感覺到身心疲憊，於是有人不由得小心的請求道。

    「哦！看來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了，那我們就停下來歇會吧！」待到此時江山方才覺得出他們在早飯之後，又已經疾馳了兩百多里路了，於是便同意了四仆的請求。

    在得到江山的同意之後，於是一行五人便在路邊找了個簡易的茶棚歇息下來，同時安排店小二把馬餵飽。江山把一些瑣事交代下去之後，便坐下來端起茶來一飲而盡。他是無心品茶的，最近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又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所以他便一邊喝茶一邊思索：「師父是個精於謀劃之人，若是必須玄鐵無情劍，他為何不等到寶劍鑄成才出發呢？若是等到自己把劍取回再行刺，那燕國不是早就滅亡了？況且取到寶劍又該如何使用呢？能夠帶進宮裏去嗎？如此說來那是根本就不需要玄鐵無情劍的，那師父又為什麼還要我去取呢？難道是師父為了支開我，不想讓我去冒險？」多日來江山一直在馬上顛簸，所以沒有理出個頭緒來，現在他靜下來一想，頓時明白了師父的用意。

    「趕緊收拾行裝，我們現在要立刻再回秦國！」江山待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哪裏還有閒心去喝茶，立刻焦急的面對正悠閒的品着香茶的四仆命令道。

    四仆一時間被江山的突然變化搞得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的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由於他們對江山向來都是非常信服的，所以並沒有多加詢問，當時也就立刻照辦了。

    他們離開咸陽的時候是非常的匆忙，這時候回去的則是更加的匆忙。江山的馬鞭總是不停地抽着，那匹剛換過的駿馬很快就被他打的皮開肉綻。四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問他事情的原因，可看到江山如此瘋狂的趕路，心想定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因此便只有打馬如飛的在後面緊緊地追趕。路上的行人見到這幾個亡命之人在路上狂奔，誰也不敢去招惹麻煩，因此全都遠遠地躲避在一邊，唯恐惹到了江山他們的霉頭。當然這也正合江山他們的意圖，暢通起來的大路正好方便他們趕路。

    雖然眾百姓能夠給他們讓路，可不等於他們就一帆風順了。如此的狂奔很快就引起了當地官府的注意，開始的時候是馬隊在他們後面追趕，緊接着便是信鴿傳訊。可這兩樣都不管用，江山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的，最後秦國人乾脆放起了狼煙。狼煙一起，秦國的官兵很快便得到了訊息，於是便嚴密把守了各處關卡要道。到了現在江山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們既然是為了殺人而來的，又怎麼會擔心手上會沾滿鮮血呢？於是在以後的奔馳中只要遇到了稍微的抵抗，當即便放開手腳，大開殺戒。

    就這樣，江山他們一路殺人一路換馬，速度反而更快了，因為秦國的戰馬確實都是馳騁疆場的寶馬良駒，殺人搶馬給弄了個一氣呵成，倒省去了許多功夫。到了此時，江山心中簡直都有點納悶了，真的不知道他們這究竟是在阻攔自己呢？還是在給自己送馬呢？派這麼些個武功低微的人守衛關卡，實在是在幫助自己的。可是江山他們又哪裏知道，其實秦國的狼煙是以柱數的多少來代表事情的緩急的。江山他們五個人在大路上狂奔，起先根本就沒引起秦國人的重視，他們本以為只是擾亂社會治安的小事情，所以只是派了幾個地方衙役去查看一下罷了。可後來就不同了，秦國人眼見無法阻擋他們馳騁，便增加了狼煙的柱數，也便就增加了士兵的數量。

    江山連闖了數十道關卡，便發覺攔截的秦兵越來越多，而且本領越來越強了，這才知道這回估計錯了。他本以為殺人可以轉移秦國人的注意力，又怎曾想殺人會耽誤事呢？如今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就這樣一路殺到咸陽吧，就算他們不吃不喝也殺不完秦國人呀！既然已經達到了轉移秦國人的注意力的目的，那就不如喬裝西行吧。

    江山決定了的事情從來都是不會耽擱的，於是他們便藉機沿小路策馬奔去。在一個小的集鎮之上更換了衣服和馬匹，便取路繼續西行。他們既不願去惹事，倒也無事，就這樣他們又向西行走了三天，才到了咸陽的城外，可惜依然晚了一步終究沒能進到城裏去。江山他們幾人都是非常生氣，可也沒有辦法，現在還不知道師父的情況，倒也不敢再惹是生非了。無可奈何之下，他們只好在城外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客棧休息，以等待明天一早進城去。

    當時正當晚飯時分，正巧他們由於連日來的奔波，早已是飢腸轆轆，於是便隨意找了個席位坐下來用餐。五個人的身體都是非常的強壯，在一頓狂飲暴食之後，便立刻恢復了體力。他們平時都是愛管閒事的人，這會兒雖然不敢鬧事，可他們的眼睛和耳朵總是閒不住的，於是在吃過飯之後，便向四處張望打聽。不一會兒，他們中就有人探聽到消息了，只聽有人納悶的說道：「今天說來奇怪了，怎麼這店裏的人全都是一副哭喪着臉呢？」

    「可不是嗎？他們都跟死了老子似的。」五人中當即有人心有同感的贊同道。

    「就是的，我看他們肯定是死了老子了，要不怎麼都哭喪着臉呢？」先前那人話語剛剛說完，五人中立刻又有人附和道。

    店裏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一下子湧進了那麼多的人本來應該是鬧哄哄的，可這天偏偏是非常的安靜，因此江山他們的小聲嘀咕立刻就被很多人聽到了。當時便有很多人憤怒了，只見有人暴喝道：「你們這些無恥之徒在這兒瞎說什麼？你可知我們現在比死了老子更難過呢！」

    眾人一聽非常的好奇，天下哪裏還有比死了老子更難過的事情呢？於是便有人問道：「請問是什麼事情讓你們如此難過呢？不知能否告訴我們一二，或許我們能夠幫你們分擔一些煩惱不是？」

    那些人一聽江山他們原來並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心中的怒氣也便消了幾分，當下便有人說道：「既然你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我們也就原諒你們吧，你們可知道我們最敬佩的大俠荊軻先生，在今天上午被秦王殺害了！我們之所以難過是因為……」

    江山他們一聽當時就急了，哪裏還能容他把話說完，紛紛衝上前去圍住了那人狂叫道：「你說什麼？你竟然敢說我師父死了？」

    那人哪裏見過如此憤怒之人，當下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可他越是說不出話來，江山他們就越着急，越着急便越大聲的呼喝他。其他眾人見他們幾個把那人逼得那麼急，紛紛上前解圍。當下便有人說道：「幾位少俠請別着急，既然他現在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那就由老夫來告訴你們吧！」

    江山他們一聽此話，當即也就放了那人，轉過身來面向那年老之人。只聽那年老之人說道：「敢問幾位可是荊軻先生的愛徒和隨從嗎？」

    江山心想這人也太謹慎了，我們若不是親近之人能那麼激動嗎？但想到既然人家是為了安全起見，也只好如實的說了。

    眾人一聽他們的身份，立刻便圍攏了上來，齊聲的安慰他們。江山心中最想知道的就是師父的死因了，可這些人卻在婆婆媽媽的安慰他，他真想發火的，但考慮到人家也是好心好意，最終還是忍住了。江山知道只有自己先平靜下來，別人才能夠平靜下來，於是便止住了傷悲平靜的說道：「感謝大家對我們師徒的厚愛，現在我師父既然已經去世，那他的後事就必須由我來料理。現在請大家告訴我這件事情的經過好嗎？」

    眾人一聽有理，便都停止了話語，推舉那年老之人來和江山說話。只見那年老之人先是默哀了少許，流下了兩行清淚，才緩緩的說道：「我們也是剛剛在上午才見到荊大俠的頭顱的，至於詳細的情況那是誰也說不上來的。」

    江山聞聽不由得惱怒，心想你們不知道詳細情況，又怎能斷定我師父已經去世了呢？但念在他們也是一番真情也就沒有打斷老人的話語，於是便靜靜的聽那老人繼續說下去。

    只聽那老人在歇了歇之後才又緩緩的說道：「其實我們這些人在今天上午之前，還是荊大俠的敵人呢。江少俠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就是那復國會和滅秦盟的人，我們的目的就是去阻止任何和秦國有往來的人和事。我們當然不能再讓燕國去投降秦國了，於是便在一路上攔截你們。後來我們在平安客棧着了道，便再也沒有跟上你們的腳步。」

    寒風聽到他們竟然曾經是荊軻的敵人，而且還曾經想攔截過他們，不由得心中生氣的說道：「就你們這些人還想和我們為敵，那不是自找苦吃嗎？你們可知道，在平安客棧要不是荊大俠手下留情，哪裏還有你們的命？」

    江山聞聽急忙制止他說下去，可那年老之人卻認為他說的確實有理。只聽他又說道：「我們哪裏有資格做荊大俠的敵人呢？就是你們幾位，我們也沒有能力去對付得了呀！那天我們醒來之後，便明白了那肯定是荊大俠手下留情了。可是使命所在，明知不可為也必須去做呀！哪裏考慮到自己的安危呢？」

    江山眾人聽他說的言之有理，也便沒有人再打斷他的話語。可老人由於年齡的關係，即便是沒有人打斷他也不能一直說下去的。只見他又歇了歇方才又說道：「後來我們一路在後面追趕你們，在奪命崖聽說了你們出了事故，當時我們心裏着實高興了一番。現在想來，我們真是豬狗不如呀！」那年老之人確實動了感情，只見他說着話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

    江山見狀急忙止住了他的自責，寬慰道：「不知者不怪嗎！你們當時又怎能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呢？」

    「謝謝江少俠，你真是個寬宏大量的仁人君子！」老人說着話躬身向江山行禮道謝。

    「老丈不必多禮，該感謝的人應該是你們，你們為了我的師父竟然如此動情，怎不讓我們感動呢？」江山說着話也行下禮去。

    「我說你們二人就不要那麼婆婆媽媽的了好嗎？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荊大俠的頭顱取回來！」剛才那火爆脾氣的人已經緩過氣來了，只聽他又大聲的說道。

    「是的，確實是該這麼做的。都怪我耽誤了大家的時間，請大家原諒我的過失！」那年老之人又自責開了，說着話再次彎下腰去。

    江山見狀急忙再次止住了他，說道：「沒有人怪你，請你繼續說下去吧！」

    「是！是！是！我聽江少俠的！不再責怪自己了！」說着話又向江山行了個禮之後才又繼續說下去，「等到我們來到咸陽之後，你們已經來到多日了。我們找不到你們行蹤，便更無法了解你們的意圖。那我們只好按照我們自己的意願來去做事情了，後來我們的張良張大哥想出了一個好主意，那就是我們找個機會混進宮去，對秦王先行刺殺，如果不成功我們也可以嫁禍給你們的。」

    驚雷再也壓不住火了，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憤怒的問道：「你們是怎麼嫁禍給我們的主人的？你難道不怕我把你摔死嗎？」

    這一下頓時大亂，店堂里的眾多人等紛紛抽刀拔劍，眼看就要血戰起來。

    「住手，你們快住手！」那年老之人顧不得疲憊聲嘶力竭的喊道。可眾人亂紛紛的，哪裏還有人聽他說話呢？那年老之人見自己的話已經無用了，便轉向江山說道：「我如果能夠緊隨荊大俠而去，我就是死也瞑目了。只是希望江少俠能夠制止這場混戰，不要讓我們的利刃奪去我們自己兄弟的生命。那樣只能讓秦國人高興，我們自己痛苦。」

    江山見他說得誠懇，況且師父也不一定是因為他們的嫁禍而失去生命的。也就趕緊命令驚雷把老人放下來。眾人見老人又恢復了自由，便都收起了刀劍。

    待老人落地之後，對江山自然又是千恩萬謝。江山急忙再次止住了他，說道：「老丈不必多禮，現在就請老丈把當時的實情給我們說一下吧！」

    「自然！那是自然的！」老丈連聲重複幾遍才又說道，「我們當時派了好幾個高手，好不容易才混進宮裏。那皇宮真的好大，大概有好幾里路的面積。我們的人找了半夜才找到秦王的住處，那時候秦王還沒有睡覺呢。也不知道那麼晚不睡覺，秦王又在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我們的人才不管他呢，於是便趁秦王不注意的時候找個機會便痛下為殺手。可誰知秦王好像在哪裏長了不知有多少眼睛，居然被他發現了。更沒想到的是秦王也是個武功高強的人，我們一連發起了多次進攻都沒有成功。後來便驚動了皇宮裏的衛士，我們只好趕緊撤退，臨走時我們順便搶了幾把兵器同時扔下了我們的兵器。」

    江山聽的不由得好奇，便插言道：「你們和秦國人交換兵器是什麼原因呢？不知能否見告？」

    「當然的！這是當然的！我肯定要說的！少俠有所不知，我們早已經在我們的兵器上篆刻了「燕」字。我們那樣做是想告訴秦王，燕國人是來刺殺你的，不可相信他們。如果秦王不相信燕國人，就不會接受燕國人的投降。燕國人不能投降，就會和我們一起去抗秦。那樣我們的力量就會有所壯大，我們只有力量壯大了，才有能力去抗秦的。」那年老之人依然緩緩的說道。

    江山聞言沉吟了良久，才冷冷的說道：「如此說來，看樣子我師父的死與你們是有一定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