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看着這黑壓壓的人群還挺新鮮的,有人倒是認真在聽,有的人就在這裏渾水摸魚。還有些人根本就聽不明白到底講的是什麼。還是一臉懵的表情。
認真聽的一群人,基本上哪怕衣服穿的再久也是乾乾淨淨的。是真的虛心的在學習。
渾水摸魚這一群人基本上穿的都比較好,應該算是城裏的人比較多。這些道理他們都明白,只是有人做不做得到而已。
完全聽不明白,還在一臉懵的一群人,那真的可以算是一點點文化都沒有的人了。院子裏面那些嘴碎的人都在這一批人裏面。
到了下午下快下課課的時候講指導員突然講了另外一件事情。
「對於咱們團里這一陣子發生這麼多事情,這本來應該你們婦女主任出面的,結果你們的婦女主任根本就沒做到帶頭組織事情的作用。經過幾天的學習,我提出三個同志,你們在他們裏面重新選婦女主任。」
蔣和翻了翻記事簿。「項文英,趙小蘭,葉小鳳。經過這一星期的觀察,我發覺他們都學習得非常認真,我也考過思想面貌,政治行為。都是能過關的。
現在這第1個箱子是向文英,第2個箱子是趙小蘭,第3個是葉小鳳。我們這裏有個記錄員,他手裏面有廢紙,你們出門的時候一人拿一張廢紙,你們想選誰就扔在誰的筐子裏面。
記住第1個是向文英,第2個是趙小蘭,第3個是葉小鳳,別弄錯了。現在從第1排開始,挨着挨着走出去。不許喧譁,不許交頭接耳。」
半個小時後結果就出來了。很多人都還沒有離開。最後項文英以勝出第2名20多票被選為婦女主任。
方曉敏在那裏恨的咬牙切齒,卻沒有任何辦法。
九一他們也看着選完才離開的。他不知道項文英這個人怎樣?但是方曉敏這個婦女主任當的就很不稱職。阿諛逢迎,做得也太顯眼了。
「哎,小軍嫂是你們幾個?」那天晚上的老大娘牽着那個男孩還有個小女孩。
「漂亮姐姐好。你給的糖糖可好吃了。妹妹,你說那天晚上糖糖甜不甜?」
小姑娘抿了抿嘴。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九一。有一眼睛看過去的時候,小姑娘又害羞的抓住了奶奶的手藏在後面。還不忘回答哥哥的話「甜。」逗得幾人哈哈大笑。
「大娘,你這是接了孩子回家去。」
「是啊,待會兒孩子他爸就要回家來吃飯了。我們大家都走吧。」
眾人都往軍營外面走去。「唉,這學習也不知道要學到啥時候,這馬上要天冷了,還想上市里去逛一圈買點東西呢。」趙小蘭嘆着氣的。
「不是說從這裏到市里很遠嗎?至少都要出門兩天,怎麼出去?」
「九一,到市里那就別想了。我們說的是縣城。」
「到縣城也不近吧。」
「是不近,但是那裏買的東西齊全啊。比鎮上的東西多多了。」
「那你們買菜在什麼地方買?」
「九一,你不會這麼久都沒出去買過菜吧?」趙小蘭有些驚奇的問道。
「沒什麼,有什麼不對嗎?我那天就走的軍區外面那個那裏買了一點菌菇,買了個背簍。」
「那你運氣好,平常那裏又不是每天都有賣東西的。要逢場的時候,中午才有人。不封的時候那裏根本就沒人好吧。」
「哦,我那天慢慢放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幾個賣東西的,我還心想這咋沒就這幾個人,這算什麼集市。」
趙小蘭無語無語的看向九一,另外幾人也輕輕笑了。「真不知道你來了這麼久,你吃的是啥?逢集市的時候,我們就到那裏去買菜。那裏不縫的時候,我們就到鎮裏買菜。我們軍區外面那條路上有直達鎮上的車。我縣裏面買東西是打咱們軍區的車,每個星期只有一趟。」
「唉,幸虧有你們幾個,我還真不知道在外面的事兒呢!」
「不過咱們現在哪有時間去逛啊,這每天都得學習的。我現在啊,就希望明天考試能過就不用再去了。」
「這可能是明天所有軍嫂的願望。」高娟有些惆悵的說道。
「豆豆媽你也別愁了,你一定沒問題的,你的文憑可不錯,聽說你還是個初中生呢。」羅大娘笑着說道。
「謝謝羅大娘你的吉言了,明天大家都加把勁兒吧。不過的話又得待一個星期了。我也好久沒到縣城去了,我也想去一趟縣城,這馬上冷了,我想去買點布給我家豆豆做套衣服棉衣。去年的太短了。」
「唉,聽着你們去縣城,我也好想去啊。」劉萍捧着自己的肚子真是喜憂參半。
「要去你就去啊,你這肚子也才五六個月。就不能出門了嗎?」
「九一你可別勸她,咱們這路啊,相當顛簸,孕婦可不敢坐車那麼長時間的車。」
「這裏這麼多軍人,為什麼就不把這路修修呢?」
「你以為沒修呢,不修這路根本就沒法開車好不好?這路呢是泥路,一下大雨路上面衝出到處都是水溝,車子一壓就弄的坑坑包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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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娘,你每天除了帶小孩還幹什麼呢?」
「每天幹的事多呢,每天帶着兩小孩給他們洗衣服做飯,我們還每一家分了一小塊菜地,我還得把那一小塊陣地整理好。這就不用出去買菜吃了唄。」
「你們這裏還給分菜地。」
「是啊,要不然都花錢去買,那得多貴啊。」
幾人聊着天,很快走到了最前面的軍區大門口。趙小蘭,高娟,羅大娘他們幾個人就在這個軍屬院裏。
「我吹媳婦兒啊,以前見你挺愛聊天的,咋今天看你一句話也不說呢?」羅大娘問着,一直跟在他旁邊的葉小風。
小鳳靦腆的笑了笑。「我和剛才那個小媳婦兒挺陌生的,也不知道和他說什麼。聽你們聊的挺好。趙嫂子和高嫂子,你們和他很熟嗎?」
趙小蘭臉上的笑意沒有了,很是平常的說道。「也沒有很熟,見過一兩面而已。」他對葉小鳳不是太喜歡,點頭之交而已。總覺得這人有時候很假。
「媽媽,我們回來了。」
居然抱起來跑向他的小傢伙。「爸爸接你高不高興?」
「高興。今天還有好多小朋友的爸爸來接他們。」
「走,咱們回家煮飯去。」大家都散了,各自往自個兒的家走去。
趙小蘭和羅大娘住在同一層樓。在趙小蘭快要走到自個兒家門口的時候。忍了忍還是說了。
「羅大娘你知道我趙小蘭也不是個多話的人。並沒有看不起誰家。你們家的情況我也大要了解。這個葉小風啊,你以後還是和他少接觸一點,我總覺得這個人太深。不是我們一路人。就怕你們被她有什麼連累,以後日子過得痛苦。」
羅大娘看了趙小蘭幾眼。「他趙嬸,老婆子我活了五六十歲的人了。眼睛又不瞎。這人啊,不圖名就圖利,可我什麼都沒有,他還這樣接近我老婆子,那肯定是不正常的,雖然不知道他接近我有什麼意思。但是我還是會留個心眼的。」
「你老心裏有數就好。」
「葉阿姨雖然老是拿吃的給我們吃,但我們從來沒要過,我不喜歡他。」男孩很是傲氣的說的。很是那種可以拒絕得了好吃食物的決心。
「我也不喜歡葉阿姨。有次我去葉阿姨家找花花玩兒。他們家門沒關我就直接進去了,就看見葉阿姨在打花花。使勁的掐花花,還不讓花花哭。說花花哭的話就不給她吃飯。她有次給我糖吃,還讓我叫她媽媽。我沒叫,她說不叫就不給我吃。」
兩個大人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置信。心想這葉小鳳有病吧。他自個兒有男人有孩子,要讓別人的孩子叫他媽。
「羅嬸子,你以後還是讓你家孩子離他們的遠一點,這叫什麼事兒?幸虧咱們今天知道了,這葉小鳳竟然有這樣的心思,真是不知廉恥。」
「鐵蛋妞妞,以後這話不能拿到外面說,知道嗎?說了會出大事情的。」趙小蘭嚴肅的說道。
「鐵蛋妞妞聽趙嬸子的話,以後這話不能往處說。」羅大娘也是很嚴肅的說着。雖然他有心想給他們家正剛找個媳婦,那也要找一個正經過日子的,這樣子的可不要。
趙小蘭看着遠處走了一個高大的軍人。拍拍小傢伙的頭。「快回去吧,你爸爸回來了。」
「嬸子你也快煮飯吧,我們也走了。」
羅大娘回去把他兒子拉在一邊,把這件事說了。羅正剛黑的臉不能再黑了。他以前還沒有發覺,聽他媽說了他才想到,女人看着他總會羞澀的笑。他還覺得莫名其妙。
「那以後你離那女人遠一點,什麼東西。」羅大娘很是嫌棄的說道 。
媽,你以後帶着鐵蛋和妞妞,離她遠些。我也看見幾次,那女人拿東西給鐵蛋和妞妞吃。」
「放心吧,知道了,今天這事兒我以後啊,肯定把鐵蛋和妞妞帶的離那女人遠一些。」
羅正剛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疊錢。「這是這個月的津貼。媽,你留點,馬上要到冬天了,孩子買該些什麼東西你就去買。也給自己做點兒冬天的衣服,今年冬天可能很冷的。現在每個月都有工資,剩下的該還誰你就拿去還了吧,咱們慢慢也會好的。」
羅大娘握着手裏的錢,眼睛有些紅。「放心吧,這些事都不要你操心,我會辦好的。你好好工作。」
「嗯。」
這邊九一和劉萍慢慢的走在路上。兩人也在聊着天。
「你這隨軍多久了?」
「我隨軍都有二年了。」
「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的,好像結了婚就是這樣過的吧。我父母都是工人,我也沒過過什麼太窮的日子。
不像那些從農村來的,他們在村裏有時候吃不飽穿不暖。男人掙點錢也到不了他們手裏,全都被公婆他們拿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我以前住在那邊樓的時候,有時候聽見他們說在農村的日子,那真是泡在苦水裏面。到這裏來隨軍了,哪怕男人給家裏面寄了一多半的錢,她們還是在覺得這裏好。至少在這裏沒有公爹公婆給管着。日子過得舒心多了,錢少點咱們就少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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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
「九一,你看,這遠遠看去,你家的竹籬笆圍牆就是好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把竹子挨着挨着排起來,這弄起來也不難啊。你家想弄也可以弄啊,趁這兩天竹子都長老了。用起來才更結實呢,我看我們家有五六個人,中午干兩個小時,兩天就弄好了。而且竹子現在砍了,小竹子明年發起來就長得更快了。
「行,今天晚上我回來問問我家的,方便的話我讓他也給弄上。我是真的不願再見到咱們中間那一家了,太影響心情了。」
「九一,你明天去不去考試?」
「是啊,為什麼不去?過了走在外面才沒人嘀嘀咕咕的一天說你,你沒考試在這外面走,每天口水不把人淹死才怪呢。」
「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我也是那麼想的。你是不知道你第1天沒來就有人找你查呢,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九一是誰。第一天就看了個熱鬧。」
「誰呀?我和這家屬院裏的人又沒幾個認識的,第一天就能提起我。」
「還不就是以前的那個婦女主任。看見你沒來,立馬就不平。可是這人心眼也挺多,他不敢給教導員說,慫恿一個叫馬蘭花的軍嫂。那女人也是個直腸子。婦女主任稍稍提了一嘴,那女人立馬就跳出來了。」
「喂,你們兩人能不能走快一點?別擋着路了。你們肚子不餓,我還餓了呢。」
兩人聊着天,後面傳了一個惡聲惡氣的聲音。他們看旁邊這路還有一大半。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梁鮮花,知道你很肥,你也不用說出來。這路這麼寬,還走不下你,還真以為自己比這條路還寬。」
「路寬怎麼了?我是個孕婦,你們就得讓我。如果我兒子出點事,我就找你們。
「你有個肚子,別人沒有似的。你懷的就是寶,人家懷的就是草,都得讓着你。這話你怎麼不敢去和教導員說,你說我懷着孕,我想怎樣就怎樣,你怎麼不敢去說?」
九一看了看這胖女人的肚子,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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