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病態佔有最新章節!
「後面新出現的那伙人,身材壯碩,行動時核心收緊,手會無意識放在後腰。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持槍了。」
老鬼一路的嘻嘻哈哈收斂乾淨,目光直視前方,不敢從後視鏡看她。
「你知道我有老婆,有女兒,我幹這個操蛋買賣,天天提心弔膽,就是想讓她們娘倆過上好日子,住大別墅,開豪車,想買的包,買,想玩的洋娃娃,咱全迪士尼正品,我……就是個蛇頭。」
「你女兒幾歲?」連城從行李中翻出一個巴掌大的掛飾娃娃,「這是我——這是我之前去璀縣旅遊時,特別喜歡的紀念品,你帶回國,送給你女兒吧。」
老鬼不接,連城從後座扔進他懷裏,「當一個念想。」
如果她被抓到,懷孕暴露,被梁朝肅養在翡翠公館,那這個在自由路上買的娃娃,至少依舊自由。
「那張卡——」
「那張卡,謝謝。」連城艱難笑,「我明白你是好心給我路上減負,也怕我帶着現金不安全。好意眼下我無法推辭,一旦有機會,稍微安穩點,我就把你卡丟海里……省得郵回國,還要出郵費。」
老鬼豈會聽不出她含義,不多用,免增加拖累他的風險,不回郵,免得暴露他在國內的地點。
「前面路口停吧。」連城指路,「你給我辦的這個身份,有國際駕駛證,我車技也稍微有一點不錯,飆個車,飄個移小意思。」
深夜了,冰島像一隻被雪包裹起來的盲盒,黑得透徹,漫漫,無邊無際,又寂靜冷清。
車燈只能照清前方一簇之地,路面碎冰發出細小的咯吱聲,連城開着車,聽得入神。
就算這條路通往世界盡頭,在她真正見到盡頭前,絕不束手待斃,就算爬,就算滾,就算做一條匍匐的狗,追逐在自由的路上,她的尾巴也是熱烈搖着的。
……………………
梁家氣氛古怪。
晚餐時,沈黎川忽然上門見梁朝肅。
兩人照面之下,一言半語未露,卻默契十足,一前一後上樓,去了梁朝肅在三樓的書房。
梁文菲更驚詫了,「哥哥不是很厭惡別人進他私人書房。」
不像梁父偶爾還會在書房見客,梁朝肅的房間是禁地,誰也不能進,不能看,衛生都是自己打掃的。
所以之前連城大早上去敲他門,梁文菲才大感滑稽可笑。
梁父看她,長相,性格像梁家人,智商不像,若連城的聰明機敏,能生到她身上,梁家如今蘭桂齊芳。
樓上,沈黎川甫一進門,呆愣住。
梁家整體裝修背景是米棕色系,梁父的書房也不例外,頂多加一點咖色,家具換成胡桃木主色。
聽說是梁母追求溫馨的家庭氛圍,特意請國內雲平大師,在新中式基礎上融進原木風加以設計,細節上盡顯女主人的細膩心思。
唯獨這間,家裝背景是深沉的黑色,灰色。
只有窗簾,書桌,書櫃,地毯,兩把完全相同椅子,冷寂,空蕩,過於一塵不染,以至於寂寥荒蕪。
梁朝肅坐下,卻並沒有為沈黎川讓座的意思。
沈黎川不計較這點禮數,事實上,從太早以前,梁朝肅對他態度就談不上好。
他幾步跨到桌前,「為什麼不放過連城?」
梁朝肅手肘撐在桌面,拊掌,「好問題,你又是從哪得知我沒放過她?」
沈黎川不踩他陷阱,「她這幾天不出現,是離開了對嗎?你在梁氏針對梁伯父那一番動作,是伯父發現,並阻攔了,是不是?」
梁朝肅眼睛如同一張網,用他的城府,閱歷,老辣編織的結實莫測,直勾勾罩過去,沒有幾個人能躲避。
沈黎川毛骨悚然,強撐着,忽然想到連城。
想到,她這四年是不是也經受着這般錐心剝骨的逼視。
如果有,她要怎麼樣才能堅持抗爭四年。
沒有被擊碎,沒有被污染,從不墮落。
她所思所想依舊妙趣橫生,世界在她眼中千奇百怪,每個人進入她內心世界,都像愛麗絲夢遊仙境。
他視線中忽然出現連城,黑檀木桌子倒扣的相框裏,連城站在沒過腳踝的溪流里,岸邊水草青青,蔓長的枝條在水中輕撫她的腳趾,陽光射出粼粼的波浪,她比波浪還晶瑩。
她在笑,明媚又靈動,稠白的肌膚,也是流動的,是一汪比溪水澄靜的春日湖。
誰見過她,誰能忘了她。
梁朝肅猝不及防收回相框,照片那面對着自己,粗糙的背面對他,
沈黎川,「什麼意思?」
「我的女人,你盯着看,我還沒問你什麼意思。」
沈黎川表情凝固成石,荒誕,虛妄,無稽,驚悚,最後反應過來是可笑,「你的女人?你喜歡她?還是佔有欲?」
「你覺得呢?」
沈黎川根本不想深究一個無恥之徒的內心,他只抓緊機會,「如果你喜歡她,更應該放她走。」
梁朝肅面容浮顯一層嘲諷,像對待迂腐的書生,愚昧念經的僧人,空談誤國的囊臣。
他對沈黎川,總是喜歡這種——沈黎川努力辯解,疏講道理,最後被他駁倒的場面。
「喜歡她,就應該尊重她的意願,是放手,是希望她活得順心快樂——」
梁朝肅這次卻連完整的話,都不願聽,擺手打斷,「你覺得自己喜歡的很理性,很克制,甚至能放棄她,很偉大?」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偉大,是我發自內心對她的小心翼翼和不忍打擾,我對她一日不曾減少,但我會克制,喜歡一個人,要為她着想。」
「你這是懦弱。」梁朝肅面目不起波瀾,眼底鄭重,堅定,一往無前,空前自盛,爆發出來的光,像一把滅世的火,悍然,霸道,暴烈,燒起來窮盡一切。
「你愛她,剛才卻連一個愛字都不敢提,你想做她的白馬王子拯救她,卻瞻前顧後,是蒙着眼睛的驢,四年都不敢抗爭。」
「你說放手?」梁朝肅眉眼帶笑,好笑的,鄙薄的,在這滿屋沉黯中,猶如亮鋒出鞘,銳不可擋。
「你當然要放手,你沖不破家世困擾,無能。放不下骨肉道德,愚夫。更別說什麼尊重她,你不過是怕面對違背她意願後,她憤怒的目光,你承受不了她厭惡你,怨恨你,卻捨得把她後半生交到一個素未謀面,未知的,不如你的人手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3s 3.96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