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好了嗎?我好累啊!快要累死蛇了!」
房間裏,陸珊精疲力盡地趴在床上,一條通體紅色的小蛇正用尾巴在她的背上敲敲打打。
時隔陸珊被賣到龍佑村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內,不知龍佑村內部發生了什麼事,總之陸珊的歸屬問題一直未能得到解決,因此她一直相安無事地住在村長家中,每天往返於罌粟花田進行勞作。
這一個月來,除了楊英無微不至的關懷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日子過得十分平淡,跟普通的鄉村生活別無兩樣。
大事沒有,小事卻發生了不少,比如張霞已經在半個月前老死家中,但即使這樣,她的丈夫楊秀仍舊沒有露面。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女人在龍佑村奇異的自然環境下開始衰老,陸珊之前見到的那兩個年輕女孩,現在看起來已經是三十左右的樣子了。
在這樣鮮明強烈的對比下,陸珊要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那就太過顯眼,為了麻痹其他人的視線,陸珊每天都需要用化妝品將自己偽裝得一天比一天蒼老。
對於陸珊的變化,楊英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他也知道這種改變無法違逆,除非陸珊離開龍佑村。
不過,凡是進入龍佑村的人,永遠不可能再離開這裏。即使是死亡,也只能將靈魂都埋葬在這個地方。
縱然他是龍佑村村長的兒子,也沒有權利和實力放她離開。
&真舒服啊!白,你可以再用力些,對,就在那個位置!」陸珊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痛苦又似享受的笑容,不停地奴役着小蛇的勞力。
小蛇忿忿不平地加大力道,蛇眸里包了一包晶瑩的淚珠兒,它真的好累啊!
可是當它看到陸珊眉宇間幾乎凝為實質的疲憊時,又覺得自己現在累一點根本不算什麼,跟自己比起來,陸珊顯然才是那個真正下了苦力的人。
小蛇努力地回憶着之前看到過的按摩手法,尾巴下的力道適中,摔打的動作也愈發規範,落在陸珊的身上,讓她舒服得快要叫出聲來。
&珊,你現在感覺怎樣?我的力度是大了還是小了,還需不需要再進行調整?」小蛇一邊兢兢業業地賣力幹活,一邊詢問陸珊的感受,實在是一名非常合格且優秀的按摩技師。
陸珊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就算小蛇按得再舒服,她也不可能一直沉迷於享受當中。
如果不是最近的工作量實在太大,連她都累得頭腦發昏四肢泛酸,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小蛇身上來。
&了好了,今天就先按到這裏,我的體力差不多都恢復了。」陸珊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目光一移,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幕。
小蛇聽話地從她背上爬了下來,剛落地時尾巴甚至軟了一下,差點沒摔它個趔趄!
按摩這活計,不僅是個技術活兒,還是個體力活兒呢!小蛇樂滋滋地想着,自己又多了一項技能,真驕傲。
它爬到窗戶地下,盤踞成一堆,腦袋支到窗戶上呆呆地看着外面。
&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我想玄芒哥哥了,它一頭狼在家,也不知道會不會寂寞?不知道它吃得好不好,有沒有每頓都吃飽?沒有人蛇陪它說話,它會不會不開心呢?」小蛇一雙大眼裏儘是擔憂和想念,最初到達好地方時的興奮和激動之情早已褪去,餘下的是對「家人」深深的思念。
陸珊摸了摸它的腦袋,語氣愈發平靜,她說:「快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
時隔一月,不知是因為她逐漸適應了這裏的環境還是什麼原因,她的實力也跟着恢復。儘管這個恢復的速度很緩慢,但結合其他女人的情況來看,能夠恢復實力已經足夠令她驚喜。
而就算她的實力並未恢復,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她將龍佑村事無巨細地摸了個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對龍佑村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後,陸珊不打算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
確實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陸珊看着不見星辰的天際,眼裏划過一抹暗色。
夜色沉如水,靜謐的小山村里,聽不見一絲雞鳴狗吠,仿佛所有的生物都被禁錮在沉沉暮色中,難以掙脫。
一道人影在青石板小道上疾行,影子的速度極快,一晃而過的速度根本無法讓人看清。一個眨眼的功夫,人影便消失在夜色中,就像之前看到的只是一道幻影,虛實難捉。
影子行至懸崖邊上時突然停了下來,露出一張漂亮不似真人的面孔,正是陸珊。
此時此刻,陸珊滿臉鄭重之色,目光裏帶着一抹冷靜自持。她支着身子看了眼深不見底的懸崖,眼裏突然划過一絲疑惑。
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讓她了解到很多有關龍佑村的信息,但有一點讓她至今仍然難以置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不僅沒有衰老受損,甚至還得了不少好處。
她分明記得剛到龍佑村的時候,差點被龍佑村濃郁的靈氣破壞了身體的陰陽平衡,那麼現在這種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她並不認為這是因為自己並沒有吃這裏的食物而造成的後果,陸珊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她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猜中真相。
揉了揉酸脹的眉心,陸珊目光一凝,黑暗的空間裏,一道道透明的水紋波動逐漸散開,突然,周圍出現一道大力,將陸珊原本站的地方拉扯成「z>
霎那間,陸珊憑空消失在原地。
陸珊再次出現時,已經重新到達崖底,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直接去罌粟花田,而是站在那片長滿綠草的平地上,神情警戒,蓄勢待發。
通過這一個月的觀察和暗中調查,陸珊發現了龍佑村的一部分秘密。
這裏,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天佑之地,這是針對男性而言;同時,這裏也是一個被詛咒過的埋骨之地,這是針對女性而言。
百年前,龍佑村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普通村莊,那時候龍佑村是名符其實的「龍佑之地」,一直深受神龍佑護。因此,龍佑村人人身強體壯,個個長命百歲,就連莊稼的收成也是年年創新高。
不僅如此,龍佑村還有一點尤為讓人嫉妒,那就是村子裏的新生兒十個裏面有九個都是兒子,簡直就是塊福地!
人類從母系社會過渡到父系社會,由於男性在體質上的先天優勢,重男輕女的觀念一直根深蒂固地存在。因此,龍佑村百分之九十的產子率令人驚嘆。
然而,這個被所有村民都當成是「福報」的認知並沒有持續太久,龍佑村開始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
先是本村的女性莫名其妙地出現未老先衰的症狀,隨即,村子裏為數不多的女嬰也開始夭折,直到最後,村子裏連一個女性都不存在,大家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起初,他們以為有人是嫉妒龍佑村因而下了詛咒,不知求了多少高人化解,無用。
隨後,龍佑村開始與外界通婚,卻仍舊阻止不了女性未老先衰的症狀,而新生女嬰也找來醫術高明的郎中,所有郎中看了都搖頭,表示他們無能為力。
直到後來新華夏建立,城市裏出現了醫院,除了華醫,還有西醫,將女嬰送進醫院,醫生都束手無策,直說這是一種聞所未聞的怪病。
村子裏人心惶然,但除了女性難以在龍佑村存活這事以外,整個村子都在往好的狀態發展,這無疑安了大家的心。
不僅如此,在出現第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之後,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將發生在女性身上的不幸拋之腦後。
沒有人不渴望成為強者,而成為強者之後,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實力,在任何時代都是最重要的,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適用於整個社會。
只要有實力,任何不幸都將成為「幸運」。
這就是龍佑村向外界買女人的真相,也是龍佑村陽盛陰衰的真相。
陸珊抬起頭,仰望着整片漆黑的天幕,只覺白天美似仙境的龍佑村此時像一隻嗜血的野獸,正大張着血盆大口,似要將陸珊一口吞噬。
就在她腳下十米深度的地方,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背對着門,坐在一張全是毛皮的凳子上。
此時已近夏天,他卻一點不嫌熱得慌。
&地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一個穿着白色套裝從頭到尾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
穿着全白的人站在白大褂男身後三米遠,一開口,說的竟然是s國語:「duquedeexcelencia爵閣下,外面來了一個人。)」
那被叫作「公爵閣下」的男人回過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穿着全白的人仍然呼吸一窒,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公爵閣下顯然是個男性,但長得實在太過美麗妖冶,讓人覺得雌雄莫辨。尤其是一雙如繁花盛開的眼,即使是真正的天香國色見了,恐怕也要遜色幾分。
雖然他的長相太具有侵略性,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清澈無比,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整個人,純淨而又帶着讓人無法直視的犀利。
這位公爵閣下的美,已經到了能讓所有生物驚艷的地步,就連時間也對他格外恩寵,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歲月痕跡。
這樣的絕色,男女通殺,但沒有人能把他認成女人,最多會覺得他太過完美,已經不能以性別來概論。
但正是這樣一張完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容,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寒意直達心底。
此時全身白色的男人就有這種感覺,他見公爵只是看着自己並不說話,頓時背心裏直冒冷汗,他趕緊說道:>
&定只有一個小東西?」那公爵閣下說的是華夏語,他的聲音十分好聽,就像一杯醇香的美酒,讓人聽聲沉醉。
&ue,muybuenasolucion!(是的,只有一人,很好解決!)」穿着全白的男人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正常。
公爵一笑,眼裏閃爍着喜悅的光輝,他說:「哦,是嗎?我這裏正好研究出一種新型藥劑,原本沒有合適的實驗人選,這個小東西出現的真是時候。」
說完後,他還別有意味地看了穿着全白的男人。
僅僅是一眼,就讓男人如墜冰窖。
沒有合適的實驗人選……如果沒有合適的實驗人選,公爵也不可能停止他的實驗,到時候,只能讓他和另外的研究人員充數。
&男人恭敬地應答後,準備離開。
這時候,公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對了,先把我的小寶貝們放出來,讓它們替我招待招待那個小東西。」
男人渾身一顫,公爵的小寶貝們,不就是……剛剛培育出來的各種新型毒蛇嗎?
一想到那些培養皿里花花綠綠的軟體動物,儘管是生物基因學博士出身的他,也忍不住渾身發軟,恨不得暈過去,將這個工作交給其他研究人員。
但是他只能硬逼着自己應了一聲:>
&呵,又有新的小東西進來,我都有點捨不得離開這裏了。」公爵打開一道門,裏面如同冷凍庫一樣放着密密麻麻的冷凍櫃,而每一個柜子裏,都放着一具屍體。他看着那些屍體,清澈的眼睛裏儘是惋惜,「可惜你們太弱了,要不然,就可以和後來的小東西一起快樂的玩耍。」
如果陸珊在這裏,一定能認出剛才那個生物基因學博士,正是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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