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珏目光里的異樣,以及張惠眼裏憋不住的笑意,胡蓉徹底怒了!
今天的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掌控,就像原本牢牢握住手中的風箏已經遠遠飛離她規定的路線,掙斷絲線往她想像不到的方向飛走,這種感覺很不好!
何況,被三個原本她並不放在眼裏的人用戲謔的眼光注視着,這讓她無法忍受。胡蓉寧願在男人面前扒光衣服站着,也不願別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
怒氣蒙蔽了理智,胡蓉掙扎着身體用手指着陸珊,口不擇言:「你,你說什麼?你居然敢罵我是臭氣……你這個小賤人,果然是有媽生沒媽養,活該早早死了爹,最後連親媽都不願要你!你一個沒長齊整的小賤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耍威風?沒教養的東西,你家裏長輩都死絕了,沒教過你怎麼說話?」
&擦」一聲骨節活動的聲音,在胡蓉話音剛落之後立刻響起。
陸珊定定地看着胡蓉,眼裏有一道紅光閃過。這個女人該死,她竟然敢詛咒陸爺爺和陸奶奶!既然這個女人不想活了,那她就……陸珊眼裏倏地划過一道厲光。
&突然,門被人用大力打開,葉德正冷着一張臉走了進來。
一個從不冷臉的人突然作出這副表情,任是胡蓉這種混人也有些膽怯。在所有人的認知里,葉德正從來都是和和氣氣,對誰都是一張笑臉,為人雖然也算精明,但脾氣很好,所以葉德正在六里村這方圓幾里地,人緣不錯。
現在他這麼虎着臉走進來,別說胡蓉害怕,就連張惠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
葉德正走進房間後,並沒有急着關上門,而是將門隙了條縫,然後才聲色俱厲地對胡蓉說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六老表,你這麼凶做什麼?」胡蓉小聲問了一句,身影有些瑟縮,之前囂張的氣焰瞬間消了大半。
她是囂張,但並不是真的蠢,她之所以敢在張惠面前指手畫腳,也是仗着自家男人撐腰。但,這並不代表她同樣敢在葉德正這個老表面前指手畫腳!
農村男人多有一種大男人主義,這在平樂縣並不嚴重,但是延續了幾千年的觀點並不是短短几十年就能改變過來的。所以,胡蓉敢和張惠叫板,在對上葉德正時,底氣就沒那麼足了。
&說凶,誰能有你凶啊胡蓉!今天鍾明沒來,你是他老婆,就代表着他。現在就當着所有人的面,你給我說清楚,今天的事,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鍾明的意思?」葉德正背對着門口站着,渾厚有力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讓人忽略了他並不高大的身軀,單單被這聲音里含着的氣勢所震懾住。
陸珊挑了挑眉毛,詫異地看了葉德正一眼,眼珠一轉,決定將眼前這一切交給公公葉德正處理。
至於這女人的那張爛嘴,長在那裏也不會跑,她隨時都可以幫她「治療」。陸珊目光微涼地瞥了胡蓉的嘴巴一眼,笑得十分和藹。
陸珊鬆開手後退一步,並拉了陸珏一下。
葉德正將陸珊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裏,此時見她如此有眼色,且分得清主次,心裏對這個媳婦就越發地滿意了。
他是滿意了,但胡蓉卻不滿意,她眼珠子亂轉,突然把心一橫,紅着眼眶泫然欲泣地說道:「六老表,你,你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你們葉家作出那種沒臉皮的事後,還不准我抱怨幾句?雖然我們家鍾明和你是表親關係,但玲玲她也是我侄女,親侄女啊!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你們家葉鋼作踐,她一個好姑娘就這麼被你們退婚,以後還怎麼找婆家?你們家葉鋼倒是好,前腳剛把玲玲踢了,後腳就娶了個小媳婦。難不成就許你們葉家做得出來,不許我們胡家說出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什麼,退婚?
不僅是屋裏的人聽到了這句話,就連屋子外面的人也都聽到了。之前胡蓉說得含含糊糊,只能從她的話里聽出一點,葉鋼和胡玲玲似乎有點什麼關係。
但是現在,胡蓉的話一說出來,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葉鋼還和胡玲玲訂過婚!
這麼大的事,村里人竟然沒有誰聽說過!
陸珊眉頭一動,心裏有股氣堵在裏頭,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
這種感覺很陌生。
她不由將目光落到葉德正身上,潛意識裏想要聽聽她這位霸氣側漏的公公的解釋。
葉德正不負眾望,狠狠地看了胡蓉一眼,猛地轉過身打開門,將聲音放到最大:「胡蓉,本來看在鍾明的面子上,我並不想將這種事攤開來說,畢竟這種醜事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不僅你們胡家沒臉,對我們葉家影響也不好。但是你今天欺人太甚!我就算拼了這張老臉,也要把你那個勞什子侄女的骯髒事公諸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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