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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是個很奇怪的事情,在這個大齒輪中,許多人被時間的軸承推到了一起去,在分分合合中,不離不棄。
此時的A市,夜色漸濃。
鍾意歡也不講話,安靜的等待着消息,她擔心那個小女孩會有危險。顧南弦的人查到的監控上那個模糊的背影已經是昨天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從黃三出門賭錢開始,小女孩就已經跑出去了。
到如今,已經將近兩天了。
「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嗎?」鍾意歡問顧南弦,他期間一直都在接電話,但是大部分都是公司打來的。
顧南弦搖搖頭:「耐心等等吧,那個女孩並不像描述的那樣痴傻。」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手機鈴聲打破了沉寂,所有人的心又一次被牽動着。
顧南弦這次接到的是他手下打來的。
「確定是被人抱走了嗎?」顧南弦聲音冷了兩度:「好我知道了。」
鍾意歡和黃三都緊張的看着他。
「孩子出現在岔路口後,又沿着街道一直向前。中途也在許多地方停留過,根據見到過這個女孩的人說,不會說話,只會呆呆的望着你們發呆。」顧南弦緩緩開口。
黃三一直點頭:「那絕對是小惠!她平日就一直是那個狀態!」
「抱走她的人呢?」剛剛聽到顧南弦講電話,鍾意歡整個神經都緊張起來。
「她途經一片商務綠洲區,那是專門為特級人士打造的休閒之處,其中也有小房子便於住宿的。但是唯一不足的是,那裏面因為要保護私密性,並不設置監控。我的人查看了周圍所有能調查到的監控,後來小惠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顧南弦將剛剛手下匯報來的內容,簡要的複述了一遍。
黃三整個人都懵了,以他的認知還不知道有這樣的一塊地方,當然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一件事情。
鍾意歡倒是淡然一點:「既然是走進了那個地方,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吧。不會有人輕易的將一個小女孩帶回家的,她只能是在那裏的某個角落呆着,自己藏起來。」
顧南弦同意她的看法:「今天時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讓他們繼續找,有消息的話會將孩子直接送回來。」
鍾意歡點點頭:「顧總不用送我了,今天謝謝你,我替黃三和那個小女孩也謝謝你。」
一碼事歸一碼,在這件事情上顧南弦的確幫了很大的忙。
顧南弦沒說什麼,送鍾意歡下樓,黃三隻能繼續在這裏乾等下去。
鍾意歡一路下樓都是愁雲慘澹的樣子,顧南弦突然拉住她,然後手指依着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提了一個弧度,鍾意歡的臉不自覺的被畫出一個笑容。
她微微愣了下,在車燈的照耀下,兩人顯得有些不自然的親近。
「你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好看。我幫幫你,不用急着感謝我。」顧南弦輕聲開口,他這話,在這涼意濃濃的晚上,讓人有些許的安慰。
鍾意歡無奈的笑了:「我第一次知道顧總也這麼幼稚。成年人都這樣嗎?」
「成年人的快樂本身就很少了,不用給自己無故的增加煩惱了。那孩子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既然她本身就是黃三偷出來的孩子,她的命早就是一個未知數了。」顧南弦看的很淡。
鍾意歡想,他大概是經歷過比這煩惱很多的事情,所以這樣的事情會看的淡薄的多。
「無論如何今天都要謝謝你。我以為以顧總的性格,是不會管這樣的小事情的。」鍾意歡很誠懇的開口,畢竟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在商人的眼裏不符合辦事的邏輯。
顧南弦看着她閃亮的眸眼,面上一柔:「的確,若是我自己的話,絕對不會接下這樣的事情。」
鍾意歡看着他,不語。
「但是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去做這些事情。即使這些事情在我看來沒有必要,你就算是不救他的孩子,用些手段也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顧南弦自然也說的實在,黃三的確是有隱瞞,但是達到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種,人們往往不會選擇最善良最溫和的處理方式,反而會選擇對於自己是個捷徑的方法。
鍾意歡頓了頓,不知道如何答他的話。
「那我先走了。」只能說出這樣一句。
顧南弦的眼睛裏含着笑意,點點頭,鍾意歡坐進車內的時候都沒注意到,她始終都披着顧南弦的西裝。
他沒有再要求跟她回家,因為顧南弦知道,來日方長,他如今需要做的是將未來她要走的路鋪鋪好,這一次做她真正的護花使者。
他敲敲鐘意歡的車玻璃,玻璃半落,露出她疑惑的小臉。
「如果我當初晚了一步的話,我希望你重新做選擇的時候依然可以考慮我。如果那個人不是我,他最好也不是別人。」顧南弦認真的開口,而後又確認性的問了句:「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心尖尖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化開一樣,痒痒的,暖暖的,與之前有些許不一樣。
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莫名的想要靠近。
只是,鍾意歡很快止住了腦袋裏這胡思亂想的情緒,搖上玻璃,駕車離開了。
顧南弦終究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車輛卷塵而去,她的姑娘這幾年在外面歷練,長大了很多。起碼在對他的這方面,有了不小的抵抗力。
隨後,顧南弦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
「我們進到這商務綠洲之後,因為沒有監控也很少有人在這裏長居,今晚很難進行了。我們必須一家一家的了解。」那邊的人回答道,誰也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一片地方。
顧南弦輕嗯了聲,他是那裏初始的會員,但是一次也沒有去過,那種極其隱秘的地方,初來就是為了一些人消遣釋放心中的壓力的,而他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
「明天天黑前要把人找到。給你們的時間很充足了。」顧南弦不怒自威,手下的人聽到後立刻回應沒有問題。
他仰頭看看天空,今夜沒有月亮,星雲密佈,容易遮住眼睛。
轉身折返回去,黃三看到又回來的顧南弦,有些意外。
「顧..顧總您還有什麼事情?」
「有些事情騙一遍就可以了,說得多了,自己都會以為自己是救人的菩薩了。」顧南弦雙臂交叉,居高臨下的看着黃三。
黃三的眼神閃躲了下:「我不知道顧總在說什麼。」
「那孩子你真的是自願撫養的?還有那孩子和你們後來威脅的女人之間有什麼關係?」顧南弦音調不高,卻足夠讓人畏懼。
黃三一直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啊,你知道的,劉啟指着那個東西賺錢,我都看不到他老子留給他的那些東西啊!」
「我有很多辦法讓你說實話的。警察套不出來你的話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是正人君子,可我不是。三年前我從你手裏買走了一個本子。」顧南弦悠悠開口。
黃三猛地反應過來,那個當你被他五萬塊錢賣出去的劉啟的本子。
「當年是你找人買了那個本子!原來是你。」黃三嘴裏念念有聲的。
「不錯,所以你剛剛的那套說辭,若不是我知道不對,也要被你矇騙過去了。」因為沒有光線,顧南弦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黃三膽顫心驚的看着顧南弦站的位置。
心中似乎是在考量。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清楚,但是你只有兩分鐘。她善良不代表我好說話的。」顧南弦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全部湧向了黃三。
他思考着,掙扎着,知道如何也是瞞不過顧南弦。
「顧總,我說。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誰殺得劉啟啊,我要是知道肯定會跟警察的說的啊!」黃三表現出來一絲崩潰的現象。
「那就挑你知道的說。」暗夜中,顧南弦處有點點火星。
黃三唯唯諾諾的將所有事情毫無遺漏的講出來,果然與那本子上記錄的零散的東西是符合的。
「沒了?」他問。
「真的沒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您了。顧總,高抬貴手放過我吧,當初我們真的是想着救這個孩子的,這麼多年有我一口就有她一口吃的啊。我為了她沒少花心思的!」黃三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向那小女孩做懺悔一樣。
顧南弦沒再開口,轉身便隱沒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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