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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粉頭髮的漂亮女生一概如常,滿臉「你辦事我放心」,瞅也沒瞅就將所有講義插回自己包里,並奉回現鈔:「還跟去年一樣哦。」
春早點看錢數,抽出三張,遞迴去:「別又多給啦,上次就很不好意思了。」
安熠的新男友說:「哎你就拿着吧——」
安熠努着嘴附和:「就是,老傳統了,還客氣什麼,明年都寫不了了,這是咱們最後一次合作了吧,我會思念你的。」
說完還假裝辛酸擦淚。
「主要……」感動之餘,春早也有點猶疑。她瞟了眼安熠旁邊的生面孔,為難道:「我今年沒換男生字體,我還以為……」
安熠恍悟過來,樂不可支:「這有什麼關係啊,你也太敬業太可愛了吧。」
原也聞言,贊同地挑唇。她的說法與他想到的完全一致。
春早唔一聲,再不開口。
與安熠道別後,春早打開導航,直奔最近的銀行,打算將今年的代寫收益第一時間存入先前偷辦的銀行卡。當初為辦理這張卡可謂是費盡周折,還是填寫的童越的手機號。
她按鈴從玻璃移門入內,原也也跟進去,但沒有靠近。
春早在取款台前站定,扭頭看他一眼,奇怪:「站這麼遠做什麼?」
男生鞋底一蹭,示意地面的一米黃線提醒。
春早笑出來:「有必要嗎?」
原也閒閒出聲:「保鏢要有保鏢的自覺。」
春早:「……」
她白他一眼,回過頭去,自顧自存錢。原也注視了會她安靜秀拔的背影,不再站着不動,走向另一台無人使用的ATM機。
春早心滿意足地拔出卡,聽見身側機器傳來唰唰點錢的動靜,良久不斷。
她退後看一眼,就見原也垂着睫毛,專注地看着出鈔口。
她疑惑:「你要取錢?」
原也側來一眼:「嗯。」
「要買什麼東西嗎?」
原也沒有答話。
他將裏面那疊粉色紙鈔取出,收起卡,走回來,單刀直入:「今天開始,我要入股你的見海基金。」
詢問句式純屬多此一舉,他知道她多半不會同意。
果然,女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和錢財厚度嚇住,驚慌地連連擺手:「不行,這太多了——不對,一分錢我都不會收的,這是我的個人獨立基金——」之前他提議並幫助她代賣筆記,她就已經感激不盡。
原也輕描淡寫:「又不是給你的。存哪不是存,代為保管我之後的旅行經費而已。」
春早怔愣:「什麼旅行經費?」
他握起她一隻手,將錢對摺,摁入她手心,連帶着她的手一同裹緊,不容許她再掙脫和婉拒。
這是他的一時興起,也是他的心意已決。
少年語氣鄭重無比,如許諾,似立誓:
「高考後的那個夏天,我也要去看海。」
「和你。」
作者有話說:
準備開啟第一輪時光大法,坐穩
第41章第四十一個樹洞
◎有顏色的人◎
原也不是沒看過海。
相反,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向敏慎就曾想方設法帶他去過很多地方,近到家門前錯落有致的園林,遠到新西蘭曾為《霍比特人》取景的濃綠山脈。他在海島曬傷過,也曾徹夜蹲守全透明的芬蘭小屋,冰天雪地,只為等候紗幔般的極光在四野降臨。她鼓勵他多閱讀,認識自己;也告訴他,人應當尊崇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本心。
但她的婚姻並不幸福,她性格太暴烈,太鮮艷,也太清晰,像一枝大麗花插在批量生產的流水線花瓶里。
尤其有孩子之後,她跟原屹隔三差五地發生爭執,從處事方式,到教育理念,甚至一道口味不相投的菜餚,都能成為他們一觸即發的導火索。
她跟原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而父親如同聽見笑話,會冷呵着反問:「你就跟以前一樣嗎?」
循環往復。
終於有一天,她對這個男人,對這個家庭的愛被現實消損殆盡。
她提出了離婚申請。
並且毫不手軟,也一乾二淨地將自己剝離。
一次性清算所有的撫養費,她離開這個家,這個城市,這個國度。從此杳無音信。
原也生活中的色彩戛止在這裏。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記憶都如同出錯的放映機,反覆抽幀,播放着兩個鏡頭,一個是發現媽媽徹底離開的夜晚;還有個是坐在廚房吧枱後一根接一根抽煙的原屹,傍晚晦暗,霧氣是白色的,繚繞升騰,而男人沉默灰敗的臉沒在後面,時出時隱。
最後跳閃為絕望的雪花點。
世界從此變為黑白色,他也成了幕布之外靜觀的看眾,被封閉在只有他一人的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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