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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江南的聲音軟糯清甜,混着幾絲微風,聽上去格外悅耳。
可即便如此,蔣延洲在聽清話里的意思之後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他伸出食指,抵上江南的眉心,將她一顆越湊越近的腦袋往後推了幾寸。然後有幾分輕蔑嗤了聲,「你是小學生嗎?我是不是男人需要靠這種條件證明?」
江南剛剛完全是情急之下說了這句話。
這會兒蔣延洲一點出來,好像邏輯是有幾分智障。
可是江南覺得她要是承認自己是小學生會更智障,索性硬着頭皮回道:「反正你得答應我。」
估計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有底氣,江南開口的時候一雙手微微插着腰,頗有幾分霸道包租婆的意味。
蔣延洲眼底帶着笑意看着江南,剛要說點什麼,就聽見有人遠遠地叫了江南一聲。
兩人應聲轉頭,便看見許婉柔快步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說不清什麼原因,蔣延洲下意識有些反感這個班長。但見江南和她關係還不錯,也不好多說什麼。
眼看着許婉柔越走越近,蔣延洲也不再多說,給江南扔了句「到時候再說」便一個人回了班級的看台區。
「南南,蔣延洲怎麼走了?」話是問江南的,可許婉柔的眼睛卻一直盯着蔣延洲挺拔的背影。
「不知道。」江南心思不在這裏,回答得便有幾分敷衍,「你找他有事啊?」
許婉柔這才收回目光,淺淺笑了下,「沒事,我是看你剛剛跑完步挺難受的,來關心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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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婉柔的突然出現,江南到最後也沒能得到蔣延洲確定的答案。
她後來糾結了小半天,索性把蔣延洲那句「到時候再說」默認成同意給她這個特別的獎勵。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江南憑着這份腦補出來的自我暗示,鉚足了勁開始為期中考試認真複習起來。
大概是從沒見過江南認真學習的樣子,一連好幾天,「南哥瘋了」、「南哥居然開始學習了」、「南哥中邪了」一躍成為高二十班最為熱門的話題。
而作為話題中心的本尊卻學得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蔣延洲這道題怎麼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投入到一件事中就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別說複習,江南甚至覺得自己還沒預習完,就一眨眼要考試了。
這次半期考試的座次表是按照第一次月考的成績來排序的,江南和蔣延洲毫不意外地位列一頭一尾。
如果不出意外,考試這兩天兩人基本沒有什麼碰面的機會。
離第一堂語文考試還有二十分鐘,蔣延洲收拾好東西準備往考場去。
起身之前,他下意識往江南的座位上瞄了一眼——兩分鐘前還在爭分奪秒抱佛腳的人,這會兒正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嘴上神叨叨地念着什麼。
而且最為詭異的是,江南面前的桌上還錯落有致地擺着三顆棒棒糖和一瓶牛奶。
「你魔怔了?」
蔣延洲冷不丁地出聲,江南被嚇了一大跳。
她睜眼,皺眉瞪向蔣延洲,警告似的說了一句,「別影響南哥我拜考神。」
「拜考神?」蔣延洲又朝江南桌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掃了兩眼,「考神喜歡這些東西。」
「你不懂。」江南送了他一個白眼,「心誠則靈。」
蔣延洲隨手撈了根江南棒棒糖起來,沒有要吃的意思,只漫不經心地拿在手裏把玩。
過了小几秒,他朝江南抬抬下巴,「你拜鬼神不如拜我。」
蔣延洲這話本就是隨口打趣一說,倒不想江南真的聽了進去。
她稍一琢磨,覺得好像拜拜蔣延洲這個霸王學習機也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考神太虛無縹緲了。
於是在蔣延洲反應過來之前,江南抬手抓住了蔣延洲的衣袖。
蔣延洲本來已經站起了半截身子,江南這麼猛地一拽,整個人踉蹌着重新跌回椅子上。
他一抬頭,就撞上了江南水汪汪的一雙明眸。
蔣延洲微微頓了下,將到嘴邊那句「你有病啊」生生憋了回去。
江南並沒察覺出蔣延洲短暫的情緒變化,兀自將桌子上剩下兩根棒棒糖塞進蔣延洲的手裏。
然後她語速飛快地開口:「蔣·霸王學習機·延洲,這幾根棒棒糖都是孝敬您的,您可千萬要保佑信女這次考試進步一百名。另外牛奶就先不給你了,畢竟這次本信女更需要補腦。」
「信女?」蔣延洲被江南這自稱逗得忍不住發笑,「這麼迷信,我看你是挺需要補腦的。」
江南卻沒有搭理蔣延洲,低聲嘟囔了一句,「你要是不保佑我你這輩子就會失去一個最好的女朋友。」
最後這句話,江南聲音很輕。
所以蔣延洲並沒有聽清。
他微微朝江南歪着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兩人耽誤的幾分鐘已經陸陸續續有在這個教室考試的考生進來了,江南站起身故作瀟灑地將書包帶往右肩上一挎,先蔣延洲一步出了教室。
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她又轉過頭,目光炯炯地看了蔣延洲一眼,「反正你記住為我祈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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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真考試永遠不知道試卷能難成什麼樣。
在江南過去十六年的人生中,她對試卷所有的認知就是白紙黑字需要把空白填滿的一張紙。
她幾乎從沒有走心地看過任何一張試卷,每次都是隨便劃拉幾筆就心滿意足地補覺去了。
所以這次,期中考試毫不留情地狠狠鞭笞了江南想要進步的心靈。
江南這種萬年小學雞自然不會揣摩出題人的心思,更不會知道什麼是考點。在她眼裏,所有題只有她會做和不會做兩種類型。
而她大概估計了一下,這次幾門學科加起來,她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題都不會做。
從考完最後一門英語開始,江南整個人完全蔫了下去。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拖着有幾分沉重地步子往十班的教室走。
江南走進教室的時候,蔣延洲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看江南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他靠在椅背上,微微仰頭看向她,「沒考好?」
但江南這會兒顯然連這位沒有保佑她考好的霸王學習機一起遷怒了。
加上想到自己很有可能錯失向蔣延洲提要求的良機,她甚至沒有搭理蔣延洲的心情,兀自趴在桌上劃拉着手機。
看着身邊這位渾身散發着「別惹本小姐」的危險信號的同桌,蔣延洲有一搭沒一搭地翹着凳子。
琢磨了幾秒後,他把考試之前江南給他的那幾根棒棒糖放在她面前。
然後在江南有幾分不解的眼神中,他淡聲開口:「這次考試題比上次月考難多了。」
江南下意識把蔣延洲這句話理解為「這麼難的題你這種小學雞就更別想考好了」。
她重重哼了一聲,送給了蔣延洲一個無言的後腦勺。
但蔣延洲不是隨隨便便就吃閉門羹的人。
他無奈地搖了下頭,寬大的掌心覆在江南的頭頂,用了幾分力道將她的腦袋重新轉了回來。
雖說江南沒給他什麼好臉色,蔣延洲卻覺得這樣順眼多了。
他難得耐心地笑了笑,帶了幾分哄勸的語氣:「我說江大小姐你的閱讀理解不至於這麼差吧?我說這次題難的意思是雖然你感覺自己很多題不會寫但並不一定考得不好。」
「為什麼?」江南腦子一時沒繞過彎來。
「因為別人也有很多題不會寫。」
江南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那你也很多不會寫?」
江南完全是正常人的思維,畢竟題難難一窩。
然而江南顯然忘記了蔣延洲不是個正常人,聽到江南的問題,他擺出一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的表情,聲音有些欠打:「也沒有,我分數應該和上次差不多。」
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過了小几秒,蔣延洲像是意識到了江南的無語。
他摸摸鼻子,「但是我敢肯定這次年級第二的總分不會超過6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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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明禮各位老師閱卷的積極性,每次考試從學生考完到老師閱卷完畢出成績,從來不會超過兩天。
所以明禮的考試日期一般都定在一周的前三天,周五放學之前出成績,為的就是讓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充分利用周末時間好好進行自我反思。
這次半期考試自然也不例外。
周五一大早,就有風聲傳出來,說是下午放學之前會出成績。
雖說從考完試之後,江南就對這次考試進步一百名這件事不抱太多希望。但蔣延洲那一番話,多多少少還是在她潛意識裏播種下了一粒希望的火種。
以至於江南這整整一天,比上次月考出成績時還要緊張。
蔣延洲在的時候江南還能找他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中午午休之後蔣延洲就一直沒有來教室。
江南給他發微信也不回,問藍翔他也不清楚蔣延洲的行蹤。
最後一節課下課,李成江以他慣有的姿態,一手端着他的正紅保溫杯一手拿着一張成績單,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教室。
從他進教室開始,江南就感覺他的視線總似有似無地往自己這邊瞥。
她心裏下意識一咯噔,心裏隱隱浮起一股不詳的感覺。
「江南——」果不其然,李成江第一個就點了她的名。
江南無聲嘆了口氣,做好了被當做後進生來批鬥的準備。
然而下一秒李成江卻和藹地笑開來,「在公佈成績之前,今天先特別表揚一下江南,是這次考試我們班原本後十名里進步最多的一位同學。」
全班的視線頓時聚在了江南身上。
李成江的話像一聲驚雷,把江南直接砸得懵了過去。
好幾秒後,她才堪堪反應過來老李頭是在表揚她。
察覺到同學們或羨慕或調侃的眼神,一向大大咧咧的人竟然難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老師,江南進步了多少啊?」
開口的是錢子安,他顯然比江南本人更為激動,說話的聲音里隱隱約約有一種江南為他們這群後進生光宗耀祖的驕傲。
只是錢子安一開口,李成江的臉就黑了下去,「錢子安你好意思開口?人家江南這次在年級進步了一百一十三名,而你接替江南為我們班摘得了倒數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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