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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堤,一片白色的沙灘上,幾隻小青蟹在湖水退去的濕潤軟細沙中修建起房子來,一個小小的孔洞就是他家的窗戶,它躲在家裏用那探究世界的眼神打量沙灘上那幾位正在吃着烤魚的傢伙,只是一個不小心就被一隻手掌挖進家裏,將它提了起來,丟在一個滾燙的火堆上炙烤着。
這些傢伙要幹什麼?管他呢,反正已經看不見了。
楊牧之結成金丹,順帶在手陽明大腸經成功開出了一個新的竅穴:商陽,如此一來,他共開出了少商、太沖、乳根、沖門、極泉、商陽六處竅穴來。
其中少商竅穴被本命飛劍點絳唇佔據;太沖竅穴里住着本源靈火大日金焰;沖門竅穴里煉化了那方古怪的印章,六個竅穴,三件本命物,而且品秩都還很高,這就比較讓人嫉妒眼紅了。
要知道,天下大多數的修煉者,如果不胡亂煉化本命物來濫竽充數的話,終其一生,也很難找到一兩件合適自己、品秩又高的本命物,而他這三件本命物,不但品秩極高,還包含兩種五行屬性,往後只需要再湊齊剩餘的金、水、土三種五行之力,也就算是大圓滿了。
姚魏紫取下戴在後腦勺上的白狐狸面具,不舍的在手心裏摩挲了一陣,最終遞給了滿臉驚訝的楊牧之,她輕輕說道:「這個面具送給你了……可以戴着,也可以放進方寸物中,只是別放太久了,記得三五個月就要讓她出來透透氣。」
接着不由分說就將一段口訣告訴他,讓他好好記住。
楊牧之自然見過這個面具變幻成雪白大狐狸的模樣,她有六條柔軟的尾巴,一身雪白的毛髮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撫摸一番,她不但跑起來賊快,還長得很優雅漂亮,若是自己能騎上一騎,嘿嘿!
姚魏紫瞪起一雙大眼睛,她知道這個傢伙在想些什麼,她嬌嗔道:「她叫風丹白,你可不許欺負她哦!」
楊牧之笑道:「既然你捨不得她,還是你自己留着吧!」,記起以前她還只是一個面具時,曾經親過她幾次,之後變幻成活生生的大狐狸時,再看自己的眼神,可是不太善呢。
姚魏紫瞪了他一眼,我是捨不得……她嗎?
她站起身來,滿懷心事道:「我帶你去公羊前輩家裏看看吧!」
……
白堤上居住的人非常少,除了姚魏紫這幾間小屋,這附近就再沒有什麼人煙了。
沿着兩旁盛開着各色牡丹花的小道,一行人走了大概有數十里地,來到了一座木屋大院前,院子還真的不小,七八座單獨的小木屋錯落有致,每一座木屋都有些年份了,只不過都打理的很好,看不出半點頹廢的模樣來。
四人剛剛靠近院門,就有一條大黃狗竄起來,用兩隻前腳搭在矮籬笆上,對着這四位不速之客就是一頓亂吠。
楊牧之笑嘻嘻的快走了一步,輕輕將走在最前面的小狐狸攬到了自己身後,然後打量了一番那條依舊狂吠不止的肥壯大黃狗,突然笑眯眯的轉頭,對賀蠻與賀霸使了個眼色。
烤魚吃膩了,兄弟們換一下口味?
賀蠻一臉的置若罔聞,就不信姑爺你能拿下這條肥狗,你要是能拿下來,我保准烤的它比魚還要香。
……
院中擺了一張矮桌,有兩人正在下棋,從籬笆院門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兩人的側臉,是一大一小兩個小傢伙,大的那個約莫十一二歲,而小的大概才八九歲的樣子,兩人都下的很認真,儘管大黃狗叫了半天,似乎都沒有要來開門的意思。
楊牧之也不着急,雙手籠袖看着兩位小傢伙下棋。
兩個小傢伙下棋都很快,儘管此局已殺至中盤,但兩人都是落子如飛,根本不需要思考。
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小看兩人的棋藝了,特別是執白子那個八九歲的小傢伙,看似胡亂的落子,細看之下卻是相當的兵行險着,治孤騰挪,救下左下角一片孤立無援的白子後,接着深入黑子腹地,侵消了對手的模樣和厚勢。一番風捲殘雲的落子噼啪聲中,最後居然是那個年紀小的傢伙取得了明顯的優勢。
那位十一二歲的少年有些煩悶了,他手裏還拿着一本棋譜定式,尋思着一直按照這高深的棋譜來走的,每次開局都是佔盡了便宜,可每每到了中盤後就開始局勢大反轉……興許是輸了棋心情不好,見那隻大黃狗叫的煩悶,他叫了一聲,「大黃,別叫了,討打不是?」
大黃狗只得偃息旗鼓,乖乖趴在一旁不再作聲,這傢伙平日裏輸了棋沒有少拿它撒氣,可不敢招惹他。
那個少年掃視了四人一眼,最終看向那個笑眯眯的麻臉傢伙,沒好氣的道:「魏紫姐姐,這傢伙是你朋友?」
姚魏紫也沒有為這兩個正專注下棋而沒有理會自己的小傢伙生氣,她微笑點頭道:「嗯,是的……離塵,你不打算讓姐姐進來嗎?」
那個八九歲的孩子一骨碌站起來就打開了籬笆門,笑嘻嘻道:「魏紫姐姐,你好久沒有來了呢,跑到哪裏去了啊?」
姚魏紫彎腰摸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笑呵呵,是不是想姐姐了呀?」
那個叫做「笑呵呵」的孩子本名賀郃,諧音呵呵。
他看了一眼那個不懷好意的麻臉傢伙,之前大黃狗叫的時候,這個傢伙是抱過魏紫姐姐的,那關係看來很不簡單,如果說自己想姐姐了,指不定就要被這傢伙記上一筆賬,別看他年紀小,賬卻分得很清楚。
四人進得院中,那個叫離塵的少年說道:「魏紫姐姐,彤姨去種菜了,你們就在這裏等她回來吧!」
姚魏紫點頭說我去幫幫彤姨的忙吧,她讓楊牧之幾個在家裏等她們,說罷就走出了籬笆院子。
賀家兄弟倍感無聊,就找了一條躺椅打瞌睡。
兩個小傢伙胡亂的收拾好棋盤上的棋子,準備再次開戰。
楊牧之也搬了一條矮凳,饒有興致的坐在一旁觀戰。
那個叫離塵的少年繼續執黑先行,這次他先是翻了一頁手中的那本棋譜,再拈起一枚黑子,落子上邊星位,很常見的一個開局,看來是換了一個新的定式了。
賀郃毫不猶豫的抓了一把白子在左手,右手夾起其中一顆隨便放在棋盤上,然後在左手心裏又快速的拿起一顆白子,抬手在空中懸停着,只等黑子落下。
兩個小傢伙依舊是你來我往的飛速落子,看這架勢沒有日積月累的常年打譜,是做不到這一份駕輕就熟的。
再仔細看那些棋子,黑的濃郁如墨,白的溫潤晶瑩,落在棋盤的聲音清脆如風鈴微動,每一枚棋子都是溫潤如玉、靈氣盎然,還散發着一股淡淡光華,連那兩隻棋罐在內,這套完整的棋子一看就是非比尋常的仙家之物。
只是這兩個小傢伙可不管這些,一個個大力的往棋盤上摔子,還抓一把棋子在手心裏來回揉捏,發出一陣陣清脆好聽的棋子摩擦聲,這要是落在那些愛棋之人眼裏,不知道要痛心疾首成什麼樣了。
楊牧之這次並沒有觀棋不語了,而是在一旁指指點點,說完了黑子又說白子,惹得兩個小傢伙不厭其煩。
未及收官,黑子又出現了明顯的頹勢,執黑子那個叫離塵的少年悻悻投子,有些氣呼呼的叫道:「乾脆你來!」
賀郃也笑眯眯挑釁道:「對呀,就屬你厲害,有本事陪我下一局啊!」
楊牧之裝出一副想試一試,又有些害怕的緊張模樣,他撓了一下腦袋道:「你們下棋就沒有賭點什麼彩頭嗎?」
賀郃偷偷打量了幾眼這麻臉傢伙,老氣橫秋道:「也可以啊,不過我看你全身上下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呀?」
瞥見他後腦勺那張白狐狸面具,接着道:「這個白狐狸面具還馬馬虎虎,不如就拿來做彩頭吧!」
楊牧之一邊將棋盤上的黑子放回棋罐里,一邊說道:「可以啊,不過你的賭注呢,是什麼?」
賀郃撓了一下頭,羞赧道:「師父也沒有留給我什麼好東西……」
一旁站着的離塵說道:「笑呵呵,師娘不是給了你一個會跳舞的小人偶嗎?」
賀郃趕緊瞪了自己師兄一眼,那個小人偶是我的寶貝,豈能隨意拿來下注。
楊牧之呵呵一笑道:「算了,我看你們餵的這條小黃狗,就不錯,如果你贏了,就拿走我這張狐狸面具,要是你輸了,你這條小黃狗就歸我處置了……」
離塵在一旁慫恿道:「可以啊,答應他吧,反正你也不會輸。」,他其實不太喜歡這條大黃狗,輸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
賀郃認真想了一下,估計這麻臉傢伙應該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了,就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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