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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神醫被那婦人帶進屋裏,鳳嬌與可可則在屋外瞎晃悠,或許是兩人誰也看不上誰,都不說話。
先前在飛劍房看那胭脂譜的石碑時,可可小姐一臉的理所當然與頗有得意,這讓鳳嬌心裏有些好笑。
儘管這位瘋魔的表小姐在紅林人見人怕,但並非那種讓人信服、發自心底的懼怕。
最起碼,鳳嬌對她的感官之中,三分是怕,三分是羨慕,還有四分是嫌棄。
鳳嬌偷瞟了一眼那個腦袋上頂一搞笑髮髻的表小姐,心底一樂:「楊公子說給你在胭脂譜上安排個前五的位置,怕是這胭脂譜就給你們自己看看吧!」
「夫人國色天香,也就在胭脂譜上拿了個墊底,你這……醜丫頭,也想進前五?」
可可並不知鳳嬌這位騷大姐想的些什麼,她不時朝那破屋子裏張望,只盼楊牛文快點出來,好早早回家。
不時有扛鋤頭挑簸箕的山野村夫經過劉家屋門口,只是拿眼睛斜瞟一眼那個可憐的醜丫頭後,便一雙眼直勾勾掛在鳳嬌身上,再也不捨得拿走了。
這劉家老屋雖然破敗,但不得不說他這祖宅地勢還真不錯,粗略看去,在這龍蟠虎踞、依山傍水的十八寨風水勝地,這破敗老宅竟有點在龍脈穴眼之勢。
然而讓人唏噓的是,照這個風水宅地來看,這劉家不該如此沒落啊?
過了好一會,那位楊郎中總算出來了,他身後跟着那位婦人劉氏,嘴裏一個勁的說着「神醫啊,神醫。」
鳳嬌快步走過來,于波濤洶湧中帶來一陣香風。
未等她開口,楊牧之微笑道:「他的病已無大礙,我留了點藥,也開了一張藥方,只要按時吃藥調理,很快就能痊癒。」
除了那位婦人在不停道謝,鳳嬌還瞧見屋內有個瘦弱的男人身影,顫巍巍站在屋中,他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哪怕再吃力,也要向楊神醫深深一拜。
「謝謝你,楊神醫,謝謝!」男人的聲音,如絕望中找到一絲光明。
楊神醫雖然也是那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卻完全不同於以往那些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陸地神仙,他不會輕瞧任何一個人,特別是他那句: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給與這世間最大的善意。
目送楊神醫離去,這位臥床數年的中年男人,不禁老淚縱橫。
而他的妻子劉氏,此時嘴角竟帶起一抹不知深淺的笑意。
三人沒有在十八寨多做停留,事實上楊牧之是想過去仙人渡看看的。
回去的路上,鳳嬌幾次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終於逮住一個空擋,她紅着臉悄悄問道:「楊公子,那個,那個男人可以為劉家傳宗接代了吧?」
楊牧之微微一愣,隨即尷笑着答道:「自然可以的,除非劉氏不願與他同房。」
同房二字,讓鳳嬌一顆小心臟快跳了兩下。
走在最前面的可可恰巧回頭道:「楊牛文幫了你那麼大的忙,鳳嬌你該怎麼報答他呀?」
鳳嬌似是想起了些什麼,比如昨晚與某個傢伙在月下獨處了那麼久,她的一張俏臉愈發嫣紅。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身上那件衣裳也就隨之更顯緊繃,箍出了好幾個褶皺來。
鳳嬌低着頭回了一句:「楊公子想讓鳳嬌怎麼報答,鳳嬌都只會點頭答應。」
此時的鳳嬌,聲若蚊蠅,臉似桃花,好一副嬌滴滴欲拒還迎的模樣。
楊牧之並沒有接這一茬,他喜歡美人沒錯,但不會奪人之美。若是他那死黨馬胖子在這裏,說不得已為人婦的鳳嬌就難逃魔爪了。
那位馬胖子,平素最喜吹噓,說是妙齡少女,遠不如中年美婦來得有樂趣,她們大多會如姐姐一般,懂得疼人。
在葫蘆鎮的那些日子,即便每次去爬誰家的後院,這馬胖子總說光看小姑娘洗澡沒甚意思,大娘怎麼還不來?
可可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瞧你那嬌羞模樣,莫不是還想做妾不成,可惜老娘不答應呀!」
三人回到紅林,剛好在黃昏時分,可可長長打了個哈欠,「楊牛文,今天陪你走了一天路了,我沒有力氣給你煮晚飯了啊!」
鳳嬌笑着說道:「不然可可小姐與楊公子稍待片刻,鳳嬌馬上去生火煮飯,二位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楊牧之拿眼去看可可,只見她點着自己腦袋上的單螺髻,好像很是勉為其難:「既然這樣,就嘗嘗你的手藝吧!」
不得不說,鳳嬌屬於那種「上得廳堂,入得灶房」的能幹女子,幾個佐酒葷菜,兩樣時令鮮蔬,色香味俱全。
飯桌上,除了他們三人,還多了一雙筷子。
是韓正師兄,他說聞到了飯菜香味,就從煉丹室出關了,好久不曾吃到鳳嬌親手煮的飯菜了。
楊牧之笑了笑,這個藉口,可真夠蹩腳的。
你家鳳嬌,我雖然也會多瞄那麼一兩眼,可我半點也沒有在打她的主意啊。
四人還喝了點小酒,韓正突然就哽咽了,他端起酒杯的手,在敬酒之後就停在半空,遲遲收不回去了。
楊牧之開玩笑道:「韓正師兄,我真沒在打你家鳳嬌的主意。你不用如此吧?」
鳳嬌小心偷瞥了一眼自家主人,低頭之前又白了一眼那個口沒遮攔的傢伙。
韓正將酒杯送入嘴邊,一飲而盡。他臉上的肌肉跳了兩跳,那張板着的臉總算露出一絲笑意,卻比哭還難看。
「楊……兄弟,你,以前對不住了……楊兄弟,我是個悶人,不會說話,就都在這杯酒里了。」
韓正從鳳嬌嘴裏得知了劉家那邊的詳細狀況,特別是楊牧之願意以一位遊方郎中的身份去看病,讓他的心裏有一絲絲髮熱。
還有他的那句話,讓人心中五味雜陳。
若老天對你一再不公,你還如何回報予這世間最大的善意?
楊牧之回敬了一杯,說道:「韓師兄,些許小事,何須掛齒。倒是我有些問題想請教韓師兄。我對醫道與丹道的微妙關聯很感興趣,不知道韓師兄能否指點一二?」
韓正「笑」着點了點頭,便仔細與楊牧之探討了一番醫道和丹道的那些細微共通之處,以及他在紅林這麼多年的一些領悟。
倒不是說他在醫道與丹道一途,要走在楊牧之前頭,只是說世間的路千千萬,各有各的捷徑心得。
韓正偶爾會打量一下楊牧之,木訥生生道:「楊兄弟,以前只當你年紀不小了,想不到你其實還這麼……年輕。」
他本想說,想不到你不但這麼年輕,還這麼好看。只是一想到這些什麼好看啦、俊美啦、一表人才啦這一類的詞彙,多半與自己沒有太多關係,於是乾脆就不提了。
說多了,都是煩惱。
楊牧之說道:「曾經得過一場大病,後來就頭髮全白,滿臉皺紋了,並非有意隱瞞。」
可可不聲不響的瞥了他一眼,你那是一場大病?你被人打碎了金丹哎。
楊牧之放下酒杯,繼續說道:「韓師兄,如今你那……朋友的病已不必擔心,你也就用不着再閉關那麼辛苦了吧?」
「這件事的確可以放一放了,不過人生在世,哪裏能不辛苦?」韓正輕嘆一聲:「閉關煉丹,還不能鬆懈啊!」
鳳嬌眼神幽怨的瞄了主人一眼,還要閉關?已經多久沒有回房睡覺了?
她小心翼翼問道:「劉家的事已解決,主人何不放寬心,讓自己輕鬆幾天?閉關煉丹,也不急在一時呀。」
韓正下意識的躲過這位通房丫鬟的眼神,心中有些汗顏。
「就算我不去閉關,也未必會輕鬆啊!我能放寬心,你晚上能放過我嗎?」
韓正只能用一臉的嚴肅來掩飾自己的心思,他此刻發覺自己竟有一種衝動,如果不是可可小姐與鳳嬌在場,他必定要向楊兄弟討要幾副藥來。
閉關煉丹是累,可,有鳳嬌陪在身邊,更累。
韓正一臉認真道:「很快,就到了靈寶山的丹師資格認證賽了,豈能不急?」
「丹師資格認證?」楊牧之好奇問道,他雖然丹術高超,但浩然天下這些什麼丹師級別,他並不太熟悉。
韓正解釋道:「這天下的煉丹師,老早就被先賢劃分出了等階,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我早些年剛好在你們雙子洲晉升為玄丹師,如今小有心得,準備衝擊地丹師。」
「能煉製出六品丹藥,就可稱之為地丹師了。」韓正一臉神往。
「成為地丹師,有什麼好處沒有?」一旁的可可疑問道。
韓正緩和了一下臉色,答道:「晉升為地丹師,可以得到丹鼎派分發的一件特殊丹師服,聽說防禦力非常不錯,可以稱為法袍了,另外還有各種丹藥秘方贈送。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地丹師這三個字本身的分量……」
紅林柳家,就有一位地丹師。
不說什麼德高望重,聲名顯赫,最起碼將一名地丹師說成是各方勢力豪閥願意爭先拉攏的香餑餑,絲毫不為過。
「從沒有聽舅舅說起這些呢?」可可歪着腦袋,尋思着怎麼從舅舅那裏將地丹師法袍騙過來,到時給自己夫君穿上,出去行走江湖也能放心不少。防禦力驚人不是?
楊牧之自酌自飲了一杯,望着空空的酒杯,有一瞬間的失神。
唉,若是以前的修為還在,說不得還可以去爭一爭那個地丹師的資格。
如今嘛,大日金焰也就是用來耍兩個火花,逗弄一下稚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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