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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感受到這頭遠古凶獸的憤怒有了一絲變化,從單純的只想殺他泄憤,變成儘早殺了他離開這裏。楊牧之知道,機會來了。
從一開始的一味躲避還擊,變成了現在的主動出擊。祭出飛劍點絳唇,在睚眥的攻擊檔隙中尋找機會,時不時在它的弱點刺上一劍。
一直鏖戰至此才開始反擊,才使出劍修引以為傲的本命飛劍,其實睚眥心裏還是有數的。
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它也曾經是一位十三境的王座大妖,在那座倡導弱肉強食的天下,不是隨隨便便什麼蠢貨都能坐上那個王座的。
以前還是元神化身對敵楊牧之時,就見識過這小子的飛劍厲害,直到此刻察覺到自己有一絲焦慮了,才使出他的看家本領,睚眥不禁冷靜了幾分,心底嘿嘿笑道:「浩然天下這般傢伙,別的什麼本事一般般,但是耍起心機來,是真的不一般啊!」
唯一佩服那小子的是,這傢伙的靈力竟如此充盈,打了這麼久,就算是他這位以體魄氣力見長的洪荒大妖,都有些微微出汗了。
一個不經意的窺探,睚眥瞪眼驚叫道:「什麼?你小子丹田內這是……九轉金丹?」
楊牧之呵呵一笑,「很奇怪麼?你們有妖神體魄就足矣,一力降十會!又哪裏瞧得起咱們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說話時,一人一獸也沒閒着,你來我往,刀劍相交。
只不過楊牧之手中那柄長劍,其上吞吐閃耀的白虹,越來越濃郁了。
「鐺!鐺鐺鐺!」金鐵碰撞之聲接連響起,火花迸射間,睚眥三連迴旋的首尾刀刃不斷砸在楊牧之的長劍上,這十二連刀也算是睚眥近身廝殺的一記絕招,但還是被對方完全接下。輕巧落在瀑布山崖一處突出峭壁上的睚眥將尾巴伸到自己眼前一看,不由牙齒咬得咯噔作響。
它尾巴盡頭那片刀鋒利刃上,已出現三道豁口。
再看對手那柄白瑩瑩的長劍,依然鋒芒畢露,絲毫無損。
山谷中的靈氣,十分稀薄。這其實對於依靠自身強悍體魄對敵的睚眥來說,是很佔優勢的。要知道,那些十分講究氣、法、道之類的浩然修士,對敵時靈力的補充,大多是依耐攫取天地四周的先天靈氣,從而達到經久不衰。
可這座壺天結界中,幾乎沒有天地靈氣。
但,那柄劍上的光芒,非但絲毫未衰,反而一步步明亮起來。
空氣中,明顯能感受得到氣機的潺潺流動,正在向那柄劍匯聚。其中,還有一絲令人十分不安的東西,仿佛從遠處悠悠飄來,當它經過楊牧之頭頂時,忽然被他一把握在手裏。
睚眥大驚道:「你!你做了什麼?」
楊牧之一臉平靜,「我做了什麼?只不過是感悟到了……」
「那道劍意!」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四字來,楊牧之是面帶絲絲微笑,而睚眥卻是滿臉驚懼與慌張。
「那是……那是當年楊定鼎斬我之後留下的一道劍意,你小子怎麼能抓得住?」
什麼是劍心澄澈、劍意相通,什麼是千萬年傳承有序,楊牧之用不着和這位靈智簡單的洪荒妖族解釋。抬起手中之劍,笑問道:「睚眥,當年楊定鼎是不是……」
一道劍光傾瀉出。
「就是這樣,一劍斬殺你的?」
或許,根本就不用它來回答了。
一道能照耀整座山谷任何地方的亮光划過,春和冬,融為一體,一邊不再綠意盎然,一邊不再白雪蒼茫,整個小天地結界中,只餘下金風玉露的秋意。
世間那些鼎盛王朝,但凡有什麼重大賽事,都會講究個主場客場之分。在這座壺天結界中,也是如此。
有前人留下的一縷斬妖劍意,身為劍修的楊牧之所站之處就是主場。底氣、自信,便來自於此。
「若你,真是我……父親,那,我就不謝謝你了。」
牽引那道無上劍意,一劍成功斬殺飛升境妖王,可楊牧之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開心的。
「哎!接下來就是收服蓮池中那朵如意七彩蓮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楊牧之對收服七彩蓮絲毫不擔心,他只是在想,通過煅燒七彩蓮靈魄而成的那種異香紫煙晶,還會不會有?
上次只得了一小瓶,這次可以多弄一些,給自己大小兩位媳婦兒身上灑得香噴噴的,豈不美哉!
抬腳正要走向那朵本源靈火排譜上名列第七的如意七彩蓮時,身後傳來咿咿呀呀的幼獸叫喚聲,楊牧之回頭一看,不禁樂了。
……
寒鴉江畔,蘆葦叢中那塊平整大石上,楚家姐妹依然在焦急等待。
一位飛升境大妖,剛合道不久的楊牧之,能打得過它?
楚虞瑤不時看向對岸的老人,眼神里多少蘊含一絲責備。
陰沉寒鴉江水,到剛剛才恢復平靜,只有金丹修為的楚玉看不出什麼門道來,憂慮問道:「姐姐,牧之他怎麼樣了?」
楚虞瑤比她好不了多少,大致只能感覺得到江底那場大戰剛剛結束,誰輸誰贏,卻不能肯定。
「不知道啊!夫君他……不會有事的。」
楚玉只能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對面,「胡爺爺,牧之他……」
胡道沖抬起手打斷楚玉,神色有些古怪,「先別說話,注意聽!」
兩姐妹果然不再說話,閉目凝神,仔細傾聽。
靜謐四野,唯有風聲。
然後是風颳進過巷弄的怪聲,接着是泥土沙石抖落的聲音,再然後,是房頂瓦片掉落、大地震顫的轟鳴聲……
「怎麼了……!地要裂開了嗎?」
楚虞瑤一把拉住楚玉的手,御風飄上半空,再朝地下望去時,呆呆道:「葫蘆鎮……要塌陷了嗎?」
地面不斷裂開,馬兒巷有不少房屋剛好坐落在裂縫上,呼啦一聲巨響,房屋轟然倒塌。好在此時那些村民剛剛忙完農活回家,聽到動靜後就沒有傻呆在屋裏,逃過了一劫。
寒鴉江各處也出現了斷層,原本一江平靜水此刻變得湍急洶騰,沿河道胡亂沖躥,摧毀不少農田莊稼。
倒是激流中心的寒鴉江渡口,那座本就搖搖欲倒的茅草屋依舊安然無事。
擺渡老人靜靜立於江邊,渡口四周風平浪靜。
地裂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在葫蘆鎮的村民看來,像是整座村子漂浮了起來,然後等地底跑出一樣什麼東西之後,砰嗵一下再跌回地面。
而在江邊的楚虞瑤和楚玉眼裏,就是包裹住整座葫蘆鎮的某團「氣」,忽然破裂了,然後抽離而出,化作它本來的模樣。最後再拋棄掉一身的負累,輕鬆愜意的就要遠走高飛。
浮在葫蘆鎮上空雲層里的,竟然是一隻巨大的暗紅色葫蘆?
讓楚家姐妹倆心中安定的是,那隻葫蘆身上,還站了一個人。他白衣飄飄,眉眼飛揚。朝姐妹二人眨了眨大眼睛後,便哈哈大笑道:「壺天,你莫要再鬧啦!還是溫溫順順的從了我吧!」
也不知道他腳下的葫蘆是不是聽懂了他那句話,亦或是那傢伙正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在戳它,終於,那隻暗紅色葫蘆老實了。
雲層里忽然紅光一閃,就像是妖艷的晚霞突然大放光彩,從裏面降下一道人影,恰恰好好落在楚虞瑤和楚玉之間。
那傢伙一手一個摟住兩位美人的柔軟腰肢,右手掌心裏還握着一隻暗紅色的小巧葫蘆,左手邊卻是一隻巴掌大小的幼獸,披着一身淡淡藍色鱗片,奶聲奶氣的叫喚個不停。
「好可愛啊!這是什麼?」楚玉剛好被抱在左手臂彎里,那隻小獸就在她身前,正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打量着她。待楚玉伸出一指去碰它的腦袋時,小獸如臨大敵,露出一對尖牙,奶凶奶凶的嗷嗷大叫。
「睚眥!不許對你的女主人凶哦!」懷抱兩位大美人的傢伙嘻嘻笑道,左掌五指來回晃動了幾下,手心裏那隻幼獸站立不穩,用一雙短小前足去抱其中一根手指,臉上神情慌張,哪裏還記得去凶別人?
楚虞瑤滿臉驚奇,她是聽過也見識過睚眥的,不敢置信的問道:「牧之,它……是睚眥?」
楊牧之點頭道:「沒錯了,當初我們在靈礦山那座山谷中遇到的黑衣人,就是睚眥的元神化身,也就是這個小傢伙啦!怎麼樣,很可愛吧!不如我們養大它吧?」
楚虞瑤蹙眉道:「那個睚眥,奸猾狡詐又兇殘,如果這小傢伙長大後又是那副模樣,還不如……」
也許是聽懂了女主子的話,楊牧之手心裏的幼獸撐起一雙前足,坐在手心裏,一雙烏黑的眼珠子可憐的看着楚虞瑤,嘴裏發出嗚嗚的哀鳴聲。
楚玉趁這個機會摸了摸幼獸的腦袋,小傢伙倒也知道輕重,這會兒就很老實了,還知道用臉去蹭楚玉的手,小眼神里滿是哀求。
「姐姐,它這麼可愛,就算長大了應該也不會不乖吧?我們就養着它算了嘛!」
一聲重重的咳嗽,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楚家姐妹趕緊從楊牧之懷裏掙脫出來,俏臉一樣嬌紅。
「若是好好管教,成年後倒也是一隻不錯的坐騎,小子,你就好好留着它吧!只不過,睚眥二字不能用作它的名字。」是江對面那位老人,隔着一江之水笑着對這邊說道。
楊牧之撓頭道:「好的,胡爺爺,其實我早已給它想好名字了……它,就叫楊伢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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