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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之只是得空與劉輕箋簡短聊了幾句,就被慕容長菁拉走,她讓芙蓉跟着哥哥回客棧,就獨自和楊牧之出去玩了。林懷雪原本也想跟着一起,不知什麼原因最後還是忍住了沒去。
秦寶盛望着楊牧之被少女牽走遠去的背影,鼓起眼睛悻悻嚷了一聲:「楊牛文,我一定會告訴可可聽的。」
只可惜,開開心心遠去的一男一女,誰會在意這個呢?
稻香城好玩的地方不少,其實基本上慕容長菁都逛過一次了,只是這次陪她一起玩的人不同,心情自然又不一樣。
流花橋、停龍湖、香滿樓、五老峰、神蛙園、望月台,這些地方又都走了一遍,但香滿樓與神蛙園這兩個地方,不是誰都能隨便進去的,就在門外轉轉算數。
今天的稻香城,突然就扎堆了許多青囊師,好像之前分散在靈犀洲各地的風水師們,都聚齊在此了。城中各個角落,時不時就能看見他的身影。在交叉路口、高地,等一些關鍵位置,還有那些上五境的修士陪着青囊師一起,不知在忙碌一些什麼。
午時時分,逛了大半天的二人肚子空了,慕容長菁說要去蘆笛酒樓吃那裏的名菜,連理雙味魚,還有店裏的一種特色小吃食,也非常饞人。
楊牧之玩笑道:「長菁,吃一頓要多少錢呢?我現在可窮啦!」
慕容長菁撅嘴說了一聲:「就知道你是個小氣鬼。」
兩人挑選了一條捷徑,在走到蘆笛酒樓門前那座石拱小橋時,碰到了一位「熟人」。
僅能容三人並行的小橋上,有三人站在橋中央賞景,一位是身穿月白長衫的俊美男子,眉心一點紅痣,仿似不經意之間瞥了一眼楊牧之。
另外兩人,是兩位貴氣逼人的年輕公子,其中一人,楊牧之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那個被楚虞瑤一劍刺穿嘴巴,後來又在神蛙園門口痛打了他一頓的富貴公子。
楊牧之正想着是不是避讓一下他,一臉傲氣的貴公子卻瞧見了他,「哎呦,還真是冤家路窄呀!又讓本公子撞見你小子啦,之前怎麼說來着?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着撩起衣袖就要過來揍人,今天他沒有帶着那位元嬰境的扈從,但對付這個手下敗將的小小築基境,貴公子似乎勝券在握。
另一名年輕公子一把拉住他:「朱大,算了吧,今天別搞事。」
被叫作朱大的貴公子掙脫道:「什麼算了?這小子與我怨恨頗深,不多教訓他幾頓,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那位年輕人對他使了個眼色,又朝蘆笛酒樓門外那幾人努努嘴。
朱大一甩衣袖,恨聲道:「這小子屁的本事也沒有,靠着一副臭皮囊專門勾搭良家女子,委實可恨。昨日在彩虹上的就是這傢伙,你看看他那副欠揍樣,擱誰忍得了?」
楊牧之一直沒有答話,實在不願意火上澆油,萬一惹毛了這傢伙,又得挨一頓胖揍,說不得還要連累小菁菁。
橋中那位俊美公子笑眼微眯,靜靜旁觀,好像這邊的鬧劇非常好看、有意思極了。
朱大的同伴再次扯住他,「能在彩雲之上行走,那就更不能輕易動他了,如今他是全城的關注點,還是忍一忍吧!」
見他還是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只得附耳道:「不是和你說了嗎,從今天開始,嚴禁任何人在稻香城鬧事鬥毆,處罰將非常嚴厲,這次可不是秦家來管這些事了,而是浩然宮親自出手了……我叔父親口告訴我的,錯不了,你就安分幾天吧!」
聽見浩然宮三字,朱大終於不再頭腦發熱,便悻悻忍下了心中怒火,只是滿臉怒氣未消,斜眼楊牧之道:「算你小子好運,今天本公子吃齋,就放你一馬!」
慕容長菁正要開口,被楊牧之一把捂住了嘴,拉着她小心翼翼過橋。
經過朱大身邊時,小腿上挨了一腳,楊牧之也不計較,快步走過。那位眉心有痣的美男子面帶醉人笑容,朝楊牧之微微點頭。
下了石橋,走不了幾步就是蘆笛酒樓。
慕容長菁憤憤不平道:「憑什麼被人欺負了,還不出聲呀?」
楊牧之無奈道:「咱們打的贏他們嗎?」
慕容長菁一時語噎,回頭看了又看,似乎要記住那傢伙的模樣,心想回去後定要找哥哥來好好教訓他一頓。
行至酒樓門口,楊牧之特意停步望了幾眼。
酒樓門口那幾位,看上去一個個身手不凡、神意內藏,絕非替酒樓招攬生意的小廝,其中一人,還是位劍修,上五境。
「莫非,是針對明天的斗舞大會?」
楊牧之也沒有多想,進酒樓要了一個臨窗的雅座,點了本店必嘗的特色名菜:連理雙味魚,外加一道香辣游水雞,還有慕容長菁欽定的柿子味和菠蘿味水果餅,最後要了一壺頂級雨花茶。
楊牧之的全部家當,一千枚秋露錢全給秦禕可拿去買衣服首飾了,這會還真有點擔心自己身上的零散銀子不夠結賬。
不一會兒,酒菜就上桌了。
慕容長菁這是第二次來蘆笛酒樓吃魚,她細心為楊牧之講解雙味魚的吃法,又夾起魚肉放到自己碗裏,小心挑乾淨魚刺後,再送到楊牧之碗裏去。
「長菁,看來你真的長大了,懂事了,也溫柔賢惠多了。就是不知道將來哪個臭小子有這麼好的福氣,能娶到我們雲頂城的一代嬌女為妻了。」
慕容長菁剛好夾起一筷子挑乾淨刺的魚肉,這一次本想直接送到楊牧之嘴裏,聽到他這句調侃後,乾脆收回筷子,自己吃了。
「哼!」
楊牧之楞道:「小菁菁,怎麼了,又生氣了?」
「你!」慕容長菁鼓着腮幫,「就是你惹我生氣的。」
小丫頭的脾氣來的快,去得更快,片刻後又開始給楊牧之夾菜了,抓起一片菠蘿味水果餅塞進楊牧之嘴裏,慕容長菁忽然俏臉開始發燙,支支吾吾道:「楊牧之,以前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楊牧之奇道:「我以前……說過的話?」
「你,你讓我叫你……什麼來着?」
楊牧之咽下味道其實並不算好的菠蘿餅,撓頭道:「我以前讓你叫我……嗯,好像是……」
「好哥哥!」
羞羞甜甜的一聲,從豆蔻少女的心底湧出,聽上去讓人全身酥麻、舒服無比。
楊牧之眯眼道:「長菁最乖了,多叫兩聲來聽聽。」
慕容長菁坐過來一些,滿臉通紅的又叫了一聲「好哥哥!」,這與她平常叫慕容長風好哥哥時,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聲調。
抬頭瞅見楊牧之一副壞壞的模樣,少女一拍筷子,羞惱道:「楊牧之,你不要得寸進尺啊!今天別想我再這樣叫你了。」
楊牧之笑着點點頭,「好妹妹!我知道啦!」
這句好妹妹,發自心底,最為純淨,是他真的打心底希望有慕容長菁這樣一位可愛、調皮,有時候又無比乖巧的妹妹。
然而在情竇初開的少女聽來,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察覺到隔壁的目光,楊牧之扭頭望去,不知何時,那位眉心有痣的俊美男子就坐在他們旁邊的酒桌。
高冷優雅的男子緩緩舉杯,朝楊牧之點頭示意。
楊牧之端起一杯雨花茶,回敬對方。
慕容長菁將雙味魚挑得一絲肉不剩,才開始吃雞,嘴裏嘀嘀咕咕:「游水雞?難道他們的雞還會游水?」
楊牧之來這種高檔酒樓的次數,屈指可數,各種稀奇的美味佳肴又是他的大愛,於是兩人在吃完魚後,又將一整隻雞幹完。
飯飽茶足,兩人揉着肚子哈哈大笑。
一聲輕咳從身側傳來:「這位兄台,有禮了,不知可否閒聊幾句?」
說話的,正是隔壁那桌的美男子,他有一雙不輸楊牧之的特大丹鳳眼,眼神中除了真摯,就是迷人的微笑了。
楊牧之點點頭。
「在下姓姚,名憐花,兄台可是姓楊?」男子在楊牧之桌邊坐下,緩緩問道。
楊牧之再次點頭,他並不奇怪對方知道他的名姓,這位看上去非常不簡單的俊美男子,或許知道的還會更多。
「楊兄,或者我說出你身上的某件事物,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也不會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一些事情了。」
這倒是有點稀奇,楊牧之不認為眼前的男人也有公羊屈那般本事,只是看一眼就能察覺到他咫尺物中的東西。要知道,他無名指上戴着的這枚指環,出自神鬼莫測、巧奪天工的九黎山之手,曾經被公羊屈戴過很漫長的一段歲月,修為高如棋劍雙絕,也是在觸碰指環之後,才能看清裏面裝着何物的。
「楊兄,你身上戴着一塊玉佩,黃紫相間,名為國色天香……」
「你……是?」楊牧之赫然起身,滿臉驚疑的看着這位自稱姚憐花的男子。
眉心一點美人紅痣的姚憐花不緩不急,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姓姚,名憐花,知道國色天香玉佩,那麼就極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與小狐狸相識。
楊牧之試探着問道:「你……認識姚魏紫?」
姚憐花微微一笑:「洪荒惜花狐族,確有一名大美人,名為姚魏紫,不知楊兄說的是不是與憐花認識的那位姚魏紫是同一個人?」
聽到洪荒、狐族這些字眼,慕容長菁驚懼着站起身來,正要說什麼時,楊被牧之按下肩膀,「長菁,沒事的。」
楊牧之從咫尺物中拿出那枚黃紫相間的玉佩,來回在掌心摩挲,「這是魏紫的玉佩,我們說的當然是同一個人啦!」
半晌後,楊牧之輕聲問道:「魏紫她,還好嗎?」
「算好,也不算好吧!」姚憐花淡然道:「除了日夜思念某人之外,嬌弱的她還得面對那些強大的敵人,而這些人並不是外人,都是她們惜花狐族的同胞族人,算計起她來可絲毫不會講情面。」
楊牧之握緊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五指關節處都顯得有些發白了。
「你是不是想着要去幫她?」姚憐花的眼神中滿是憐憫,「真可憐啊!一位小小築基境,就算能走到距此千萬里之外的青丘,又能幫她做些什麼呢?」
姚憐花突然眼神一寒,厲聲道:「除了讓她分心來照顧保護你,你楊牧之還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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