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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隻飛遠了肥白鳥,兩人面面相覷,慕容長菁跺腳埋怨道:「嫂嫂,都怪你!老老實實回答它的問題做什麼?兩個活生生的大人,結果竟然被一隻笨鳥騙了。」
林懷雪還在疑惑於為什麼一隻鳥會知道自己爺爺的名字,為什麼要打聽自己和父母的姓名?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在春湖山欺負得她潔白衣裙上沾滿黃泥的傢伙還沒有死心,又渾渾噩噩跟了上來。
林懷雪快速鑽進正在聊天的那一堆美男子中,一把抱住慕容紅衣的手臂,輕輕搖晃着,「長風哥哥,我們回去吧?」
雖說也是「老夫老妻」了,慕容紅衣在新友面前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笑着給他們介紹道:「這位便是拙荊——林懷雪,讓大家見笑了。」
劉輕箋笑道:「胭脂譜上排名前五的大美人,原來是慕容兄的夫人,真是好福氣啊!」。
在春湖山他是見過林懷雪的,與慕容紅衣其實也並非第一次見面,提及春湖山,劉輕箋沒來由想起一個人來。
「慕容兄,向你打聽一個人,就是在春湖山問劍台下一招燒得夜啼城少主屁滾尿流的那個傢伙,名叫楊牛文……」
慕容紅衣的神色閃爍了幾下,還在思量這位玉樹宮翹楚與那個傢伙是什麼關係,該如何敘說那傢伙的下落之時,身邊的人兒已久替他回答了:「他的真名其實叫作楊牧之,牧之哥哥他……」
「牧之哥哥?」劉輕箋雖然早就猜出了楊牛文是誰,也知道那個其貌不揚的麻子有一位絕色大美人的媳婦兒,但眼前這位如此親熱的稱呼,多少還是讓他有些詫異。
林懷雪微紅着臉解釋道:「牧之哥哥是懷雪的姐夫。」
「哦,呵呵!這樣啊!如此說來慕容兄與那楊牧之就是連襟,原來都是自己人啊!」
慕容紅衣或許早已不願記起這些事情,此刻再被重提舊事,一張俊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劉輕箋笑道:「劉某遊歷雙子洲之時,與那楊牧之甚是聊得來,也算是好朋友了,不知他現在何處?」
慕容紅衣乾脆就不說話了,林懷雪輕咬着紅唇答道:「牧之哥哥他……早年失足跌落萬丈海崖,如今還是下落不明……」
「啊?怎麼會?」
劉輕箋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結果,在他看來,那傢伙不該是個短命的,雖然兩人相交的時間不長,但在他劉輕箋為數不多的朋友當中,還是有楊牧之這個名字的。
袁皓不同於一直繃着臉趙玉楓,他是個心思活絡、愛熱鬧、喜和睦的主,一看氣氛不對勁了,趕緊轉換話題,說是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帶慕容兄一行人好好在稻香城遊玩幾天。
慕容紅衣自然不會推辭,其實他對此行來靈犀洲尋找所謂的真龍之氣,也並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天下年輕前十人排譜里跌了一個名次,才導致他出現了些許鬆懈,總之這位「公子王孫意氣驕,不論相識也相邀」的天下紅衣,此番更多的是想着遊歷天下,多交好友。
趙玉楓提出了告辭,說神蛙園主不在園中,不敢逗留太久,需要回去照看着那些待收割的珍貴仙米。
最後他總算露出了一個還算誠懇的笑臉,抱拳道:「慕容兄,若是有閒暇可以來神蛙園看看,招待朋友品嘗一頓仙米,趙某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慕容紅衣笑着點頭答應了。
倒是同為玉樹宮師兄弟的袁皓不依不饒了,「趙師兄,你是有多偏心啊,招待朋友的仙米就有,難得自家兄弟想嘗一嘗那仙米是何滋味,就那麼難嗎?」
知道趙玉楓是個不太善於聊天的,劉輕箋及時出來打圓場了。
「袁皓,你小子想吃仙米,何苦為難你趙師兄?你靈寶山那位豐腴美艷的乾娘,難道就沒有給你準備個十斤八斤的,整天就光顧着給你餵奶了?」
袁皓顯然沒有少被自己師兄開過這方面的玩笑,追着劉輕箋就打。
趙玉楓無奈道:「劉輕箋,你嘴下就積點德吧,靈犀洲多少人想要揍你,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數?靈寶山是什麼地方,這些話要傳到魏夫人耳朵里,玉樹宮怕是也護不住你吧!」
劉輕箋笑着求饒道:「好啦好啦,袁皓師弟,為兄錯了還不成嗎?以後不再取笑你了,總可以了吧?說起來,靈寶山魏陌陽的那個漂亮孫女,當初還在待字閨中之時,劉某曾經也是有過幾分念想的。」
袁皓不服氣道:「魏秋嵐姐姐好像比你大不少吧?」
劉輕箋嘿嘿笑道:「大好啊,會疼人,懂的也多,咱們玉樹宮的小可愛不就是喜歡年紀大的姐姐嗎?袁皓你應當早告訴我啊,原來靈寶山魏秋嵐不是你乾娘,是你乾姐啊!」
才說完這句劉輕箋就慌忙跑開,袁皓再度死追着他打,一邊叫嚷着:「劉師兄,難怪天下有那麼多男人要揍你,連自家兄弟都管不住手啊!」
聽他們吵了半天,慕容長菁歪着腦袋問她嫂子,「為什麼那個袁皓會生氣?姓劉的雖然嘴賤,但也沒有說他什麼壞話啊?」
慕容長風重重咳嗽了一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說自己堂妹什麼。
林懷雪紅着臉輕聲道:「長菁,你個姑娘家家的,不要聽那些老男人說胡話。」
躲了兩圈的劉輕箋聽到「老男人」這個詞,忽然就多了一絲感概,不知望着何處輕輕嘆道:「輕風為箋,吾心作墨,書寫吾願,願共黃昏,願共清晨,問心安否?唉!靈犀洲又少了一位風流人物啊!」
這位曾經挖過靈犀洲多少男人牆角的傢伙,心頭忽然想起一位喜穿粉紅煙紗長裙的姑娘,鵝蛋臉,新月眉,嘟嘟唇。她站在山頭之上,正遠遠揮手告別。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慕容長菁記起一事來,她問向那位長得好看又可愛的袁皓,「你與靈寶山很熟嗎?」
袁皓點頭道:「算,熟吧!」
慕容長菁煞有介事道:「那靈寶山有一種果子,名為七寶玲瓏果,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啦,七寶玲瓏果,三十年一開花,三十年一結果,需一甲子才能完全成熟,果實以金色為最,紫色次之,再依次為紅色、青色、藍色。每當果實成熟之際,靈寶山就會無償贈送出這些七寶玲瓏果,還在幼年的時候,我就得到過一紫一紅共計兩顆玲瓏果呢!」
說起靈寶山的事跡,袁皓如數家珍,弱冠之年的美男子嘴角帶着得意與自傲的笑意,仿佛靈寶山的風光,便是他的風光。
慕容長菁撅嘴道:「我也吃過兩顆玲瓏果!你得意個什麼勁?你吃過金色的七寶玲瓏果嗎?」
慕容長菁這話並不假,當初在萬花谷的元宵宴上,她哥哥和李驚雷分別將自己得到的其中一枚果子讓給了她吃。之所以今天會有此一問,是想印證她無意之中聽到李驚雷那傢伙說漏嘴的話:
「當初被相思燕銜走,飛往東海的那兩枚金色玲瓏果,是被楊牧之吃了。」
袁皓靦腆一笑,老老實實道:「金色果子必定是身具大氣運之人才能得到,我哪裏有那個福氣……」
慕容長菁試探着問道:「你與靈寶山那麼熟絡,難道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有沒有人得到金色玲瓏果?」
袁皓想了一想,說道:「記得秋嵐姐姐與我提過一次,說兩年前那次的七寶玲瓏果成熟,被駱奶奶帶去了雙子洲,其中就有兩枚金色果子。記得好像說是饋贈給了一位姓……嗯,好像是……姓楊,對,就是姓楊的。」
慕容長菁有五分能肯定那次李驚雷酒後的醉言是真了,為了進一步證實這個說法,她追問道:「你能想起他的名字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慕容紅衣此時也插了一句:「對了,袁皓兄弟你可以好好想想,得到金色玲瓏果那個姓楊的到底叫什麼。」
袁皓並不知道這個丫頭為什麼要揪着這件事情問到底,既然連慕容兄都這麼感興趣,就由不得他不好好想想了,沉思好一會後,袁皓一拍手掌叫道:「對了,得到兩枚金色玲瓏果那人就是你們之前說的那個人,楊牧之!」
再一次肯定了答案,慕容長菁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記得在萬花谷之時,那位和藹的駱奶奶說過,金色的七寶玲瓏果非是身具大氣運的福氣之人不可得,那麼楊牧之他既然得了兩枚金色果子,必定是個福緣深厚之人,那他必定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摔死在風雪崖下了吧?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慕容紅衣終於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非常不好受。良久後,慕容紅衣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他的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林懷雪握住他手,眼神中滿是關切。
劉輕箋搖搖頭,無奈笑道:「楊牛文,楊牧之……牛文兄,此生不知還能不能聽你叫聲一封兄了?但願還有這個機會吧!」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棋小絕,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而跟在他身邊的林正突然插嘴道:「劉師兄、袁師兄,你們是在說楊牛文嗎?」
劉輕箋斜眼瞥來,一臉神色古怪:「哎呦,這不是我玉樹宮外家得意弟子林正嗎?這一聲師兄可不敢當,怎麼?你那愛扒灰……哦,不是不是,愛護犢子的爺爺今天沒有跟着你嗎?我們也好久沒有見到林師叔了,着實想念他老人家了呢!」
符小絕林正紅着臉,也不計較這傢伙的嘲笑,正色道:「劉師兄,你們說的楊牛文,我的的確確見過他幾面。」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慕容長菁第一個衝過來,一把抓住林正的衣袖:「你真見過楊牛文?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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