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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宴吃完了汪梅帶來的餛飩,以前她最喜歡吃的就是吳媽包的餛飩。
她的口味還是一樣沒有變。
外面停了一會的雪,突然又下大了起來,鵝毛的雪花,大片大片落下,地面很快鋪了厚厚一層,泛着銀色白光。
「我投資一家癌症醫療研究院,徐澤楷也過去了,很快你的病就會好起來。」
「再過半個多月,小星星就能夠說話,喊媽媽…」
「你不想看着我們的孩子快點長大嗎?」
「明月別讓我在等太久…」
莊明月動過手術的頭顱傷口已經癒合,只是一直不肯醒過來,展宴冰冷的身子合衣,在她身旁躺着,閉着眼睛,聞着她身上的味道,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穩。
展宴從未感覺到如此的煎熬,她離開帝都的四年,他都等過來了。
可唯獨這三個月,仿佛要了他半條命,是從未如此的煎熬…
在隔壁不遠處的病房,裴歆蘭眼神空洞的看着四周,沒有焦距,小腹微微隆起,不知道在等什麼人,直到聽到門口響起的腳步聲,裴歆蘭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微笑,門被打開,她上前一把抱住前來的人,「…我都等你這麼久了,你怎麼才回來?」
「斯年,今天我跟寶寶都很想你…」
徐澤楷眼底動容的表情,猶豫的抬起手,撫着她的長髮,「吃飯了嗎?」
「吃了。」裴歆蘭從他的懷抱里脫開,拉着他的手走到一出,「我知道你忙,知道你還沒吃,我就給你留了一點,還是你以前喜歡吃的菜。」
徐澤楷托着疲憊的身子陪着她走到廚房,醫院vip病房裏有基礎的設施,廚房客廳餐桌都是有的,也是為了方便家屬照顧。
「懷有孩子不方便做這些,以後交給護工就好。」
「沒關係,反正我也無聊,不知道該做什麼。」裴歆蘭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讓他放心的微笑,「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吧,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保護我們的孩子。」
「斯年,你可以拿一下碗筷嗎?我可以陪你吃一點。」
「好。」看着她的笑容,仿佛被刺了一下,徐澤楷彎身從消毒櫃裏拿出兩副碗筷,又走過去,幫她從微波爐里的菜拿了出來。
裴歆蘭趕緊攔着他,「這些小事我來就好,你都已經累了一天了,你先吃,吃完再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徐澤楷告訴她說:「明天不忙。」
四個菜一個雞湯,都是裴歆蘭親手做的。
坐在餐桌上,裴歆蘭一手撫着肚子,一手將雞湯里的雞腿夾給了徐澤楷,「對了,斯年…我隔壁的那個姑娘還沒醒過來嗎?」
「還沒有。」徐澤楷對她說:「我不喜歡吃雞腿。」他又給夾了回去。
裴歆蘭:「不用了,我今天已經吃掉一隻了,這只是我特意給你留的補身體,你每天這麼辛苦賺錢還要照顧我跟孩子,看你這麼累我也會心疼的。」
「對了,斯年…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啊!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徐澤楷心裏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前所未有過的沉重,「我以後可能不會經常過來,一所研究院給我發了邀請函,我不在這些天,你可以住在醫院裏,這樣我好放心。」
裴歆蘭失落的說,「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徐澤楷:「我會儘量趕回來。」
「那你今晚就要走嗎?」裴歆蘭心不在焉低頭看着碗裏。
「再過兩天。」
「可以不走嗎?我不想讓你離開。」裴歆蘭想要挽留他。
徐澤楷沒有說話,過了會,他又說:「這次不一樣,任務更重,需要我來完成他。」
「好,我支持你,我老公是最棒的,等你研究出更厲害的抗癌藥,我跟寶寶一定以你為榮。」
徐澤楷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那就在這裏等我回來好嘛?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醫院離研究院很近,有空我會常來看你。」
「我知道了,我會在這裏等你回家。」
吃完飯,徐澤楷洗了碗,才回房間洗澡休息,留着一盞床頭燈,徐澤楷手臂搭在眼睛上,剛有了幾分睡意,突然就聽見動靜,房間門被打開,裴歆蘭穿着孕婦睡衣,手裏拿着枕頭,站在床邊,「斯年…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還沒等徐澤楷開口,裴歆蘭就已經上床,自己湊了過來,抱着他的腰,徐澤楷手自然摟着她,一股幽香的香味飄入鼻間。
晚上十一點,裴歆蘭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房間裏安靜的能夠聽到男人絮亂的呼吸聲,「斯年,你睡着了嗎?」
「沒有。」徐澤楷回應着。
裴歆蘭:「是因為我在你身邊所以你才睡不着嗎?」
「不是,別胡思亂想,睡吧。」徐澤楷伸手關了床頭的燈,直到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
他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還有這個孩子…
徐斯年…這真的是你希望的嗎?
徐澤楷心裏很複雜,等着身旁的人睡着,他輕輕抽回了自己的手,下了床,走出病房。
十五樓天台同樣站着睡不着的人,徐澤楷走上前與他並肩而站,「在這樣站下去,不怕變成望妻石?」
展宴:「什麼時候出發?」
徐澤楷:「陪她過完聖誕節吧,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
今天下了一場大雪,一眼看過去,全都一片雪白。
「帝都好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她要是一直不醒,你就準備一直等下去?」
展宴這個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徐澤楷垂眸一笑,「算了,你這個人向來嘴硬,根本問不出什麼。」
「比起你,我不知道好多少,起碼我還有挽回的地步。等她醒來,我都不知道你還能怎麼挽回。」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展宴,我突然明白了喜歡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感覺,我不敢告訴她,其實徐斯年早已經死了,我怕她傷心,所以我才會將她催眠,讓她認為我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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