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靜靜聽着趙氏的話,從這隻言片語中已經聽了個大概了。
心底早已隱隱有了答案。
察覺到對面的趙秋如正在看她,四月臉上的笑意不變,看着趙氏道:「兩全其美的事情的確困難。」
「熟話說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才最是難成全的。」
趙秋如聽見四月這話一出,眼裏頓時盈了淚,低着頭用手帕擦着眼角。
趙氏也沒想四月能說這話出來,畢竟說起來還是親戚,雖說趙氏與庶出的走動不多,這趙秋如也未來過顧家,但這般說便是沒將趙秋如放在心裏了。
趙氏倒沒覺得四月看輕了趙秋如,畢竟趙秋如那身份確有些不上枱面,母親不過一戲樓女子罷了,引得人看輕也尋常。
她只是覺得四月這態度看下去,接下來的話就有些不好說了。
她看了眼四月,還是說出了這回過來的目的:「你這話沒錯。」
「不過我想着你現在懷着身孕,就讓秋如來伺候你,放到容珩的院子裏去。」
「總之都是親戚,她盡心幫你,也剛好給她落個歸宿。」
「將來她生個一子半女的,也能替你打理打理莊子不是?」
四月覺得趙氏的這話有些可笑,自家親戚沒處塞,就往她這處送?
況且這趙秋如的容貌的確不差,怎麼就非得做個妾?旬陽里找個尋常人家的妻就做不成了?
不過是貪慕榮華罷了。
四月低頭飲茶,茶蓋一放看向趙氏:「母親將她放在這兒,是要讓她做我夫君的妾室?」
「這事我夫君可知曉?」
趙氏看着四月這冷靜的模樣,臉色微微正了正:「你是這府裏頭當家的,你要答應了,容珩還能不答應?」
四月就抿唇道:「我從來都是處處以夫君為主的,要是夫君不願納她,我何必讓她進來給夫君添堵?」
趙氏的臉色有些許難看,一時竟忘了應對。
本來她也沒這打算的,偏偏給趙秋如在京城找了幾家,她天天哭哭啼啼的鬧着不願,趙氏也頭疼。
她對這個庶弟是有些愧歉的,小時候她騎馬,馬兒忽然瘋了,是她庶弟救了她,可他自己的一條腿卻被馬踢瘸了。
這回庶弟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留在京城,想給她在京城裏找個好人家,還說起小時候的事來,讓趙氏一時不忍拒絕,就給應承下來了。
可趙秋如到底身份低了,母親又是個戲子,哪家願意。
趙氏這段日子就頭疼這事,找了許多家都不願,頂多去世家裏做個妾。
可做妾趙秋如又不答應,趙氏才想了個這個折中的法子,放到自己兒子那兒做妾,又是親戚,反正也受不了委屈,就當好吃好穿的養着個人。
又看四月現在懷着身孕,沒準這事能成,這才應下了。
現在看四月這態度,她也只想給趙秋如這燙手山芋給丟在這兒了。
她看了眼趙秋如,擺手讓她先出去,等她出去後才拉着四月坐在自己身邊,先說了遍經過後才拉着四月的手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心裏的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拿個人到你面前給你添堵的。」
「秋如留在你這兒,你便當她是個身邊的大丫頭,平日裏陪你說話聊天,給你打打下手,容珩回來了就讓她在自己屋子裏呆着就是。」
「你要不想她爭寵,就給她個小院,每月給她撥些銀子,讓她就在院子裏,別太虧待就是,算是安頓她了。」
說着趙氏又拍拍四月的手嘆息:「秋如你也瞧見了,膽子小也不敢越到你面前去,你府里當多養個人就是。」
四月聽了這話看向趙氏,也嘆息道:「母親,為何不給她在旬陽找護人家,非得留在京城呢?」
趙氏揉了揉眉頭道:「我那弟弟十分寵愛秋如的母親,又看秋如生的的確好,就想着讓秋如到京里求個好人家。」
「這事也多半是那戲子串掇的,真真是為難我,生的再美有何用,出身不好也不過一個玩意兒,誰會娶個戲子生的。」
說着趙氏又一嘆:「到底我欠着我那庶弟,放在你這兒也不至於太委屈,我也有個交代了。」
這便又是拿她做人情了。
四月心裏正思量着該怎麼回,趙氏卻捏緊了四月的手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不願的,可我也沒法子了,不然你給我出個主意,我將她配去哪兒?」
四月沒想到趙氏自己應下的事情,知道她不願接,又來反問她該怎麼辦了。
她看向趙氏低聲道:「母親若是問我法子,我便只能說實話告訴過去,京城裏的確找不到人家,大不了賠些禮過去,總不會叫自己為難。」
趙氏一聽四月這話連忙搖頭道:「我都應下的事情,後頭又說辦不到,那怎麼能行。」
「我本欠我庶弟一個人情,正好想這次還了。」
四月看向趙氏:「趙秋如之所以讓您來找們親事,那必然是在旬陽也找不着好的。」
「連在旬陽都找不着好親事,京城能找到?」
「您應下這事便不好辦。」
趙氏嘆息:「我當時哪能想到那麼多,人都帶來求我了,我哪能不應?」
說着她看向四月:「明月,就當幫我就是。」
「容珩碰不碰她都無所謂,等過段時間你要實在不想見她,送她去郊外養着就是。」
「若是她敢跟家裏訴苦,那便家法處置就是,全都隨你,我絕不會過問。」
趙氏將話說到這份上,四月要是再不答應那便是說不過去了。
顧府里養着這麼人的確不是什麼難事,就像是多養幾個丫頭罷了。
但那名義上卻是夫君的妾室,就算趙氏那樣說,四月也做不出苛待妾室的事情來,更何況還是親戚。
到時候要是趙氏的庶弟來鬧,也只會鬧到她這兒來,算起來還是她長輩,她怎麼應付。
即便知道自己這般說趙氏會不答應,四月還是開口道:「母親還是先將趙秋如帶回去,讓我想想再說吧。」
趙氏臉色果真一變,看着四月:「這你都不答應?」
「還是說你現在和容珩分家出去,便覺得我的話不重要了?」
「你要忤逆我?」
「你這院子裏這麼些年我可提過讓容珩納妾?其他家的哪家沒一兩個妾室的,你就不怕個妒婦的名聲傳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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